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也沒聽她任何的回應,幹脆利落的說道,“什麽事?說吧,我聽著!”


    童沁歪歪頭,笑的明媚,“嫣兒,我們這麽久沒見,不著急說正事,先敘敘舊吧!”


    “好啊,既然童小姐的雅興這麽好,那麽我們就先敘敘舊,不過要說到敘舊,我還真有點事想跟你好好的敘一敘。”


    光線晦暗,幾乎將靠坐在床頭女孩的嬌小身影淹沒在大片的逆光陰影裏,她如水墨丹青勾勒的眉眼,漫上絲絲縷縷的嘲弄,又透著慵懶。


    偏過頭,女孩深黑幹淨的瞳眸,看向躺放在床頭櫃上的那束白色的菊花,伸手掐掉一朵,便傾身上前,將那朵白色的菊花別在童沁的耳側,烏黑的頭發和菊花的純白,形成了非常具有視覺衝擊力的黑白色調。


    然後用著別有深意,又帶著隱喻的調子說道,“童小姐,如果把這朵菊花換成白蓮花,會跟你的氣質更加相符,可惜,明明該是一朵美得脫俗的白蓮花,卻硬是讓你給糟蹋成了白菊花。”


    童沁那雙交疊在一起的美腿,變換了一下姿勢,抬手取下耳邊的白菊花,懶散的把玩著,一雙美眸漾著深深淺淺的笑意,在棚頂偏橘色調的晦暗燈影下,泛著濃重的陰冷,讓人看一眼,就忍不住的戰栗。


    “嫣兒,你知道嗎?女人太聰明,會遭人嫉妒的!”


    童沁用著輕輕緩緩的語調,在偌大安靜的病房內,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想如果不是漫漫和你一樣,都是高高在上又眾星捧月的世家千金,即便你聰明,也不會嫉妒,不然今天坐在這裏的人,很有可能會換成她。”


    “不會的,童沁。”


    林嫣幾乎是立刻就把她的話接了過來,冷冷淡淡的語調,帶著天生的魅惑,“漫漫她即便不是出身豪門,也絕不會像你這麽機關算盡,眾叛親離,畢竟……她骨子裏,就是個可以為了朋友和家人,放棄一切,甚至是自我的人。”


    “這跟一個人的家世沒有關係,而是她骨子裏天生的善良。”


    女孩的眸光漸漸變得深邃,好像穿透了過去那些年的時光,“我因為當年你給我打的那通偽造聲音甚至查不出地址的電話,而被人jian--汙,現場隻有漫漫和我,我們誤會彼此,因此成為彼此的禁忌,長達五年之久。”


    “我選擇遠走英國,而這幾年,你不斷的慫恿肖敏接近喬明章,又利用肖夢睡了蔣英東,想讓漫漫變得孤立無援,變得和你一樣,哦不對,更加準確的說,你是想把我和漫漫都變得像你一樣,變得一無所有,變得步履維艱,去看別人的臉色討生活。”


    “這樣你就沒有心理落差,也就不會覺得我們做什麽穿什麽吃什麽,都是對你的一種瞧不起和侮辱!”


    “可是童沁,你千算萬算,沒有算到漫漫會接近紀雲深,甚至讓他娶了她,你很後悔,想要彌補這個失誤,可是漏洞太大,你越彌補,露出的破綻就會越大,所以你用你不斷使出的小動作,再加上紀奶奶一直在他們兩個背後搞的大動作,來試圖拆散他們。”


    “因為你知道,紀奶奶的大動作,會把你的小動作都掩蓋,並且那些大動作還間接的起到了幫襯你的作用,而你又利用了方經綸,和你的哥哥孟東行,讓你在所有人麵前洗脫的幹幹淨淨。”


    童沁一直靜靜的聽著,瓷白幹淨的臉上始終是溫溫淡淡的神色。


    林嫣的眸光從過去那些黑暗的時光穿梭回來,落在病床邊的童沁身上,“可你做了這些以後,不覺得自己更像跳梁小醜了嗎?”


