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程錦年把路綺笙挖來程氏工作,絕對是最正確的決定。


    程錦年為了重振父親的公司,卯足了力氣奮鬥,最艱難的時候,幾乎就是拿公司當家。


    而路綺笙為了能配得上程錦年的信任,更是咬著牙像一塊海綿一樣,廢寢忘食地吸收各種知識、經驗,不斷充盈著自己。她從基層做起,無時無刻都不放過學習的機會,在程錦年的帶導下,她漸漸曆練得成熟穩重。她做設計,也親自跑業務,有任何問題都積極樂觀的向客戶溝通,時時都保持著微笑,客戶都喜歡稱她為微笑


    的中國女孩。


    甚至不知從何時起,程氏公司裏的員工,都開始暗地裏稱呼路綺笙為“女王”。


    就這樣,路綺笙和程錦年本來就默契十足,當他們努力的方向一致,果然在短短一年間,程氏便從頹敗的過往中走出來,恢複了一些曾經的輝煌。


    當程氏公司周年慶後,程錦年和路綺笙回到住所,路贏已經在保姆的照料下睡著了。


    兩人都躡手躡腳地走到路贏的房間門口,看過他熟睡的小臉後,才退了出來。


    程錦年拍拍路綺笙的手臂,示意她跟自己上樓。


    路綺笙微微猶豫,現在夜色已深,在周年慶的晚會上,程錦年又喝了不少酒,經驗告訴她,現在並不適合跟程錦年去他房間。


    當下路綺笙就搖了搖頭,輕輕推了下程錦年的肩,讓他自己上去。


    程錦年顯然猜想到了路綺笙的顧忌,便輕聲笑道:“綺笙,你應該相信我的人品。”


    路綺笙拉了下自己身上的套裝衣擺,一臉坦然地嘴硬:“我沒什麽意思呀,你為什麽說起人品?我隻是覺得你需要早點休息。”


    程錦年有點後悔把路綺笙教得青出於藍,現在的路綺笙,完全不似從前那般不會拒絕人,尤其是對他。


    “行行,那就在這裏說。”程錦年隻好從公文包中抽出一份文書,把它交到路綺笙手裏。


    路綺笙接過翻了翻,有些吃驚地抬頭看向程錦年:“你要把程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給我?”


    程錦年立即伸出食指往唇上比了一下:“你小聲點,吵醒路贏了,我就說了讓你上樓和我談吧。”


    回頭看了眼路贏尚且安靜的房間,路綺笙重新壓低聲音:“你怎麽會突然這麽想,如果你是為了謝我幫你坐穩了程氏,那你大可不必,直接把這個收回吧。”


    路綺笙說著就要把文書塞回程錦年手裏,程錦年把它推回去,笑道:“綺笙,你誤會了,如果要謝你,我會以身相許。”


    “……你說什麽呢,我才不想娶你。”路綺笙白了程錦年一眼,這一年來,她都已經習慣了程錦年時不時來一次“嫁娶”言論,此刻也自然而然地回以玩笑。“那就是了,我現在給你程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隻是因為這是你應得的。”程錦年把路綺笙伸著的手按回去,“你這一年為程氏拚死拚活,我都看在眼裏,可以說,程氏今天能重振旗鼓,軍功章絕對有你一


    半。而我發給你的薪水,完全抵不上你為公司創造的效益。”


    路綺笙點點頭,對自己的功勞毫不謙虛:“所以你才想,給我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當然,這也是對你的激勵。”程錦年麵對路綺笙,笑得足夠坦白,“你拿著公司這麽多股份,我自然也希望,你能多為公司做牛做馬,至少為了自己的荷包能鼓起來,也再多加努力。”


    路綺笙不由失笑:“資本家的誘餌真是毒辣,偏偏還誘、惑力十足,讓我沒法拒絕。畢竟我一個單親媽媽,還是要給路贏賺奶粉錢的。”


    程錦年見她收下,也挺高興。兩人互道晚安,各自睡去。


    可因為路綺笙這一晚的單親媽媽之說,幾周後路贏兩周歲生日,程錦年又一次向路綺笙正式表白了。


    路綺笙看著麵前一大捧玫瑰花,笑得有些無奈。


    將手中的玫瑰換了一隻手,程錦年看著路綺笙的表情,心中就約莫猜到了後果。


    “我能選擇不接受麽?”路綺笙回頭看一眼路贏,見他正專心致誌吃著蛋糕,一邊看動畫片,路綺笙這才轉回身麵對程錦年。


    程錦年看看玫瑰中央的戒指,問她:“你是說不接受求婚,還是不接受做我女友?”


