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雪坐在船艙裏,望著漸漸靠近的海岸線,心裏無限悉悵起來。


    華市,終於要踏上這座城市了,那個曾經鎖著她無數個夢想的家,她還能不能再有能氣踏進去了?


    唉!無數個望眼欲穿的日日夜夜堆積成的那個冰冷的家,終歸不是她的良宿。


    兩個小時後,柴雪按響了韓敏月家的門鈴。


    “好不容易有個周末,誰一大清早地來擾人清夢了?”韓敏月睡眼惺忪,不滿地嘟囔著。


    “剛好十點正,大小姐,這都太陽曬屁股了,哪來的大清早?”柴雪一本正經地看著手表。


    “雪兒,你你……”韓敏月驚異地上下打量一翻柴雪,萬分驚疑地道:“你剛從難民堆裏爬出來的嗎?滿身憔悴地還受了傷,是有什麽我還不知道的嗎?英國竟是如此境地了。”


    柴雪白了她一眼:“你就不打算讓人我進去再說?”


    “是是是,”韓敏月連忙半拉半攬地將柴雪帶進屋裏,語氣裏透著滿滿的心疼,“雪兒,你這是怎麽了?好不容易了出趟國,卻把自己弄成這副鬼樣子,你存心嚇我的吧!”


    “話說萬聖節早就過了,你不該這麽遲才來跟我過節吧!看,手都凍僵了,你先坐著,我給你倒杯水去。”


    聽著韓敏月碎碎叨叨地抱怨,柴雪冰冷的心終於覺得有絲溫度漸漸地包圍著自己,不禁微笑起來,任由韓敏月折騰。


    片刻,韓敏月端來了一杯冒著熱氣的水,遞到柴雪的手裏,叮囑她握著,慢慢喝,也好暖暖手。


    然後又轉身往房間裏抱來一條毛毯,並示意柴雪將身上的外套脫掉。


    “今天剛好強將溫,你一早就過來了吧!也不多穿點,看這滿身寒氣的,小心感風寒了。”韓敏月的碎叨還沒停下來。


    “撲哧”柴雪忍不住笑出聲來,眼睛裏盛滿了感動:“敏敏,你不像是我的閨蜜。”


    “什麽?你個沒良心的,枉我還擔心你身子會不會著涼的,居然不認為我這個閨蜜了。”韓敏月立即氣不打一處來,狠不得一掌將柴雪拍暈了,到底認識的什麽人呀!忘恩負義的家夥。可看柴雪那憔悴的麵容與貼著沙布的額角,最終忍下了心裏的怒意,隻生氣地瞪了她一眼,手下用力地拽緊了毛毯,差點沒把柴雪憋著。


    柴雪笑著咳了兩聲,順勢往韓敏月的身上靠去,在韓敏月要推開她時,笑著開口道:“你真不像我的閨蜜,反倒更像是我的媽,碎碎叨叨的,卻很讓人感到溫心。”


    韓敏月推向她的手頓住,愣了一會,回過神來不禁撲哧地笑出聲來,錘著她的手臂笑得開心:“去你媽的,我有那麽老嗎?”


    “嘶”柴雪倒抽了一口冷氣,手裏的杯子握不穩地晃出了一些熱水,正好灑在她的膝蓋上。


    “雪兒,你怎麽了?”韓敏月大驚,立即想到柴雪身上不止頭上的傷,可能手臂上也有。


    “韓媽媽,你一點也不老,看這手勁就知道,那麽用力,我想我的手臂也黑了吧!”柴雪忍著身上的不適,調侃著道。


    “去你的,你才是柴媽媽呢!讓人我看看你的手臂,還有沒有其他的傷?”說著,韓敏月就想去扒她的衣服。


    “不就是被你打痛的嗎?沒事,別大驚小怪的,你看,現在就一點也不痛了。”柴雪連忙阻止她的動作,事實上自己身上確實還有傷,特別手臂上,那些鞭痕深點的還很明顯。


    柴雪雖然打算在韓敏月家裏住幾天,但並不想讓她知道自己在英國的遭遇,那樣不堪的事,柴雪隻願永遠塵封在心底,永不提起。


    再者她也不想讓人韓敏月擔心,事情過了就好,頭上的傷還沒好呢,讓人她擔心這個就好,多了就是麻煩了。


    “你呀,總是這樣,受了天大的委屈也隻是自己心裏扛著,唉!”韓敏月深歎口氣,就站起身來:“你這裏坐著,或到床上躺著去,我給你弄點吃的,有什麽事吃飽了慢慢說,看你這菜色的臉,有個有錢的老公也不頂用。”


    聞言,柴雪垂下眼瞼,掩去眼中的黯淡。


    一入豪門深似海,柴雪雖沒經曆過什麽深門宅鬥,卻也是身心俱疲地了,真不如平常夫妻平淡的幸福呢!


    然而又有多少人不甘於平淡與穩定,總幻想著轟轟烈烈,驚天地泣鬼神的愛戀;又有多少人削尖了腦袋往上層社會裏鑽,像一進麻雀飛上枝頭當鳳凰的。


    像柴雪這隻麻雀,她是很輕易就飛到了枝頭上,卻沒當鳳凰的命,反而命途多舛,活得卑微,過得低聲下四,還要想盡辦法地乞憐著主人能多看自己一眼。


    一路走來,不僅讓自己漸漸脫離了生活軌跡,做一切事情都要以主人家為先為要,一點自我也沒有,反而把自己弄得遍體麟傷,花容憔悴的。


    呼,柴雪呼出一濁氣,仰頭將手中微溫的水喝掉,暗自給自己打氣:柴雪,你現在看清事實還不算晚,快點振作起來,既然這場婚姻沒讓你得到一點好處,那你就想辦法讓自己過得好一些。你並不是一無是處的人,沒有喬家,沒有喬瑞妻子的光環,你也一樣能好好的。


    海島上,又見汪正陽大呼小叫地衝進喬瑞的房間裏,也不理會此時喬瑞與誰在房間裏。


    “總裁總裁,找到了,找到了!”


    本不悅的喬瑞聽了心中一喜,一把推開窩在懷裏的江幼菱,抑製不住地喜道:“真的?在哪?快帶我去。”


    “呃,總裁,你聽我說,更確切地說是找到人,卻不知去哪兒了?”汪正陽喘了口氣後,就覺頭上有冷汗冒出,真擔心自己說錯話了,總裁又把一堆的事推給他去做。


    “什麽意思?”果然,喬瑞的臉瞬間黑了下來。


    什麽叫找到人,又不知去哪兒了?這汪正陽不僅說話有語病,還想讓他猜來猜去地,嫌他不夠焦頭爛額嗎?


    “撲哧”旁邊的江幼菱忍不住笑起來:“阿瑞,汪助理的意思是找到人,可地圖上或導航上找不到這個地方,所以不知道在哪呢?是不是這樣?汪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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