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響起的聲音猶如一塊巨石,瞬間激起了千層波浪。


    尤其在韓家人看清楚說話的人是誰時,更是個個臉色大變:剛剛開口說知道“凶手”是誰的人,正是韓海朝!


    我的警惕心則在一瞬間提高:韓海朝這是要做什麽?他打算自爆,還是打算栽贓陷害?


    韓海賓眼睛一亮,急急開口,“哥,你知道“凶手”是誰?那太好了,你快說,到底是誰?”


    “海賓……”


    韓海朝表情凝重,帶著沉痛和難過,“都這個時候了,你就不要再瞞著爺爺和家裏人了。”


    韓海賓傻眼了,直愣愣問,“哥,你在說什麽?你說的那個“凶手”是,是我?”


    “海賓,剛才李大師說了,若再不化解女屍的怨氣,咱們韓家老少的命都得搭上去。”韓海朝表情無奈而沉重,“若我再幫你隱瞞下去,就是拿咱們韓家全家老小幾十條命開玩笑。所以,哥隻能對不住你了,希望你能理解!”


    聽完韓海朝的話,韓海賓徹底傻眼了。


    他剛剛還巴巴等著韓海朝說出“凶手”是誰,結果自己的雙胞胎親哥哥韓海朝直接指認“凶手”是他?


    他剛剛還滿懷期待,現在簡直就是晴天霹靂,一下子愣在了當地,甚至忘記了反駁。


    韓家人也麵麵相覷。


    誰也沒想到,韓海朝竟然指認韓海賓。


    尤其是韓騰!


    “海朝。”韓自建原本就難看的臉色又增加了幾分陰沉,“你怎麽知道跟女屍有瓜葛的人是海賓?”


    韓海朝微微歎了一口氣,“爺爺,不瞞您說,我碰到過海賓帶她去買東西。還有一次,那女屍將我錯認成了海賓,哭著喊著要跟我在一起,我給了一大筆錢才打發了……”


    院子內,鴉雀無聲。


    韓家人看韓海賓的眼神,個個怒其不爭。


    特別是韓騰。


    啪!


    他又揚起手,狠狠扇了韓海賓一巴掌,“混賬!明明就是你,你剛才還好意思鬧?要不是你哥看到,你現在還鬧騰呢!給我滾過來,跪到李大師麵前,求李大師救你一命!”


    “爸,真的不是我!”


    韓海賓驀然回過神來,氣急敗壞衝韓騰吼了一聲之後,又衝韓海朝嘶吼道:“哥,你撒謊!我從來就沒碰到過你!我根本就不認識這個女人,跟她沒有任何瓜葛,你為什麽要栽贓陷害我?”


    沒有人信他。


    因為,指認他的人是韓海朝。


    跟他相比,韓海朝沉穩,精幹。


    是韓自建認定的接班人。


    也是他們這一輩最優秀、最得韓家長輩信任和喜歡的小輩。


    “爺爺、爸,真的不是我!”


    “真的不是我,你們怎麽就沒人信我?”


    ……


    韓海賓從氣急敗壞、憤怒嘶吼變成了喃喃自語,最後變成了苦苦哀求,一雙原本滿是輕浮的桃花眼裏,此刻滿是絕望和痛苦。


    可是,依舊沒有任何一個人站出來替他說話。


    哪怕是他的親生父親韓騰。


    張帥默默鬆開了鉗製住他胳膊的手。


    他甚至有點可憐這個可憐的家夥了……


    “我相信他!”


    冷眼旁觀片刻,我終於忍不住冷冷開口,“跟女屍有瓜葛的男人,絕對不是他!”


    韓海賓倏地閉了嘴,一臉震驚看向我,不敢相信我居然會替他說話。


    而韓家人則個個一臉驚異,不明白我為什麽一再維護韓海賓。


    “李大師,你怎麽確定海賓跟女屍沒瓜葛?”韓海朝逼近我一步,語氣沉穩,眼神卻銳利如箭。


    “他身上沒有任何陰氣,且天庭豐滿,額頭生鳳毛,說明他膽子小且慫,若跟女屍有瓜葛的人真的是他,剛才女屍抱住他的那一刻,他早就嚇的承認了,不用等你指認。”


    我冷冷反駁。


    韓海朝笑了笑,笑意卻未抵眼底,“怎麽,李大師懷疑我說謊?”


    我不是懷疑,我是確定他說謊。


    隻是,這句話我沒有說出口。


    “大師,我相信海朝。”不等我說話,韓自建忽然插嘴道:“他說是海賓做的,那就一定是海賓做的。”


    韓騰也跟著附和,“對!海朝絕對不會撒謊!”


    韓浩父子相互看了一眼,沒有表態。


    忽然之間,他們好像立刻統一了戰線,紛紛指認韓海賓。


    韓海賓原本滿是震驚的臉上,忽然閃過一絲譏諷的苦笑,臉色頹然,身子搖搖欲墜,竟然在一瞬間放棄了為自己辯解。


    我忽然明白了。


    如果要在韓海賓和韓海朝之間選一個做“凶手”,他們會毫不猶豫選“劣跡斑斑”的韓海賓,絕對不會把韓海朝拉下水!


