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點一點變得瘋狂
被雲雀的鳴叫聲吸引看向窗外，星群已經完全溶化在黎明中，透亮的陽光染白了天空。
結果我一覺也沒能睡著地迎來了清晨。
「……啊—………………」
仰躺在床鋪上的我，用幹澀的眼睛眺望著天花板發出呻吟聲。
做完我到底對克裏斯緹娜做了什麽事啊……沒臉見她了啊……。
盡管我心情沉重身體也沉重，但吃完早飯就得向下一個城鎮出發了。
為了清醒頭腦，我決定去洗個澡而走出了房間。
清晨旅店的走廊很是安靜，隻有樓下傳來了些微準備早飯的聲音。
這時，旅店房間中某一間的房門，發出嘎吱聲稍微打開了一點。
接著從那縫隙中，像是剛睡醒的少女動作輕巧不發出聲音的溜了出來。
「啊，早上好。尤利大人」
睡袍身姿的少女——克裏斯緹娜注意到我後，帶著溫柔的微笑向我打了招呼。
「……好」
與她相對，我由於極端在意昨晚發生的事情，霎時隻能往前伸出頭，做出冷淡的招呼。
「……嗯？奇怪？克裏斯緹娜的房間是那一間嗎？」
我突然注意到，用手指向剛才克裏斯緹娜走出的房間。如果我的記憶沒錯，那裏應該是路西昂的房間。
「是的。昨晚路西昂大人拜托我說，如果睡過頭就不好所以希望我叫醒他」
「是，是那樣啊」
雖然我不知道昨晚路西昂做了什麽，但既然他特意拜托克裏斯緹娜那種事情，那他大概是出去喝酒了吧。
可是，話說回來，像這樣和我說著話的克裏斯緹娜看起來和平時沒有什麽變化。
是因為剛起床有些不清醒嗎，她睡袍一邊的肩帶落下，露出光滑的鎖骨，胸口的膨脹也若隱若現，麵孔也看起來有些疲憊，帶有些奇妙的嫵媚感……她看起來也沒有消沉或是受傷的樣子。
昨晚的事情，克裏斯緹娜是完全沒有在意嗎。說不定她一個晚上就已經重整好了心情。
在我思考的時候，傳來了哢嚓的開門聲，我轉過身去。
從旅店的一間房間中走出了穿著訓練服的椎菜小姐。
「姆，兩位好早啊」
「啊，椎菜小姐。早上好」
克裏斯緹娜點了點頭麵帶笑容回完招呼後，椎菜小姐開口。
「唔姆，儂現在要去稍微活動下身體，克裏斯緹娜也去嗎？」
那是晨練的邀請……畢竟是努力想要增強體力的克裏斯緹娜，平時她一定會一起去吧。
然而，克裏斯緹娜猶豫了一會兒，眉梢下撇。
「啊……誒—，對不起。其實我昨晚沒怎麽睡著……」
她這麽說著悄悄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但馬上又逃跑似的移開了視線。接著像是咬了什麽苦澀的東西一樣，抿緊嘴唇。
她的話語、她的表情讓我屏住了呼吸。
「是嗎。那儂也不會勉強爾」
「好的。請您不要在意」
克裏斯緹娜馬上恢複了笑容，目送走椎菜小姐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
一方麵，我呆立在了原地不動。
克裏斯緹娜剛才有些失神、疲勞的麵容不是因為剛剛睡醒，而是因為沒能睡著嗎？
那樣一來，理由是什麽？
連想都不用想。
頭緒實在太過明確，我心痛的無法自拔。
☆
從達農鎮出發，我們在那天日落前總算到達了下一個住宿城鎮亞澤。
這裏是在當前目的地的水都威塔利亞前最後一個城鎮。明天終於就要進入威塔利亞了。按照預定，做好準備後我們就要潛入，有很高可能性沉睡著七氏族軍資的“岩窟王”雪格的迷宮。