    路綺笙才不上程錦年隻能二選一的當,直接跳出去,說:“我都不接受。錦年,我覺得這一年時間,我也已經想清楚了,我相信你應該也感覺得到。我們之間更適合當戰友、當夥伴,而不是戀人或夫妻。”


    “那這就確實是你的偏見了。”程錦年很是挫敗地歎口氣,“我要是和你想的一樣,就不會有今天的求婚了。你前些時候不是說路贏奶粉錢難賺麽,就不能好好想想,讓我幫你一起賺?”路綺笙古怪地看一眼程錦年,忍不住一針見血地提醒他:“雖然這麽說挺占便宜的,但你作為路贏的幹、爹,似乎從他一出生開始,你就在幫他出一部分奶粉錢。”路綺笙說著聳聳肩,“無所謂我讓不讓你幫


    。”


    ……是誰教路綺笙如此淡定地反套路的!程錦年暗暗歎口氣,開始懷念那個一被下套,就支支吾吾不知道說什麽好的路綺笙。


    程錦年無奈,隻好做最後的掙紮,故作委屈地說:“綺笙,你這麽一而再地拒絕我,你就不會於心不忍麽?還是說在你心裏,一點也不在乎我?”路綺笙看程錦年演得來勁兒,有些好笑,很是配合地踮起腳尖,抬手往一米八多的男子漢頭上摸了摸:“乖,我當然在乎你,所以才不想禍害你,把你留在一個不愛你的人身邊。我拒絕你,都是為你好,好


    讓你早日認清事實,另尋佳人。”


    路綺笙一套一套的,用道理砸程錦年,他捧著花的手就有些無力。


    路綺笙立刻又丟給他一個不能軟弱的理由:“何況我們都是成年人,失戀也不算什麽大事,總不能哭哭啼啼不過日子了是不是?路贏還是少不了你這幹、爹的奶粉錢。”


    程錦年抽動嘴角,真心覺得最近麵對路綺笙,他有點心有餘而力不足了。不答應自己,也不委屈自己,又還要繼續奴役自己,好人全是她,便宜也全讓她占盡了有沒有……


    路綺笙把玫瑰接到手裏,又把戒指從中央摳出來,放回程錦年手裏:“戒指呢,你就收好。家裏還是需要玫瑰花裝點下生氣,我去把花拆了,插在客廳的花瓶裏了。”


    程錦年看著路綺笙窈窕的背影,忍不住說道:“綺笙,你真的不考慮了麽?”路綺笙的腳步頓了頓,捧著花微微側首,臉部的輪廓柔美秀麗,微微垂下的眼眸卻隱含一絲憂鬱:“錦年,真的對不起,我現在所有的心思都在事業和路贏身上,感情的事情,我還不想考慮,所以也請你不


    要逼我。”


    程錦年歎出一口氣:“好吧,既然如此,我尊重你的意思。”


    雖然程錦年這麽說,卻並沒有想過真的要放棄對路綺笙的執著。


    隻不過路綺笙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若是他再明確地堅持下去,難免路綺笙不會為了不耽誤他,而選擇徹底逃避,到時恐怕兩人連朋友也沒得做了。


    再說,程錦年也知道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反正日子還長,路綺笙這邊選擇以退為進,倒是目前最好的方案。


    程錦年從來都是能臥薪嚐膽的人。


    而路綺笙聽了程錦年的話,果然鬆了一口氣,露出明快的笑靨:“錦年,我最欣賞的就是你的知時務。”


    程錦年無奈苦笑:“承蒙路女王看得起在下。”


    路綺笙歪歪頭,算是回應,轉身去插花,徒留程錦年微微悵然。


    自此以後,把話說開的路綺笙還是主動保持距離,甚至程錦年再開些我嫁你你娶我的玩笑,路綺笙都隻會選擇沉默微笑,一點不再接招。


    好在程氏企業的成績蒸蒸日上,數不盡的工作流程擠滿了程錦年和路綺笙的生活,這才衝淡了程錦年心中隱忍的難受,也讓路綺笙能公式化地對待程錦年偶爾流露的深情。


    工作很枯燥,日複一日的起早貪黑,和對手勾心鬥角明槍暗箭,和客戶嬉笑委蛇你來我往。程錦年越發沉穩運籌,而路綺笙的善良柔軟也鍍上了一層堅硬的外殼,就在他們都不斷蛻變的過程中,轉眼又是一年已過,程氏公司終於步上了正軌,往日在程父手中的光輝歲月,又在程錦年和路綺笙手


    中重現。


    而路綺笙已經離開中國四年了,路贏也已經三歲多了。


    小半年前,路綺笙自覺可以從容應對一切,於是主動恢複了和柳依、喬誌華的聯係。


    老人的心總歸是向著兒女,老兩口重新得到女兒和孫子的消息,哪裏會責怪路綺笙的狠心斷聯,反倒是高興地直哭。


    事過境年,路綺笙再也不是從前任性鑽牛角尖的傻姑娘,她將一切看在眼裏,心中也是酸澀,過去對柳依的怨恨,以及喬誌華的隔閡,瞬間就崩塌解析。這天下班回家,路綺笙照舊搬出筆記本,把路贏抱過來,準備和柳依、喬誌華視頻通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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