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山那雙被酒氣熏染的眸子裏情緒晦暗不明,聲音透著難以言說的沙啞和低迷,“門在那,不想喝就趕緊滾,別在這嘮嘮叨叨的妨礙我喝酒。”


    顧西沉沒跟他計較說話的語氣,攤了攤手,好像有些無奈,“傅長官,你約我出來,難道就隻是讓我看你情場失意後,怎麽一杯接著一杯的喝酒療傷,麻痹感官和神經,然後尋找那一點點微不足道的慰藉的?”


    話落,就朝著身邊東西方風情匯聚的陪酒女郎吹了聲曖昧的口哨,一雙修長的鐵臂自然而然的搭在身後的沙發椅背上,似乎很享受此時此刻的左擁右抱。


    “沒聽過酒入愁腸愁更愁?”


    叫來的陪酒女郎因為畏懼傅青山身上所散發出的冷漠和氣場,沒人敢靠近,就都朝著顧西沉撲了過來,一個坐在左邊喂酒,一個坐在右邊喂水果,還有兩個蹲在旁邊捶腿按摩,完全一副古代帝王的模樣。


    他一口水果一口酒,來者不拒,舉手投足間是滿滿的痞氣和邪魅,“人生得意須盡歡,來這種地方消遣解悶,打發時間,就該挑個美人兒好好享受夜晚,才不枉費這樣的良辰“美”景。”


    “來,瞧瞧我身邊的這個美人兒,一看就是中外混血,和林嫣相比,可以說有過之而無不及吧……”


    顧西沉後麵的話還沒有說完,傅青山就涼涼的來了一句,“顧總,沒想到你年紀輕輕的就瞎了。”


    顧西沉被他一噎,轉了話鋒,“就算差了那麽一點兒……”


    那道低沉的男聲再次打斷了他的話,“瞎得這麽徹底?你哪隻眼睛看到隻差了一點兒?”


    傅青山將手中的酒杯湊到嘴邊淺飲了一口,隨後又類似於歎息一般的說了一句,“哦,不過也是,你身邊這些年也沒出過什麽絕色佳人,自然審美有問題,或者說,她的美像你這種檔次的男人,根本也欣賞不來……”


    顧西沉的眉眼之間迅速的落下一片陰霾,終於不耐煩的揮了揮,把身邊的陪酒女郎都趕走了,咬牙切齒的說道,“傅青山,要不是看在你被林嫣甩了又不甘心的份上,我怎麽可能忍你這麽久?”


    傅青山皺眉,語調放得很慢,“誰告訴你我被她甩了?”


    顧西沉將寬大的背脊深陷進真皮沙發的椅背中,眸光深邃又帶著幾分調侃,“下午我從旁邊的日料餐廳走出去的時候,正好碰到她,就閑聊了幾句,她可是用斬釘截鐵又毫無留戀的表情和語氣跟我說,你和她絕對沒有可能了,應該不可能是我看錯,或是會錯了意吧?”


    “那麽明顯的抗拒又厭惡的態度,不是來提分手讓你別去糾纏的,難道是來和好的?”


    傅青山沒再喝酒,而是從褲袋裏摸出煙盒,抽出一根點燃,接著深深的吸了一口,輕描淡寫的語調,“沒聽過吵架兩個字?”


    顧西沉像是突然來了興趣,越靠越近,“可我記得她和賀驍庭的婚禮隻剩下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了,她沒跟賀驍庭解除婚約,又跟你糾纏不清,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腳踏兩條船?吊著兩個男人的意思?”


    “顧西沉,你是不是離開道上太久,很長時間沒有嚐過拳頭打在臉上是什麽滋味了,所以特別的想嚐一嚐?”


    顧西沉瞬間後退到安全距離,笑得很欠,“我隻是對林大千金這種開了掛一樣的人生略感好奇,雖然傅長官你在林城隻手遮天,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但你總不能因為這樣,就把別人的八卦和好奇權利都給剝奪吧?”


