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沉坐在旋轉椅上抽著煙,聞言輕挑劍眉,“傅長官,這一天一夜我為你鞍前馬後,你不說一聲感謝也就算了,但也不至於剛剛醒來就對我產生這麽大的敵意啊,我又沒甩了你。”


    傅青山顯然沒有心情跟他扯來扯去,“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顧西沉也沒繼續刺激他,聲音低淡,很有磁性,“剛剛我應酬的時候看見了賀驍庭,他身邊還跟著一個女人,兩人的舉止很親密,但你說奇怪不奇怪,那個女人居然不是要跟他結婚的……林嫣。”


    說到林嫣的名字時,他故意放慢了語速,像是很期待他的失常反應。


    但都沒有,傅青山表現得很平靜,甚至連呼吸都沒有任何的變化。


    顧西沉的臉上還是深濃的笑意,傾身過去彈了彈指間過長的煙灰,低沉的聲線裏夾著濃濃的揶揄,“看來你都知道了啊,林南城生意繁忙又遠在美國,即便有心管林嫣,也不可能顧得那麽周全,而林嫣又自詡對不起林家,有什麽委屈也不會跟林南城說,所以……”


    他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煙,眸光在薄薄的一層煙霧後,變得格外的沉靜,感慨似的說了一句,“所以,你這個前夫出現的還真的挺是時候啊?”


    “顧總,你知不知道多管閑事是會出事的?”


    傅青山沒有任何溫度的聲音飄進顧西沉的耳朵裏,他笑了笑,還是調侃的語調,“傅長官,我這難道不叫路見不平?”


    “在我看來,你就是狗拿耗子。”


    “好吧。”顧西沉遺憾的攤了攤手,似乎很無奈,“那看來林嫣要獨自去法國出差的消息,我就不用告訴傅長官了,畢竟對傅長官來說,我隻是在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說著,他就把手機拿離了耳邊,作勢要掛掉。


    在心裏默默的數了兩秒鍾後,對麵就重新傳來了低沉磁性的男聲,“顧西沉,你剛剛說什麽?”


    “怎麽?傅長官不覺得我是在狗拿耗子了?又對我說的話有興趣了?”


    傅青山眉心微蹙,“顧西沉,你都知道了些什麽?我在她身邊不止安插了一個人,沒道理收不到這個消息。”


    他在林嫣身邊安插的都是軍區裏最精銳的情報收集員,按道理來講,隻要林嫣那邊有風吹草動,他就能第一時間得到消息,但現在,顧西沉卻比他還要了如指掌,說明他安插在林嫣身邊的情報收集員,都被人替換掉了。


    而且……還是在不知不覺當中就被人替換掉了。


    在米蘭,能夠有這樣實力的人並不多,賀驍庭算是其中一個。


    “總體來說,你在米蘭和賀驍庭硬碰硬不會有太大的勝算,除非你舍得公開身份。”


    顧西沉又深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煙,聲音被煙霧熏染得有些低啞,“但你公開身份,也就意味著,你又把林嫣推遠了一些,畢竟,你和她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傅青山揉了揉眉心,聲音低啞,“我知道這件事了,算我欠你個人情,你隨時可以找我來要。”


    說完,傅青山就切斷了手機通訊,一雙如海般深邃的眸子看向窗外,仿佛滿世界的繁華,都抵不過他眼睛裏的落寞。


    ……


    半個月以後。


    林嫣搬離了米瀾別墅後,並沒有搬回賀驍庭的別墅,而是租了一套loft公寓居住。


    沒有傅青山的日子,她的生活回歸了最初的平靜。


    每天上班下班回家,三點一線。


    看似很充實,但她總感覺哪裏不對,心裏仿佛缺失了一角,怎麽也填不滿。


    常常失神發呆出現幻覺,不過短短幾天,仿佛這個城市裏,哪裏都有他留下的痕跡和影子。


    而他的人,好像也會在下一秒就出現在街角。


    可這些都隻是她的胡思亂想,他沒有出現,也什麽都沒有發生。


    她已經做的那麽絕情,是個男人的自尊都會忍受不了,更何況是天之驕子的傅青山。


    今天是周六,她和賀驍庭約好去試婚紗的日子,原本賀驍庭要來接她一起去婚紗店,但他上午臨時多了個應酬走不開,就給她打電話,讓她先趕過去試,他應酬完很快會趕過來跟她會合。


