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的陽光突然變得柔情似水,將他精致的五官鋪上一層朦朧的魅惑,散著致命的性感。


    他走過來,高大挺拔的身材在梨花木地板上拖出一道修長的剪影,遮住了她眼前所有的景物。


    眼裏,隻剩下他。


    “漫漫,你忍心看著我下半輩子都是個孤家寡人嗎?”


    喬漫溫淡的笑,仰臉看著那張近在咫尺,卻猶如刀削斧刻般的俊臉,她說,“紀雲深,你憑什麽認為我會心疼你?別忘了,在感情上,我也是個自身難保的人。”


    在經曆了蔣英東和肖夢那場刻苦銘心的背叛後,他真的認為她還會毫無保留的去愛一個人嗎?


    更何況,還是他這種有不良前科的人!


    紀雲深俯身下來,與她麵對麵,鋒利的薄唇離她的唇間隻有幾公分的距離,兩人的氣息就這麽不可避免的糾纏在了一起。


    他眉眼一挑,對她的回答深感不滿,“哦,那不正好,你自身難保,我無力自顧,聽起來就般配。”


    喬漫精致到巴掌大的小臉上寫滿了認真和生氣,可唇角卻躍上一絲笑,她說,“紀雲深,你應該懂我的意思。”


    “懂,和你說出來,是兩回事。”


    男人笑的很輕緩,像是大雪初霽後穿透雲層的第一縷陽光,波光璀璨,仿佛瞬間就穿透了她的心髒,


    “好,既然你想聽!”


    她微微別開頭,唇角的笑容不減,“紀雲深,領證的那天,你告訴我,你選的紀太太會陪你到死,不想餘生難過,最好的選擇就是愛上你;藍山別墅上錯車的那晚,你渾身是血的抱著我,跟我說,喬漫我們試試談個戀愛吧!”


    “看,紀雲深,你跟我說過這麽多帶著誘惑的甜言蜜語,而……我差點都信了!”


    “簡單點說的話……”她黑白分明的眼眸裏倒影的那道身影,漸漸變得模糊,泛起絲絲縷縷的水光,“紀雲深,我不相信你了。”


    紀雲深的眉梢眼角攏聚滿溫柔的笑意,指腹有著薄薄輕繭的修長手指抬起她的下頜,細細揉捏著,“哦,我以為在感情上,你是死裏逃生,我是劫後餘生,都是傷痕累累的幸存者,就算不在一個天平上,也至少沒有傾斜太多……”


    他停頓了一下,語氣卻是前所未有的篤定,篤定的讓人心慌,“還是,你比你想象中的還要愛我?”


    喬漫想從他的手中抽掉下頜,卻被攥的更緊,逼她正視自己,“紀雲深,我拒絕回答問題中的問題。”


    這麽近在咫尺的對視了幾秒種後,男人忽然笑了,眼裏的光芒像是星辰自夜幕升起。


    他一點一點加深魅惑,低沉優雅的嗓音貼著她的耳骨如是說,“漫漫,現在,是留住我的心,最好的時刻。”


    紀雲深這樣的男人,在任何事情上都不喜歡優柔寡斷,以前他從沒說過這樣的話,是因為他還沒有完全放下。


    可現在,他卻這樣說,代表著,他真的要徹底放下了。


    “我拒絕的話,你是不是就可以跟我離婚了?”因為你知道我並不適合當紀太太。


    當然,後半句,她沒有說出口。


    因為自知之明這種東西,有時候跟自卑很像。


    過去二十三年,她從沒覺得自己哪裏不好過,也沒覺得配不上誰過,可此時此刻,她卻覺得自己配不上他。


    不管從名聲到性格再到能力,沒有一樣符合他的身份,也沒有一樣符紀家人的期望。


    是的,嫁給他,就是她的高攀。


    世人皆知。


    男人如雕似畫的眉眼,藏著一絲沁人的暖,他說,“漫漫,你覺得我是那種允許女人拒絕我的男人?”


    言外之意就是,她根本就沒有選擇的餘地。


    她愛他最好,不愛他,他也會想方設法的讓她愛上他。


    有什麽溫熱的東西,從喬漫的眼眶裏滑落,她伸手環住他的頸項,拉下他,輕輕碰觸了他的薄唇,“紀雲深,吻我!”


    “好!”


