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這小和尚讓我去抓藥,也不把藥名給我寫下來,害得我隻能不停的念著藥名才能記得住。還好我記性好,這要換了別人,保不齊都得忘掉到底要抓什麽藥。”


    平樂一邊念著藥名和劑量往藥鋪走去,一邊在心裏碎碎念。


    “仙鶴草,五倍子,椿根皮,黃芩,百草霜~~~”


    不就是十幾種藥材嗎?我都記得住!


    “仙鶴草,五倍子,椿根皮,黃芩~~~”


    看,一個都沒忘吧。


    “仙鶴草,五倍子,椿根皮~~~”


    保證一味藥都少不了!


    “仙鶴草,五倍子~~~”


    把關鍵的幾個藥記住就行了!


    “仙鶴草~~~”


    藥不在多,心誠則靈!


    “都是什麽藥來著?”


    平樂走到離四季客棧最近的藥鋪:仁心堂,時間不早也不晚,剛好把所有的藥材的名字全部忘掉。


    “掌櫃的,我要抓藥~”平樂有一種淡定的從容。


    “我是掌櫃,您要抓什麽藥?”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笑道。


    平樂皺了皺眉:‘嗯~嗯~讓我想一想~”


    “忘了?”老者笑道。


    “我這是老毛病了~人們都說我這是貴人多忘事。”


    “貴人,您忘了藥也名不怕!我們這仁心堂雖比不上那清風堂招牌大,但這仁心堂的招牌掛在盛京城也有一百年了!您隻要說出來藥名裏的一個字,我就能拿得準是什麽藥!比如你要是說個母,我便知道是益母草~”那老者輕撫胡須,對自己的知識儲備甚是滿意。


    仁心堂幾個年輕學徒麵麵相覷:又來了,又來了,掌櫃的最熱衷的猜藥名遊戲~


    掌櫃的人生三件大事:吃飯,睡覺,猜藥名~


    “這麽厲害?”平樂讚歎道,盛京果然臥虎藏龍!


    “我從醫五十年,人稱‘藥老’,豈是浪得虛名!你盡管說,隻要一個字就行!”


    “我記得名字裏有個:草。”平樂幽幽說道,說完期待的看著老者。


    老者一怔,揪斷了一根胡子,心中念道:“說個草怎麽猜~”


    “根~”平樂見老者麵露難色,又說了一個字。


    老者再一怔,胡子又斷一根,額頭滲出一顆豆粒大的汗珠:你這個年輕人,不按套路出牌啊~


    這小子該不是其他藥鋪派過來砸場子的?


    自己誇下的海口,又怎麽能收得回,要不然還不讓店裏那些想當掌櫃的後生們笑話?


    場麵一度變的十分尷尬。


    “這兩個是太難了哈~不好猜哈~範圍有點廣哈~~再說一個,再說一個~”平樂見老者一個都猜不到,想緩和一下尷尬的場麵。


    老者的點了點頭,看來這小子懂了,心中念道:行醫五十載,十屆盛京‘藥老’,還能輸給你個小鬼不成?


    “皮~”平樂小心翼翼,試探性地問道,生怕這個字代表的藥名那老者也猜不出來。


    “皮~皮~皮~”


    行醫五十載,未遇之挑戰~


    盛京醫藥界猜藥名大賽十屆“藥老”的榮耀,今日煙消雲散~


    那老者被平樂氣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竟然連喊三聲“皮”之後昏厥過去。


    “掌櫃的~”


    “藥老,藥老~您怎麽啦~”


    見掌櫃的老者昏過去,店裏的小二們趕緊圍了上去。


    “你對我們掌櫃的做了什麽?”一個小二問道。


    “我~我~我們就是玩了玩猜藥名的遊戲而已啊~”平樂辯解道,一臉無辜:“是他自己要猜的~”


    “你快走~我們不做你生意~”


    “藥老,藥老,你醒醒~”


    平樂被眾人轟出了仁心堂。


    平樂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又踏進了第二間藥鋪。


    “白?”


    “殼?“


    “花?”


    “掌櫃的,你怎麽了掌櫃的?”


    “你把我們掌櫃的怎麽了?”


    “你走,你走!我們不做你生意!”


    平樂懷著絕不放棄的心態,走進第三件藥鋪。


    “幹?”


    “參?”


    “仁?”


    “掌櫃的,你怎麽了掌櫃的?”


    “快叫大夫啊,救人啊?”


    “不對,我們自己就是大夫~”


    “你走,我們不做你生意!”


