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地下的恒溫酒窖。


    紀雲深站在長排酒櫃前,隨手挑了一瓶82年的紅酒,起開,倒入透明的高腳杯中,晃了晃,湊到嘴邊,抬起的下顎幹淨利落,然後一仰而盡。


    辛辣的酒液順著喉嚨滾落,酒勁散開,化作濃濃的滾燙溫度,滑進胃裏,幾乎立刻就泛起一陣灼燒的疼痛感。


    男人精致的眉眼不動,連續這麽灌了幾杯後,腳尖一轉,走到不遠處的沙發旁,蒼勁筆直的雙腿交疊,高大的身軀陷進沙發裏,微微闔上眸。


    喬漫端著餐盤從台階走下來,看見的就是男人修長的手臂搭在沙發的扶手上,一隻手裏握著一支空的酒杯,另一隻手上拎著一瓶紅酒,正閉目養神,英挺的五官在恒溫酒窖昏黃的燈光下,透著幾分疏離感。


    還有一些生人勿進的冷漠。


    像是聽到了腳步聲,他突然睜開深淵般的雙眸,隔著從棚頂層層疊疊灑下的橘色光暈看過去。


    隻見一身白裙的女孩,正小心翼翼的端著餐盤走近,上麵放著一碗冒著熱氣的蔥花麵,和一杯溫牛奶。


    看了一眼,他便麵無表情的低下頭,優雅的拎起酒瓶,往空了的酒杯裏倒滿酒,隨後又是一仰而盡。


    男人的腿長,女孩的注意力又都在不算輕的餐盤上,走近時,小腳絆到男人一塵不染的高級皮鞋上,整個人往下倒去的同時不忘護著麵,“啊!紀雲深,麵,麵……”


    男人扔了酒杯酒瓶,大手一撈,就將女孩和她手裏的餐盤穩穩的接住,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是想讓我吃麵,還是吃你?”


    喬漫抓住他堅硬的鐵臂,慢慢的站穩,看著男人砰的一聲,將餐盤直接扔到一邊的茶幾上,麵碗和牛奶杯隨著慣性,一同翻倒過去,麵湯汁和牛奶濺灑成一片,頓時狼藉不已。


    喬漫嚇了一跳,不滿的低叫,“紀雲深,你幹什麽?”


    男人揉了揉眉心,一副耐著脾氣的樣子,“出去吧,我現在不想看到你,也不想吃東西。”


    喬漫冷笑了聲,也來了脾氣,“紀雲深,你怎麽比女人還難哄?你因為紀晗惹我不高興的時候,也沒見我比你這麽難哄?你是覺得男人這個人設不適合你,想體驗一把女人的人設?還是覺得……混蛋這個字更適合你。”


    他還穿著那身衣服,肩頭有被雨水打濕的痕跡,聞言輕輕淺淺的抬眸,語氣慵懶疏淡,透著幾分涼薄。


    他說,“聽紀太太這個意思,我現在在你心裏的人設還不如你的前男友?”


    “不管怎麽說,蔣英東真心實意的愛過我。”


    蔣英東真的愛過她,即便後麵有傷害,也對得起維持那段關係時,她所付出的青春和陪伴,所以,她不後悔。


    可如今呢?


    他想要一段婚姻成全自己,卻又想不動心的對她指手劃腳,為所欲為。


    她並不是怪他,說到底,這段感情會在她的心裏出現錯位偏差,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她禁不住誘惑,先對他動了感情。


    隻是,付出的多了,又得不到任何回應,這樣的灰暗無望的婚姻關係,誰都會累。


    坐在真皮沙發上的英俊男人向來淡漠的臉上略微有了變化,他驀地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身前的女孩,冷笑著,“喬漫,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還是對他從始至終都餘情未了?蔣英東把你送上別的男人床上時,怎麽沒說他愛你?”


    她仰著漂亮的小臉,一瞬不瞬的迎視著他的眸光,“紀雲深,你想強調什麽呢?”