    這些天,她在拘留所裏想起了很多陳年往事,許多細節串聯在一起,居然在重重謎團中,顯現出一個人影來。


    而那個人影,就是童沁。


    當年她們三個是無話不談的好閨蜜,而她就是被一個用著偽造漫漫出事的聲音騙出去,結果卻遭人jian--汙,而她醒來後第一眼看到的人,隻有漫漫。


    童沁和漫漫的聲線本就接近,又因為她有著異於常人的表演天賦,在模仿人物上,尤其是聲音上,可以說天賦異稟。


    會不會是她假裝成漫漫的聲音,她突然很懷疑。


    童沁臉上的溫淡神色,因為跳梁小醜四個字,而變得微微難看,林嫣瞥到了她神色的變化,唇角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我想紀雲深會娶她,包括後來愛上她,甚至放低姿態的糾纏她,都是因為她骨子裏的善良,值得別人的付出和愛,跟她那些外在的東西沒有任何……關係。”


    “而你嘛……”女孩繼續用輕輕淡淡的語調說著話,細聽下來,那字裏行間還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和謾笑,“即便機關算盡,也注定是紀雲深身邊的一個千年女配,跑龍套的炮灰甲。”


    “我想,如果沒有方經綸和漫漫,你就是個連名字都不會進入他耳朵的十八線開外的小明星,哦不對,更準確點來說,就是個毫不相幹的陌生路人。”


    明明是輕到極致的話語,卻像是深入骨血的毒藥,一刻不停的淩遲吞噬著童沁身體和心髒。


    胸口起伏的厲害,嫉妒的情緒瘋狂的生長蔓延,有那麽一秒鍾,甚至呼吸都困難了起來。


    大概過了五秒,甚至是十幾秒,童沁才涼涼漫漫的抬眸,手中攥著已經被蹂躪成泥的白菊花。


    “嫣兒,你是不是被傅青山傷的太深,連著腦子都不好使了?”


    童沁將手中已經碾碎成泥的白菊花扔到地上,深深的歎息了一聲,“其實你不用拿話這麽刺激我,逼我自亂陣腳,期待我說出些不理智的話,承認那些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的事情,還有啊,嫣兒,說話要講究證據的,既然你認為我做了那麽多壞事,為什麽我還能安然無恙的坐在這裏,聽你跟我說這些廢話呢?”


    林嫣一瞬不瞬的看著她,似乎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什麽細枝末節,可都沒有,她掩下失望的情緒,語調更淡了一些,“如果你沒有對你死心塌地的方經綸,沒有通吃黑白兩道的親哥哥,你以為你還能跟我在這笑著說話?”


    童沁深吸了一口氣,是一如既往輕慢的語調,她說,“嫣兒,即便我在你的眼中這麽的不堪,這麽的無能,這麽的……無恥,可怎麽辦呢?”


    童沁頓了頓,傾身過去,眨了眨一雙泛著水光的眼睛,聲音更加的輕慢,甚至帶著點惡意,“紀雲深啊,他還是跟我睡了。”


    林嫣聽後,呼吸和心跳好像都有片刻的停頓。


    接著,她幾乎毫不猶豫的伸手甩過去一巴掌,可她的身體太虛弱,在半空中被童沁截住,並狠狠的甩了回去。


    “怎麽?這回換做是你惱羞成怒了?”


    童沁垂落腰間的黑色長發因為剛剛甩回女孩揮過來的巴掌,而淩亂的鋪在肩上和臉頰上,形成的大片陰影,將她此刻的模樣,映襯的更加的瘋狂和陰暗。


    她越靠越近,一隻手扼住林嫣的脖頸,唇息幾乎貼著林嫣小巧白皙的耳朵,“來啊,打我啊,你不是最維護喬漫嗎?為了她,你不是什麽都能做嗎?就連當年那場錯誤,你都可以隨隨便便的安插到我身上,就別憋著啊!”


    童沁手上的力度越收越緊,林嫣的身體已經虛弱到再也承受不了這樣的力度,隻是本能的抬起雙手死死的拉扯著她的手,“說話啊,怎麽不說話了?嗯?你這會千金大小姐那囂張跋扈牙尖嘴利的勁去哪了?”


