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這麽說,秦以寒到底是心疼陸笙的。


    晚上洗漱過後,看見陸笙一臉倦意,最後還是壓抑住了自己的欲望,讓陸笙好好休息。被秦以寒抱在懷裏,鼻尖嗅著秦以寒的氣息,讓陸笙格外有安全感,睡的特別香甜。可是卻苦了秦以寒,軟香玉在懷,卻隻能當柳下惠。


    陸笙早上睜開眼時,秦以寒早已清醒,靠在床邊,正看著手機,神色晦暗不明。


    見陸笙醒過來,笑吟吟的看著自己。秦以寒將手機扔到一邊,用親吻好好的宣泄了一番自己的欲求不滿。


    陸笙坐上車去片場時,丁琪時不時通過後視鏡往她身上掃的目光,都像是在提醒她,她的嘴唇紅腫的有多厲害。


    好在去片場的路程不短,足夠陸笙的嘴唇上的紅痕消退,讓陸笙不至於太尷尬。


    “陸笙,今天拍完你和思柔的對手戲,之後就是季暖失明的部分了。”


    陸笙剛走進片場,就被梁鬆叫住。


    付儒生與梁鬆都是《夏與秋》的導演。可是付儒生主要負責拍攝,梁鬆主要負責給演員說戲。


    梁鬆看著陸笙明亮的眼睛,刻板的語氣裏隱隱有些鬆動,“你如果覺得準備時間不夠,我們這邊可以安排推遲一些。”


    《夏與秋》的原定計劃就是趕在今年的電影節評獎之前,將電影拿去送審。所以做時間安排的時候,大家都會不由得排緊湊一些。


    可是那畢竟是理想狀態。他們追求的除了速度,質量才應該是第一位。如果為了速度而丟失質量,才是得不償失。


    隻是這幾天的學習練習時間,對於學習飾演一個盲人來說,著實不太夠。梁鬆後來和付儒生討論了一番,自己也發覺了其中的困難之處。才決定給陸笙放寬一些條件。


    可是他們不會知道,陸笙是最不希望《夏與秋》推遲的人。


    “不用。”陸笙斬釘截鐵的說道,“我沒問題的。”


    《夏與秋》如果推遲檔期,她期待的、與何小寧的《守城人》正麵撞上的場景就不會出現。陸笙當然不願意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


    所以,雖然隻有幾天的時間,她這幾天除了休息以外,每天都在抽空聯係。


    哪怕昨天坐在秦家的客廳裏陪大家看電視,她心裏也在模擬一個盲人應該有的狀態。


    盡管準備的時間不多,可是陸笙自認為質量已經足夠。她現在隻需要注意入戲時,不要將自己健康人的下意識舉動帶進去就好了。


    陸笙都這麽說了,梁鬆也不好再多說什麽。


    其實她對陸笙也有著莫名的信心,也就是因為這種信心,付儒生在詢問她最適合季暖的人選時,她才會推薦陸笙。


    隻是,她沒想到,除了她,冷思柔也向付儒生推薦了陸笙。


    要知道,冷思柔這個人,眼裏除了拍戲似乎就沒有其他在意的事情。這樣冷淡超脫的冷思柔,居然會推薦陸笙……


    梁鬆望了一眼站在片場中間、正在拍戲的冷思柔。雖然冷思柔本性冰冷,可是作為演員時,她的情緒、表情、動作乃至語氣,都十分飽滿立體。


    可是這些情緒卻很難到達眼底。盡管這幾年,冷思柔已經逐漸將這個問題克服了不少,但問題還是存在的。


    不過,這樣的冷思柔,卻正好適合扮演溫和善良,內心卻冷漠閉塞的季白露。


    相對的,陸笙演戲時,其實十分內斂。她的表情動作並不誇張,卻有一雙會講故事的眼睛。但也就是這雙會講故事的眼睛,常常吸引走了人們的注意力。才讓陸笙一些精妙卻細節的小動作被觀眾忽略。


    扮演失明之後的季暖,眼神失去光輝的陸笙,正好能將那些細節的表演解放出來。


    如果這兩個人對起戲來……兩種截然不同的演繹方式碰撞在一起,梁鬆已經開始期待起那副畫麵了。


    同樣的,陸笙也在期待,她已經很久沒有和除了秦以寒以外有實力的人合作過了。


    “第二十三場,action!”


    小鎮清晨的陽光泛白。季白露早早的推開家門走了出去,卻正好與徹夜未歸的季暖打了個照麵。


    季白露看著季暖,季暖穿著暴露,臉上的妝花了不少,眼線和睫毛膏暈開,像一團黑眼圈一樣,看上去格外可笑。


    可是季白露卻笑不出來。


    “爸媽昨天擔心了一晚上,剛睡下。”季白露微微壓低了聲音,別過頭看了一眼房子裏,似乎擔心吵到裏麵的人,“暖暖,你去幹什麽了?”


    季暖扯開嘴角,是在笑,卻不知道在嘲弄著誰,“這不是還睡得著嗎?”


    “啪”的一聲響。


    季暖居然被那個一向溫柔、從不發脾氣的姐姐打了一巴掌,詫異的睜大眼睛。


    季白露看著妹妹泛紅的臉頰,臉上有些懊悔,還懸在空中的手輕顫著收了回來。


    回過神的季暖滿不在乎的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臉頰,嗤笑了一聲,說話的語氣淡淡的,像是在稱述一樣:“我就不應該回來。”


    季白露失望的看著已經與記憶之中完全不同的胞妹,不敢置信的搖了搖頭,聲音仿佛喃喃自語一樣微弱。


    “暖暖……你什麽時候變成這樣了?”


    季暖抬起頭,季白露那個複雜的眼神讓她的心微微刺痛。


    她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從她們兩姐妹偷聽到父母爭吵的那一天起,她變成這樣的原因,季白露還需要問嗎?


    季暖回想起小時候無數次父母關愛著姐姐,不受寵的自己隻能眼巴巴在一邊看著。這個家她或許打從一開始就沒有融入進去,這樣也好。


    “我一直都是這樣,從來沒有變過。”


    季暖深深的望了一眼季白露。


    那一眼中的死寂和絕望讓攝像機前的付儒生和梁鬆心中跟著悲鳴起來,也讓扮演季白露的冷思柔不知道是因為入戲,還是被陸笙的氣場打壓的臉色蒼白。


    直到這一場拍完,冷思柔臉上的血色都沒能回來。


    冷思柔一邊接過助理遞來的水,眼睛一邊不自覺的往陸笙那邊看了過去。


    剛才她和陸笙對戲的時候,為什麽會讓她想起那個人……?


    那個讓她嫉妒到死、不管怎麽樣都要打敗的女人。


    ——葉泠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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