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夏的神情氣喘籲籲,非常緊張,似乎在從無意識當中打撈過去的一切。


    顧明城知道,葉夏的意思是:薑淑桐就是那個孩子,為什麽這個孩子和當年陸海的夫人長得那麽像?


    估計葉夏想不到,薑淑桐和陸海的夫人那種莫大的淵源吧。


    ……


    薑淑桐早晨醒來以後,看到顧明城沒在,她不知道顧明城是昨天晚上走的還是今天早晨,葉夏情況不好,需要人照顧,她理解。


    薑淑桐刷牙的時候,又想起昨天的情況,好像還有很多的未盡事宜,而且,明城昨天都說好了昨天在半山別墅住的,為什麽又回來了?


    衣服是一個很容易戳破的借口,半山別墅她也有衣服。


    難道是怕葉夏傷害她麽?


    這個借口,薑淑桐覺得還能說得過去。


    薑淑桐化好了妝,開車又去了半山別墅,許是心裏有鬼,又許是怕顧明城阻攔,所以,她沒有請示顧明城。


    到了半山別墅,她和保姆說今天是來照顧葉夏的,幫忙做些吃的。


    保姆昨天見過她,自然同意,畢竟是男主人的女朋友,放心,保姆去忙了,客廳裏隻剩下薑淑桐和葉夏。


    葉夏在呆呆地坐著。


    薑淑桐就這麽歪著頭,看著葉夏,在潛意識當中,薑淑桐覺得葉夏的死而複生或許和自己家裏有什麽關係,畢竟當年外公和顧清源的關係——


    但是有一個問題,薑淑桐細思極恐:那就是明明葉夏當年是為了顧清源,可為什麽顧清源要把她關起來?而且關了二十年,這當中有什麽事情?


    很明顯,這個問題憑借顧明城的智商也肯定想到了,還有他前幾天那樣對自己,這其中有什麽所以然?


    所有的人在做不符合自然規律的事情,都以為沒有人看出來,可是正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總會在這樣那樣的地方,露出蛛絲馬跡,顧明城不例外,顧清源也不例外,因為按照正常的邏輯去推理,他們的行為不應該是這樣的。


    薑淑桐覺得,她要從那天晚上的事情繼續,看看葉夏的反應,於是,她慢慢地從茶幾下麵拿出了一個玻璃杯,走著去前麵的飲水機倒水。


    “他當年不是故意害死你,他也很後悔!”背後,這句話悠悠地傳來。


    薑淑桐明明一個大活人,卻被葉夏說了一個“死”字,頓時冷汗直冒,脊背發涼。


    說完了這句話,葉夏就沒有動靜了。


    嚇得薑淑桐渾身起雞皮疙瘩,不過,她當作什麽都沒有聽見,她知道葉夏精神沒有失常,不過被關了二十年,精神崩潰掉了而已,她必須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這樣,將來萬一有一天她和顧明城說起來,薑淑桐才有後路。


    薑淑桐端著玻璃杯回來了,神色如常地喝水。


    保姆端來了飯菜,讓葉夏吃飯。


    薑淑桐說,她還有事,先走了。


    葉夏自從說了那一句話以後,再也沒有說話。


    路上,薑淑桐一直皺著眉頭,在思考這件事情,葉夏說的害死人,害死的是誰?是誰害死的?和她被關起來又有什麽關係?


    陸海?


    昨天晚上,葉夏打掉了她的水,那分明是關心的口氣和口吻!


    母親是在醫院去世的,根本不可能,而且那時候,葉夏已經被關起來了。


    陸海,難道是外婆?


    雖然薑淑桐對外婆這個人沒有丁點的印象,更談不上半點兒親情,可這總是個疑團。


    薑淑桐回了薑曆年的家,問薑曆年當年外婆的狀況。


    薑曆年對薑淑桐又跟了顧明城這件事情頗為耿耿於懷,葉秋都那麽說他們了,她竟然又上趕著了,沒有一點兒女孩子的矜持,所以,對於薑淑桐的問題,他都一概地回答“不知道,你問這些幹嘛?”


    薑淑桐自然不能說,顧明城的母親還活著,隻是說自己最近沒事幹,想問問以前的事情,前幾天做夢夢見外婆了,外婆讓她去給她上上墳。


    薑曆年對這種說法簡直嗤之以鼻,說你外婆死的時候你才多大,不過你長得和你外婆很像倒是真的。


    就是薑曆年的“和你外婆很像”這句話,讓薑淑桐冷汗直冒,也頓悟葉夏說得“害死”,害死的是誰!


    是外婆!


    薑淑桐又問薑曆年還有沒有外婆的照片,薑曆年說,在你媽的那個房間,你去找。


    薑淑桐去找了,果然找到了幾張外婆年輕時候泛黃的照片,和她是真像。


    一絲可怕的念頭已經在薑淑桐的心裏慢慢地起來了:顧清源不知道在外婆的杯子裏放了什麽,讓外婆死去,所有的人都不知道這件事情,隻有葉夏知道,顧清源害怕葉夏,所以,把她囚禁了二十年——


    薑淑桐嚇得渾身都是雞皮疙瘩。


    太冷血!