    她聽到這樣的話,沒有不高興,反而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可能是婚前恐懼症,即便不是,她也強迫自己相信這是婚前恐懼症。


    起床後,她簡單的煮了點泡麵當早餐,可沒吃幾口,她就放下了筷子。


    都說試婚紗的時候不宜吃得太飽,她雖然不胖,但女孩子都喜歡穿美美的婚紗嫁人,她也不例外。


    把碗筷放進水槽裏洗幹淨後,她就開車去了那家婚紗店。


    設計師早早的就等在店裏,她推開門走進去的時候,華裔婚紗設計師vivian就踩著高跟鞋小跑著迎了過來,“林小姐,您真準時,我還以為要等上好一會兒您才能來呢。”


    有錢人喜歡拿遲到來體現身份,賀家在米蘭的地位舉足輕重,她接觸過的每個賀家人都不是省油的燈,那麽即將要嫁進去的女人,應該也不是什麽好伺候的主。


    從接下這個燙手山芋開始,她就已經想好了被刁難的準備。


    可等了又等,想象中的刁難都沒有出現,她才終於相信,這個女人和她以往接觸的那些即將跨進豪門裏的女人不一樣。


    不是太有心機,就是真的出淤泥而不染。


    聽說,她本身就出自豪門,隻是家道中落,現在需要靠賀氏東山再起。


    林嫣沒多說什麽,隻是低淡的回應了一句,“我個人不喜歡遲到,也不太喜歡睡懶覺。”


    “林小姐真特別。”


    vivian眨了眨眼睛,近乎諂媚的說道,“您跟我之前接觸過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樣,像是高山上的白雪,一塵不染。”


    林嫣的臉上依然沒有過多的情緒,像是她口中所說的是另外一個人,“過獎了,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vivian馬上點頭,“當然可以。”


    婚紗是賀驍庭早在一個月之前就拜托vivian手工縫製的,一針一線都極其考究,穿上以後,幾乎與她的身體曲線嚴絲合縫,不差分毫。


    看著落地鏡中的自己,林嫣都恍惚了幾秒鍾。


    那個女人很美,美到驚心動魄。


    隻是那張小巧精致的臉上沒有任何即將新婚的喜悅,隻有麻木和冷漠,像是沒有知覺的提線木偶。


    vivian幫著林嫣穿上婚紗後,就一直等著她的評價,可等了十幾秒鍾,林嫣都沒有一點表示,她又在她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端倪,便惴惴不安的問道,“林小姐,您對婚紗的設計不滿意?”


    林嫣收回視線,不露痕跡的搖了搖頭,“沒有,謝謝你的設計,我非常滿意。”


    vivian這才拍了拍胸口,顯然鬆了一口氣,幾乎脫口而出,“林小姐也是服裝設計師,我以為您會親自設計自己的婚紗禮裙。”


    林嫣覺得穿完婚紗後有些呼吸困難,趕緊伸手去脫,“哦?為什麽這麽說?”


    “畢竟女人都對自己的婚禮有很多期待和向往,尤其……是婚紗。”


    林嫣眉眼低垂,看不出任何情緒,“時裝和婚紗設計畢竟不同,我更相信婚紗設計師的專業性。”


    vivian聽後點了點頭,“也是。”


    看她脫得有些費力,她趕緊伸手要幫她,卻在碰觸到婚紗麵料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什麽,壓低聲音詢問道,“林小姐,賀先生還沒有到,您不等一等他,讓他看看你的美嗎?應該期待很久了吧?”