在到達亞澤前的路途中我一句話也沒能和克裏斯緹娜說上。在發生昨天那件事之前，我們明明總是談論著書本的事情關係不錯的……。
今天的克裏斯緹娜完全和路西昂及艾哈特混在一起，而kk則在他們邊上來回晃悠。
她對路西昂和艾哈特展現出的那個笑容，完全沒有展現給我過。
「——尤利，你和克裏斯緹娜之間發生了什麽嗎？」
好像察覺到那微妙的氣氛，艾哈特悄悄地對我搭話了。艾哈特，在這種時候很溫柔。
所以我也笑著回答。
「……隻是關於書本的感想稍微有點爭執哦。愛書人之間經常會發生這種事所以沒關係的。謝謝你為我擔心」
「oh！原來是那樣的嗎！那麽久太好了的說！——但是，那種時候要盡早由自己主動道歉比較好哦？你看，人類不是有句俗語嗎？『輸就是硬』嗎」
「啊哈哈，是那樣呢。……我會盡早和好哦……。順帶一提不是“硬”而是“贏”呢。因為沒能承受住所以才有那句話」
我沒能說出事實。
然後到了晚飯後，我一個人在旅店的房間中，躺倒在床上。
明明我昨晚徹夜未眠，現在卻完全沒有睡意。
那是因為，克裏斯緹娜的事情占滿了我的腦海。
以及，關於克裏斯緹娜，我的心中得出了一個答案……。
那是，聯絡端滴滴的響了起來。
難道是克裏斯緹娜？——我帶著這種毫無根據的想法，衝到了聯絡端前，然而屏幕上顯示出的名字不同。
帶著抹不去的失望感，我接通了聲音通話。
「……你好？」
『……怎麽，情緒好低啊。……啊，難道說你剛才在睡覺？』
「沒，我醒著哦。……你才是心情好像不錯呢」
『嗯。今天工作休息。我有時間所以打給你了』
原來如此。是休息日嗎，難怪愛瑪的聲音稍稍有些高昂。
『發生什麽了嗎？』
「……就在昨天，我又寄了些書拜托你了」
『啊—好，知道了。……那麽，其他呢？發生了什麽嗎？』
「…………」
我以為能適當地扯開話題，不愧是愛瑪。她好像從我消沉的聲音中就察覺出發生特殊情況了。
莫名感到有些羞恥，不過，告訴愛瑪也沒問題吧。
「……我有喜歡的人了」
『…………』
「…………」
『……難道那個人是，之前提到的愛書同伴？』
理解的真快。我嗯地點了頭。
我從昨晚開始就一直在思考，我終於確認了自己的感情。
我，喜歡克裏斯緹娜。非常喜歡。
不論她是什麽人，我都想和她待在一起。想要保護她。想要實現她的願望。
那就是，我的願望。除了『伽內什戰記』以外，第一次產生的我的夢想。
然而，
『……哈』
她回複我的確是，如同打心底感到無奈的歎息。
「誒……為什麽歎氣？」
『沒什麽。那，怎麽了？有了喜歡的人，那你為什麽情緒低落？』
才不是沒什麽啊……我超級在意啊……剛才的對話中出現了什麽讓她無奈的事情嗎？
雖然我還沒法接受但……我還是回答了愛瑪的追問。
「對方好像也喜歡我」
於是，
『…………』
「…………」
這次在奇妙的沉默後，
『……噗。噗噗。啊—哈哈哈！嗬—、呼嗬—，肚子好痛。嗬嗬嗬』
回複我的是，好像正在捧腹大笑前仰後合的笑聲。
「誒！？什麽！？為什麽要笑！？」
『哎呀—，當然會笑吧。啊哈哈』
「……啊！這個可不是我的誤會哦！？我好像已經完全被做了像是告白一樣的事情呢！？真的！」
『謔—』
「……但是，我，拒絕了那個，傷害了她……」
『哈啊。畢竟，尤利，你是白魔導士呢』
「嗯……」
克裏斯緹娜向我求愛的時候，我過剩地對克裏斯緹娜做出拒絕反應的理由……。
克裏斯緹娜她知道嗎。
白魔導士使用的白魔法，隻有使用沒有雜質的純粹魔力才能發揮最大限度的效果。