    男人笑著將薄唇壓下去,溫柔而堅定地吻上了她的唇瓣,四目相對,仿若銀河傾灑九天,一片燦爛。


    這個吻持續到最後,變成了他把她壓在床上,開始上下其手。


    她象征性的扭動了幾下,柔嫩的小手抓住扯著她褲子的那隻大手,“紀雲深,你這次要是再騙我,我就去愛別人,我說到做到。”


    想當然,她的話換來的是男人的瘋狂闖入和撞擊,仿佛在告訴她,想去愛別人,下輩子吧!


    ……


    一番雲雨過後,他便將她拉到商場去選禮服。


    喬漫怕遲到,為了節約時間,就隨便選了一件,進了試衣間。


    紀雲深坐在沙發上,餘光卻瞥見了旁邊書架上的一本雜誌,書名叫做:時尚新娘。


    雜誌的封麵上,是一個混血女模特穿著星空造型的婚紗照片,這不禁讓他聯想到林嫣試婚紗那天,喬漫臉上的表情。


    有向往,有羨慕,還有點……小女孩的嬌羞。


    她其實是個很受男人寵的女孩,也隻有在被寵著的時候,才會收起自己鋒利的爪子。


    典型的堅強的外表,柔軟的內心。


    紀雲深翻閱了一會兒,見喬漫還沒出來,就抬腳走了進去。


    旁邊的工作人員當做沒看見,繼續手上的工作。


    喬漫試的是一件白色繁複的蕾絲過膝長裙,緩緩鋪開的透視設計,在棚頂暖橙色的燈光下,將她映襯的高貴而性感,又帶著仙氣。


    特別的吸引人的視線,撩人心扉。


    喬漫沒想到隨便挑了一件,就是樣式這麽繁複,穿起來這麽費勁的裙子。


    她將披散的頭發攏到一邊,伸手去夠後背的隱形拉鏈,卻在鏡子的折射中,看到了一抹高大的男人身影。


    她嚇的尖叫了一聲,趕緊轉過身,後背抵著鏡子,看著半步外,雙手插兜,模樣慵懶又透著過分矜貴的男人。


    “啊!你你怎麽進來了,我馬上就好了,你趕緊出去。”


    男人勾起一抹魅惑的笑,目光緊緊的裹著她,“你全身上下我哪沒看過,叫什麽叫?”


    試衣間的空間本就小,他高大的身影擠進來,就顯得更加狹小,好像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這件裙子前麵v字型的,能隱隱約約看見胸前的風光,見他一直盯著,她趕緊捂住胸口。


    “你出去,我馬上就好了。”


    他卻像是沒聽到她的催促,靠的更近了,“穿這種前後都露了一點的衣服,難道不是給我看的?”


    “你趕緊出去,要遲到了。”


    她急的直跺腳,可男人卻是伸出雙臂,撐在她頭的兩側,朝她的小臉曖昧的吹了一口氣,“急什麽?反正都要遲到了。”


    話落,他的手就開始在她的身上摸索,喬漫被她弄的難受,卻掙脫不開,“紀雲深,你別太過分……”


    他邪魅的一笑,“以前我怎麽沒發現這裏……發育得這麽好?”


    “你到底要不要出去?”她看著他,帶著惱怒。


    “嗯!”他模糊不清的應了一聲,性感的喉結上下滑動了幾下,“要我幫你嗎?”


    喬漫伸手去拽被他扯下來的裙子,抬起高跟鞋,狠狠的在他的高級皮鞋上踩了一下。


    “不用,你快出去。”


    男人痛的眉頭一皺,卻還是收了手,“快點,我都等不及了。”


    一語雙關,明明一副道貌岸然,實際上卻在耍流氓的樣子,不知怎麽,會讓她止不住的臉紅心跳。


    她發現,跟他在一起後,思想越來越容易邪惡了。


    他俯身,在她唇上吻了一會,就撩開簾子走了出去。


    喬漫平息了一下呼吸,就趕緊轉身整理裙子,仔仔細細的遮住身上的吻痕。


    ……


    從商場出來,他又載她去精品鞋店挑了一雙高跟鞋。


    這次是他親自挑的,是她很喜歡的那種水晶高跟鞋,刷卡的時候,她看著單子上的錢數,有些心疼。


    “紀雲深,你對女人出手都這麽闊綽嗎?”