    林嫣脫衣服的手一頓,兩秒鍾以後,恢複如常,“不用了,他有些忙,婚禮的時候給他看,相當於一個更大的驚喜,不是更好嗎?”


    “對對,我相信賀先生看到你,保證移不開視線,一生一世隻愛你一個人的。”


    林嫣敷衍一笑,“謝謝。”


    vivian看她笑得勉強,連忙澄清,“林小姐,我真的沒有撒謊,剛剛的話都是我的真心話,絕對沒有諂媚奉承的意思。”


    “嗯。”


    林嫣依舊是剛剛的神情和語調,整個人淡的像是看不見也摸不著的空氣,vivian的腦海裏不禁冒出四個字,人淡如菊。


    換過衣服後,林嫣禮貌性的給賀驍庭打了一個電話,盡量用很期待他出現的語調,“驍庭,你大概還要多久?”


    賀驍庭沉默了兩秒鍾,“嫣兒,我這邊的應酬還沒有結束,你能不能先去逛會兒商場?應酬結束後我去接你試婚紗?”


    “沒關係的,不用考慮我,你有應酬就去忙,我剛剛已經試完婚紗了,我很滿意,謝謝你。”


    賀驍庭的揉了揉眉心,聲音低啞,“嫣兒,對不起,試婚紗這麽重要的事情都要你一個人去完成。”


    “驍庭,這隻是個形式,隻要你的心裏有我就行了。”


    賀驍庭深吸了一口氣,“我賀驍庭何德何能,這輩子能遇到你這麽懂事又漂亮的好老婆呢?”


    林嫣笑了笑,語調輕柔,“大概是你上輩子拯救了銀河係吧!”


    “那為了賠罪,晚上我請你吃飯看電影約會?”


    林嫣沒有任何的異議,“好啊。”


    “我以為我要哄上半天的,今天怎麽這麽好說話……”


    賀驍庭正說著話,旁邊就傳來了一道男聲,催促他繼續會議,林嫣也聽到了,趕緊說,“你去忙吧,有什麽話,我們晚上見麵再聊。”


    “嗯,想吃什麽發到我的手機上,我先去忙了。”


    “好的。”


    按掉掛斷鍵後,她像是倒映著星光的眸子,就落在了窗外重重疊疊的雨幕上。


    不知不覺中,外麵又開始下起冬雨了,不時伴著驚雷和閃電,和那晚的雷雨聲不謀而合,所有的記憶跟著湧上來,她用力的搖了搖頭,才晃掉那些令人臉紅心跳的畫麵。


    正要拿起手包離開,她就聽到樓下有爭吵聲傳來。


    她蹙了蹙眉,從真皮沙發上站起來,走到樓梯旁邊,看了一眼下麵吵架的兩個女人。


    她並不是一個好奇心多麽旺盛的人,也沒有偷窺別人吵架的習慣,隻因為她們爭吵的內容跟她有關,或者更準確一點的說,她們是在為了她剛剛試完的那件婚紗爭吵。


    “這位小姐,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這件婚紗已經有主人了,不對外售賣,請您再挑選一件。”


    vivian對麵的女人雙手抱胸,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她給了你多少錢?我付三倍的價錢買總可以了吧?”


    “小姐,這根本就不是錢的問題,是信譽的問題,我既然是為她量身定做的,就不會再出售這件婚紗,請您尊重我的職業。”


    vivian的語氣十分的堅定,氣得對麵的女人漲紅了臉,“你算是哪根蔥,敢這麽拒絕我?這件婚紗我就算管賀驍庭去要,他都得乖乖的給我,你又在這裝什麽職業高尚?”