    那一天,少年平樂走進了很多藥鋪,卻沒有抓到自己想抓的藥。


    那一天,盛京醫藥界遭受到巨大打擊,參加過盛京猜藥名大賽的藥鋪掌櫃們被一個少年打敗,紛紛昏迷不醒。


    那一天,終於有人認出那少年便是新晉食神,這被視為烹飪界所推崇的藥膳食療對醫藥界的宣戰!


    那一天,盛京從此再也沒有舉行過猜藥名大賽,人們仿佛忽然發現了這個比賽的問題所在。


    盛京,宋將軍府。


    “王媽,管家怎麽說?老爺幾時能回到府裏。”


    “回夫人,老爺一回到盛京城,便直奔盛京王府去了。說是要和盛京王討論戰事,晚些時候才能回來。不過,應該能趕得上晚飯。”


    衣著華麗,頭插金叉的將軍夫人被身邊一位老嬤嬤攙扶著,在偌大的院子裏散步。


    “看可把老爺忙的。要是能得到那位盛京王的支持,老爺在軍中的地位可要更高些了,便是那四位大~”


    王媽跟著將軍夫人許多年,是將軍夫人最親近的下人,時間久了,也敢說些朝堂大事。


    王媽欲言又止,抬頭看到將軍夫人又滿意又假裝要製止她多言的表情,笑了笑便不再多言。


    “我那遠房侄子入山海門的事辦好了?”將軍夫人問道。


    “辦好了,那山海門的教習王景勝巴不得能攀上咱們將軍府呢。”


    “說起來,我都記不得還有這麽個遠房侄子,聽了幾次他的名字,可轉眼又給忘了。可既然找來了,又是隨手就能給辦了的事,倒不如幫他們一下。”


    “夫人,您呐就是念舊情。您這麽的金貴的身子,就別掛念這些事了,不然老爺回來可又要怪罪了我們了,您交給小的就行。”


    將軍夫人點了點頭,“聽說這唐門又選出來個食神比那李望久,吳味都要厲害。你去找找看,把他帶過來我先看看,要是人不太差,剛好今晚讓他做些菜給老爺嚐嚐,回頭賞他些銀子。”


    “小的這就去找。”


    在猜藥名遊戲中連勝盛京數名藥鋪掌櫃的平樂,因為沒有給辛疾抓到藥,直到傍晚才垂頭喪氣走回四季客棧。


    “哎喲,食神大人呐,您可回來了,有個貴人可等您很久了。”四季客棧掌櫃的見平樂終於回來,一副謝天謝地的模樣,拉著平樂走到了王媽麵前。


    “你就是那個叫什麽的,餅樂的?會燒菜的?”王媽見到平樂,擺出了將軍府的氣勢。


    “他叫平樂,平樂。”掌櫃的知道平樂的習性,他聽到王媽這個語氣,生怕這兩人在這四季客棧鬧起來。


    平樂一心想著沒抓到藥的事,也懶得跟王媽較勁,垂著頭往房間走。


    “我們家大人要見你。看看你做菜如何。”王媽抬著頭,像是用鼻孔對平樂說話。


    “我沒空。煩著呢。”平樂覺得很煩躁,沒好氣的應道。


    王媽第一次見到敢這麽和自己說話的人,“我們家大人要見的人,就必須見到。不管你有沒有空。”


    平樂見這老嬤嬤糾纏個不停,說道:“行行行,見見見。”


    “走吧。”王媽心想。


    “走?去哪裏?你家主子不在這客棧嗎?”平樂皺眉。


    “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王媽怒道。


    “他想見我,便讓他來客棧見我。難道還要我去找他?”平樂反問道。


    客棧掌櫃見自己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想從中調停,卻怎麽也插不上嘴。


    “好大的口氣,竟然要我家大人屈尊來見你?哼,你若是不去,我家大人動怒,有什麽後果的話,你可是要吃不了兜著走。”王媽威脅道。


    “嗬嗬。”平樂拍了拍圓滾滾的肚皮,“我就是肚子大,特別能兜。”


    說完,也不理那臉都氣綠了的王媽,自顧往房間走去,準備接受小和尚的佛之鄙視。


    那掌櫃嚇得臉都青了,好說歹說,賠了一萬個不是才把王媽送走。


    盛京,盛京王府。


    “臨東城,丟了。”


    宋將軍跪在朱無間身前。


    按禮法,他不必跪朱無間,可他又不得不跪。


    朱無間看著敗軍之將,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很好。該賞你的,我會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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