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隔日是周六,秦臻不用硬著頭皮去麵對司徒安,但她一想到自己昨天晚上說過的那些話,也還是會尷尬得想要挖個洞鑽進去才好。


    她給家裏做了個大掃除,做完已經到了中午。都已經到了這個時間,她也懶得再自己做飯,換了套衣服打算出去覓食,誰知道還沒出門,就接到了朱心晴的電話。


    “阿臻啊,我現在在你家樓下,你給我開個門唄。”電話剛一接通,朱心晴就大喇喇地說。


    “我家樓下?”秦臻重複了一遍以確定不是自己的聽力出了問題。


    “對啊,就你上次讓我給你寄東西的時候給我的地址啊,難道那裏不是你家?”朱心晴的聲音裏帶了些慌張,還沒等秦臻回答就自顧自地大呼:“天,我這麽千裏迢迢地跑過來,居然出了這麽大一個烏龍!”


    “是我家沒錯。”秦臻冷靜地回答她,走到門口去打開了樓下的防盜門。


    “門開了,你上來吧,我家在五樓。”她說。


    不一會兒,朱心晴就坐電梯到了五樓。


    “阿臻!”她剛從電梯裏出來就衝到秦臻跟前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可想死我了!”


    “這還沒有一個月呢……”秦臻撇嘴,又問:“怎麽突然過來了?”


    “這不是馬上就到五一了嘛,我一想這攢的年假還有好幾天呢,就想說過來找你玩唄。”朱心晴毫不客氣地將她的大行李箱拎進了秦臻的公寓。


    “這房子還不錯嘛,麻雀雖小,五髒俱全。”朱心晴在公寓裏晃了一圈,感慨道。


    “主要是租金不高。”秦臻說,“我回t市之前也一直住在這裏,房東對我也挺好的。”


    朱心晴點點頭,摸了摸肚子,一臉苦相地對秦臻說:“我餓了。”


    “我剛準備出去吃飯就接到你的電話。”秦臻瞟她一眼,說:“走吧,帶你去吃飯,順便下午再出去逛逛。”


    因為朱心晴的到來,秦臻隻能改變自己周末的計劃——其實她周末也沒什麽特別計劃,不過就是在家裏看看書、看看劇,休息放鬆而已。


    中午她帶朱心晴就近吃了頓便飯,下午準備帶她去附近的景點逛逛。


    司徒安打電話過來的時候,秦臻正和朱心晴兩個人在遊樂園門口排隊買票。


    “喂,司徒。”秦臻在朱心晴不懷好意的注視下接的這個電話,明明她和司徒安什麽事都沒有,被朱心晴這麽一看,她都覺得心虛。


    “酒醒了嗎?”司徒安帶著笑意的聲音隔著聽筒傳來。


    “早就醒了。”秦臻說。


    “是嘛。”司徒安接了一句以後又問:“你現在在幹嘛呢?怎麽聽起來有點吵。”


    周末帶孩子來遊樂園的家長很多,小朋友吵吵鬧鬧的,實在太過正常。


    “我朋友過來了,我帶她出來玩。”秦臻也不瞞他。


    “朱心晴?”司徒安問。倒也不是他神機妙算,隻是秦臻的朋友實在太少,關係最密切的,就數朱心晴了。


    “對。”秦臻說。


    “你們現在在哪兒?我過去找你們吧,反正我一個人呆在家裏也挺無聊的,不如去給你們當免費司機。”司徒安說。


    朱心晴看到秦臻這電話打著打著忽然就麵露難色,好奇地問了一句:“他說什麽了?”


    “他說要過來給咱們當免費司機。”秦臻回答道。


    “行啊!”朱心晴也是個喜歡熱鬧的人,況且,她直覺秦臻和司徒安之間有那麽點什麽,也想要借此機會一探究竟。


    “那你過來吧,我們在xx遊樂場。”秦臻報了地址。


    “遊樂場?”司徒安有點詫異,“你們倆也真是有童趣。”


    秦臻和朱心晴先買了票找了個陰涼的地方坐下等著,司徒安來的時候還貼心地給她們一人帶了瓶礦泉水。


    “幹嘛不買冰的?”秦臻接過水,還不滿意地嘟囔。


    g市開春就已經熱起來了,尤其今天還是個大晴天,中午的太陽特別毒,秦臻和朱心晴都已經出了一身的汗。


    “女生吃多了冰的對身體不好。”司徒安似模似樣地說,“你以後也要注意一下。”


    “你一個大男人怎麽這麽多事兒呢。”秦臻嫌棄道。


    朱心晴立刻給她拋過來一個“有貓膩”的眼神,秦臻瞪她一眼,沒再說話。


    秦臻對這些遊樂設施並不太感冒,主要也是因為她膽子太小,稍微刺激一點兒的她就不敢上去坐。然而朱心晴就是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類型,越是刺激的,她就越要往上衝。