    “這位小姐,錢確實能夠買到一切,但她買不到靈感,我的靈感都來自於這件婚紗的主人,就像是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不可能你想要我就給你。”


    “給她吧。”


    林嫣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下了樓梯,聲音在劍拔弩張的氛圍中,顯得格外的動聽,也同時吸引了兩個人的視線。


    vivian皺眉,“林小姐,這件婚紗是我一針一線做了足足半個月才縫製出來的,離您和賀先生的婚期隻剩下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如果讓給她,我根本就趕製不出來另一件了,您在婚禮上穿什麽啊?”


    “婚紗隻是婚禮的一部分,但不是全部,既然慕小姐喜歡,就讓給她好了。”


    慕染的雙手依舊抱著胸,冷冷的笑了一聲,“哼,算你識相。”


    跟賀家走得近的人都知道,慕染是賀嫣然最好的閨蜜,她這麽做,明顯是在為賀嫣然出氣,想逼林嫣方寸大亂,從而做出一些過激的行為。


    隻可惜換來的是她冷冷靜靜的一句給她吧。


    這可是婚禮上的婚紗,不是隨隨便便的一條裙子,她是怎麽做到這麽淡定的?


    林嫣好看的唇角始終掛著淺淡的微笑,沒打算跟她多糾纏,徑自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朝著婚紗店的門口走去,還沒有走到門口,背後就涼涼的傳來一句,“不過是一隻破鞋,裝什麽清高,還真以為自己能躍上枝頭當鳳凰?”


    她還是沒理,徑自走著。


    慕染見林嫣一點反應都沒有,不禁跺了跺腳,“林嫣,你的那點破事我們早就知道了。”


    “哦?什麽事啊?”


    她轉過身,眸光漫漫涼涼的射過來,“說明白點慕小姐,我聽不太懂。”


    慕染一下子就來了脾氣,幾步走過來,狠狠的盯著林嫣毫無波瀾的臉,“林嫣,你還好意思問我是什麽事?”


    “你年少的時候曾被人強-奸,後來使用手段爬上了傅青山的床,並如願的嫁給了他,婚後你不甘寂寞,到處勾三搭四,林家還因為你遭了秧,最後兒子慘遭燒死,你又坐了那麽多年的牢,你這樣的身份,還有什麽資格嫁給驍庭哥?”


    “既然你們都知道了,那你就去跟賀伯父和賀伯母說吧,跟我說也沒用。”


    “你……”


    慕染眉眼微動,“林嫣,我知道你為什麽不怕,你想著反正不管出了什麽事情,都有驍庭哥給你撐腰,所以你才會這麽有恃無恐變本加厲。”


    林嫣還是笑,“你怎麽知道驍庭一定會給我撐腰,說不定結局就是你們想要的,所以拜托你們快點去把我所有的不堪都攤放在賀家人的麵前,這一點,我真的求之不得。”


    說完,也沒等慕染反應,就推開門走了出去。


    外麵下著雨,她沒有撐傘,就那麽走進了風雨中。


    她告訴自己,所有的不堪和難過,都會隨著時間遠去,唯有幹淨的靈魂最重要。


    ……


    林嫣快步走到婚紗店前麵的停車坪,按了遙控車鎖以後,她就拉開主駕駛的車門,下一秒就坐了進去。


    剛剛啟動車子,還沒有向前行駛,放在手包裏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她連忙熄火去拿手機。