沒錯，魔力的純度才是重要的，萬萬不能混入雜質。
比如說，不局限於異性同性間的性交涉所造成的魔力接觸會使魔力變得渾濁。順帶一提雖然隻是大概，但據說和一個人有性交涉經驗就會讓白魔導士使用的白魔法的威力掉落到原來的一半左右。
也就是說，白魔導士想要成為十全的白魔導士就必須得是童貞或是處女，男女關係是荒謬絕倫的行為。
那就是，我那是沒能接受克裏斯緹娜的理由。
是我和克裏斯緹娜之間存在的，巨大的障礙……。
但是，
『那麽，你打算怎麽做？』
被愛瑪問到，我明確地做出宣言。
「我打算，好好地由我來告白」
老實說，這對我來說並不是初戀。
至今為止我已經對數名認為出色的女性……有過這說不定是戀愛的想法，遇到過能讓我胸中激蕩的女性。
但是每一個都是我的單相思，沒能有所進展也沒有開花結果。更不用說想去做了。
但是，這次不同。
既然她也有渴求我，那我也想要成就這份戀愛。
雖然我以“開花結果”為目標……但那還尚不清楚，至少我想要先解開克裏斯緹娜的誤解。
我想要告訴她我喜歡她。——那就是我得出的答案。
『…………』
我能聽到的，隻有微弱的呼吸……我的決心，令愛瑪暫時陷入了沉默。
愛瑪一定會支持我的決心吧，盡管我有這種毫無根據的想法，但那沉默還是讓我稍微有些害怕。
最終傳來的話語，既不是支持，也不是製止。
『……如果你喜歡她喜歡得無可救藥，那將心情傳達給她不就好了？但是，隻能做到那一步哦？』
「……誒？」
『確認你們是相親相愛沒問題。期望成為戀人也沒有問題。但是就算搞錯，也不能發生肉體關係哦？可不能放棄作為“沒什麽特別”的白魔導士哦？就算作為你對象的那孩子，期望著那種事也不行』
「…………」
愛瑪的回答讓我啞然了。
畢竟『伽內什戰記』是我的夢想，還有克裏斯緹娜記憶的事情。為了獲得這兩樣東西，我就有作為現在的旅團中“沒什麽特別”的白魔導士的必要。
所以我當然也打算，在最初和克裏斯緹娜說清楚。希望她直到一切結束前等著我。在那之前不會有任何肉體關係。
如果在我這麽告訴她的基礎上，她仍然期望的話……我也打算接受。
我已經決定不會再次拒絕她了。
我已經，不想再讓她露出那個夜晚裏，那麽受傷的表情了。
然而，
「……為什麽？」
為什麽艾瑪要反對那一點。
就算將自己的夢想和希望放在一旁也要回應對手的心情，不正是愛嗎。那不正是戀愛嗎。
於是愛瑪隔了一拍，這樣回答了。
『如果對方那女孩會說出那種話的話，那孩子就一點都不理解尤利啊。你不能為了那種對象放棄作為“沒什麽特別”的白魔導士。因為尤利，一定會後悔的』
「……我不懂……」
『明明你都讀了那麽多書？』
「……你當我笨蛋嗎？」
『你就是哦』
「…………」
『…………』
「……我掛了」
『嗯。抱歉呢。在你重要的時候打擾你』
像是為了斬斷緊張的空氣一樣，我掛斷了聯絡端。
愛瑪偶爾會像這樣。該說是管得太寬呢，還是愛管閑事呢……。
她明明完全不了解克裏斯緹娜，為什麽愛瑪能說出那種話呢。
我越是思考就越是心煩意亂，可是，對克裏斯緹娜的思念反而越來越強，我直直盯向天花板。
到達威塔利亞後，我絕對要去向克裏斯緹娜告白。
不管被誰說些什麽……。
我這樣在心中穩固決心，接著陷入了深深的睡眠。
☆
然後，在向威塔利亞出發的那天早上，一封收信人是我們旅團的信件，由旅店主人交給了我們。
【至今為止受照顧了。抱歉儂要離開旅團。
椎菜·龍禪院】