    傅青山瞥了他一眼,沒打算和他繼續扯下去,傾身就把手中剛剛燃燒了一半的香煙,按熄在餐桌上麵的煙灰缸裏,然後繼續喝著悶酒。


    還是之前一杯接著一杯的架勢,像是要把自己徹底灌醉。


    顧西沉挑眉看了一眼隱在晦暗燈影裏的高大男人,還是把他握在手裏的酒杯奪了過來,“傅青山,你想喝酒我陪你,但也沒有你這種喝法,你不想要命了?”


    傅青山不耐煩的皺眉,“你今晚怎麽婆婆媽媽跟個娘們兒似的,放心吧,我的命很硬,這點酒還死不了。”


    說著,又把顧西沉手中的酒杯奪了回來,接著一飲而盡。


    眼前的燈影變得混亂又模糊,酒氣湧上來,他高大的身軀微微一晃,雙手撐在蒼勁的雙腿上,抵擋著那股洶湧而來的暈眩感。


    傅青山沒吃晚飯,剛剛屬於空腹喝酒,胃也跟著隱隱作痛起來。


    他的酒量不算差,這點酒還不至於讓他醉,除了有點暈外,人很清醒,可以說越喝就越清醒。


    她的身影輪廓,楚楚可憐又梨花帶雨的麵容,在他的眼前一遍又一遍的浮現,人們常說喝多了酒的人容易忘記痛苦,也從來都不承認自己喝多了。


    這一刻,他多麽希望自己是真的喝多了,至少讓他忘記一回,哪怕隻有這一回。


    顧西沉在感情方麵也是一塌糊塗,實在是沒什麽資格說教,隻是歎息了一聲,“傅長官,躲起來喝悶酒,不像是你一貫處理感情的風格啊!”


    “既然覺得鬱悶不甘心,就去找她吧,反正你這輩子也就這樣了,栽在她的手裏一回兩回還是無數回,好像都沒什麽太大的區別了,在她身上,你隻要繼續發揮你那死皮賴臉糾纏到底的精神就行了。”


    找她嗎?


    他不是沒有想過,從坐在這裏喝酒到現在,他的身體已經瘋狂的叫囂過無數次要去找她,可每到要付諸行動的時候,理智卻不允許。


    因為他清楚的知道,找到她除了爭吵和冷戰外,不會有第三種結果。


    兩人之間已經夠堵了,實在不需要再添新堵了。


    傅青山沒有搭腔,緩了一會兒,覺得暈眩感好了一些,準備繼續喝酒,卻又被顧西沉伸手奪走了手上的酒杯,“行,就當我好人做到底,幫你查查林大千金現在在哪裏,讓人帶過來總可以了吧?”


    他沒點頭,也沒反對,像在默認。


    顧西沉把酒瓶和酒杯推得老遠後,就撥通了他私人秘書的號碼,嘟聲響了兩下,無線電波的那端就傳來了一道柔軟甜美的聲音,“顧總。”


    “嗯,幫我查個人的位置,名字叫林嫣。”


    “好的,顧總。”


    又一股眩暈感湧上來,傅青山沒再繼續喝酒,整個人往後傾,深陷進沙發的椅背中閉目養神,像是留著那份清醒等著她來。


    顧西沉感慨的搖了搖頭,隨後就從褲袋裏拿出煙盒,抽出一根迅速點燃,深吸了一口以後,仰頭噴到了晦暗不清的空氣中,陪著他一起等。


    大概五分鍾以後,放在身旁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他拿起來,慢悠悠的滑下了接聽鍵,“人在哪裏?”


    “顧總,沒有查到林小姐的行蹤。”


    顧西沉迅速的挺直了高大身軀,眯眸問道,“什麽叫做沒有查到她的行蹤?”