    這些年來,紀雲深幾乎沒什麽緋聞,更別提交往的女朋友了。


    她唯一知道的就是紀晗,這麽問,明顯是在考驗他的情商。


    紀雲深瞥了她一眼,笑著說,“晗兒沒怎麽花過我的錢,她擁有明遠集團百分之五的股份,每年的分紅就有很多,她不缺錢。”


    喬漫不緊不慢的哦了一聲,正想隨便說句什麽敷衍過去,就又聽得男人說道,“你是,第一個。”


    也就是說,她是他第一個出手這麽闊綽的女人。


    她的臉又不受控製的紅了起來,偏過頭,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鞋店的工作人員包好喬漫之前穿的鞋子,遞過來時,礙於男人的尊貴身份,直接遞到了喬漫的身前。


    店員也許是在精品店呆的久了,見慣了有錢的男人送給女人昂貴的鞋子後,不是助理拎著購物袋子,就是女人自己拎著購物袋子。


    畢竟有錢的男人,骨血裏流淌的都是大男子主義,英雄情結,怎麽可能為了去寵一個女人,而屈尊降貴。


    況且,這個男人還是紀雲深。


    喬漫沒在意,正要去接,卻被半空突然伸出來的大手給攔了過去,“你見過男女逛街,女人拎著購物袋子的?”


    工作人員,“……”


    喬漫,“……”


    可你不不是普通的男人嗎?


    紀雲深走出了兩步,看著身後還在那愣著的女人,“還愣著幹什麽?走啊!”


    喬漫哦了一聲,趕緊跟上去,剛剛走到他身側,就被男人伸出來的大掌握住,那不屬於自己的體溫,熨燙的她腦袋一陣陣的發暈。


    她可不可以說,紀雲深寵起女人來,真的讓人一點招架之力都沒有?


    兩人剛走出店門,裏麵的工作人員就沸騰了。


    “我靠,請告訴我,喬漫上輩子是拯救銀河係了嗎?這輩子能遇到這麽英俊多金,家世不俗,又隻手遮天的紀少,不行了,我要去洗個臉,冷靜冷靜。”


    ……


    兩人上了車,紀雲深將袋子從車座的縫隙遞到了後座上,然後在喬漫的手剛夠到安全帶的時候,男人就傾身過來,伸出大手,替她利落的扣上安全帶。


    喬漫整個人都僵住了,呆呆的看著他。


    “紀太太這麽看著我,是想讓我吻你嗎?”


    話落,薄唇就覆了上去,她睜大眼睛,一雙小手在他的胸前捶打,“唔,紀雲深,妝又該花了。”


    剛剛在試衣間,就被他弄花了一次,這次他要是再弄花了,她就不管了,就這麽過去,反正到時又不丟她的人。


    紀雲深吻了一會,身體起了反應,卻又不得不停止,隻好將她擁在懷中,慢慢平複呼吸和心中翻湧的心癢難耐。


    他穿著白襯衫,動作太大,她被動的撞進他的懷裏,在上麵留下了一抹淺淺的口紅印。


    她皺眉,是真的急了,“紀雲深,你是不是就沒打算把我領回你家?”


    他終於還是依依不舍的放開了她,喬漫指了指他白襯衫上的口紅印,“你是準備再去買一件?還是回家取一件?現在已經遲到十分鍾了,你是想讓你家所有的長輩都覺得我就是那個傳說中,沒有禮貌,目無尊長,名聲爛了大街的喬漫嗎?”


    他略帶薄繭的指腹摩挲著她的紅唇,眸光深深的看著她,“我跟他們約的是十一點!”


    喬漫聽後,又伸手狠狠的在他的胸口錘了一下,“你騙我?”


    在她還想揮手的時候,他伸手攔住她的小手,“紀太太有暴力傾向嗎?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愛動手?”


    “所以,你要慶幸,我甩過去的不是巴掌,而是這麽不痛不癢的幾下。”


    他知道她說的是氣話,男人的臉最碰不得,她縱然有幾分小脾氣,但她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這麽生氣啊!”


    男人說著,又在女人的唇上啄了一下,隨後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盒子,遞到她身前。


    喬漫瞥了一眼沒接,氣呼呼的說道,“什麽啊?”


    “你打開看看!”他又遞過來一些,催促她打開。


    她伸手,不情不願的接了過來,打開,是一個精美的放大鏡,帶著英倫樣式,古樸又貴重。


    “這是……給奶奶的禮物?”她抬眸看向正在啟動車子的男人。


    紀雲深嗯了一聲,打了轉向燈,很快就劃入了另一側車道的車流中,“嗯,到時你就說是你給她準備的!”


