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默雲馳笑顏如花的眼神,梁雨晨幾乎像是魔怔一樣開口:“你怎麽會有抗體,你從哪裏來的?”


    特意抗體,是邪淵的薄悠羽帶出來的,薄悠羽已經死了!


    “你需要知道的,隻是你自己想不想合作不合作?”默雲馳口吻淡淡,眼神緊盯著梁雨晨,他的眼神像是無盡的深淵,能將人吸進他的眼眸中。


    梁雨晨手指微微顫抖,她昂頭看著這個比她高出一個腦袋的少年,拚盡全力不掉入魔潭之中。


    熙熙攘攘的一天過去,蘇子諾靠在窗邊,但是手中卻握著一支筆,在論文上批注。


    昏黃的光灑在她側臉上,柔和而溫暖。


    這時候樓下終於傳來久違的汽車引擎聲,蘇子諾手中的筆“啪”的一聲掉在論文上,但沒有急著去撿。


    果然,過了幾分鍾,“嘎吱”一聲房門打開,一個高大的身影裹著寒風出現在門口。


    兩人目光交織。


    “怎麽還不睡?”戰勳爵脫下西裝掛在衣架上,轉身朝蘇子諾走來,瞥到地上的筆很自然的撿起:“這麽晚還看這些?”


    戰勳爵是不可忽略的高大英武,就算是蹲在地上也帶著一股不可忽略的震懾與煞氣,他自然蹲在蘇子諾的麵前,像是心甘情願效忠的英雄。


    蘇子諾抿了下唇:“睡不著。”


    “你先睡,我去洗個澡回來陪你睡。”戰勳爵湊近親了親她的額頭。


    蘇子諾抬眸看著他的背影,無聲歎了口氣。


    放下論文,鑽進柔軟的被子裏。


    過了一會,男人裹著浴袍出來。


    濕漉漉的頭發還在滴水,蘇子諾拿起毛巾替他擦幹。


    戰勳爵的頭發總是很短,有時候看起來像是刺蝟一樣支楞著,但是整正摸上手會發現其實他的發質軟,有時候蘇子諾會覺得像是大型犬的毛發。


    “以後不用等我。”戰勳爵突然轉身捉住她的手,“早點休息。”


    蘇子諾瞥他一眼,“那就該問問某些人為什麽折騰的這麽晚。”


    她跟戰勳爵臨近婚禮,軍部也沒有什麽特別任務。


    男人眼神突然變得幽深,薄唇緊抿,顯然是不想再多說。


    頭發半幹,蘇子諾放下毛巾。


    “睡吧。”戰勳爵攬住她的腰,溫暖包裹兩人。


    蘇子諾挑了下眉,無聲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以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兩人,“我們需要談談。”


    “嗯?”戰勳爵湊近吻了吻她的唇。


    蘇子諾抬手直接擋住他,迫使他不能靠近,口氣嚴肅不已,“你有事瞞著我。”


    “是嗎?”戰勳爵漫不經心。


    蘇子諾歎了口氣,溫暖的小手撫上他手背:“告訴我,這幾天你究竟在緊張什麽?”


    戰勳爵眉頭一擰。


    “你不用否認,我默默看了你五年,你不知道我研究了多少遍你的影像,你的訪談,甚至你被監控投下的樣子,你在緊張,我不會看不出來。”蘇子諾很快的說:“不僅是你,雷靳炎,秦羽肆也很奇怪。”


    戰勳爵眼神微凜,突然將她用力攬進懷裏。力道之大仿佛想將蘇子諾整個人狠狠鑲嵌進骨肉。


    “你可以告訴我。”蘇子諾甕聲甕氣道,“我們是夫妻,自然能一起承擔。”


    她不是危險來臨時隻會躲在戰勳爵身後的人,她很勇敢,也很堅定,她窮極一生不過為了,能夠比肩站在戰勳爵身旁。


    “你不能順利嫁給我,就是我最恐懼的事。”戰勳爵低沉的聲音響起:“可能是,婚前恐懼症?”


    蘇子諾心頭歎了一口氣,戰勳爵,還是不肯說。


    她能做的,不過是用力抱緊戰勳爵。


    “婚禮很快到了,不好的事,一定不會再發生了。”戰勳爵低沉說道,他的聲音去像是敘述,又像是說服什麽。


    轉眼時間就過,婚禮的日期真真正正到來了。


    婚禮會場設在龍堡花園。整體布置是溫馨的粉紅色,大簇大簇玫瑰花布置在道路兩邊。一路的拱門上垂落著淡紫色的繡球花,隨風輕擺,散落下花瓣。賓客的桌子上鋪著潔白的幔布,白色藤椅和綠色草地互相映襯,大氣而聖潔。


    戰家人所有人換上了禮服和西裝,可以說一出場就比所有的名流宴會,群星雲集更耀眼,他人婚禮上的豪車,婚紗,珠寶如何亮眼,但是戰家的婚禮,光是出場陣容就讓人瞠目結舌。


    更別提,全場的保加利亞玫瑰,婚禮現場隨意垂落的白紗都是手工定製,紅毯像是綿延到天際,像是可以直接走向幸福的階梯,


    平日地龍堡隻覺得莊嚴肅穆,讓人經過都覺得不由自主地大氣一緊,但是現在整個龍堡都洋溢著一種幸福和樂地氣氛,不說已經唯美到像是童話地氛圍,但是大氣中透著幸福,反而擊中了女人所有關於幸福的期待。