    包房裏很靜,隻有門縫傳進來的喧囂聲音,以至於顧西沉的女秘書說沒有查到林嫣的行蹤時,坐在一旁的男人就睜開了眼睛,裏麵迸射出的是跟剛才的失意,完全相反的銳利和警覺。


    “賀氏集團裏沒有林小姐的加班記錄,她租住的loft公寓裏也確定沒人,她沒什麽朋友,也沒有太多的交際圈,所以……我正在努力的搜索她今天都去了什麽地方,會不會碰到了什麽熟人……”


    傅青山一下子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俊臉陰沉似水,聲音也緊繃到了極致,“去查監控。”


    顧西沉明白過來,說了一句知道了就切斷了手機通訊,跟著傅青山的身後跑出去。


    小白正在夜店的門外守著,看見傅青山和顧西沉走出來,臉上的表情都不算太好看,甚至可以說難看,就趕緊迎了上去,硬著頭皮問了一句,“長官,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林嫣不見了,你派人去封鎖一下那家日料餐廳的出入口,再調取一下周圍街道的監控,我現在去餐廳的監控室調監控,你我裏應外合,找到她能快點。”


    小白在聽到傅青山說林嫣不見了這個幾個字時,就蹙起了眉頭,也徒然升起一股子好奇,他是真的想知道到底是誰這麽不要命,居然有膽來碰長官的人?


    “是,長官。”


    小白恭敬的回完話,就小跑著離開了。


    傅青山跟這家日料餐廳的老板有過幾麵之緣,當跟他提出要調取監控室的畫麵時,他幾乎沒有任何的異議,甚至還讓員工幫忙去監控畫麵裏找人。


    要知道,掛在盛世集團總裁名下的人,在他的餐廳不見了,別說他想不想將事業版圖再擴大,可能明天醒來,這家才開業沒多久的五星級餐廳,可能就要關門大吉了,一想到這裏,他的背脊就止不住的冒出涼意。


    從林嫣說要去給他買藥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個多小時。


    外麵的冬雨也從淅淅瀝瀝的狀態,變成了傾盆落下。


    二十幾個監控畫麵,五個人分開找,幾乎都是從三個多小時之前,一幀一幀的翻。


    傅青山主要在他所在的那層監控裏找人,大概翻找了十分鍾,才在畫麵裏看到了那抹纖細窈窕的清麗身影,他沒再繼續快進,而是等著畫麵裏的她往前走。


    她從他所在的包廂裏走出去以後,就徑自朝著樓梯口的方向走了過去,在馬上要轉彎的時候,她被一個從包廂裏衝出來的女人攔了下來,他趕緊切換另一邊的監控器,然後放大,接著就從畫麵裏看到了隱匿在包房晦暗燈影裏的易時謙。


    顧西沉在傅青山臉上的表情發生了改變時,就走了過來,和他一起看著電腦上的監控畫麵,幾乎和他同時看到了從包房裏衝出來的女人,以及慵懶的倚著門框邊的男人。


    兩人幾乎同時挑了挑眉骨,又同時看向了對方,兩顆心迅速的往下墜。


    林城人誰不知道易時謙的名聲,興趣愛好廣泛,多到沒有他做不到,隻有你想不到,這樣的人,把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帶走了,可想而知會發生什麽樣的後果。


    傅青山閉了閉眼睛,逼自己冷靜下來,沒有對著顧西沉說,但顧西沉卻知道,他在對他說話,“查一下易時謙在米蘭的住址,還有,讓你的人再查一下,從包廂裏跑出來的女人是誰,越詳細越好。”


    有關於林嫣的事情,必須從源頭查起。


    他要知道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哪怕隻是無關緊要的事情。


    顧西沉聽後,迅速的撥通了私人秘書的號碼,讓她查一下易時謙在米蘭的住址,隨後就切斷了手機通訊,煩躁的撓了撓頭,“至於從包房裏跑出來的女人就不用查了,我知道她。”


    傅青山迅速睜開眼睛,迸射出銳利的光芒,“是誰?”