    喬漫轉過頭,看向窗外,也掩飾住了自己臉上的笑容。


    ……


    到了紀宅,管家周叔趕緊迎了出來。


    看見紀雲深的身邊跟著一個女孩子,不由得愣住了。


    但畢竟是見慣了世麵的大管家,趕緊把兩人往裏麵迎,“快進去吧,大家都等著了。”


    這個大家,不僅有他的父母,爺爺奶奶,還有顧家人,當然,紀晗也在。


    他們好像是在商量顧西沉和紀晗的事情,氣氛很濃重。


    聽到腳步聲,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紀雲深擁著她大方的走過去,臉上掛著矜貴又無懈可擊的笑,“爸媽,爺爺奶奶,還有在座的各位,跟你們介紹一下,她是和我領了結婚證的太太,喬漫。”


    除了知道兩人關係的人外,其他人都是一副驚訝又不敢置信的表情。


    但很快的,就有一聲渾厚又嚴肅的聲音響起,喬漫認識說話的人,現任中央軍區司令,也是紀雲深的爺爺,紀東河。


    “混賬東西,不是說女朋友嗎,怎麽突然又變成了領了結婚證的太太?你是不知道紀家的門檻有多高?還是不知道你娶的女人必須是家世清清白白的名媛千金?”


    紀東河久居官場,說話自然帶著上位者的穩重和威嚴,而且從不拖泥帶水。


    “既然領了證,就別讓人家姑娘白落個二婚的頭銜,她想要多少就給她多少,現在,帶著她出去,不要妨礙我們說話。”


    喬漫覺得難堪,雖然知道會有這種難堪。


    “爺爺,我帶她來,不是來征求你們的意見,而是來告訴你們一聲。”


    紀東河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鏡,笑道,“紀銘,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


    紀銘麵露難色,一個是兒子,一個是老子,夾在中間,很難受。


    “爺爺,當年我爸執意娶我媽時,您有沒有問過您自己這個問題?”


    “好啊,你們父子真是好樣的。”紀東河驀的起身,順手抄起茶幾上的煙灰缸就扔了過去,紀雲深趕緊擋在喬漫身前,煙灰缸重重的落在他的背脊上,他卻沒吭一聲,連眉毛都沒皺一下。


    周蘭清看著孫子,心疼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老紀頭,你說話就說話,動什麽手?”


    “再不教訓他一下,他可能就上天了!當年讓他進部隊,他不願意,讓他走仕途,他還是不願意,今天連娶媳婦,都隻是過來通知一下,我紀家出來這麽個鐵骨錚錚的漢子,難道還不允許我說兩句了嗎?”


    周蘭清最清楚他的脾氣,知道他在氣頭上,多說無益,便招呼顧家人去後麵的偏宅了。


    當然,紀銘和慕惜,顧西沉和紀晗也都跟著過去了。


    隻留下他們兩人,和紀東河。


    紀東河氣的直瞪眼睛,背過手,冷哼了句,“臭小子,跟我到書房來。”


    紀雲深鬆開喬漫,抬腳就要走,卻被喬漫拉住,“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你在這裏等我。”


    紀東河上了幾級台階,聽著身後小兩口的話,幾乎是吼道,“讓她跟著來,我就是讓你媳婦看看,紀家的家法是什麽樣的,你是怎麽挨揍的!”


    果然,跟喬漫想的一樣。


    這回,無論紀雲深說什麽,她都不聽,就是要跟他一起。


    紀雲深蹙眉,好像有些無奈,“那你一會躲著我點,別傷著自己。”


    “到底是什麽家法啊?”喬漫拉住他,心裏焦急成一團火,“不然我還是走吧!”


    說著,她就要往出走,卻被男人輕鬆的撈了回來,“這麽擔心我?來的時候不還信誓旦旦的說,如果這次我騙你,你就要去愛別人嗎!”


    話剛落,紀東河中氣十足的聲音就傳了過來,“還要膩歪多久?趕緊給我上來。”


    “漫漫乖,你待在這裏等我。”


    他鬆開她就要走,卻被她拉住,“你不讓我上去,我現在就走。”


    最終,他還是讓她陪他進了書房。


    一進去,他就將她拉到了門口的書櫃前麵,“就在這等著我,千萬不要過來,聽到了嗎?”


