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幼菱狀似不經意地打量一翻柴雪,然後提高音亮不可思議地道:“天,這麽多的沙子!柴雪,好歹你在來找人家之前先把腳洗幹淨先,你這樣不僅一點教養都沒有,連人家的地板也弄髒了,你好意思嗎你?”


    隨著江幼菱的話,喬瑞的眼神跟著往柴雪的腳上看上,可不是嗎?不僅濕透的裙擺沾著沙,腳上許是在門口衝洗過,可不知柴雪怎麽衝的,現在水幹了,就能看到腳背上斑斑塊塊地沾滿了沙,顯然沒認真地洗幹淨。


    柴雪低著頭,略顯尷尬的雙腳背互搓一下,隨即江幼菱又大呼小叫起來。


    “別動,你還要把地板弄得多髒才肯罷休?”


    說者也許是故意的,聽者也聽進去了。


    喬瑞果然不悅地蹙起了眉頭,緊盯著柴雪的腳下。


    這女人還真不讓人省心,讓你來這真的能讓你去海邊玩了,也不怕一身的傷能受得了不?連鞋子也不知道哪去了?要知道十月的天氣已然是深秋,赤著雙腳踩在地板上,不涼嗎?若身上的傷因此加重了,看我怎麽收拾你!


    想到這,喬瑞心中更來氣,倚在沙發上的手背漸握,青筋漸凸。


    當然他這種神情在江幼菱看來是厭煩了柴雪,而柴雪捕捉到他眼底的不悅後,不禁輕咬下嘴唇,頓時有點懊惱自己剛才的魯莽。


    她剛才定是頭腦發熱得厲害,竟不顧形象地出現在這倆人麵前,無端端地受了江幼菱的鳥氣,真是敗筆了。


    可事已至此,她也無能改變,自己現在的樣子確實失儀,她一時半會也反駁不了江幼菱,遂往前跨進一步,距離喬瑞更近了一些:“我要離開這裏,把護照還我。”


    但是柴雪還沒說完,肩膀突然被人拽住,並往後用力拉著。


    柴雪沒防備,身上那件針織羊絨的長袖外衫,被用力拉扯後,從肩膀上滑了下來,頓時露出了柴雪手臂上還沒好全的累累傷痕。


    本質雪白的底子烙上這些血紅的傷痕,著實令人看了心驚。


    江幼菱還抓著柴雪的肩膀,可外衫滑下後,她整個人就驚呆,愣愣地看著那布滿傷痕的手臂,竟一時忘了要問柴雪的話。


    而同一時刻,原本坐在沙發上的喬瑞彈跳而起,一把將江幼菱的手甩開,語氣凜冽地開口:“就你毛手毛腳的!”


    情急之下的喬瑞手中不知輕重,竟將江幼菱給甩倒在沙發上,手臂更重重地咯到了,好不疼痛。


    同時江幼菱也吃驚不少,這個從來都對她百依百順的男人,如今竟二話不說,一把就將她甩倒,竟是為了眼前這個他從不多看一眼的女人。


    她吃驚地看著喬瑞,似乎接受不了他竟然這樣子對自己。


    而喬瑞甩開她後就不曾再看她一眼後而將柴雪一把擁入懷裏,並細心地將扯下的衣服攏好了。


    這一係列的動作是那樣的自然而然,仿佛是喬瑞已作過了不下百十次那麽地嫻熟。


    這樣的反差對於心高氣厚的江幼菱又怎能接受得了!片刻的怔愣後,江幼菱就一躍而起:“阿瑞,你竟然推我!”


    轉而又指向柴雪:“你這個髒女人,快離開阿瑞,別把他的衣服給弄髒了。”


    說著,江幼菱向前一步一把抓住柴雪的手腕,因剛才已看到她手臂上的傷,她未敢再往上一點抓去,然後就開始用力地扯著柴雪試圖將她扯離喬瑞的懷抱。


    “幼菱,她身上有傷,快放手。”喬瑞也試圖阻止江幼菱的動作。


    可沒想到適得其反,原先他護著柴雪的舉動就已深深地刺激了江幼菱了,如今這話出口,反而更加加劇了江幼菱的動作。


    江幼菱快速地往旁一閃,手上更加用力了:“有傷就去醫院啊,幹嘛來這?”