那是沒有任何前兆就到訪的，被單方麵宣告的分別。
結果我一覺也沒能睡著地迎來了清晨。
「……啊—………………」
仰躺在床鋪上的我，用幹澀的眼睛眺望著天花板發出呻吟聲。
做完我到底對克裏斯緹娜做了什麽事啊……沒臉見她了啊……。
盡管我心情沉重身體也沉重，但吃完早飯就得向下一個城鎮出發了。
為了清醒頭腦，我決定去洗個澡而走出了房間。
清晨旅店的走廊很是安靜，隻有樓下傳來了些微準備早飯的聲音。
這時，旅店房間中某一間的房門，發出嘎吱聲稍微打開了一點。
接著從那縫隙中，像是剛睡醒的少女動作輕巧不發出聲音的溜了出來。
「啊，早上好。尤利大人」
睡袍身姿的少女——克裏斯緹娜注意到我後，帶著溫柔的微笑向我打了招呼。
「……好」
與她相對，我由於極端在意昨晚發生的事情，霎時隻能往前伸出頭，做出冷淡的招呼。
「……嗯？奇怪？克裏斯緹娜的房間是那一間嗎？」
我突然注意到，用手指向剛才克裏斯緹娜走出的房間。如果我的記憶沒錯，那裏應該是路西昂的房間。
「是的。昨晚路西昂大人拜托我說，如果睡過頭就不好所以希望我叫醒他」
「是，是那樣啊」
雖然我不知道昨晚路西昂做了什麽，但既然他特意拜托克裏斯緹娜那種事情，那他大概是出去喝酒了吧。
可是，話說回來，像這樣和我說著話的克裏斯緹娜看起來和平時沒有什麽變化。
是因為剛起床有些不清醒嗎，她睡袍一邊的肩帶落下，露出光滑的鎖骨，胸口的膨脹也若隱若現，麵孔也看起來有些疲憊，帶有些奇妙的嫵媚感……她看起來也沒有消沉或是受傷的樣子。
昨晚的事情，克裏斯緹娜是完全沒有在意嗎。說不定她一個晚上就已經重整好了心情。
在我思考的時候，傳來了哢嚓的開門聲，我轉過身去。
從旅店的一間房間中走出了穿著訓練服的椎菜小姐。
「姆，兩位好早啊」
「啊，椎菜小姐。早上好」
克裏斯緹娜點了點頭麵帶笑容回完招呼後，椎菜小姐開口。
「唔姆，儂現在要去稍微活動下身體，克裏斯緹娜也去嗎？」
那是晨練的邀請……畢竟是努力想要增強體力的克裏斯緹娜，平時她一定會一起去吧。
然而，克裏斯緹娜猶豫了一會兒，眉梢下撇。
「啊……誒—，對不起。其實我昨晚沒怎麽睡著……」
她這麽說著悄悄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但馬上又逃跑似的移開了視線。接著像是咬了什麽苦澀的東西一樣，抿緊嘴唇。
她的話語、她的表情讓我屏住了呼吸。
「是嗎。那儂也不會勉強爾」
「好的。請您不要在意」
克裏斯緹娜馬上恢複了笑容，目送走椎菜小姐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
一方麵，我呆立在了原地不動。
克裏斯緹娜剛才有些失神、疲勞的麵容不是因為剛剛睡醒，而是因為沒能睡著嗎？
那樣一來，理由是什麽？
連想都不用想。
頭緒實在太過明確，我心痛的無法自拔。
☆
從達農鎮出發，我們在那天日落前總算到達了下一個住宿城鎮亞澤。
這裏是在當前目的地的水都威塔利亞前最後一個城鎮。明天終於就要進入威塔利亞了。按照預定，做好準備後我們就要潛入，有很高可能性沉睡著七氏族軍資的“岩窟王”雪格的迷宮。
在到達亞澤前的路途中我一句話也沒能和克裏斯緹娜說上。在發生昨天那件事之前，我們明明總是談論著書本的事情關係不錯的……。
今天的克裏斯緹娜完全和路西昂及艾哈特混在一起，而kk則在他們邊上來回晃悠。
