吃辣條,吃小龍蝦嗎?  “聽說前麵死人了……”


    “我剛剛就是那邊過來的, 死的真慘那。”


    她在路上走著, 耳邊竄著那些路人的聊天,好像是說發生了命案。


    這一帶雖然常常有小偷小摸, 凶案還真是第一次。


    她步子走快了點, 混進了圍觀的人群瞧了兩眼。


    那屍體已經完全不能被稱為屍體了,頭與脖子被切斷, 扭曲的麵容,屍塊殘碎,而且下軀幹上隻附著了一層纖薄的布料。


    瞧這架勢倒是像被猥/褻了一樣。


    和果子麵對這樣扭曲的屍體有點衝擊,遍體生寒,隻匆匆一眼就跑回了甜品店。


    她摸了摸砰砰砰亂撞的小心髒, 平複了片刻,才將購物袋放在料理台上,轉身取了一塊招牌掛在玻璃門的把手上,上麵寫著營業中。


    對於和果子這個大學主修西點的人來說,開家甜品店是再合適不過的事情了。


    也就這麽一想,就幹勁十足的開了。


    和果子像是生來就幹這行的,她的名字是甜點名,她的祖上三代也都是料理, 可以說是料理世家了。她小的時候就跟在留洋學廚回來的爺爺身邊,嚐點心, 那舌頭被訓練的, 可以一口分辨出裏麵用的食材。


    再說到她媽媽, 那可是禦廚家庭出生,聽說祖上出了不少給皇帝後妃族製膳的,那一手廚藝也是棒棒的。


    至於她的老爸,那是個紈絝,當年的媽媽大概看上了那張皮相才嫁給了爸爸,總之,從和果子出生到現在為止也沒見過。


    叮——


    甜品店的門被個帶帽子的大叔打開,他剛進門就摘下了帽子走到透明櫥窗看了看裏麵擺放的樣品,最後點了點左邊。


    “要這個。”


    和果子順著他的食指看去,看到那一個個小團子後了然。


    原來想吃雪媚娘啊。


    她點了點頭,親切的問:“客人先在那邊稍等一下,店裏暫時沒有存貨,我給你現做,可以嘛?如果趕時間的話,我還是推薦這幾樣。”


    大叔一愣,看了看和果子推薦的幾樣都不合心意搖了搖頭:“就要這個,我妻子喜歡這個。”


    和果子會意,又打量了兩眼走進來的男人。


    男人大概有一米八五的模樣,體態魁梧,帶著鴨舌帽,黑衣黑褲,臉上有些疲態。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有些異樣,但是怎麽也說不出來哪裏不對勁。


    她很快的垂了眸準備做雪媚娘。


    雪媚娘是日本那邊傳來的名為大福的甜品,夏日裏賣的極好。


    和果子取過一把精致的小刀,小心翼翼的給芒果削皮,很快一個個小芒果被褪去了外衣,露出裏麵橙色的果肉,拉了些果絲,絲絲香甜的果味縈繞在周圍。


    切成小塊後放入玻璃碗裏,兩塊冰塊滾落後,鎮涼待用。


    糯米粉和玉米粉用篩子篩細後,持一柄銀匙挑了兩匙,灑進粉裏抖了兩下。


    上好的牛乳就在下一秒猶如絲綢般柔順的澆注在粉上。


    和果子踮起腳尖往櫥窗裏取過打蛋器,全神貫注的攪拌著,直到那粉漿充分融合,挑起打蛋器,能驚喜的發現絲絲縷縷粘稠的掛淌著,十分雋妙。


    在做雪媚娘的時候,她又掃了一眼玉立的大叔,鼻子裏聞到了些許油膩,有點像是炸豬排的味道。


    “做好了?”


    似乎是感覺到了和果子的注視,大叔抬眼問了一句,在掃到那半成品又止了聲,頭偏向窗外。


    “啊……還沒有…….”言語裏有些被捉包的窘迫。


    和果子打開籠屜,將粉漿上籠後,燜蓋。


    可能是要十來分鍾,她的話癆有點控製不住,便好奇的問道:“客人,你在看什麽?”


    也不能怪她這般問,這個大叔從一進門除了點單都在看著窗外。


    大叔敲了敲窗戶的玻璃,抬手指了個方向問:“那邊是哪裏,我看好多人來來往往的。”


    “那邊是長生街,說起來,剛剛我回來的時候那邊發生了一起命案,大概都是看熱鬧的吧。”和果子不疑有他,笑著解答道。


    “命案?什麽命案?”大叔的眼神暗了暗。


    和果子想起剛剛看到的殘缺不安的屍體,心下一緊,忙開口道:“就是發現了一具女屍,年齡大概在二十五的模樣,衣衫不整的。客人你再等等,就好了。”


