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市今日最大的新聞,程家千金程聽瀾,即將與陸氏集團總裁陸予止成就美滿姻緣,兩家強強聯手,羨煞眾人……”


    南禾看著電視上的新聞,呆愣地蜷著腿,任由屏幕的熒光照在滿是淚痕的小臉上。


    她站起來,走進衛生間裏,洗手台下麵的抽屜裏,放著一隻驗孕棒,是她偷偷從藥店買來的,上麵顯示陽性。


    她懷孕了。


    在陸予止即將和別人結婚的時候,她有了陸予止的孩子。


    看,多可笑。


    南禾將驗孕棒扔進垃圾桶裏,靠在牆上,撫著肚子,靜默流淚。


    *


    陸予止回藏嬌園的時候已是淩晨三點。


    他喝了酒,司機問他回哪兒,他想也不想地回了句藏嬌園。


    他其實不該來這兒的,他陸予止,何必為了一個南禾失魂落魄。


    可是還是忍不住,來了這兒。


    算了,見見她也好。


    深夜的別墅一切靜得很。


    陸予止推開房門,就瞧見床上縮成小小的一團的南禾。


    他撲上去,把她從被子裏提出來,胡亂親起來。


    南禾猶在睡夢中,感受到身體被人操縱著,熟悉的情潮湧來……


    “予止,不要……”她低低地呢喃,還是閉著眼睛的,無意識狀態。


    陸予止的一雙鷹眸鎖定她,滿意地笑了起來。


    她叫的是予止,而不是方斯年。


    他知道,無論如何,在床事上,他都已經深深地烙在了南禾心上。


    南禾悠悠醒來的時候,陸予止正在她身上動作著,見南禾睜開了眼,更加賣力起來。


    南禾突然想到肚子裏的孩子,驚恐地推開他。


    陸予止沒想到她如此抗拒,一時間沒有防備被她推下了床。


    陸予止的臉色瞬間陰沉起來。


    他越來越喜怒無常了,一丁點不好,都會觸動他的怒火。


    陸予止打開燈,冷冷地瞧著抱著被子、驚恐地看著他的南禾。


    嗬,連他的觸碰,都讓她感到恐懼了嗎?


    “怎麽?不想我碰你?覺得我惡心?”他好整以暇地站起來,俯視她。


    南禾搖著頭,臉色蒼白。她捂著小腹,隻是有些擔心裏麵的孩子。


    陸予止見她這副樣子,卻以為她還在想著方斯年,遂怒氣更甚。他單手捏住她光潔的脖頸,將她提了起來。


    南禾嗚咽著,反射性地掙紮。


    “不讓我碰你你還想讓誰碰你?方斯年?嗯?”陸予止看著憋著氣滿臉通紅的南禾,一字一句就像從喉間滾落出來似的,殘忍至極,“可惜了,他已經走了。我不過給了他一千萬,他就放棄你出國了。南禾,在他眼裏,你也不過如此。”


    南禾掙紮的力道漸漸變小,陸予止鬆了手,她軟軟地倒在床上,劇烈地咳嗽起來,眼淚都流了出來,一句話也說不出。


    過了好一會,她微弱地睜開眼,才發覺頭頂上的燈光被陸予止高大的身影籠罩著,周圍顯得一片蕭暗。


    他居高臨下地看她,語氣薄涼,“南禾,我告訴你,你沒有資格拒絕我,記住你現在的身份。”


    她捂著胸口,心就像被銳器狠狠割裂成了兩瓣,將她的呼吸死死堵住,而脖頸處被陸予止勒過的地方,更是火辣辣的疼。


    她能聞到陸予止身上濃烈的酒味,他喝多了,但他說的話,卻恰恰提醒了南禾。


    是了,她的身份,她隻是他的情婦,僅此而已。


    所有的奢求在這一刻迅速蜷縮,躲進了心底的最深處,就好像從來沒有來過。


    她顫顫的開口,雙眼無神,“陸予止,你放過我吧,從此,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放過你?”陸予止嗤笑出聲,卻在目光掃過南禾脖子上的淤青時頓了頓。


    那是他勒的痕跡,在她白玉般的皮膚上顯得十分顯眼與觸目驚心。


    陸予止眼神一暗,心裏騰地升起一股戾氣,但隨即又想到什麽似的,緊緊捏起南禾的下巴,冷漠地說,“南禾,收起你的心思,你若想跑,我就禁著你囚著你一輩子!”


    說完,他如扔掉一塊破抹布一樣放開南禾,而後嫌惡地站起來,穿戴好衣服,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南禾一動不動地倒在床上,聽到外麵的引擎聲漸行漸遠,整個人就像是墜入了無盡的深淵,連呼吸都充斥著厚重的血腥味。


    其實有那麽一刻,她很想不顧一切的開口——


    陸予止,我喜歡你。


    陸予止,我懷了你的孩子。


    陸予止,我們在一起吧。


    陸予止,你不要娶別人……好不好。


    可她大抵還是沒有勇氣,沒有勇氣再從他嘴裏,聽到那些讓她徹骨心寒的譏諷,熄滅她心裏最後的一絲期盼。


    *


    翌日,南禾拖著疲憊的身子,站在了大學校園門口。


    今天是她畢業答辯的日子,陸予止難得同意讓她出來,並且沒有派人跟著。


    他知道她是不敢逃的。


    他握著她全家人的性命安危在手。


    陽光有些刺眼,南禾不自在地拂了拂脖子上的細紗巾,六月天,她脖子上卻係著紗巾,顯得不倫不類。


    紗巾正好遮擋著兩處淤青,那是陸予止留給她的,現在碰上去還是疼的厲害。


    身邊有活潑的學弟學妹走過去,咬著耳朵,笑容明媚。


    她曾經,也是這樣快樂的,即使家境不好,臉上依舊帶著無憂的笑容。


    不似如今……南禾垂眸,收起那些紛亂的想法,低頭走進了教學樓。


    “喲,這不是我們的南禾嗎?”一道戲謔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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