    她抬手,懶洋洋的整理著散落在頰邊的頭發,“強調你隨隨便便就能用錢買到一個女人,不用傷筋動骨的談情說愛,還是強調你比他高尚,雖然心裏裝著另外一個女人,但至少沒肉體出軌,或是想強調你的精神世界有多麽的純淨無暇?”


    “隻不過,在我看來,你們都一個樣,隻不過一個是肉體,一個是精神,都挺讓人覺得惡心的!”


    “哦,不對。”女孩搖搖頭,依舊笑意盈盈,“更準確一點的說,我覺得精神比肉體,更加的讓人……惡心。”


    男人怒極反笑,英俊的臉上,像是暴風雨來臨前,最後的那刻寧靜,他伸手,挑起女孩尖細的下頜,一字一頓的問,“喬漫,你知道什麽是惡心嗎?”


    他扯了扯頸上的領帶,一雙深邃若大海的眸子裏,浮浮沉沉著難以融化的冰冷,“要試試嗎?”


    喬漫眸光淡淡,漣漣有光,她說,“紀雲深,逼一個女人愛上你或許很容易,但逼一個對你失望透頂的女人繼續愛你卻很不容易,你要是覺得不爽,這段關係隨時可以結束,孩子我也可以立馬打掉,但紀雲深……千萬別逼我去恨你。”


    “恨我?”男人連連冷笑,伸手扯掉脖子上的領帶,“喬漫,打掉孩子的這種話,你都能因為出軌閨蜜的前男友,來跟我置氣,從而這麽輕易就能說出口,那不如我幫你一把?”


    “要恨索性就恨個徹底,嗯?”


    說著,他就拉過她,一陣天旋地轉過後,她就被男人狠狠的壓在了那張雙人沙發上,喬漫察覺出男人的意圖,拚命的掙紮,“紀雲深,你這樣強迫一個女人,算什麽男人?”


    “是嗎?可男人想惡心起來就是這個樣子的,漫漫,你要習慣。”


    這一刻的紀雲深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沒有寵溺,沒有溫柔,更沒有憐惜。


    她就像一個廉價的ji女,被男人粗魯的撕扯著衣服,身體更是被擺成最羞恥的迎合姿勢。


    並且,完全沒有給她留反抗的餘地。


    她的腦袋已經一片空白,這樣的紀雲深太冷漠,也太陌生,仿佛在身體力行的告訴她,男人惡心起來是什麽樣!


    “紀雲深,你混蛋。”


    喬漫已經滿臉是淚,對他又抓又撓又踢,男人卻毫無所動,隨著他利落的脫掉她身上最後一件衣物,她整個身體,瞬間就完完全全的暴露在空氣中,皮膚接觸到空氣,冷得她止不住的發抖。


    他俯身去吻她的耳朵,脖頸,臉頰,眉眼,卻不再去吻那張櫻唇。


    也許是過去的他和此刻的他,落差太大,以至於她都忘了,一個男人上一個不愛的女人,從來不會有親吻。


    這樣不談情不說愛,隻享受歡愛的男女,用低俗一點的詞語來形容,就叫做“pao友”。


    她和他,一直以來,又何嚐不是……


    男人的衣服都在,見她鬧騰的厲害,就伸出一隻大手握住她的一雙小手反剪到身後,另一隻手則直接去解褲鏈,某處,立刻跳出來,抵在了女人的柔軟處。


    他隻要再進一步,他們之間最後的那點所謂感情,就跟著消失殆盡了。


    喬漫咬著唇,淚眼朦朧的看著他,男人心下一動,失控的理智也跟著回歸了一些。


    地下室的恒溫酒窖沒有門,又離張嫂的房間比較近,聽到裏麵的動靜太大,怕發生什麽事情,她走近,沒想到看到的就是這麽限製級的畫麵,即便在紀家多年,經曆過不少大風大浪,但還是不免的愣在了原地。


    男人察覺低身,迅速將身下的女人抱進懷裏,回過頭,暗夜般深黑的眸子散發出無數冷冽氣息,“滾出去。”