    “……陸家養女陸瀟瀟。”


    傅青山雖然常年待在部隊,對上流圈的名流淑女都不甚了解,但陸瀟瀟這個名字,他還是聽過的。


    聽說自從她克死了自己的大哥後,又接連克死了幾個陸家的長輩,這些年,一直都被陸家人像狗一樣對待,人稱掃把星。


    狼藉的名聲和喬漫有過之而無不及,但也有不同點,比如她沒有喬大千金那麽好的命遇上紀雲深。


    “她怎麽會和易時謙扯到一起,從監控畫麵來看,她像是要被強--奸的樣子?”


    顧西沉猶豫了一會兒,才把他和陸瀟瀟這些天的“偶遇”說出來,傅青山聽後,扶了扶額角,“先是用欲擒故縱吊足你的胃口,再用嫣兒打一針強心劑,看來你真的是她最後的孤注一擲。”


    “你怎麽知道我一定會為她買單?”


    “你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你,傻逼。”


    傅青山站起身,一腳踹翻了旁邊的工作台,“你挑女人的眼光,還真他媽是一如既往的沒有水準,我們醜話說在前麵,林嫣沒出事我們皆大歡喜,林嫣他媽的要被易時謙動了一根頭發,那個女人我不會放過以外,你顧西沉也他媽的別想在商界混了。”


    顧西沉從褲袋裏摸出煙盒,抽出一根點燃後,說了一句,“事情算是因我而起,你放心,我會給你交代。”


    說著,就走出了監控室。


    傅青山掐腰在原地轉了兩圈後,也跟著走出了監控室,兩人邁著長腿,一前一後的往電梯口的方向走去,大概就這樣走出十幾步以後,顧西沉放在褲袋裏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他拿出來迅速的滑下了接聽鍵,“顧總,查到了,是城東的1011號別墅,但派出去的人說,易時謙今晚沒回來。”


    “媽的……”


    顧西沉直接將手機摔在了堅硬的牆壁上,米蘭這麽大,他到底要去哪裏找她們?


    傅青山瞥了一眼盛怒的他,逐漸的恢複了最初的冷靜,並撥通小白的號碼,詢問了一下他那邊的進展。


    小白正在調周圍商鋪的監控錄像,正一籌莫展之際,他激動的說了一聲,“長官,找到了。”


    隨後他將手機拿離耳邊一些,朝著調監控的人說了一句,“放大一下。”


    監控畫麵迅速的放大了幾倍,他在稍微模糊的畫麵中,還是看到了坐在車身後麵的林嫣。


    他趕緊將手機貼回耳邊,“長官,易時謙的車子行駛的方向是城東,會不會是他的居所?”


    “剛剛顧西沉那邊的人查,說易時謙的1011號別墅今晚沒有人回去過,你再繼續查,我要知道他們確切的方向位置。”


    “好的,長官。”


    切斷手機通訊後,傅青山就跟在顧西沉的身後,進到了電梯裏麵。


    他從來都沒有覺得時間這麽難熬過,就連想她想得整夜睡不著覺,感覺自己快要死了的時候,都沒有此時此刻覺得那麽難熬。


    她如果在他的眼皮底下還出了事,他該怎麽活?


    怎麽想都沒法活。


    顧西沉的眉眼深沉猶如滴了墨,在電梯下到一樓大廳的時候,他又說了一句,“她和陸瀟瀟都很聰明,如果易時謙還有點腦子,無論如何都不敢動她們,我知道我的安慰很多餘,但你也不要想太多了,我跟你一樣著急。”


    傅青山瞥了他一眼,“陸瀟瀟確實夠漂亮,但除了漂亮,我還真看不出來她哪裏值得你上心了?”


