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約是兩年,但之前的一年裏,黎酒和沈傅名見麵的次數真的是屈指可數,之間的界限也是涇渭分明。


    根本不可能出現,單獨相處超過十分鍾,甚至於需要睡在同一個空間這樣的情況。


    雖然沈夫人高雅琴從頭到尾都看不上她,但也沒事,畢竟見不了幾次。


    誰能知道,臨了合約快結束的時候,她竟然接二連三的在偶然的場合和沈傅名碰麵,連著去了他兩處房產。


    而她的心情,也跟著有了一點點的變化,一點點她能感覺到,卻又極力遏製的變化。


    事情也不知道怎麽就發展成今天的情況,讓她覺得棘手和無措。


    第一次是她被囚禁在山上,第二次被他誤會帶回家莫名其妙的差點……


    現在,在沈家。


    她和沈傅名怎麽說也是夫妻,還是知情人士眼中,“恩愛”的夫妻,總不可能分房睡吧?


    那,要和他同塌而眠嗎?


    黎酒一想到那個畫麵,就臉紅心跳,有點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坐到床上去。”


    黎酒回過神,老實的“哦”了一聲。


    沈傅名從床頭櫃下的抽屜裏拿出常備的藥箱。


    黎酒看穿他的企圖,忙把裙擺拉嚴實,直至蓋住腳,局促道,“不用,我、我自己會來……”


    “又不是第一次。”沈傅名說:“手拿掉。”


    黎酒還是扭捏。


    沈傅名放下藥箱,站直著低頭看她,“你是想讓靳思齊給你上藥?行,我去叫他來。”說完就要走。


    “哎哎沈先……”黎酒急著叫他,等他擰著英眉轉過頭來的時候,耳根一紅,眼神飄忽著沒看他,磕巴改口:“傅、傅明,那個,還、還是麻煩您了。”


    不行,還是不習慣。


    怎麽可能習慣啊!


    突然間要改稱呼,不過是幾個字變化,但感覺從本質上改變了兩個人的關係啊!!


    沈傅名看著她臉紅的樣子,本來也就是嚇唬人,抿唇道:“裙子拉上去。”


    簡單到沒什麽語氣的五個字,卻讓黎酒莫名的口幹舌燥,充滿了羞恥感。她動了動喉嚨,把裙擺小心的往上拉一點。


    “要我幫你脫?”沈傅名聲音帶一點點不耐。


    黎酒臉色頓時潮紅,索性把腳伸直了,把裙擺撩到膝蓋處。


    因為動作,稍微往上了一點,看到膝蓋上的幾個舊疤痕,立刻又帶著莫名的心思,把裙子往下稍微拉了拉。


    不過,她的小腿同樣不漂亮。


    也有些小疤痕,不夠白,有點胖……


    然而,這一切小心思在沈傅名托起她的小腿肚子的時候,一哄而散!


    溫熱的手掌,略微粗糲的手指……


    黎酒心裏浮起了一股莫名的感覺,很奇妙,說不出來。然後,她的理智好像回籠了一點點,“那、那個,沈先、傅明,你,那個什麽叫不是第一次……”


    混著一個過於親昵的稱呼,讓她差點前言不搭後語。她的聲音啞啞的,帶著顫抖,仿佛很緊張。


    沈傅名卻沒和她解釋,專注於手下。


    “嘶啊……”黎酒痛得臉一白,下意識縮起腳。而放在一旁的雙氧水,因為她這個動作,當即打翻。


    ——“啊!”


    黎酒驚叫,立刻去扶起瓶子,又慌忙抽了幾張紙巾去擦被弄濕的被子。


    沈傅名就沉眼看著她,看著她坐姿不變,扭來扭去的,身體柔韌性倒是好的出奇。


    黎酒沒發現他的注視,看到上好的蠶絲被染上一大塊深色,簡直想哭,“抱、抱歉……”


    沈傅名沒說話,餘光看了眼被子情況,繼續握住她的腳。


    重新清洗的時候,他說了句:“可能有點疼。”


    “沒事。”黎酒剛剛才惹了事,這會兒就算疼那也不敢說,帶著點點義薄雲天的氣勢,“我不……”怕。話沒說完,疼得她脖子筋兒都全抽直了!!


    清洗傷口,上藥膏,再貼創口貼。


    對於黎酒可以說是一個世紀那麽久,那麽難熬。


    不過並不全是都是痛。


    雙氧水擦上去的時候,的確痛得要命,後來抹藥膏,就感覺他的指尖帶著酥酥麻麻的電流,讓她兩條腿都有點輕微痙攣,她緊張又難為情。


    隱約好像也有過這樣的感覺,是上次被喝醉的沈傅名帶回去,壓在床上嗎?


    有點像又不像。


    這雙手,好像是在故地重遊一般……


    沈傅名已經離開,黎酒卻還沒回過神,看著門口發呆。


    直到另外一個人影出現在門口,她才驚了一下,立刻拉直了裙子下了床,拘謹恭敬的站著。


    高雅琴繃著臉,氣勢洶洶的走進來,“不顧場合和陌生男人拉拉扯扯,投懷送抱,你是當我死了還是當別人瞎了!”


    “媽。”黎酒臉色蒼白,“不、不是那樣的。”


    “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你了?你沒坐其他男人腿上,沒和別人摟摟抱抱?”高雅琴走到她不遠處站住,“這耳光是你自己動手,還是我來!”


    “您真誤會了。”黎酒雖然懼怕她,此時卻仍是執拗著,“他認錯人了,後來傅、傅明給我解了圍。”


    高雅琴如果會聽她解釋,那也就不是對她這個兒媳不滿意的婆婆了,微微側頭和身側的人示意,“給她點教訓。”


    一旁的女管家應聲,走到黎酒麵前。


    黎酒下意識抬腳後退。


    “你敢退半步試試!”


    待響亮的一個耳光後,高雅琴又冷聲道:“你是名兒的妻子,既然他忍你,我就沒道理為難你。”


    她眼角挑高,嚴厲中透著幾分厭棄和諷刺,“可是你最好給我知道‘檢點’兩個字怎麽寫,就算你是隻沒人教沒人養的野猴子,嫁進我沈家,也得夾起尾巴直立行走學著做人!”


    黎酒差點被那一巴掌直接扇暈,這話聽得又耳朵直響。


    屈辱像是瞬間被點燃,又被自己忍著硬生生掐滅,燙著手燙著心。


    “聽到沒有!”高雅琴低喝!


    黎酒垂著的手指輕輕顫了顫,啞著聲音道:“聽到了。”


    高雅琴丟下狠話就帶著人走了,不過,片刻後,門口又出現道身影。


    黎酒才要摸臉,餘光瞧見,條件反射的身軀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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