    張嫂老臉一紅,忙應了聲是,匆匆的走出去。


    其實剛剛她什麽也沒有看見,男人穿著衣服,又背對著酒窖門口的方向,高大的身影幾乎遮住了沙發上的女孩,隻是隱隱約約的看見了女孩雪白的肩膀,和修長的雙腿,還有那頭如海藻般的黑色的長發洋洋灑灑的鋪散在兩人之間,隔著燈光,隱隱綽綽的曖昧。


    懷中的女孩低聲的抽泣著,掙紮著退出他的懷抱,縮成一團,防備的看著他,那雙如星光的眸子裏,像是墜落到了黑暗之中,一張巴掌大的小臉上,更是寫滿了恐懼和害怕。


    但又平靜的像是船過無痕。


    記不得是在哪看過這麽一句話,寫著:當一個女人變得安靜,那就意味著她在逼著自己放下。


    大概太過失望,所以才會默不作聲。


    真正的失望的人,不會怒罵,不會嚎啕大哭,也不會無休無止的發脾氣。


    而是沉默不語。


    因為痛到麻木,也因為覺得這個人無論在做什麽,都跟自己沒有關係了。


    紀雲深拉上褲鏈,脫下還帶著體溫的外套罩在女孩嬌小的身上,彎下腰,正要抱起她,卻被她快速躲過,隻留下那雙僵留在半空中的修長雙臂。


    “紀雲深,如果你想這個孩子順利生下來的話,就少惹我,如果不想的話,我也不介意魚死網破,畢竟……以我的聲名狼藉,可能會隨時為別的男人去生孩子,也不差打掉,或者被虐掉一個。”


    女孩攥緊身上男人的寬大西服外套,赤著腳,匆匆的往外走去。


    紀雲深懊惱的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伸腳踹翻眼前的沙發,拳頭一揮,打碎了不少紅酒瓶,跌落在地,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在深夜裏,顯得尤為刺耳。


    鮮紅的酒液混著男人手上滴落的鮮血,流淌了一地的膽戰心驚。


    喬漫正抬腳邁著台階,聽到從酒窖裏傳出的聲響,眼底的淚意,不知不覺又翻湧了起來。


    張嫂站在一旁,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搖搖頭,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回到房間,喬漫就直接進了浴室,她看著鏡子裏遍布各種痕跡的女孩,洗了一遍又一遍,卻依舊洗不掉那些傷害和難堪。


    時間被不斷流淌的水聲拉的無比漫長,每分每秒都充滿了窒息、


    她很想離開這裏,去一個他找不到看不見的地方,哪怕隻是幾天,哪怕隻是幾個小時。


    哪怕是短短的幾十分鍾,都好。


    然後安靜的,不被任何打擾的去思考,思考現在,思考未來,思考這段婚姻。


    又或者,她想知道,她消失了,兩天後的婚禮,他會怎麽辦?


    聽說新聞媒體那邊都已經發通稿了,就差明天全市的媒體集中放出這個消息了。


    即便他能及時壓下來,又哪有那麽多不透風的牆呢?


    最後,依舊會鬧的人盡皆知。


    他會丟臉,也會更厭惡她吧?


    就這樣吧,彼此厭惡,彼此也就能早點放手,這婚也就能早點離,省的這樣互相傷害下去,最後剩下的,唯有恨。


    所以,何樂,而不為呢?


    不知道在浴室裏呆了多久,久到渾身泡的發皺,她才關了花灑,套上睡袍走了出去。


    男人沒回來,她多少鬆了一口氣。


    她隨便拿毛巾擦了擦頭發,她就抬腳往床邊走去,準備休息,剛剛躺下,就聽到房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整個別墅裏麵,除了她和紀雲深,就是張嫂。


    她下床,走過去打開房門,果然是張嫂,她一隻手裏端著餐盤,上麵放著一碗她一直喝著的安胎中藥,還有一碗燕窩粥,另一隻手上拿著一個醫藥箱。


    “漫漫,今天的中藥熬好了,你趁熱喝。”