    她趕忙岔開了話題,走到籠屜那邊看了看情況,在確認時間後,掀蓋。


    刹那間,熱氣氤氳,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粉質香氣。


    倒油,揉勻,打發奶油,分皮裹肉,動作行雲流水。


    很快,點綴好的雪媚娘就做好了,圓圓的可愛至極。


    “客人,你的雪媚娘。”和果子包好禮盒,遞給那個大叔。


    大叔收回了視線,點了點頭,接過。


    就在那一秒,和果子垂腦袋,在不被人看見的地方擰了擰眉頭,她濃鬱的聞到了那油炸的味道,膩膩的,很刺鼻,還有一抹不知名的臭味。


    她才想開口提醒,抬頭已經沒了人影,隻有櫥窗上擺好的紙錢。


    算啦,等下次他再來的時候說吧。


    ……


    甜品店一直經營到晚上十點,見沒有多餘的客人後打烊。


    回了自己的公寓,路上還碰到了隔壁鄰居徐阿姨。


    她眼圈都是淤痕,大概又是被她的丈夫給打的。


    “啊,是果子啊,你剛打烊?”徐阿姨迎麵看到來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用手掩了掩自己眼角的青痕,苦笑道。


    和果子雖然同情她,但是這畢竟是他們夫妻的事情,便也隻能裝作沒瞧見道:“恩,準備回去休息了。阿姨這麽晚了還要出門?”


    她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時針已經過了十一點。


    徐阿姨眼神偏了偏,有些含糊:“想去許醫生那邊上點藥。”


    和果子想了想今天早上發生的命案提醒道:“那你可路上小心些,早上長生街那帶剛剛發生了命案。”


    徐阿姨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反正急色匆匆的走了。


    和果子歎了口氣,爬上了電梯。


    說來也巧,在電梯上竟然看到了徐阿姨那個久不回來的老公。


    隻見他渾渾噩噩的倚在電梯的角落,身上夾雜著濃烈的酒味。


    和果子閃了閃鼻尖縈繞的酒味,在十八樓的時候竄了出去,開鎖扭門,躺進了被窩。


    休息了一會兒的她剛剛準備洗澡,手機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顯示人是自己從小玩到大的玩伴三七。


    她劃開手機,接聽。


    “三七,你怎麽打電話了。”


    電話的那段傳來一陣風風火火的毛躁:“我聽說你們那邊出命案了?”


    “你也聽說了這件事?”


    “那可不,你也不想想我是做什麽的。”


    這麽一說,和果子的記憶便被打開了,似乎三七高中以後考的是法醫學院吧。


    她笑道:“你現在還是個法醫?小時候你一直說想當法醫,沒想到還真去了。”


    “哈哈,我膽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現在在南市三環的警局,那長生街的案子就是我們頭兒接的。我和你說啊,我們頭兒賊帥!勾的我心癢難耐啊。”


    和果子略吃驚,要知道這小妮子的審美標準,那可是堪比星探,她看上的男人一個比一個好看,還有一個現在……


    她掃了一眼窗外巨大的熒幕。


    是明星,天王級別,粉絲分分鍾上千萬的那種。


    “對了,果子,明天我要去你店裏一趟,你記得做我愛吃的雪花酥。”


    和果子嘻嘻笑了兩聲:“好的,女王大人,我就恭候你大架了。”


    “那就這樣啦,我還要拚裝骨頭,明天見啊。”


    和果子冷不丁被那具拚裝骨頭噎了噎,看著已經結束通話的界麵,歎了口氣。


    那妮子這時候說的骨頭肯定是真骨頭,沒準就是早上看見的那個…..


    突然好想吐。


    ……


    十二點,和果子入了眠,眼珠子轉轉似乎在做夢。


    她夢到了個很奇怪的事情。


    事情裏有她,還有今天來買雪媚娘的大叔。


    大叔有個愛出去玩的妻子,長的很漂亮。


    她發現,那個大叔的廚藝特別好,尤其是燒烤油炸,而且是一家明星廚房的廚師,收入可觀。


    然而她的妻子卻是個無所事事的女人,空有一張臉蛋,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混跡在夜店酒吧。


    她看到大叔和他的妻子在夜店發生了爭執,似乎吵得很凶。


    和果子睡醒後的第一秒就是衝進衛生間用冷水澆在臉上冷靜冷靜。


    她莫名其妙的夢到了一個陌生人的日常。


    這是什麽鬼?


    不過,那個大叔那麽愛他妻子,昨天的雪媚娘可能就是去道歉的禮物吧?


    說完便撇嘴道:“那女人素質差成那樣,換成是我兒子,我也不想讓她進門。”


    和果子笑了笑,那天香盈盈和三七起衝突後,三七就看那香盈盈橫豎不順眼。


    她問:“那失蹤的還有顧長生?”


    三七依然搖頭:“並沒有,現在了解到,失蹤的隻有這個香盈盈,這個顧長生昨天和左氏集團的小公子左西去了酒吧,並沒有留在醫院。”


    聽到熟悉的名字,將臣抬眼看了一眼三七:“長生街分屍案的那個左西?”


    三七聞聲點頭。


    將臣下意識的扶額感慨:“怎麽哪個案件都有他,現實版柯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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