    這是韓家人之間的默契。


    就算我再替韓海賓洗清都沒用。


    “大師,現在你相信我說的了吧?”韓海朝衝我笑了笑,笑容譏諷,帶著挑釁。


    我冷冷笑了笑,再次追問,“你確定要指認韓海賓?”


    “李大師。”韓海朝桃花眼裏閃過一絲不耐,“事關韓家幾十條性命,我不敢懈怠!”


    我知道韓海朝不好對付。


    但我沒想到,他居然厚顏無恥到了這種地步。


    我更沒想到,韓家人一起將韓海賓推了出去。


    韓自建緊跟著說道:“李大師,海朝說的對,隻要您幫女屍化解了怨氣,我韓家定會將李大師視為恩人,重重酬謝不說,以後李大師若有任何要求,我韓家義不容辭、肝腦塗地也要為李大師辦成!”


    他看似是為了感激我。


    其實不過是先做好鋪墊,怕女屍的死真的跟韓海賓有關而已。


    “若韓海賓真的跟女屍有瓜葛,我自然可以幫她化解怨氣。”我冷冷開口,“可若韓海賓不是女屍要找的人,不但不會安撫女屍,反而會激起女屍屍變,反噬真正的“凶手”。若處理不好,隻怕整個韓家都會受到牽連,韓小姐就是先例。韓董事長,韓先生,你們確定韓海賓是“凶手”?”


    這是我給韓海朝的最後一次機會。


    也是給韓家的最後一次機會。


    我說完之後,韓自建愣了愣,有片刻的猶豫。


    “李大師,你作法化解女屍怨氣吧!”韓海朝語氣堅定,“我不能拿整個韓家去賭!海賓現在不理解,以後總會理解的!”


    “是啊李大師,你作法吧!”


    韓騰也下了決心,低低說道。


    韓自建沒有說話,但我看得出來,他也同意韓海朝的提議。


    唉。


    我微微歎了一口氣。


    爺爺說過,佛隻渡該渡之人,李佳隻救該救之人。


    韓家執迷不悟,我也隻能作法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作法化解女屍和嬰屍身上的怨氣。”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恢複了平時的淡然,“接下來,把我作法要準備的東西全部準備好,一樣都不許含糊。”


    “第一,去請河海市最好的紙紮匠過來。千萬記住,紙紮匠必須是女,未婚、處~女,忌諱屬羊和鼠兩大屬相;第二,韓海賓從現在開始,三天內不許吃飯、不許近女色、不許開口說話;第三,韓海賓需要剃幹淨身上所有毛發,不得有絲毫疏漏的地方,剃下的毛發交給我。其他需要準備的東西,我會告訴宋大師,由宋大師幫忙準備。”


    韓海朝頓了頓,裝模作樣問,“三天不吃不喝,那會不會對海賓的身體不好?”


    “總比被冤死強!”


    我冷冷扔下一句話,轉頭就走。


    跟韓海朝多待一刻,我心裏都覺得不舒服!


    張帥緊跟在我身後朝客房走去。


    韓家人麵麵相覷,個個眼神複雜,終究還是沒有追上來。


    韓自建微微歎了一口氣,低聲道:“其他的勞煩宋大師了,請紙紮匠的事,得海朝幫忙去請天地齋的紅姑娘過來。河海市之內,附和李大師要求的,唯獨紅姑娘一人!”


    “是,爺爺。”


    韓海朝恭敬答應,眼底閃過一抹輕鬆。


    韓自建又不放心叮囑道:“聽說紅姑娘脾氣急,性格古怪,你請的時候千萬多順著點她。”


    ……


    後麵的話,我已經聽不到了。


    我快步朝客房走去,想找個地方好好靜一靜。


    “李大師,怎麽樣了?”我剛走進客廳,在客廳內焦灼等待的韓夢魚就迎了上來,著急問我。


    我的語氣有些冷淡,“韓小姐想知道結果,可以問你爺爺!”


    說完之後,我大步朝客房走去。


    韓夢魚愣在了當地,小臉上滿是尷尬。


    而我則進了客房之內,隨手反鎖了門。


    張帥沒有跟進來,應該去哄韓夢魚了。


    我走進客房之內後,直接把自己扔到了床上:我自幼跟著爺爺、二叔和三叔一起長大,日子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爺爺和二叔、三叔卻是拿命真心疼我的,剛剛看到韓海賓被韓家人一起推出來的時候,我心裏既反感韓海朝,又莫名心疼韓海賓,心情異常複雜。


    在床上翻來覆去躺了很久,我竟然昏昏沉沉睡著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


    吱呀。


    我房屋的門,忽然被輕輕推開了。


    緊接著,一道身影閃了進來,輕輕走到我床邊,彎下腰直勾勾盯著我看了許久。


    然後,那道身影撩開被子,一具滑溜溜的身子鑽進了我的被窩。


    朦朧間,我能感覺到那身子纖細挺拔,凹~凸有~致……


    燈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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