    然後似乎掙紮猶豫了幾秒,才說道,“少爺晚上沒吃東西,胃容易鬧毛病,剛剛又劃破了手,流了不少血,他在書房裏,你去看看,夫妻過日子,哪有不鬧矛盾的,忍一忍就過去了。”


    她聽後,秀眉下意識的輕擰,再看到那碗燕窩粥後,又輕輕的舒展開,接過她手裏的餐盤和醫藥箱,然後緩緩的笑道,“好,我都聽你的。”


    張嫂聽後,露出一抹慈愛的笑,安慰的拍了拍喬漫的肩膀,正準備轉身,放在圍裙口袋裏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她走開兩步接聽起來。


    “怎麽會跑掉?後山那麽大,可怎麽去找?好,好,我知道了。”


    喬漫知道這座別墅建在藍山上,用圍牆與後麵的茂密的樹林隔開,之前她買來的那兩條巨型犬被張嫂喂養在那邊的狗舍裏,可能是牆中間的那道門開了,兩條巨型犬順著門跑到了後山,找不到了。


    張嫂掛掉電話,喬漫狀似委屈的問,“張嫂,後山那麽大,它們跑丟了會不會找不到?”


    那兩條狗是她親自買回來的,無論怎麽樣,她隻要堅持讓人找,就會分散一些別墅保鏢的注意力,她順利離開這裏的希望也就大些,雖然她還沒有想好去找誰,躲到哪裏去。


    畢竟在林城,紀雲深就是神一般的存在,想躲過他的眼睛,太難太難了。


    “不會,我會多叫幾個人去找,你快喝藥,然後去看看少爺吧!”


    張嫂說完,就轉身,急匆匆的離開了。


    喬漫將餐盤和醫藥箱拿回房間,喝掉安胎的中藥,又在臥室的箱子裏翻箱搗櫃找了一大通,才找到那瓶心理醫生很久以前給她開的安眠藥。


    她倒出兩粒搗碎,放進燕窩粥裏,然後端著餐盤和醫藥箱,去敲對麵書房的門。


    紀雲深受傷的手沒包紮,被碎片劃出大大小小的傷口,一眼看上去,有些觸目驚心。


    聽到敲門聲,他傾身彈了下手中過長的煙灰,說了句,“請進。”


    喬漫端著餐盤和醫藥箱走近,麵上沒有任何情緒,甚至連一點生動的表情都沒有,隻是硬邦邦的將餐盤放到桌麵上,不冷不熱的說道,“把粥喝了。”


    紀雲深掐滅手中的煙頭,背脊陷進大班椅裏,就那麽不動聲色的看著站在書桌前的女孩,英俊的麵容在書房橙色的燈光下,顯得冷硬,沒有絲毫的溫度。


    剛剛經曆的那番失控,甚至帶著瘋狂攻擊的爭吵後,就顯得此刻兩人的平靜過於詭異。


    見他沒有動靜,喬漫又催促了一遍,“你喝不喝?”


    “喝!就算是毒藥也喝。”


    不知道為什麽,喬漫有種被戳破心思的感覺,卻勿自鎮定,淡淡的看著他,把情緒掩飾的很好。


    男人吃東西快,一碗粥很快就喝光了,她又拿過醫藥箱,給他的手消毒上藥,全程的動作都很溫柔,溫柔的甚至讓人產生錯覺,就好像剛剛在酒窖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


    她幫他處理好傷口,又將用到的紗布消毒水和剪刀收到醫藥箱裏,正要轉身,卻被男人輕輕一拉,下一秒,女孩柔軟的身子就落入了男人的懷裏,圓潤挺俏的臀部緊挨著男人蒼勁有力的雙腿,透過西褲傳來熱度,灼的她渾身一顫。


    剛剛的那些屈辱和恐懼,好像瞬間就重新襲了過來,令她整個人都僵硬了起來。


    男人的大手撫上他柔軟的腰肢上,薄唇摩挲著她的耳朵,“不是我反應過激欺負你,惹你生氣了麽?怎麽會過來給我送粥上藥,做了虧心事了麽,嗯?”