    然後就走近裏麵的書桌,跪在了書桌前的蒲團上。


    紀東河手裏拿著一把皮鞭,在他跪下的那瞬間就揮了過去,力道大的一下子就將他身上的白襯衫抽開,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不斷的往外滲著血。


    紀雲深隻是悶哼了一聲,動也沒動。


    就在紀東河揮下第二鞭的時候,喬漫趕緊撲到他身上,卻被他拽下來,緊緊的護在了懷裏,鞭子滑著她的背脊,最終落在了他的背上。


    這一鞭比上一鞭的力道還要大,他晃了晃,卻還是紋絲不動的跪著。


    喬漫在他懷裏掙紮著,哭著,“紀雲深,算了吧,你這樣會被打死的,反正你對我又沒感情,我也想跟你離婚……啊……”


    她正說著,紀東河的第三鞭就又揮了下去,這次,是當著她的眼前。


    他緊緊的抱著懷中的女人,聲音虛弱,卻無比的慵懶,“你傻呀,打死我,你不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擁有我全部的身家了嗎?”


    “你胡說什麽?”


    喬漫已經泣不成聲,鞭子卻還在不停的揮落,四下五下,直到數不清。


    紀雲深是男人,怎麽可能輕易在男人麵前低頭,就算是他的親爺爺,他也不會求半句饒,隻會咬緊牙關,挺著。


    喬漫被他抱的死死的,半分動彈不得,她甚至覺得他下一秒就會被打死,而紀東河也確實做得出來。


    最終,還是她先投降了,“紀老先生,我答應跟他離婚,您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


    紀東河停止手上的動作,累的氣喘籲籲,“你說的是真的嗎?”


    喬漫點頭,淚如雨下,“是真的!隻要您不打了。”


    紀雲深已經跪不穩了,幾乎將她壓在了身下,忍著劇痛擦掉她臉上的淚,“我被打,你這麽心疼啊?”


    “別說話了,我送你上醫院,離婚協議書我會馬上簽好給你拿過去,你不要再一意孤行了,娶我和娶別人都一樣,沒有感情,娶誰不都一樣嘛!”


    她說著,就要去扶他,卻被他束縛的動彈不得,他說,“漫漫,他不會打死我,你別害怕。”


    話剛落,紀東河的鞭子又抽了下來,一下接著一下,無休無止。


    像是要證明,他真的會打死他。


    喬漫哭的說不出來話,在頭頂昏暗的燈光下,隻能看見紀東河揮舞鞭子的身影,和紀雲深渾身是血的趴在她身上。


    聲音越來越遠,畫麵越來越模糊。


    最後,她失去了意識。


    ……


    再醒來是在藍山別墅,她坐起身,所有的記憶便在這一刻回歸了。


    她正要下床,借著窗外昏暗的光線,便瞥見了趴在她身旁的男人。


    紀雲深的背上綁滿了白色紗布,趴在那裏閉著眼睛,呼吸略顯粗重,喬漫下意識的摸了摸他的額頭,上麵很燙,像是在發燒。


    “紀雲深。”喬漫拍著他的臉頰,焦急的叫著他的名字,如果細聽,她的聲音裏已經帶了幾分藏不住的顫抖和哽咽。


    紀雲深伸手抓住不停在他臉上拍的小手,好看的眉頭擰起,然後,睜開眼睛看向她,帶著點專注的凝視,還有一點熾熱,更多的,她已經分辨不出來。


    見他睜開眼睛,她明顯的鬆了一口氣,“你怎麽樣?你知不知道你在發燒?怎麽不去醫院?”


    紀雲深沒說話,隻是安靜的看著她。


    喬漫要去拉他,卻在看到後背上的傷時,停住了動作,“你得去醫院,發燒的情況下,傷口容易感染。”


    “你不是醫生嗎?怕什麽?”


    說完,他就閉上了眼睛,但握著她手的大手,始終沒有鬆開。


    喬漫見他好像又睡著了,聲音放的很輕,“可我沒有實際經驗,再說,我主攻的是心理學,臨床這方麵隻是個半吊子……”


    男人聽後,漫不經心的打斷她,“沒事,我相信你。”


    “紀雲深,你多大的人了,還這麽幼稚?趕緊跟我去醫院!”


