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涼忍不住笑了,他伸手就要摸向路綺笙的頭發,結果卻被她一下子打開了。


    她看著他嘴角的笑意特別欠揍。


    “那刀上沒毒你是不是知道?”她湊上前去,一旁的護士瞟了他們一眼。


    薄涼輕笑道:“也就隻有你那麽笨。”


    “哈?就你聰明,明明可以躲開偏偏逞英雄用手去握!”路綺笙是打心眼兒裏擔心。


    “我要不這麽做,你會承認自己的身份麽?”他太了解路綺笙了,如果他不受點兒傷,她怎麽會承認。


    路綺笙不可思議地看向薄涼:“你別告訴我,那人其實是你派的?”


    薄涼無語地看著景路綺笙,她的智商還真是讓人捉急,他耐心地解釋著:“笨丫頭,你難道還看不出來麽,司徒夏早就已經懷疑你的身份了。”


    路綺笙恍然大悟,愣神在自己的世界裏。


    薄涼看她這呆萌的狀態忍不住伸手將她拉了過來,還沒吻上她的額頭,縫針的護士一用力,他一呲牙路綺笙趕緊退到安全地帶。


    “狗糧撒的夠多了啊,你倆先忍一會兒啊,等我手頭的活兒忙完了撤退了,你們盡情地撒好不好?”護士一臉無奈地看向兩人,路綺笙的臉唰一下就紅透了。


    十幾分鍾後,護士縫完針就收拾著準備離開。


    路綺笙怔怔地看著薄涼滿手的血漬,傷口還時不時地往外滲著血珠,這也太草率了吧!


    “那,用這個把他的手洗幹淨,然後再用紗布給他包紮好就行了。對了,今晚不能出院,最早也得明天早上。”護士丟給路綺笙一個藥水瓶、一些棉簽還有未拆封的紗布。


    拿到這一切的時候,路綺笙是拒絕的。


    “要我來?這個,我、我不會啊……”這簡直就是扯淡啊。


    那護士上下打量了一下路綺笙,然後說道:“洗手會不會?穿衣服會不會?你倆是不說話了,現在改眉目傳情了,我實在是受不了了。好了,有事兒再找我。”


    她說完,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路綺笙怔怔地望著門口,嘴裏問著薄涼:“看來,你的勢力還是不夠強,連個小護士都不認識你。”


    “喂喂,關心一下病號好不。”薄涼手中的麻藥勁兒一過,立馬就體驗到了什麽是鑽心的痛。


    所謂十指連心,那整個手掌連著的就是心肝脾肺啊。


    護士一出了門,薄老太太和江繡清就忍不住給她樹了一個大拇指,陰謀,深深的陰謀啊。


    江繡清忍不住想進去看看兒子,老太太一般抓住她的手,小聲說道:“剛支走了一個電燈泡,你又想要進去發散光源啊。”


    “可是媽,我……”江繡清有些為難。


    薄老太太知道她在擔心什麽,於是勸慰道:“放心吧,這點兒小傷對薄涼來說不算什麽,孩子多經曆點兒好。”


    雖然江繡清不認同薄老太太的看法,但也不敢反對。這兩人就像是做賊一樣,在門口處看著重逢的小兩口。


    路綺笙隻好親自動手,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麽?她想著便動起手來,每擦一下都十分的細心。


    看著薄涼的傷口,路綺笙突然有些擔心,不知道阿錚現在怎麽樣了,司徒夏既然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依他的性格,定不會放過阿錚的。


    路綺笙的整個腦袋都處於放空狀態,以至於忘記了自己在幹嘛。


    薄涼的眉頭緊緊皺著,這女人究竟在想些什麽?


    “喂!”他叫了一聲。


    “喂!”又是一聲。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之後,路綺笙的腦電波終於接受到了薄涼的呼喚,她疑惑地看向薄涼:“啊?怎麽了”


    薄涼用眼神示意她看看她都幹了些什麽。


    路綺笙這一看,差點叫出了聲音,他的手已經成了貨真價實的粽子。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她一邊說著,一邊剪斷紗布


    然後慢慢係上。


    薄涼脫掉鞋子倚在床上,對於路綺笙的心不在焉他是有些不滿的。


    “有心事?”他問著。


    路綺笙將剩餘的東西都塞進了抽屜裏,聽著薄涼的話,她的動作一停,關於阿錚的事情她想暫時還是不要告訴薄涼為好。


    “沒什麽,我就是在想,籌劃了這麽久,這麽快就功虧一簣了,本以為我可以在暗地裏幫你扳倒司徒夏,結果他還沒倒,你先受傷了。”她看著他受傷的手,心裏很難受。


    薄涼向床邊裏側挪了挪,伸手將路綺笙拽到了床上。


    “傻瓜,我隻要你在我身邊。”他淡淡地說著,語氣卻柔的像春季的風一般。


    路綺笙枕在他的胳膊上,手忍不住搭在他的胸上,這一段的日子並沒有她表現出的輕鬆、華麗,每日都熬在思念和擔心中度過。


    門外,薄老太太一臉幸福地望著裏邊的情景。


    “媽,那薄家和周家的事情怎麽解決?”江繡清總是喜歡在關鍵的時刻澆灌一盆冷水。


    薄老太太回身看了一眼她,說道:“這個交給薄涼,他會知道怎麽解決的。你得關心關心自己了,他出去也有小半年兒的時間了吧。”