    “哦,對不起啊!說到這裏,我好像想到了什麽,對呀,你好像不是什麽千金大小姐了,不過是個被男人玩得家破人亡,進了監獄的可憐女人了。”


    她瞳孔微縮,雙眸迸射出狠厲的光影,“所以,林嫣,你以為你現在比我高貴到哪裏去嗎?傅青山把你玩了這麽一大通,現在又失了憶,你肚子裏的孩子連個名正言順的身份都沒有,又有什麽資格笑話我?”


    “不過你說的很對,我們之間用商量這兩個字確實不太合適,唔我想想,應該用交換這兩個字,更為貼切。”


    她鬆開手,然後又重新坐回擺放在病床邊的座椅上,伸手漫不經心的整理了一下散落肩頭的黑色長發,又整理了一下因為前傾動作,而微微淩亂的風衣外套。


    她笑了笑,語調清清涼涼,“我想讓你勸勸喬漫,徹底離開紀雲深,你知道的,我有的是辦法讓她難過。”


    “所以,你可以選擇讓她繼續在紀雲深身邊晃悠,然後不知道哪天就出了事,或者勸勸她,讓她徹底離開紀雲深,我們……皆大歡喜。”


    半敞的房門外,有白色的裙角閃過,林嫣眼角的餘光瞥到,笑的更加清淡,她說,“童沁,不如這樣吧,我們合作一把。”


    ……


    藍山別墅,淩晨兩點二十三分。


    喬漫是在一片黑暗如沼澤般的噩夢中驚醒的,夢裏,嫣兒站在漫天風雪裏,回頭朝著她笑,中間隔著那麽多朦朧的光線,和飄落的雪花,她卻一眼就看到了她眼底的決絕和釋然。


    那個眼神,帶著告別,帶著不舍,又帶著絕望後的平靜。


    她驚坐起身後,適應了一會黑暗的光線,才反應過來那隻是一場噩夢,而後狠狠的鬆了一口氣。


    額頭上都是細細密密的冷汗,身上,尤其是腳,都是沁涼的溫度。


    睡前的記憶紛至遝來,她才徹底的清醒過來。


    被男人強行的拉回來休息,她甚至不知自己是怎麽睡著的,怎麽回到臥室的!


    出自人的本能反應,她幾乎立刻就轉過頭,看向身旁的高大男人,他的身影隱沒在從窗簾縫隙漏泄進來的影影綽綽的光影裏,使得他側臉的輪廓更加的深邃立體。


    他的呼吸很均勻,睡容幹淨優雅,即便睡著,也帶著與生俱來的翩翩風度。


    她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掀開被子下床,一雙嫩白的小腳剛剛落在床邊的高級絨地毯上,就被一雙如鐵般的手臂環住了不盈一握的腰身。


    喬漫的身體立刻的僵硬起來,甚至不敢動,連呼吸都控製著。


    男人的聲音帶著睡醒後的惺忪和慵懶,還有幾分性感,“幹什麽去?”


    想說不放心嫣兒,想去去醫院看看她的話已經衝到了嘴邊,還是收了回去,改成了別的,“去洗手間。”


    男人迷迷糊糊的嗯了一聲,環在她腰身上的一雙鐵臂也絲毫沒有放鬆力度。


    直到女孩伸手去拉,他才不情不願的鬆開那雙手臂,重新躺了回去。


    她開了床頭的壁燈,剛剛還昏暗的房間,因為突然亮起的橘色燈源,而使得整個室內陷入一種深夜的溫馨中。


    那是一種在寒冷的冬天裏,有溫暖的房子,陪在身邊的人和一盞暖橙色的光源,而帶來的溫馨。


    看他重新躺回去,紊亂的呼吸很快又變得均勻,才起身,輕手輕腳的離開房間。


    去了隔壁的衣帽間換過衣服,剛剛拉開門,就看到了站在臥室和衣帽間中間牆壁上的紀雲深。


    他穿著深灰色的家居服,偏中分的頭發因為睡覺而微微變得淩亂,卻增添了他身上那種頹靡又慵懶的性感。


    喬漫在看到他的那一秒,就捏緊了手中的手包,“我剛剛做了關於嫣兒的噩夢,實在不放心她,想去醫院看看她,你再睡一會吧,離天亮還有好幾個小時呢!”