    誰不希望,自己嫁的男人頂天立地一般的偉岸,冷酷深情中給自己所有的溫情。


    “戰勳爵的母親……”蘇子諾最後一次拿著禮賓名單,有些奇怪地問道。


    蘇子諾跟這幫戰家地大人物朝夕相對地,多多少少都摸清了戰家的主要成員,戰勳爵的父親早亡,戰勳爵的母親是健在的,隻是這些年一直避居國外,戰勳爵一直很少提起自己的母親,提起來也是寡淡冷硬的幾句,還告訴蘇子諾,如果母親不好相處,就不必相處。


    蘇子諾隻不過認為戰勳爵是因為軍人特性,跟自己母親也不習慣交流。


    但是,馬上結婚了,作為生母,卻遲遲沒有任何表示,確實有些匪夷所思。


    “怎麽?你想著伯母給你送什麽樣媳婦禮嗎?”戰家堂姐低笑的說:“還是我們送給你的,你都看不上啊?”


    堂姐的話語毫無惡意,咯咯笑得都是打趣地意味,蘇子諾頓時不好問下去了。


    而這個時候,戰卿卿又過來看一眼蘇子諾地妝容,再次都會發出誇張地驚歎,弄得蘇子諾實在汗顏。


    為什麽戰家人都是要麽不說話,願意誇兩句簡直讓人消受不起,真是一脈相承。


    蘇子諾婚紗選的是第一套,長發被挽起,露出清晰的臉部輪廓和潔白的脖頸以及白瑩瑩的美背。化妝師輕手輕腳替她帶上長及腳踝的頭紗,然後再帶上一個的珍珠發卡固定。


    “真美啊。”齊幽幽還是詠歎一般的讚歎:“嫂子,你就像別人所說的小仙女,不像是應該呆在人間的。”


    蘇子諾望著鏡子裏的自己勾了勾唇,掩在桌底的手卻微微摩挲著。


    不能呆在人間?這似乎不是什麽好兆頭。


    一般,是沒有新人,可以在這樣明顯的讚美中聽出噩兆的,但是偏偏……


    蘇子諾相信一切都是無稽之談,但是她騙不了自己,她總覺得會有什麽事情發生。


    突然門外傳來“砰砰砰”的敲門聲,齊幽幽幾乎是立刻扭頭道:“我去開門。”


    蘇子諾眼神凝了凝。


    “怎麽是你?”看見門外的人,齊幽幽神色陡然變冷,“誰讓你來的?”


    真是奇了怪了,這女人是怎麽混進來的。


    之前一直是自己在過審來賓,就連賓客來往也特別注意,就怕梁雨晨在這種大日子出現添堵,但是這種情況下,梁雨晨竟然直通新娘化妝間?


    難道是自己的控場能力太弱了?


    蘇子諾聞聲從鏡子裏往外看去,但是因為齊幽幽擋的嚴嚴實實,她張望了兩眼,確實這個角度什麽都看不見。


    “我想見師姐。”一道聲音響起。


    “今天是她新婚的日子,作為師妹我道一聲恭喜。難道你也要攔著我麽?”


    梁雨晨的聲音很冷靜,她已經完全抽去了平日的飛揚明豔,也沒有上一次麵對齊幽幽近乎祈求的崩潰。


    她想她知道是誰了,蘇子諾唇邊揚起一絲弧度:“讓她進來吧。”


    齊幽幽冷哼一聲,讓開路。


    梁雨晨身著藍色的禮服緩慢走進,幾天不見她幾乎瘦了一圈,原本總是帶著嬰兒肥的容顏都消瘦出淩厲的輪廓,配上寶藍色的禮服,有一種冷硬的高貴:“我是來送禮物的。”


    仿佛知道齊幽幽要嘲諷她,她又補了一句,“替爸爸送的,我想他看到你結婚,一定會很高興。如果有機會,他一定會親自回來。”


    聽到梁靳西,蘇子諾眼神早就柔和起來。


    如果不是為了她和哎嗨,以現在的醫學發展,也許老師也能參加她的婚禮。


    “謝謝你。”蘇子諾勾起唇,起身牽住梁雨晨的手,“我很高興你能來參加我的婚禮。”


    這段時間陪著她的都是戰家人。


    一般結婚陪在新娘旁邊的都是娘家人,但是蘇子諾沒有。


    她的計劃裏一直以為梁雨晨會站在這個位置上,但是綁架事件……不過,梁雨晨現在來也不遲。


    蘇子諾沒有怪她,如果換成是她,事關父母的血債,她絕對不肯善罷甘休。梁雨晨比自己小,這樣的反應已經比自己好了很多。甚至對於蘇子諾來說,這樣的結果很好,用這樣的方式,她不用麵對梁雨晨就不得不麵對永遠不能提起的愧疚。


    她最怕的是,梁雨晨走不出來,父親的離開,對自己的愧疚對她的自我否定,梁雨晨走不出來,但是她現在站在自己的麵前說恭喜,就說明一切都過去了吧。


    蘇子諾看著梁雨晨,似乎心中隱隱的不安都淡去。


    梁雨晨勉強的勾起唇笑了笑,抬眼看著耀眼的蘇子諾,現在的話語真心實意:“師姐,你今天真的好美,像是真正的仙子,戰上將看到你都怕會失去你。”


    蘇子諾幾乎是不可遏製的咯噔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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