    江繡清一下子就不說話,說句實話,薄家的家規也就對老太太有用。她作為他的妻子,隻需要在家裏陪陪老太太帶帶孫子,至於薄父,雖然他目前在國外,但是肯定不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的。


    病房裏,薄涼摟著路綺笙漸漸睡了過去。其實,這半年對於他來說也是相當難熬的。


    第二日,路綺笙和薄涼回家的時候,那場麵壯觀的有些離譜。


    “媽、奶奶、小顏……你們這是……”路綺笙指著門口的大橫幅以及各種禮炮齊鳴,那橫幅上的字——恭喜薄涼重得“性福”。


    …………


    她臉上的尷尬都能把黃河填平了。


    薄老太太還給路綺笙準備了一份兒大禮,路綺笙剛把盒子打開的那一刻,她覺得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一套嬰兒的衣服。


    “媽,你們這是……”路綺笙的話還沒說完,柳依和喬誌華就帶著路贏趕到了。


    “媽咪!”隔著很遠,這路贏就激動地叫出聲,他掙脫了柳依的手,向著路綺笙的方向跑了過去。


    路綺笙將禮盒先遞給了薄涼,她半蹲著身子一把將路贏給抱了起來。


    路贏親昵地在她的臉上親著。


    “你看給小贏高興的。嫂子,奶奶的意思是,趕緊給小贏添個弟弟妹妹吧。”薄顏大叫著。


    路綺笙裝作沒有聽見,她用手逗著懷中的路贏。


    柳依眼含淚光地看著麵前陌生的女兒,幾次伸出去的手又都收了回來。她不敢相信,她怕眼前的一切都是個謊言。


    “媽,我回來了。”路綺笙說著,她很心疼她這個樣子。


    以前,她一直覺著她是自私的,可是,才短短半年的時間,柳依鬢角兩側的頭發都白了。


    柳依的淚腺失去了控製,眼淚唰唰地落下,她緊緊地摟住路綺笙,而她懷裏的路贏可就慘了,差點被擠成肉夾饃了。


    “行了,都別站著了,綺笙回來是好事情,我們進屋說。”江繡清緩解著情緒。


    薄老太太讓人備了很多菜肴,都是路綺笙喜歡的。


    路綺笙覺著,她欠家裏人一次鄭重的道歉,總的來說,她是自私的。


    “對不起,都是我太任性。車禍發生之後我就毀了容,我怕以那個樣子回來會嚇到你們,所以就去了國外,經過漫長的恢複和調整,我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她愧疚地對他們說著。


    薄老太太拉著路綺笙的手輕輕拍了幾下,“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路贏占據她的另一側,薄涼被晾在了一旁。


    從醫院回來,沒有一個人提起他的傷勢。


    哎,這薄家注定了是女人的天下。


    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在快要開飯的時候,程源也帶著方田回來了。


    路綺笙絕對成了重磅消息的製造者,家裏人在慶祝著,而報紙新聞已經炒得不像樣了。


    重聚是一件好事情,但還是要將心思放在生意上。


    薄涼的手受傷,路綺笙重歸了薄氏,幫其一起處理生意。


    路綺笙最擔心的還是喬家的生意,她還從來沒有和柳依說過這件事情。所以,第二天下班的時候,路綺笙就帶著路贏去了喬家。


    柳依很欣喜,她的身子也調理的差不多了,所以就親自下了廚。


    路綺笙讓薄涼先在客廳裏陪著喬誌華。


    “你快放那兒吧,我自己來就行。”柳依一邊說,一邊推著路綺笙。


    “哎呀,媽,我閑著也是閑著,就幫幫你。”路綺笙從冰箱裏拿出一捆青菜,然後放到水龍頭前。


    柳依見講不過她,也就隻好由著她來了。


    “對了媽,我聽說最近薑梵總會過來?”她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她開了個頭,柳依便興奮地談起薑梵的事情。


    她將肉放到案板上,嘴角含笑地說道:“是啊,你說有意思不,這突然就多出了一個大兒子。你出事情後,他就經常過來,哎……”柳依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媽,我這不是好好地回來了麽。對了,現在喬家的生意是不是已經交給了薑梵?”她側頭看了一眼。


    “這倒是沒有,不過財政大權倒是有一部分交給了他。這孩子辦事兒踏實穩重,我和你喬叔都放心。我們都這個歲數了,也該歇歇,享享清福了。”柳依說著薑梵的時候,那臉上刻滿了溫柔。


    路綺笙有一瞬間覺得,她早就已經接受了這個大兒子。看來,薑梵可是在他們兩個身上下了心思了。


    “可是媽,你有沒有想過,這太巧合了?我一出事,薑梵就回來認喬叔了?”路綺笙在一點點引導著柳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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