    說完,她就繼續邁開腳步,打算繞過他,往樓下走。


    在經過男人麵前時,細白的手腕被扣住,女孩被迫停下腳步,微微皺起的眉眼立刻看向他。


    男人的語調很淡,在深夜安靜的別墅裏,卻像是帶著驚心動魄的力量,“你還知道離天亮還有好幾個小時,就非要折騰自己,折騰我?”


    喬漫試著甩開他的手,可試了兩下,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紀雲深,嫣兒她現在隻有我了,身邊沒有保鏢,沒有看護,你覺得我能心安理得的睡著,還是能陪你在安安靜靜的這風花雪月,不聞不問?”


    見男人扣在她手腕上的手還是沒有鬆了力度,女孩的眉眼幾乎皺成了一團,“紀雲深,你講點道理好不好?”


    商量,討好,甚至是有點諂媚的語氣。


    這個女孩可以任意切換她麵對自己的狀態,隻要她覺得是有成效的,甚至會在那種有成效後,無師自通的加上很多其他的東西。


    比如現在,低眉順眼,卻又盛氣淩人。


    “好,我陪你一起去。”


    沒再多說什麽,男人抬腳往衣帽間走去,而喬漫也沒有阻止,或者她阻止了,也隻是多浪費幾句口舌,大深夜的,還不如養點精神。


    男人換過衣服,就又去書房拿了車鑰匙和手機,然後走到女孩身邊,擁著她下了樓。


    外麵的風雪呼嘯,剛剛推開門,就湧進不少雪沫子,帶著沁入骨髓的涼意。


    喬漫雖然穿的不少,但她天生怕冷,剛剛走了幾步,就被淩晨兩點多的漫天風雪給凍的哆嗦了起來。


    男人擁著她,快步朝著停在橘黃色停車坪前的煙灰色賓利車子。


    幾米外就按了遙控開鎖,走近時,男人直接先將女孩送到副駕駛座位的方向,並替她拉開了車門,直到她坐進去,才關掉車門,繞過車頭,回到主駕駛的方向。


    上了車,替自己又替身邊的小女孩係好安全帶後,男人就啟動了車子,很快,就滑進了深黑的夜幕和看不見盡頭的漫天風雪中。


    車子駛出藍山別墅,一路朝著三環高架橋駛去,剛剛行駛到高架橋旁邊,就被路口2分鍾左右的紅綠燈擋住了去路。


    車子剛剛停穩,就看到幾米高的高架橋上,有幾十輛警車,朝著沿海路方向的高架橋呼嘯駛去,刺激著耳膜。


    喬漫抬頭,透過前風擋有些氤氳模糊的窗玻璃,看向高架橋上那一片連在一起的藍紅閃爍燈光,不知道為什麽,會有心驚肉跳的感覺。


    就像是要有什麽事情發生的一樣,心慌,甚至煩躁,恨不得現在立馬飛到醫院。


    前麵的紅綠燈還有十幾秒就要從紅燈轉換成綠燈,她雙手緊張的絞在一起,死死的盯著上麵的秒數,默默的數著。


    5、4、3、2……


    1還沒有數出來,喬漫放在手包裏的手機便震動了起來。


    車子在變成綠燈後重新啟動,光影繼續變得撲所迷離,忽明忽暗,她足足盯了亮起屏幕十幾秒,才在手機要自己切斷通訊時,滑下了接聽鍵。


    “喬小姐,我是軍區第一醫院的護士,剛剛我半夜例行查房的時候,發現林小姐不在病房裏,我以為她去了洗手間,等了半天她都沒有出來,我就去查看,發現她並沒有在洗手間裏,我就又找了其他的病房,和一切她可能去的地方,但都沒有……”


    “有人去過嗎?”


