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涼手掌放在桌上,輕輕拍了一下,不偏不倚地說:“阿源進我辦公室向來不用敲門,當然我的辦公室,也不是用來為莫須有的事情吵架的。”


    蘇嬈用指甲狠狠掐了下自己手心,警告自己今時不同往日,她在薄涼麵前,已經沒有了隨意耍性子的資格。


    程源也忍住氣,繼續冷視蘇嬈,又掃了一眼薄涼。


    薄涼微微側頭看向蘇嬈:“小嬈,沒事你就先走吧。”


    “我走?”蘇嬈氣急,剛想發作,又生生咽下氣去,對薄涼擠出一個笑容:“好,那我就先走了。”


    說著蘇嬈就朝門外走去,路過程源時又停下來,笑得毫無芥蒂:“阿源,剛才我是開玩笑的,你不要介意,以後我們還要常見麵的,別為了一兩句話,鬧得大家不開心。”


    程源別過頭,看著蘇嬈回以冷笑:“蘇小姐,叫我程源就好,就算常見麵也不代表熟人,你不必和我相處。”


    蘇嬈眉梢一挑,回頭看著薄涼聳聳肩,這可不是她不給人台階了。


    薄涼沉聲警告:“阿源。”


    “沒關係。”蘇嬈在程源開口前就說,“阿源、程源心情不好,算我撞槍口上了,我能理解,就不打擾你們了。阿涼,下次再聯係。”


    蘇嬈在薄氏受了自家人的氣,薄涼也有些不好意思,便點了點頭,目送蘇嬈出了辦公室,這才轉向程源:“你何必針對小嬈。”


    “看不順眼怎麽了?”程源還有怒火,說話毫不客氣。


    薄涼深呼吸一下,皺著眉帶著些研究的意味:“我覺得,你看不順眼的是我。”


    程源瞥過眼:“你知道就好。”


    “你在記恨我,是因為我沒有留住綺笙,還是我和綺笙發生了關係。”薄涼淡淡說道。


    “你是不是還想打一架?”程源怒視薄涼。


    薄涼笑笑:“我承認,我那天說得很難聽,不過實際上,選擇離開的人是她,我說的不過是死要麵子的醉話。”


    程源麵上閃過一絲詫異,自從聽到薄涼酒後那番話,他就一直把薄涼當做負心漢,可現在,程源心裏突然有了一個模糊的想法。


    “所以現在你是什麽意思?”程源忍不住問出來,“你難道是打算就這麽放棄嗎?”


    薄涼看著程源一臉驚異,扯了下嘴角:“你不是應該很希望我放棄嗎?其實早在我和她的婚約期間,路綺笙就已經和人約定好了,我們解約,他們就在一起。”薄涼想到路綺笙和宋澤吉,眼中苦澀越深,又帶著幾分悵然道:“那晚是我控製好自己,可我依然不後悔,隻是綺笙她因此不想見我,我也自覺沒有立場去強迫她。你也好,那個男人也好,你們願意去照顧


    綺笙,挺好的。”


    程源啞然,不知該為有另一個男人驚訝,還是為薄涼的放棄驚訝。過了好一會兒,程源才幹幹地說:“綺笙,她帶走的東西裏有兩個箱子,放在我那裏,讓你過去搬走。”


    “讓我搬走?”薄涼心裏突然跳快了一拍,綺笙,是要回來麽……


    “她說是從湖東別墅帶走的,現在還給你。”程源清楚看到,薄涼眼中閃過希冀,卻還是隻能說出實情。


    “……我不會去搬的。”薄涼垂下眼眸,現在已經想要劃清界限到這種程度了麽?


    “那我想綺笙也不會要的。”程源道。


    薄涼疲憊地用手撐住額頭:“那就隨你處置,送人也好,丟掉也好。還有什麽事麽?”


    “沒了。”程源知薄涼倔強,說不會去搬,就一定不會要,隻好轉身出去,卻又頓了一下,回頭提醒,“今晚的應酬,還是少喝一點。”


    薄涼但笑不語,低頭去看文件。


    程源自知說不動薄涼,便歎氣出去了。


    回到自己的辦公區,程源心裏一直有些不舒服。


    雖然他並沒有看到路綺笙和其他人在一起,可薄涼所說的另一個男人,終究讓程源難以釋懷。不知道那個男人的存在,到底是路綺笙編出來騙薄涼的,還是真的有那麽一個人。


    如果路綺笙為了另一個男人拒絕自己,程源真是有些不能接受,要是輸給薄涼,他勉強咽下心裏那口老血,也就罷了。可別人……程源心氣不順得厲害!


    就在程源左思右想之時,路綺笙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阿源,你到公司了麽?”路綺笙問道。


    “到了,有什麽事?”


    程源潤了下嘴唇,有心想要問路綺笙另一個男人的事,卻聽路綺笙緊接著又問他:“那,東西的事情,你和薄涼說了麽?”


    程源心中微動,難道路綺笙打過來,專門就是問這件事的麽?便道:“我和他說了,不過,他說不會去搬,隨意我怎麽處置,所以你打算怎麽處理那些東西?”