    世界上竟然還有顧清源這樣的人!


    正所謂天網恢恢,顧清源大概沒想到還有這一天。


    那麽顧明城知道這件事情嗎?


    薑淑桐細細地想了想,最後得出一個結論:顧明城知道。


    正因為知道,所以,他不知道怎麽麵對自己!


    可是天知道,薑淑桐對上一代的恩怨根本沒有那麽在意!


    不是她冷血,而是她對外婆本來沒有什麽感情,而且,那是顧清源和外婆的事情,和顧明城沒有半點關係,她不會不明智地遷怒到他身上的。


    可是既然顧明城不想讓她知道,那她就當做什麽都不知道吧。


    她想過了,如果她跟顧明城說這件事她已經了解,告訴顧明城她不會計較,那會給顧明城很大的壓力,畢竟那樣的話,就等於告訴顧明城,他和她不平等了,他欠她的,雖然這種不平等是事實上的,可是一旦說出來,就不一樣了。


    薑淑桐也覺得這事兒絕對不能聲張,後患無窮,葉夏還活著的事情,絕對不能讓人知道。


    薑淑桐歎了一口氣,這是第一次,她站在顧明城的角度考慮問題,即使一個男人,頂天立地,可是也有做不到的,她要體諒。


    薑淑桐發呆的時候,顧明城回來了,因為今天他打電話給家裏的保姆,保姆說薑淑桐今天去過半山別墅,保姆當時在做飯,薑淑桐和葉夏聊的什麽,他並不知道,所以,他提前回來了。


    “你回來了?”薑淑桐很開心地問到,撲到了顧明城的懷裏,踮起腳來就開始吻顧明城。


    如同所有的荷爾蒙旺盛的男人一樣,顧明城也喜歡邊吻邊摸,兩個人的一側緊緊地貼在一起,另外一側留了空隙,便於顧明城的手進去,薑淑桐半躺在顧明城的懷裏。


    吻完了薑淑桐的唇以後,開始側著吻她的耳朵。


    “今天去哪了?”顧明城低沉沙啞的聲音傳來,帶著性感。


    可薑淑桐明顯地聽出來,裏麵有詢問的口吻,不是平常的隨便問問。


    “我去找伯母,看看她,昨天晚上太倉促。”薑淑桐的頭仰在他的肩膀上。


    “和媽聊什麽了?”顧明城的胡子在輕蹭薑淑桐的脖頸,弄得她很癢。


    “媽又不說話。我就在她身邊坐了一上午,就回來了。”


    顧明城沉默了一會兒,好像是放了心了,薑淑桐感受到他的心跳,已經不是那麽快了。


    片刻之後,他又問,“誰的媽?”


    薑淑桐這才意會過來,剛才她是順著顧明城的話說的,也說的是“媽”。


    她反扣住顧明城的手捶打了一下顧明城,“你好討厭!”


    “以後別老去半山別墅。”顧明城又加了一句。


    薑淑桐很明白他的意思,很順從地說,“你不讓去,我就不去。聽你的!”


    男人最受不了這種柔軟的女子,聽話的,溫柔的,順從的,縱然是顧明城這樣的男人,也很喜歡喜歡。


    每次和薑淑桐在一起多一點,他都覺得自己沉淪一次,無法自拔!


    他早就說過:他中了薑淑桐的毒,不是一點點。


    ……


    顧明城不知道的是,海城現在知道葉夏存在的人,在慢慢地增多。


    因為上次他和葉夏去海城公園的時候,被一個人看見了——喬威。


    喬威覺得那個女人氣質雖好,但坐在那裏木木呆呆地不說話,他也覺得很驚訝,當時顧明城正看著遠方,沒有注意他,他偷偷地照下了葉夏的照片。


    因為顧明城身邊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一個女人,看起來兩個人非常親密,引起了喬威的注意,他的目的,就是整垮顧明城,不達目的,決不罷休。


    這個女人的年紀,隻能回去看看喬斯年認識不認識。


    喬斯年看到這個女人以後,仿佛見了鬼一樣的神情,渾身哆嗦,一下子就把喬威的手機扔到了地上。


    喬威看到父親這個樣子,也害怕,不過他直覺要有什麽大事發生,那種興奮又緊張的心情,才是他大有可為的時候。


    “到底怎麽了?”喬威問。


    “這——這張照片是哪來的?”喬斯年的背使勁地往沙發後麵靠著,“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她死了,死了的人,不可能會死而複生!”


    聽到“死而複生”這幾個字,喬威皺了皺眉頭,接著問了句,“她是——她是葉夏?顧明城的媽?”


    “這不可能!不可能!”喬斯年說到,當時明明顧清源聲色俱厲地控訴林家的殺妻之仇,正因為這個,林家和喬家這些年才偃旗息鼓,沒有任何動靜,就這樣看著顧家在海城聲名鵲起,遠遠地把另外兩家甩在了後麵,這輩子都沒有反擊之力。


    喬威看著父親這副樣子,說了句,“可她明明還活著啊?顧清源當年這麽做又是為了什麽?”


    喬斯年開始著手調查開這件事情了,畢竟他和林道涵當年被當成猴子,被顧清源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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