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不敢有那個念想,即便是有,此刻何斌哪敢承認:“鄧哥,鄧叔,鄧爺爺,求求您放過小的,我要是敢報複鄧家人,讓我不得好死!”


    “發誓?”鄧華的聲音陰森冰冷,“我向來不相信人家發誓,我更喜歡讓敵人失去反抗力,其實,有很多辦法可以做到這一點,卻絕對不會觸犯法律禁區,你想不想當我的示範樣板?”


    鄧華的話,像是來自九幽地府,讓何斌肝膽俱裂:“鄧公子,鄧爺爺,小的真不敢招惹鄧家任何人,如有異心,鄧爺爺您把我抽筋剝皮,絕對不敢有一句怨言!”


    “我草,還敢有怨言?”


    何斌差點哭出來:“爺爺爺爺,我我哪裏敢有怨言?求求爺爺放過我,我何斌也是有家有業的,絕對不想亡命天涯,求求您,放我一馬!”


    “哼,這還算是一句人話,有牽掛才會有顧慮,你的承諾才有那麽一點用處。過來!”


    鄧華衝張海和王樵招招手,兩個人哆嗦著走過來,越是這種混混越是害怕暴力,他們崇尚暴力哲學,也最怕暴力落到自己頭上。正因為害怕,才會聚集一群烏合之眾,不是他們有多大膽,恰恰是需要一種心理安慰!


    張海和王樵兩個人齊聲:“鄧公子,有話您吩咐,我們絕對不敢打回票!”


    “看見這些女工沒有?”


    此刻周圍全都是鄉下來的女工,這幾天不斷被騷擾,女人們不勝其煩,卻著實沒有辦法逃避。報警已經不隻是一次,偏偏人家打著談朋友的旗號,誰能阻止別人泡妞?


    結果就是越報警這幫混蛋越是變本加厲,從開始還遮遮掩掩,到後來明目張膽,以至於堵在門口強行截人。本身來自鄉下的小女人,一個個就有點膽小,畢竟從像是一家人一樣的村莊,來到處處陌生的縣城,讓她們無所適從。


    今天看見最凶惡的三個人,像是龜孫子一樣戰戰兢兢,心中說不出的爽快。隻是往日被混混們欺負的怕了,才沒有人敢叫出來,否則,肯定會招來一片歡呼聲。


    就連那些看熱鬧的城裏人,也是大呼解氣,平成日子,這些家夥總是騷擾大姑娘小媳婦,家裏有幾分姿色的小女人,都不敢單身上街。這樣的治安環境,讓古城縣老百姓苦不堪言。


    偏偏這裏民風如此,法律似乎出現了空白,根本就不能對那些騷擾女性的家夥有太多製衡手段。三個家夥一迭聲回答:“看見了看見了,鄧公子您的意思……”


    “這些姐妹都是我請來的,以後還會有男學徒來縣城,醜話說在前邊,這些人任何一個出事,我讓古城縣所有的老大做蠟,聽懂沒?”


    何斌支撐起身子,嘴裏含糊應著:“聽懂了聽懂了!鄧公子放心,您的話我們會給帶到,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在大車店附近惹事!”


    鄧華的眼神掃向張海和王樵:“您放心,這一片就是我們兄弟的,回頭一定會全力保護這裏的安全,誰敢鬧事,就是和我們兄弟做對!”


    “答應挺痛快,我還真有點不相信,也無所謂,記住,隻要這邊出事,我會讓古城縣所有的老大陪綁,絕對不會有例外!”


    這家夥哪裏像是見義勇為先進個人,又哪裏像是全國優秀團員,整一個暴力團夥打手!偏偏的,以往深惡痛絕的行為,此刻在雲梅子眼中是那樣可愛,沒錯,就是可愛!


    美女警司來古城縣縣局不是一天兩天,長得漂亮,出外勤的時候,不止被一個混混調笑。古城縣就是這種民風,按照混混的說法,調笑你是對你美貌的肯定,就連警方也沒辦法追究。


    今天,就在剛剛還出言侮辱自己的家夥,被鄧公子收拾得服服帖帖,再也沒有一絲桀驁之氣,心中的舒爽無法言表!女工們強壓抑心中的歡喜,她們不敢表示喜悅,害怕事後混混們報複。


    鄭立新背著手站在那裏,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仿佛剛剛發生的一切他全不知情。鄧華走到已經麵目全非的吉普車旁邊,猛地飛起一腳,重重踹在吉普車機蓋上!


    飽受磨難的簇新機蓋,再也承受不住打擊,“砰”的一聲彈出去,遠遠落在混混們麵前,那幫家夥一個個噤若寒蟬:“回頭修車錢記我賬上!”


    說完鄧公子拍拍手上莫須有的灰塵,向大車店裏麵走去,鄭立新一言不發緊跟在後邊,仿佛是陪著縣委領導調研。美女警司眨動著美麗的大眼睛,忽然對鄧公子很感興趣,這個家夥果然像傳說中的一樣,很man!


    大車店是縣屬集體企業,在早年間為古城縣的繁榮做出過卓越的貢獻。那個年代鄉下人進城,常常是趕著馬車,上麵坐著十幾口子一起來。


    眾多人口和馬匹,不可能到處停放,那樣古城縣還不得讓馬糞包圍?作為當年承載老百姓太多夢想的大車店,院子相當大,足有一個半足球場大小。別看現在空落落的很大,頗有點浪費的意思,在紅色年代,這裏人喊馬嘶那叫一個熱鬧。


    就這院子,馬車還常常轉不過身來,總是要人力先把車方向調好,通常是順著車道,就在拴馬杠旁邊。那時候院子裏有四眼水井,每一口井供應八個大馬槽,每一個馬槽足有三十米長。


    馬槽都是木板拚接,邊沿包著鐵皮,否則那些馬會把馬槽整個啃碎。鄧華沒上小學前,幾乎整天泡在這裏,讓當年的喂馬師傅操透了心。從鄉下來的馬,什麽脾氣都有,為此特意在四個角落裏設下單杆,防止那些橫踢馬槽的家夥鬧事。


    有一次鄧華想要做毽子,想偷剪馬鬃,結果他很杯具選中一匹耍單的。當時鄧華七八歲討狗嫌的時候,根本不知道為什麽這麽漂亮的一匹馬,單獨拴在一邊。那是一匹通體栗子色的兒馬,性情暴躁,連老馬倌都不敢靠近。


    鄧華鬼鬼祟祟湊到近前,沒等他上前剪馬鬃,不知道怎麽地就騰雲駕霧般飛起來!要不是旁邊有草料垛,鄧公子即便摔不死,也要落下終身殘疾,哪裏還有如今的生龍活虎!


    物是人非,當年的栓馬杠全都拆除掉,四口敞口井因為有人投井自殺,也都封閉起來。如此一來,這個院子才會顯得格外空曠,女工們的宿舍就在北邊,向陽的房間很亮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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