    她拉了拉他,不敢用力,生怕弄疼他,反倒是他一個用力,將她圈在了懷裏,好像仗著他受傷她不敢動,而有些肆意妄為。


    比如說,一隻大手已經從她的裙擺伸了進去……


    她躲著他的手,聲音被她弄的特別不穩,“紀雲深,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話?快點起來,跟我去醫院。”


    “沒事的,睡一覺就好了,我一個大男人,沒有你想的那麽嬌貴。”


    喬漫氣的咬牙,眼眶都紅了,“紀雲深,你活該,你爺爺問你的時候,你就答應他離婚就好了,幹嘛非要跟他扭?”


    紀雲深緩緩的睜開眼睛,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好一會才說道,“我要真是被打兩鞭子就同意跟你離婚,你不會傷心嗎?”


    喬漫抿唇,眼神亂瞟,心虛的就是不看他,“我……我有什麽好傷心的……”


    “真的不傷心?”


    “不傷……唔……”


    話還沒說完,後麵的話就被男人的唇密密實實的封住了,“再說一遍。”


    “再說一遍,也不傷……唔……”


    他又吻住她,“再說一遍。”


    “我都說好幾遍了!”


    “說好幾遍?說好幾遍,你說真話了嗎?”


    他看著她,完全就像個在鬧別扭的孩子。


    或許這是人類的通病,在生病時,都會比平時軟弱。


    喬漫被他的體溫灼的有些疼,又拉了拉他,“別鬧了,先跟我去醫院。”


    紀雲深沒出聲,像是沒聽到她說話。


    “紀雲深……”


    “我沒事,你要餓了就讓張嫂給你做點東西吃,別過來煩我了。”


    喬漫歎了一口氣,忍不住的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那……你想我鐵石心腸的看著你被鞭子抽?我那樣……”她頓了頓,“還不是為了你好。”


    紀雲深沒回應,依舊閉著眼睛。


    “你說話啊!”


    房間裏沒開燈,但從外麵的夜色判斷,應該是晚上十點左右了。


    她歎了口氣,試圖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手裏抽出來,準備讓張嫂做點有營養的東西,再去給他找點退燒的藥。


    他抓緊她,忽然睜開眼睛,“幹什麽去?”


    喬漫有些咬牙切齒的說,“讓張嫂做點東西吃,你要成仙,我可不想陪你成仙。”


    話落,男人才鬆開她的手,“嗯,讓張嫂在粥裏多加點肉丁。”


    好像知道她要讓張嫂做粥似的,她惡狠狠的說道,“我要吃米飯。”


    “那就炒點肉。”


    喬漫揉了揉被他握疼的手腕,下床,出了房間。


    ……


    喬漫下樓,張嫂正在廚房做東西,想必知道兩人起來會餓。


    看見她,張嫂轉頭一笑,“少爺受了傷,我覺得喝粥比較好,就熬了點粥,漫漫,你想吃什麽,我單獨給你做。”


    “不用了,張嫂,我也喝粥。”


    喬漫拿起醫藥箱,往出走時,不忘了囑咐,“哦對了,張嫂,在粥裏多加點肉丁。”


    “好,我知道了!”


    回到房間,她開了床頭壁燈,看著男人背上的那被血滲透的紗布,在這麽清晰的光線下,更加的猙獰可怖。


    “我現在給你換紗布,都被血染透了!”


    可能是疼,他繃緊了身體,喬漫盡量小心翼翼的弄,卻還是會不小心碰觸到他的傷口。


    “你忍著點,我不是很專業。”


    “嗯!”他淡淡的嗯了一聲,聲音很低很低,如果不是房間裏很靜的話,可能會聽不到。


    十幾分鍾後,她終於給他換好了紗布,又拿來體溫計,讓他夾在腋下。


    “如果溫度超過39度,你就必須跟我去醫院,我可不想年紀輕輕的就守寡。”


    話音剛落,他就被男人拽到了床上,壓在了身下。


    “嗯,剛才說了這麽多話,就這句話我聽著順耳。”


    “那是因為你有病!”喬漫瞪著他,臉迅速的紅了起來。


    “所以,你得幫我治!”


    話落,他的唇就壓了下來,雙手利落的扒著她的裙子。


    “紀雲深,你不要命了,發著燒,一背的傷,這個時候,還在床上逞什麽強?”


