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夢依聽蘭心說了昨夜的事,心頭一片寒涼,昨夜她命懸一線的時候,他卻在與別的女人纏綿!


    她唇邊勾起一絲苦笑,不過,就算他知道了,大概也不會在乎吧。


    蘭心憤憤地說,“主子本就體寒,葵水之期哪兒能經得住那樣折騰?陛下實在太狠心了!還有表小姐,她昨晚上也說身體不爽利,可她也不至於霸著所有太醫吧,我看她就是故意的!指不定,也是她攔著……不讓陛下知道主子病重!”


    江夢依知道蘭心有心寬慰她,遂笑著搖搖頭,“他來不來,已經不重要了。”


    蘭心神色一黯,複而又笑道,“主子昨夜失血過多,要真正複原,怕是得將養個一年半載。奴婢這就去給主子熬紅棗燕窩粥去。”


    紫冉宮內,看著床上臉色慘白的女人,墨西州眉頭緊蹙。


    江夢依淡漠的視線從墨西州臉上劃過,又重新盯著上方的虛空。


    她刻意的冷淡,讓墨西州不悅,“既然醒了,又何必繼續裝死?”


    “陛下怕我死麽?”江夢依笑了,仿佛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


    墨西州眸光冰冷地看著她,“我曾答應過你父兄,要保著你這條命。”


    “陛下還真是慷慨重諾。”


    墨西州眉頭微蹙,冷笑著說,“江嬪還有力氣說這些話,看樣子,昨夜病重去尋太醫,也隻不過是你主仆二人的又一場戲吧?”


    一旁的蘭心募然瞪大了眼睛,今晨主子才死裏逃生,陛下怎能如此說!


    又一場戲麽?江夢依笑了,“昨夜陛下心心念念的那位美人病情怎麽樣了?太醫有沒有診斷出她身染頑疾,命不久矣?”


    墨西州大怒,“晴兒好歹也是你的表姐,她身子弱,你竟如此詛咒她!看來是朕昨日對你太寬容了些,才會讓你有恃無恐!”


    蘭心見勢不妙,忙不迭跪下來重重磕頭,“娘娘今早上才剛醒來,昨夜失血過多,神智還不甚清醒,還請陛下饒過娘娘這回!奴婢願意替娘娘受罰,給表小姐賠罪祈福!”


    正在這時,掌事太監匆匆而入,“啟稟陛下,幾位大人已經在禦書房候著了。”


    墨西州眸光陰沉地看著江夢依,“朕很快就會冊封晴兒為皇後,這宮裏的尊卑是朕說了算,朕不僅要你以後再也沒資格輕看她,更要讓你每次見了她都得行跪拜之禮!”


    他說完就轉身離開,江夢依卻隻盯著床帳上的花紋,並未目送他離去。


    過了許久,她才神情木然地抬手,捂住自己隱隱作痛的胸口。


    當年他初至江府,想求娶的也是樊雅晴,如今總算是如願了。


    一切都該怨她自己,一步錯,步步錯。


    最可笑的是,盡管她百般後悔,心底對墨西州的愛卻從未減少過……


    蘭心在一旁擔憂地說,“主子,你若是心裏難受,就哭出來,總能好過一些。您這樣把什麽都憋在心中,奴婢看著心疼。”


    “意料之中的事罷了。”江夢依眼中的痛色一閃而過。


    她壓低了聲音說,“你去聯絡邢堪,查查樊雅晴消失這幾年都在哪生活,又是怎麽回來的。”


    她總覺得,樊雅晴在北地大戰在即的時候失蹤,事隔幾年卻能平安歸來,實在有些蹊蹺。事情的內情,未必就像樊雅晴所說的那樣。


    蘭心神色一肅,“是,奴婢今晚就去找邢侍衛。”


    江家雖以覆滅,卻仍留下幾位死忠暗衛潛伏暗中,可供江夢依差遣。


    三日後,因大臣反對,墨西州隻能將樊雅晴冊封為貴妃,賜號“珍”以示愛重。盡管如此,樊雅晴依然成了後宮中最尊貴的女人。


    貴妃冊封大典之後,樊雅晴就駕臨紫冉宮,“依依表妹今日怎麽沒來觀禮,難道你不為本宮高興麽?”


    江夢依隻坐在那飲茶,“你這次來有什麽目的,就直說吧,我可不相信你是來跟我敘舊的。”


    樊雅晴屏退了下人,在她身邊坐下,“許久不見,妹妹竟連待客的禮數都忘了麽?竟連一杯茶都不給姐姐端來。”


    江夢依冷笑,“我可不敢讓貴妃在我宮裏喝茶,免得你回去鬧起了肚子,又成了我的不是。”


    樊雅晴抿嘴一笑,“妹妹還真是了解本宮呢。其實本宮今日過來,還真是敘舊的,當年本宮寄居江家,妹妹沒少關照。此後,本宮也一定會好好關照妹妹的。”


    江夢依並不怕她的威脅,“貴妃既然說完了,就請回罷。”


    樊雅晴臉上的笑意一僵,她抬手一巴掌揮了過去“江夢依,你知道本宮最討厭你什麽?就是你這副高高在上天之驕女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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