    而柴雪在聽到江幼菱脫口而出的那句髒女人,整個人就如遭雷劈一樣,腦海裏隻不停地回蕩著這句,別的就完全聽不到了。


    髒女人!是呀,自從去了趟英國回來後,她就成了個身心肮髒的女人了。


    這樣的女人,如何佩與他站在一起?


    想到這,柴雪的神情瞬間黯淡下來,窘然間用力了將江幼菱的手甩開,又把喬瑞搭在她肩膀上的大手拂去,麵無表情地道:“對不起,我走錯房間了。”


    然後抬起一雙沾滿細沙的赤腳,不卑不亢地往門外走去。


    懷抱突然落空,喬瑞不禁黑沉著臉,緊握起雙手,極力壓下想一把衝上去的念頭。


    被甩開手的江幼菱本來還很惱怒地要再次撲上去的,轉身卻見到柴雪一個人徑直往門外去了,心裏才好受點,不禁輕蔑一笑,轉身順勢往喬瑞的身上撲去。


    “阿瑞,你看她那樣子,活像人家欠她很多一樣。”


    “砰”門適時關上,阻隔了房間裏的一切聲音。


    柴雪無力地靠在緊閉的門上,腦海裏還在回蕩著江幼菱的話。


    如果柴雪沒記錯的話,從她走進房間到從房間裏出來,前後隻不過說了短短的兩句話,卻是天壤之別的心情。


    江幼菱這個無風不起浪的女人,這麽多年來,在喬瑞麵前定是沒少說柴雪的壞話,喬瑞也算是個眼瞎的,怎麽就迷戀上這種女人了!


    是有錢人的世界她看不懂,還是這個江幼菱的演計太好了,好到像喬瑞這樣精明的男人也會迷了眼。


    如果是這樣的結果,那柴雪不甘拜下風都不行。


    心情平靜了下,柴雪才慢悠悠地回到隔壁的房間裏。


    深秋的季節很快就入夜了,早早躺在床上的柴雪突然翻身坐了起來。


    她警惕地支起雙耳,在窗外傳來的陣陣海浪聲中,好像還夾雜著一種窸窸窣窣的聲音。


    心頭一緊,柴雪下意識地摸起手機看下時間,差不多十二點了。“啪嗒”又一聲響,媽呀,柴雪有種汗毛倒立的感覺,特麽地像是午夜凶鈴的氣氛。


    好像門被打開了,天,這深更半夜裏,在這海邊的酒店房間裏,誰會來打開她房間的門?


    慌亂中,柴雪隨手拿起個枕頭護在胸前,可觸及到那軟綿綿的感覺整個人又不好了,拿個繡花枕頭能當槍使?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太逗了。


    於是快速地丟下枕頭,並滑下床來,腳剛好觸到地上的拖鞋,突然眼前靈光一閃,跟著二話不說彎下身子就將一隻拖鞋操在手裏,並快速地蹲下身子,警惕地看著房門的方向。


    門已被打開了,有個身影緩緩地走進來。


    柴雪強迫著自己定下心來,手握著拖鞋,貓著腰也緩緩地向著黑影靠近。


    可令她吃驚的是,這身影的主人好像對她這裏熟門熟路的一樣,一進來,就徑直往她睡的床上走來。


    臥槽!不會遇上采花賊了吧!


    頓時,柴雪的腦海裏浮起了杜魯那張醜陋的嘴臉,在黑影靠近她眼前的一瞬,操起拖鞋不由分說就一陣狠勁地拍打。


    這麽多天以來積壓在心底下的羞憤,終於得以施放了,柴雪可真是越打越起勁,嘴裏還不忘氣憤地說著:“打死你!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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