她對路西昂和艾哈特展現出的那個笑容，完全沒有展現給我過。
「——尤利，你和克裏斯緹娜之間發生了什麽嗎？」
好像察覺到那微妙的氣氛，艾哈特悄悄地對我搭話了。艾哈特，在這種時候很溫柔。
所以我也笑著回答。
「……隻是關於書本的感想稍微有點爭執哦。愛書人之間經常會發生這種事所以沒關係的。謝謝你為我擔心」
「oh！原來是那樣的嗎！那麽久太好了的說！——但是，那種時候要盡早由自己主動道歉比較好哦？你看，人類不是有句俗語嗎？『輸就是硬』嗎」
「啊哈哈，是那樣呢。……我會盡早和好哦……。順帶一提不是“硬”而是“贏”呢。因為沒能承受住所以才有那句話」
我沒能說出事實。
然後到了晚飯後，我一個人在旅店的房間中，躺倒在床上。
明明我昨晚徹夜未眠，現在卻完全沒有睡意。
那是因為，克裏斯緹娜的事情占滿了我的腦海。
以及，關於克裏斯緹娜，我的心中得出了一個答案……。
那是，聯絡端滴滴的響了起來。
難道是克裏斯緹娜？——我帶著這種毫無根據的想法，衝到了聯絡端前，然而屏幕上顯示出的名字不同。
帶著抹不去的失望感，我接通了聲音通話。
「……你好？」
『……怎麽，情緒好低啊。……啊，難道說你剛才在睡覺？』
「沒，我醒著哦。……你才是心情好像不錯呢」
『嗯。今天工作休息。我有時間所以打給你了』
原來如此。是休息日嗎，難怪愛瑪的聲音稍稍有些高昂。
『發生什麽了嗎？』
「……就在昨天，我又寄了些書拜托你了」
『啊—好，知道了。……那麽，其他呢？發生了什麽嗎？』
「…………」
我以為能適當地扯開話題，不愧是愛瑪。她好像從我消沉的聲音中就察覺出發生特殊情況了。
莫名感到有些羞恥，不過，告訴愛瑪也沒問題吧。
「……我有喜歡的人了」
『…………』
「…………」
『……難道那個人是，之前提到的愛書同伴？』
理解的真快。我嗯地點了頭。
我從昨晚開始就一直在思考，我終於確認了自己的感情。
我，喜歡克裏斯緹娜。非常喜歡。
不論她是什麽人，我都想和她待在一起。想要保護她。想要實現她的願望。
那就是，我的願望。除了『伽內什戰記』以外，第一次產生的我的夢想。
然而，
『……哈』
她回複我的確是，如同打心底感到無奈的歎息。
「誒……為什麽歎氣？」
『沒什麽。那，怎麽了？有了喜歡的人，那你為什麽情緒低落？』
才不是沒什麽啊……我超級在意啊……剛才的對話中出現了什麽讓她無奈的事情嗎？
雖然我還沒法接受但……我還是回答了愛瑪的追問。
「對方好像也喜歡我」
於是，
『…………』
「…………」
這次在奇妙的沉默後，
『……噗。噗噗。啊—哈哈哈！嗬—、呼嗬—，肚子好痛。嗬嗬嗬』
回複我的是，好像正在捧腹大笑前仰後合的笑聲。
「誒！？什麽！？為什麽要笑！？」
『哎呀—，當然會笑吧。啊哈哈』
「……啊！這個可不是我的誤會哦！？我好像已經完全被做了像是告白一樣的事情呢！？真的！」
『謔—』
「……但是，我，拒絕了那個，傷害了她……」
『哈啊。畢竟，尤利，你是白魔導士呢』
「嗯……」
克裏斯緹娜向我求愛的時候，我過剩地對克裏斯緹娜做出拒絕反應的理由……。
克裏斯緹娜她知道嗎。
白魔導士使用的白魔法，隻有使用沒有雜質的純粹魔力才能發揮最大限度的效果。
沒錯，魔力的純度才是重要的，萬萬不能混入雜質。
比如說，不局限於異性同性間的性交涉所造成的魔力接觸會使魔力變得渾濁。順帶一提雖然隻是大概，但據說和一個人有性交涉經驗就會讓白魔導士使用的白魔法的威力掉落到原來的一半左右。