    “如果沒有今晚這一出,我可能真的就放下了。”


    但誰讓她算準了他看到她衣衫不整的從包房裏逃出來的樣子就放不下了。


    當然,這後半句,是傅青山想的。


    兩人跟剛剛一樣,一前一後的走出去,還沒有走出大廳,傅青山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他看了一眼亮起的屏幕,然後迅速的滑下了接聽鍵,“怎麽樣了?”


    “長官,剛剛我又調取了兩家店鋪的監控畫麵,顯示的方向都是城東的1011號別墅方向,而我又查了一下路況,好像是通往1011號別墅的方向出了重大的交通事故,路麵被堵成了停車場,也就是說易時謙的車子還在那些停滯的車流裏麵。”


    易時謙和林嫣的身份特殊,即便易時謙對林嫣見色起意,產生了什麽歪念頭,但也不敢在密集的車流中對她做什麽,他懸著的一顆心頓時放下了一半。


    “把所有人都派出去找,找到易時謙以後,隻要留口氣就行。”


    也就是說,他們找到易時謙的第一件事,就是揮揍他,把他打到隻剩一口氣?


    “好的,長官,我明白了。”


    顧西沉沒有喝多少酒,當然由他來開車。


    雨勢很大,碩大的雨滴落在前風擋的玻璃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幾乎充斥著車內。


    傅青山始終偏頭看著窗外,沒有人知道,他有多麽希望車速快點,再快點,可顧西沉的駕駛速度,已經是這樣惡劣天氣的極限,再快很容易出車禍,況且他還喝了酒。


    黑色的世爵車子就這樣在公路上行駛了將近十幾分鍾,就到了小白口中所說的“堵車”現場。


    密集的車流,混著重重的雨幕,和車前燈光,組成了隻有在電視劇裏才能看到的浪漫場景。


    而對現實的他們而言,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的背景襯托,因為他們真的心急如焚。


    傅青山和顧西沉分開兩側尋找那輛黑色的七人座的商務車。


    雨勢太大,很快就將兩人淋濕了,可誰也沒覺得冷,就那麽在雨幕中一輛接著一輛的找。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兩人也已經找了幾百輛車,還是沒有發現那輛黑色的七人座商務車。


    焦急和失望混在一起,讓這一刻變成了最難熬的瞬間。


    又找了十幾分鍾,傅青山才在密集的車流中發現了那輛黑色的七人座商務車,而顧西沉也同時看了過去,兩人狂奔接近,但沒有小白和那些雇傭兵保鏢快,他們接近後,就把車子裏的易時謙和三名保鏢拖拽了出來,然後就是一陣揮揍。


    周圍被堵的車輛,幾乎同時降下車窗,觀看堪比黑社會一樣的打架場景。


    而傅青山和顧西沉在幾十人揮揍的空間擠進去,並迅速的上車,一人管一個。


    林嫣看到傅青山出現的那一秒,眼淚不知不覺的就從眼眶裏滴落了下來,他解開她手上的繩索,又小心翼翼的揭掉她嘴上的膠帶,然後一點一點的擦幹她臉上的淚,“抱歉抱歉,在我的眼皮底下還讓你被人欺負了。”


    她什麽都沒說,隻叫了一聲他的名字,“……傅青山。”


    “嗯,我在。”


    她這才像是相信他已經趕來救她了,伸出柔軟的雙臂,就環吊住了他的脖頸,“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在喊你的名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和無助,就像以前那樣……”


    “噓噓。”


    傅青山緊緊的擁著她,“嫣兒,都已經過去了,有我在,沒有人能傷害到你。”


    林嫣閉上了眼睛,他告訴自己,這一秒鍾,她允許自己在他的麵前脆弱,哪怕隻有短短的一秒鍾。


    陸瀟瀟坐在最後排的座位上,顧西沉走過去要給她解開身上的束縛時,她整個人抖了一下,好像才知道開始害怕。


    等到把她的雙手雙腳,還有嘴上的東西都處理掉後,她才低眉順眼的說了一句,“謝謝你,顧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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