    喬漫剛剛的夢裏,是好多人在圍繞著林嫣,有的在罵她,有的在推她,總之,沒有一個愛護她的人。


    不好的預感像是成真後的恐懼,還有慌亂。


    她真的很怕,怕別有用心的人,會趁機而入。


    “這個……我並不知道,需要調醫院的監控才知道。”


    喬漫握著纖薄手機的手用力到泛白,好半天才從喉骨裏擠出幾個字,“好,我知道了,我現在正在去醫院的路上,大概還有十幾分鍾就會趕到醫院,麻煩你再接著找找。”


    “好的,喬小姐。”


    切斷手機通訊後,主駕駛座上的男人偏頭看了她一眼,“怎麽了?林嫣怎麽會不見?”


    雖然輪胎滑過地麵的聲音很嘈雜,但他還是捕捉到了幾個關鍵詞。


    “不知道,護士說剛剛查房的時候不在,找了所有能去的地方也沒有……”說到這裏,喬漫的聲音已經帶了幾絲哽咽,“紀雲深,你說,會不會……”


    “不會,你別自己嚇自己!”


    話音剛落,紀雲深放在儀表盤上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他目光依舊直視前方,按下車載電話的按鈕,下一秒,就有一道焦急的男聲從電話的那端傳了過來。


    “紀總,剛剛收到守在醫院的保鏢的電話,說有人去過,並把他們打昏在了洗手間裏,而林小姐……”


    紀雲深的眉眼微微動了動,聲音染上幾絲危險的情緒,“她怎麽了?”


    “她……好像不見了!”


    護士和保鏢一前一後,說明這件事情還沒有發生太久,他沉著聲音吩咐,“多派些人手去找,還有去調一下醫院和附近的監控。”


    “好的,紀總。”


    電話收了線,喬漫卻更加的坐立不安,“紀雲深,怎麽辦?你雇傭的保鏢都是海軍陸戰隊的特種兵,能夠打過他們的人,到底會是什麽人?”


    男人聽出了女孩聲音裏的不安和焦急,伸手過來,放在她的手上,將她的一雙小手握在手心裏,“沒事的,我會解決。”


    男人的話音還沒有落下,身邊女孩的手機就又震動了起來,她幾乎是立刻滑了接聽鍵,“喂,你好……”


    “你好,喬小姐,我是警察局的出警警員,你的朋友林嫣,在禁海海域墜海,請您立刻趕過來一趟。”


    電話那頭有嘈雜的人聲,海浪聲,還有一道女孩的哭喊聲,好像是童沁。


    “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做的,是薑檬,是她做的,阿深,我沒有推她,真的不是我做的!”


    阿深兩個字,像是刀子,捅進了心髒裏,錐心刺骨的疼。


    她閉了閉眼睛,疲累至極的語調,“好,我知道了,我會很快趕到。”


    紀雲深的臉色黑得仿佛能滴出水來,整個人散著一股強大的怒意,仿佛一靠近,就會被弄傷。


    車子裏很安靜,以至於剛剛女孩的通話內容,都一字不落的傳進了他的耳中。


    想說什麽,卻又像是卡在喉嚨裏,什麽也說不出來。


    二十分鍾後,煙灰色的賓利車子駛近禁海海域,那片礁石懸崖上,黑壓壓的站滿了人,遠遠的,就能看見童沁不斷跟所有人解釋的樣子,似乎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真的不是我推她的,是薑檬,都是她害的,不對,是紀晗,總之跟我沒有關係……”


    海風呼嘯,將她垂落腰間的長發吹得飄散在空中,幾乎遮住了她的眉眼,遠處燈影暗淡,更是有大片的陰影遮在她的眉眼上,讓人看不出她的樣子。


    但從言語和動作上,不難看出,是有些接近病態的瘋狂。


    喬漫在車子停穩的那一刻,就直接推開車門走了下去,腳下的積雪,和不斷飄落的雪花,將整個世界渲染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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