    路綺笙握著電話的手機就收緊了,穩了穩心神:“你和他說了,是我從湖東別墅帶出來的,現在想還給他麽?”心中的疑惑愈深,程源點點頭,又意識到路綺笙看不見:“當然告訴了他,不過薄涼應該也不會在意那些小東西吧。”說著程源鬼使神差地加了一句,“我來的時候,正看見他和蘇嬈在辦公室裏,兩人有說有


    笑。”


    “……好,我知道了。那些東西就還是先放你那邊,你要是覺得占地方,丟掉也可以,我先掛了。”路綺笙聲音平淡,可程源還是隱隱聽出了一絲的顫抖。


    程源微微蹙眉,叫住她:“綺笙,我想問你一件事。”


    “你說。”路綺笙努力讓自己維持平靜。


    “薄涼說,之前就有一個男人,和你約好等你的?”


    路綺笙微微一想,就知道說的是宋澤吉,便說:“是有過,不過我們現在僅僅是朋友。”


    程源緩緩鬆了口氣:“那就好,薄涼說你和他在一起,我都很意外。”


    口中越發苦澀,路綺笙淡淡說:“既然他這麽以為,那就讓他覺得是這樣吧。”


    說完路綺笙就把電話掛了,手機一丟,抬手捂住眼睛。


    不能哭,對寶寶不好。


    路綺笙將淚意忍回,輕輕捂住腹部,低頭說:“寶寶,我們還是不要去打擾他了,他知不知道你在,沒關係,你有媽媽呢……”


    桌上的手機突然又響了起來,路綺笙抬頭去看,竟是蘇嬈打來的。


    路綺笙想到剛才程源和自己說的話,心中有些膈應,看著手機沒有接,直到它自動掛斷,可是沒過兩秒,電話又執著地響了起來。


    是福是禍都躲不過,路綺笙便將電話接了起來。


    一通話,蘇嬈低泣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路綺笙微微皺眉,問道:“蘇嬈,怎麽了,你怎麽哭了?”“綺笙,你是不是很恨我?”蘇嬈低聲哽咽地說著,一邊轉頭看了下四周,確認空曠的街邊沒有旁人走近。從薄涼的辦公室出來後,蘇嬈想來想去,決定還是要試探下路綺笙,便找了個人少的地方,打給了


    路綺笙。


    路綺笙聽後一陣愕然:“怎麽會呢?你之前救過我,我感謝你還來不及。”蘇嬈就假哭得更厲害:“那你為什麽要來破壞我和阿涼的感情!你自己也是被那個要殺你的瘋子插足過,你現在來插足我和阿涼的感情,你到底是什麽居心?虧我還把你當朋友,把我和阿涼一起經曆的感情


    曲折,都統統告訴你,你居然一點同情心也沒有!”


    路綺笙頓時就慌了,她一直小心避讓薄涼,就是怕蘇嬈受傷,可現在竟然還是讓蘇嬈察覺了!


    路綺笙最心虛的,就是和薄涼發生了關係,自然就以為蘇嬈是知曉了這件事,驚慌之中便開始弱弱地道歉:“我、我不是故意的,那一晚我是喝多了,我自己都不知道,對不起,對不起……”


    蘇嬈原本哭得很平淡的臉頓時就緊繃了,那一晚!


    蘇嬈神色慢慢猙獰,這個詞後麵的意味很明顯,她倒是真詐出勁爆的料來了!


    之前還是在裝,蘇嬈現在可是真生氣了:“路綺笙,你要臉不要臉!你明明知道,我和阿涼艱難地走了十年,你自己說,一個人能有多少個十年!你卻還這麽殘忍地來破壞我們,你真是賤!”


    蘇嬈氣憤的指控,讓路綺笙無力反駁,羞愧的感覺將她淹沒:“對不起,蘇嬈……”


    “對不起有什麽用?你怎麽不去死,你為什麽要出現!當初就該讓那個瘋子,一刀把你捅死!”蘇嬈當真是心如絞痛,那種肆虐地恨意,幾乎讓她想要將路綺笙千刀萬剮!


    她費盡了心神,用了那麽多年,就是想要回到薄涼身邊,可路綺笙的出現,讓她想要再靠近薄涼,都已經成為了很艱難的奢望。


    薄涼已經不愛她的事實,蘇嬈永遠都接受不了。


    而路綺笙卻從沒像此刻一樣,覺得自己那麽不堪,感情和道德,終究不能平衡。


    路綺笙的不言語,更突顯出她的心虛,蘇嬈緩了口氣,將自己的陰狠一點點收攏,努力不讓自己被怒火控製。


    蘇嬈和路綺笙幾次交鋒下來,早已發現,路綺笙是那種看似有小聰明,其實是單純到愚蠢的人!對於這種人,軟弱比強勢更有效。蘇嬈又恢複了淒婉的聲調:“綺笙,算我求你,以後你不要出現在我和阿涼麵前,好不好?就當可憐我對阿涼的一片心,你也說過,我救過你的是不是?你就當報個恩,嗯?你要是想要錢,多少我都給,我和阿涼都要結婚了,你放過我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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