    喬漫偏著頭躲著他的唇和吻,開口時,聲音裏已經帶著密密麻麻的顫抖,“可能閑的,放手。”


    這次他沒有跟她過多的糾纏,放開了她,她的抵觸就算麵上掩飾的再好,他也看得清清楚楚。


    其實大多數的時候,她是個不會撒謊的人。


    尤其那雙烏黑的眼睛,根本騙不到人。


    “手上了藥別碰水,臥室這幾天你不許睡,早點休息,別熬夜。”


    幾乎是搜盡了腦子裏所有關心的話,才生拚硬湊了這麽幾句,不會顯得太過熱情,也不會顯得太過冷漠,剛剛好,而且,越是這樣,越是能撩的男人心裏癢癢。


    男人又是半天沒有說話,喬漫正要承受不住心裏的壓力要走時,他才緩緩開口,“我知道了,你也早點睡。”


    喬漫嗯了一聲,又說了句東西讓張嫂來收拾吧,就腳步匆匆的走了出去。


    關上門的那一刻,她在想,是不是逢場作戲總要帶點演技,還是那就是她真實的表現,她總覺得剛剛的每句話都走了心。


    可越是這樣覺得,她就越害怕,她害怕她會像母親那樣,離不開又放不下,最後折磨的隻有自己。


    到了淩晨,別墅的一樓依舊燈火通明,說明張嫂還沒有回來,那兩條狗還沒有找到。


    她換了衣服,拿了包和手機就出了別墅。


    給紀雲深的那兩顆安眠藥,是強效型的,正常人吃一粒就會昏睡不起,兩粒的話,他怕是要睡到明天晚上。


    一切都很完美,她消失不見,新聞鋪天蓋地的報道,他的憤怒,厭惡也會隨之而來。


    興許是生在豪門,見慣了太多他們這種骨血裏流淌著大男子主義的男人,知道他們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做出這種既算計又耍心機的事情。


    隻是……


    她摸了摸腹部,委屈了這個孩子。


    ……


    別墅的大多數保鏢都被張嫂派出去找狗,隻剩下幾個保鏢站在門口。


    別墅的雕花大門是遙控的,隻要打開,肯定會引起他們的注意。


    喬漫咬了咬唇,最後還是朝著後山的方向走了去。


    下著雨,她雖然穿著雨衣,但海濱城市的夜裏,尤其是下雨的夜裏,會非常涼,凍得她開始瑟瑟發抖。


    她越走越近,立在牆壁中間的那道門果然被打開了,她四下看看沒有人,迅速的走過去,卻還是碰到了一名往回返的保鏢,保鏢認出她,剛要打招呼,她就拔腿往後山跑了去,嬌小的身影迅速消失在茫茫的雨夜裏。


    ……


    半個小時後,張嫂和一眾保鏢將跑散的兩條巨型犬牽了回來。


    明明常年被鎖的門,怎麽會被人突然打開,狗又怎麽會突然從狗舍跑出來消失,一係列事情,細想起來,真的有些匪夷所思。


    剛剛那名發現喬漫跑向後山的保鏢沒找到人,趕緊回來報告,“張嫂,夫人剛剛跑向了後山不見了,我跟去她跑遠的方向找了很久也沒有找到,這片密林經常會有野獸和毒蛇出沒,我怕……”


    張嫂聞言臉色大變,才驚覺喬漫剛剛的反應為什麽那麽古怪異樣,原來她在想怎麽從一眾保鏢的眼皮下溜走。


    大家都知道兩人馬上要舉行婚禮了,最重要的是,喬漫她懷了孕,萬一出現什麽差錯,張嫂已經不敢再往下想了。


    “你們快去找,我去通知少爺。”


    “是!”


    紀雲深空腹喝了酒,胃一直隱隱作痛,喝了喬漫送過來的粥後,胃更疼了,他去洗手間吐了兩次,回來更加頭暈腦脹,睡意深濃,沒一會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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