    秦臻被她連哄帶騙地拉去坐了一回過山車下來整張臉就變得唰白,之後便打死都不肯再上去。


    “司徒,隻能麻煩你幫忙照顧一下阿臻了。”朱心晴一臉“無奈”地說。


    “不麻煩,你難得來一趟,一定要好好玩。”司徒安很客氣地說。


    朱心晴也就放心地自個兒去玩了,把秦臻和司徒安扔在了遊樂園裏隨處可見的長椅上。


    “你什麽時候對我說話也能這麽客氣就好了。”秦臻諷刺司徒安說。


    “秦臻,你要知道,人的尊重是相互的。”司徒安直接甩了她一個白眼。


    秦臻懶得再去自取其辱,拿著瓶水慢慢地喝,將胃裏那股惡心勁給壓下去。


    “朱心晴的身體素質可真好。”司徒安看到朱心晴從另一個遊樂設施上下來依然麵不改色,不由得感歎道。


    “那是。”秦臻的視線也投向了一路歡快地小跑著往遠處去的朱心晴,說:“她以前體育成績就挺好。”


    “一看你就是那種除了學習啥也不會的書呆子。”司徒安再次打擊她。


    秦臻裝作什麽都沒有聽見,仍舊自顧自地喝水。


    司徒安見秦臻不理他,也就沒有了再諷刺打擊她的興致,自覺地換了個話題:“她要在這邊呆多久?”


    “五一結束吧。”秦臻說,這個問題她也沒有問過朱心晴,但是聽她早上說過的話,應該就是這麽個意思。


    “哦。”司徒安點頭,忽然又說:“我爸媽五一也會過來。”


    “你爸媽?”秦臻猛地轉頭看向他,“他們不是在國外麽,怎麽突然就跑回來了?”


    秦臻第一次知道司徒安爸媽的事情,是在和他認識兩年多以後,那個時候他們倆的關係已經比較親近了,也就可以聊一些這種比較私人的問題。


    這個問題也不是秦臻主動去問的,畢竟她自己父母雙亡,也就不喜歡去問別人父母的事情,因為聊著聊著人家也會問到她的頭上。


    那一次似乎是公司裏的幾個女同事聚在一起八卦,說司徒安的父母都是國外大學的教授,他們家是書香世家,雖然敵不過那些富商,但如果能夠嫁進去,也是倍有麵子的事情。


    後來有一次司徒安毒舌,把秦臻給惹毛了,她忿忿地問了一句:“你爸媽都是教授,怎麽你就這麽沒文化沒素質呢?”


    司徒安那個時候還挺詫異秦臻怎麽會知道他父母都是教授的事情,在她轉述了那些同事的話以後,他還笑得一臉得意地說:“對啊對啊,你想不要給自己長點麵子?”


    秦臻給他的回答就是一個冷冷的眼刀。


    “他們每年都會回國一段時間啊,隻不過我就隻告訴過你這麽一次而已。”司徒安斜了秦臻一眼,涼涼地說。


    “你爸媽每年回來,就沒催你結婚嗎?”秦臻問。司徒安都這麽一大把年紀了,他父母應該挺著急兒媳婦兒的事吧。


    “催了啊,可是我找不著對象啊。”司徒安放鬆地往後靠,手臂擱在椅背上頭,長歎了一口氣,說:“不然也不會這麽整天纏著你給我做攻略了啊。”


    秦臻給了他一個同情的眼神,突然又有了一個不錯的點子:“我覺得陸涵人挺好的,剛好現在也還是單身,你要不要跟她試一試?”


    司徒安偏過頭來,臉上掛著不正經的笑容,“我還覺得你人挺好的,剛好你也還是單身,要不然咱們倆試一試?”


    秦臻直接就給了他一腳。


    “滾!”她罵,“我跟你說正經的。”


    “我要是願意跟她試,早就試了,還用等到現在你跟我說?”司徒安蹺起二郎腿,拍了拍秦臻那一腳踹上去的灰塵,說:“你還是別給我拉這種不靠譜的紅線了。”


    朱心晴又一個項目玩完,氣喘籲籲地跑回來,直接對秦臻伸出手,說:“水。”


    秦臻把一瓶水遞到她的手上。


    “好玩麽?”秦臻問。


    “特好玩!不愧是全國最大的遊樂場!”朱心晴笑得開心,又替秦臻覺得遺憾,“你不敢玩這些真的是太可惜了。”


    秦臻倒不覺得可惜,就是心疼那張花了大幾百買的門票。


    “趁著天還沒黑,咱們照幾張合照吧,也算是給我這趟旅行留下點紀念。”朱心晴看著坐在長椅上的兩人,心念一動,從秦臻懷裏的背包中拿出手機,找了個遊客替他們仨拍了幾張合照。


    照片裏的三人並排坐在長椅上,秦臻坐在朱心晴與司徒安的中間,他們的臉上全都掛著笑容。


    “照得還挺好的。”朱心晴看到照片以後滿意地說,“等我發個微博。”


    秦臻早就習慣了她幹個啥都要發微博的作風,並沒有怎麽在意。他們在遊樂園裏呆到了天黑,才出去找地方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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