    他沒說話,雙手隔著胸衣,不輕不重的揉搓著她胸前的柔軟,她不敢大力反抗,隻能雙手抵著他的胸膛,不讓他在靠近。


    他定定的看了她一會,就趴了回去,長臂撈過床頭櫃上的煙盒和打火機,“你出去,我要抽根煙。”


    “不許抽!”她抽走他手中的煙盒和打火機,“你有傷口,這段時間要忌煙。”


    他看著她手中的香煙和打火機,忽然笑了,“說跟我離婚不傷心,然後又來管著我抽煙,紀太太,你怎麽那麽矛盾?”


    喬漫抿唇,當沒聽見他的話,“你受傷了,不能抽煙,還有,你不是答應過我,不抽煙的嗎?”


    “我答應不在你麵前抽煙,但沒說我要忌煙,給我!”


    喬漫將煙盒和打火機背到身後,不讓他摸到,“不給。”


    紀雲深看了她一眼,咬牙撐坐起身,然後走出了房間。


    她趕緊跟了上去,卻見他到酒櫃裏取出一瓶紅酒,打開瓶塞,直接舉起來,灌了兩三口。


    “紀雲深……”她走過去,奪走他手中的酒瓶,紅了眼眶,“我以後再也不要管你了!”


    剛剛轉身,就被男人拉了回來,“漫漫,我傷口疼,你總得讓我幹點什麽,緩解一下疼痛啊!”


    說著,他的唇就壓了過來,重重的吻著她的唇瓣,然後將她抵在牆麵上,彎著身子,將雙手從她裙擺裏伸進去……


    “紀雲深,你別這樣……”她被他吻的身體發軟,頭腦都不清醒了,“你發著燒,背上有傷,剛剛又喝了酒,傷口很容易感染……”


    他的手拉開她裙子後麵的隱形拉鏈,她的身體接觸到冰冷的牆麵,打了一個哆嗦。


    “紀雲深,你現在不適合激烈的運動,以後,以後的……好不好?”


    回答她的,是男人一把扯掉她的裙子,然後將她抱起來,讓她嫩白的雙腿環住他勁瘦腰身,緊接著,就闖了進去。


    她疼的皺眉,不禁揚起頭,大口的呼吸。


    燈線昏暗的房間,地上是散落一地的淩亂衣衫,有女人的胸衣裙子和男人的西褲腰帶,還有倒在地上,不斷往出溢酒的紅酒瓶。


    “紀雲深,你輕點,疼……”


    “嗯!”他喉結上下的滑動,然後又是重重的一下。


    “紀雲深……”她的聲音被他逼的嬌媚又尖細,帶著哭腔,“我討厭你,我討厭你。”


    “討厭還叫的這麽好聽,那要是不討厭,是不是得讓我死在你身上?”


    喬漫承受著他的凶猛,白藕似的雙臂緊緊的摟著他的脖子,生怕自己掉下去。


    耳邊是男人粗重的喘息聲,伴著律動的聲音,很快就將他送到了天堂。……


    ……


    完事後,她像是要散架了一樣,倒在他的懷裏。


    他的體溫更加燙人了,她咬著紅唇,哀怨的看了他一眼,“剛剛體溫計被你弄掉了,你再重新去測一下!”


    “好!”


    抱著她回房間,這回紀雲深任她折騰。


    喬漫又重新給他量了一遍體溫,38,9,她隻好妥協他不去醫院的事。


    但還是找了兩粒退燒藥讓他吃了下去。


    不一會兒,張嫂就將熬好的粥端了上來,喬漫讓他坐起來喝,他卻說,“背疼,不想動。”


    “那剛剛是誰在書房逞強的?”看著他後背的傷口,又將白色的紗布染透,沒有辦法,她隻好又給他重新換了紗布。


    然後,親自喂他,他才肯喝粥。


    折騰到淩晨三點多,兩人終於又睡了過去。


    ……


    第二天一早,房門就被人敲響,門外傳來了周蘭清和慕惜的聲音。


    喬漫嚇得趕緊坐起身來,拿被子遮住自己,“紀雲深,你奶奶和你媽媽來了!”


    “難道不是你奶奶和你媽媽?”他鼻音很重的說了句,然後坐起身來,後背是鞭子留下的痕跡,而前麵是她昨天撓出的痕跡。


    看他那麽走下去開門,她趕緊叫住他,“你套件衣服啊!”


    “我背上都是傷,不怕我穿衣服弄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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