也就是說，白魔導士想要成為十全的白魔導士就必須得是童貞或是處女，男女關係是荒謬絕倫的行為。
那就是，我那是沒能接受克裏斯緹娜的理由。
是我和克裏斯緹娜之間存在的，巨大的障礙……。
但是，
『那麽，你打算怎麽做？』
被愛瑪問到，我明確地做出宣言。
「我打算，好好地由我來告白」
老實說，這對我來說並不是初戀。
至今為止我已經對數名認為出色的女性……有過這說不定是戀愛的想法，遇到過能讓我胸中激蕩的女性。
但是每一個都是我的單相思，沒能有所進展也沒有開花結果。更不用說想去做了。
但是，這次不同。
既然她也有渴求我，那我也想要成就這份戀愛。
雖然我以“開花結果”為目標……但那還尚不清楚，至少我想要先解開克裏斯緹娜的誤解。
我想要告訴她我喜歡她。——那就是我得出的答案。
『…………』
我能聽到的，隻有微弱的呼吸……我的決心，令愛瑪暫時陷入了沉默。
愛瑪一定會支持我的決心吧，盡管我有這種毫無根據的想法，但那沉默還是讓我稍微有些害怕。
最終傳來的話語，既不是支持，也不是製止。
『……如果你喜歡她喜歡得無可救藥，那將心情傳達給她不就好了？但是，隻能做到那一步哦？』
「……誒？」
『確認你們是相親相愛沒問題。期望成為戀人也沒有問題。但是就算搞錯，也不能發生肉體關係哦？可不能放棄作為“沒什麽特別”的白魔導士哦？就算作為你對象的那孩子，期望著那種事也不行』
「…………」
愛瑪的回答讓我啞然了。
畢竟『伽內什戰記』是我的夢想，還有克裏斯緹娜記憶的事情。為了獲得這兩樣東西，我就有作為現在的旅團中“沒什麽特別”的白魔導士的必要。
所以我當然也打算，在最初和克裏斯緹娜說清楚。希望她直到一切結束前等著我。在那之前不會有任何肉體關係。
如果在我這麽告訴她的基礎上，她仍然期望的話……我也打算接受。
我已經決定不會再次拒絕她了。
我已經，不想再讓她露出那個夜晚裏，那麽受傷的表情了。
然而，
「……為什麽？」
為什麽艾瑪要反對那一點。
就算將自己的夢想和希望放在一旁也要回應對手的心情，不正是愛嗎。那不正是戀愛嗎。
於是愛瑪隔了一拍，這樣回答了。
『如果對方那女孩會說出那種話的話，那孩子就一點都不理解尤利啊。你不能為了那種對象放棄作為“沒什麽特別”的白魔導士。因為尤利，一定會後悔的』
「……我不懂……」
『明明你都讀了那麽多書？』
「……你當我笨蛋嗎？」
『你就是哦』
「…………」
『…………』
「……我掛了」
『嗯。抱歉呢。在你重要的時候打擾你』
像是為了斬斷緊張的空氣一樣，我掛斷了聯絡端。
愛瑪偶爾會像這樣。該說是管得太寬呢，還是愛管閑事呢……。
她明明完全不了解克裏斯緹娜，為什麽愛瑪能說出那種話呢。
我越是思考就越是心煩意亂，可是，對克裏斯緹娜的思念反而越來越強，我直直盯向天花板。
到達威塔利亞後，我絕對要去向克裏斯緹娜告白。
不管被誰說些什麽……。
我這樣在心中穩固決心，接著陷入了深深的睡眠。
☆
然後，在向威塔利亞出發的那天早上，一封收信人是我們旅團的信件，由旅店主人交給了我們。
【至今為止受照顧了。抱歉儂要離開旅團。
椎菜·龍禪院】
那是沒有任何前兆就到訪的，被單方麵宣告的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