    是一條短信,短信的內容很簡單,隻有寥寥幾字,“你穿婚紗的樣子很美”。


    雖然顯示的是一串陌生的號碼,但她沒怎麽細想,就想出了發這條短信的人是誰,現在除了他,也不會再有別人。


    是他,傅青山。


    他看到了她試穿婚紗的樣子,說明他剛剛就在這附近,或是在這些監控的後麵。


    本來不想在意,可她忍了又忍還是沒有忍住,趕緊伸手降下了車窗,左右梭巡了幾眼,除了墜落的雨,她什麽都沒有看到。


    又看了一會兒,她才收回視線,然後啟動車子離開。


    直到那輛紅色的寶馬駛離婚紗店前麵的停車坪,黑色的世爵才緩緩啟動,並以非常慢的速度跟在後麵,中間剛好形成了不遠不近的距離。


    行駛了一段路後,正巧碰上了綠燈變紅燈,她趕緊踩下刹車。


    等待紅燈變綠燈的間隙,透過後視鏡,她無意間的看到了一抹黑色的模糊車影,正是半個多月沒見的男人車子。


    她握著方向盤的雙手頓時收緊,用力到泛白,好一會兒才恢複如初。


    而就在這時,將近一分鍾的紅燈結束變成了綠燈,她重新踩下油門,幾乎用了最快的速度竄了出去,很快就把後麵的車子甩出了很遠。


    在大街上晃悠了將近一個小時,才驅車回到她租住的loft公寓,而那輛世爵車子也赫然出現在了小區的門口。


    她甩上車門,剛想走過去,那輛世爵車子就開走了。


    半降的車窗裏,她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張鬼斧神工的英俊側臉。


    隻是……都默認結束了,又為什麽還要惹彼此不痛快?


    ……


    晚上,她依照約定來到了賀驍庭說的那家日式料理店,因為是晚上的用餐高峰期,哪哪都是人。


    她在侍者的帶領下,很快就來到了賀驍庭提前訂好的那間包房。


    因為她比賀驍庭早到了一些,為了不無聊,就要了一壺上等的碧螺春,準備邊品茗邊等賀驍庭。


    她從小就很喜歡喝茶,她覺得喝茶和瑜伽一樣,都能讓人身心放鬆,這些天她的神經都繃的太緊了,她需要放鬆。


    正慢慢的品嚐著茶香,包房的門突然就被人推開,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就被一個陌生的男人抱在了懷裏。


    男人顯然喝多了酒,把她錯認成了別人。


    男女的力量本就懸殊,和醉酒的男人對抗,就顯得更加的力不從心,她掙紮了幾下沒掙脫開,就開始奮力反抗,體內的那種暴動因子跟著不斷飆升,直到累積到了一定的程度,才轟的一聲在體內爆發。


    她都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力量,一下子就把男人摔了出去,而與此同時,包房的門就被人從外麵推開。


    站在門外的人,除了賀驍庭,還有慕染和賀嫣然。


    “驍庭哥,本來想著碰上了就一起吃點飯,隻是……林小姐這是演得哪一出啊?”


    包房裏麵很淩亂,到處都是物品的碎片,林嫣的頭發散亂的披在肩頭,裙子上也沾染上了不少的褶皺,整個人顯得十分的狼狽。


    賀驍庭走過來,脫掉身上的西服外套想罩在她的身上,人還沒有靠近,就被身前的女人猛地推出了好遠,她說了一句抱歉,就匆匆的跑遠了。


    賀嫣然和慕染站在門口,林嫣跑出去的時候,衝開了兩人形成的“圍牆”,慕染穿著很高的高跟鞋,一時沒站穩摔在了地上。


    她看著林嫣的背影,氣憤的皺眉,“驍庭哥,林嫣真的有很多不堪的過去,包括她有一級心理創傷的這件事情,你為什麽還要跟她結婚呢?”


    賀驍庭沒說話,要追過去,卻被賀嫣然擋在了身前,“哥,我和慕染已經做了這麽多,怎麽還不能讓你回心轉意?”


    “讓開。”


    賀嫣然搖頭,“我不讓,除非你答應我不娶她。”


    “不娶她難道娶你嗎?”


    賀驍庭冰冷的視線一瞬不瞬的盯著她,“你是覺得我的時間很多,有空陪你們玩小孩子的把戲,還是覺得我還不夠煩心?非要過來給我添堵?”


    “哥,你有那麽多的選擇,可以鞏固你在賀家的地位,為什麽一定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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