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城看著與他隻隔著一個身位的林嫣,有那麽一兩秒鍾的時間,甚至覺得他從來都沒有真正的了解過這個他從小就捧在手心裏疼的妹妹。


    隻知道她的性格驕縱,沒有金錢觀念,花錢大手大腳。


    在感情方麵可以說愛恨分明,向來言出必行,有仇報仇有怨抱怨。


    林家千金的顯赫身份,讓她從來不需要隱忍,所以她也不擅隱忍。


    無論怎麽樣,她都不會讓自己吃虧,這是他沒有趕到米蘭前的唯一認知。


    但事實證明他錯了,而且大錯特錯。


    她不是不能隱忍,而是要分人。


    比如為了家人,她可以斷了對傅青山的所有念想和不舍,轉身投入到他們認為好的男人懷中,甚至可以接受一段貌合神離的婚姻,甘願為愛犧牲。


    “我不是這個意思……”


    林南城雙手抄兜,劍眉緊蹙,有些欲言又止,林嫣以為他擔心她會臨陣脫逃,而做出什麽讓爺爺奶奶和爸爸媽媽不省心的舉動出來,趕緊柔聲開口,“哥,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吧,我已經長大了,不是必須在你們羽翼的庇護下才能安然無恙的小女孩了。”


    她在笑,可笑意卻絲毫不達眼底,“我懂得分寸,也會顧全一切,絕對不會再丟林家的臉,也絕對不會再讓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還有整個林氏家族因為我而蒙羞。”


    林南城蹙起的劍眉皺成了一團,心口泛起絲絲縷縷的疼痛,“嫣兒,你不要這麽說,是我無能,才會讓你受委屈,跟你沒有任何的關係……”


    “哥,今天我結婚,我們就不要再說這些讓人堵心的話了。”


    她笑得眉眼彎彎,頰邊的梨渦在明媚的陽光下,好似突然乍泄的春光,根本無法讓人移開視線,“反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人活著不都是應該往前看的嘛?我早就想開了,你也別再為我鳴不平,或者喊冤了,我真的沒有多少委屈,誰讓我自作自受做了那麽多的錯事?”


    “錯了就是錯了,要敢於認錯,也要敢於……認命。”


    林南城一想到接下來的狂風暴雨,揉了揉眉心,好像累極了的模樣,“嫣兒,有些話我現在不方便說,但我希望你記住,不管發生任何事情,我都會站在你這邊,也會為你遮風擋雨,所以……”


    他停頓了一下,垂在身側的雙手抬起,握住了她單薄又纖細的雙肩,“無論接下來發生什麽事情,你都不要害怕,也不要在意,知道了嗎?”


    林嫣完全沒有多想,隻當他是在擔心她會在婚禮上害怕,畢竟結婚這種事情,是人生大事,沒有人不會緊張害怕。


    “我知道了,哥!”


    她笑著伸出雙手,與握住她雙肩的大手相握在一起,“還有啊,這已經是我人生的第二場婚禮了,我已經不會那麽過分的緊張和害怕了,你不用擔心我,我很好,真的很好。”


    “嗯,你好就好。”


    兩人說完悄悄話,就各自回到了原位。


    一個在女方賓客裏來回穿梭打招呼,一個在臨時搭建的化妝間裏,準備一會兒牽著爸爸的手出場,接受眾人的注視和祝福,然後和新郎互說愛的誓詞。


    林嫣昨晚沒有睡好,天亮時剛剛要睡,就被化妝師和服裝師攪了睡意,這會兒坐在椅子上等著等著,居然打起了瞌睡,有些昏昏欲睡,完全不知道外麵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大事情。


    ……


    彼時的教堂大堂裏,已是一片混亂。


    隻因為兩分鍾以前,一張巨大的投影幕布降落下來,本來應該滾動播放新人拍攝的婚紗照,沒想到婚紗照卻變成了傅青山和林嫣的親密照片,各種角度的都有。


    甚至還有他們歡愛過後,一起躺在床上的抓拍照片。


    除了床上相擁而眠的男女,還能看見散落一地的衣物,包括男人的內褲,女人的bra,以及隨手一扔的避孕套。


    播放完這些照片,接著就開始播放當年被林家和傅家聯手壓下去的新聞。


    比如……


    林嫣曾在年少時被人j--ia-n--汙。


    再比如,她曾經嫁給傅青山,又因為年少的淒慘遭遇,而留下了心理創傷一級,有暴力傾向等等方麵的疾病,甚至在和傅青山的婚姻存續期間,曾多次拿槍傷過傅青山的新聞。


    而最勁爆的,當屬最後一條新聞。


    就是她曾經縱火,親手燒死了自己不到一歲的兒子,後來入獄三年。


    現場一片嘩然,不僅是賀家那邊的賓客炸開了鍋,林家這邊的賓客也同樣炸開了鍋。


    各種尖酸刻薄的言語甚囂塵上,甚至還有人幸災樂禍的評價了一句,“林嫣的過去,髒的可能連她自己都不敢看了吧?”


    賀家那邊的親朋賓客大都憤然離席,完全沒給林家留麵子。


    而林家這邊的賓客也因為掛不住臉,對林家的家主林正臣簡單的寒暄了幾句,就以各種理由離開了教堂,多一秒種都沒停留。


    經過最初那幾分鍾的慌亂時間,整個教堂裏麵,隻剩下了林嫣的至親家人,和賀驍庭的至親家人。


    賀驍庭原本在外麵迎接賓客,見兩方的親朋賓客都匆匆的從裏麵走出來,趕緊逆著人流往裏走。


    當看到正對麵的巨大投影屏幕上,放著傅青山和林嫣的親密照片時,垂在身側的雙手瞬間緊握成拳。


    如果不是周圍的聲音太嘈雜,幾乎可以清晰的聽到他的雙手因為用力,而發出的“吱咯”聲。


    與賀家新一任的掌權人即將步入婚姻殿堂的妻子,卻在婚禮上爆出這麽難堪的醜聞,賀驍庭的父親賀時頓時雷霆震怒,第一個站出來跳腳。


    他幾個大步走過來,看著對麵花白頭發的林正臣,已經是怒不可遏的聲音,“林老先生,我們賀家好歹是意大利第一財閥世家,雖然不如傅家富有,但也素來顯赫。”


    說著,他便舉起右手,做出了一個發誓的手勢,“蒼天在上,我賀某人發誓,我和驍庭的母親對即將過門的兒媳婦林嫣是掏心掏肺的好,不敢有一絲虧待,結果呢,她就是這麽回報我們賀家,這麽回報我們對她的喜歡?”


    “林老先生,今天我們賀家的臉麵算是丟盡了,我必須要討一個說法。”


    話音剛落,周圍就湧出來不少雇傭兵保鏢,把林家人團團圍住,當然,這其中也包括林南城。


    強龍不壓地頭蛇,賀家橫行意大利的黑白兩道,如果硬碰硬,肯定討不到什麽好處。


    但是林家每個人的臉上都沒什麽特別的情緒,甚至連呼吸都沒有變化,就好像賀時的震怒對他們來說,完全沒有震懾力。


    或者更準確一點的說,林家是紅色軍門,每個人都曾見過生生死死,這樣的場麵對他們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林正臣的雙手緊緊的握著精致的拐頭,撐住搖搖欲墜的身體,還沒有說話,一旁的林南城便走過來,站在了林正臣和賀時中間,阻隔了賀時對林正臣的咄咄逼迫。


    他的臉上都是溫淡的笑意,卻一絲一毫都不容人忽視,他說,“賀先生,請您搞清楚,林家現在的掌權人是我,我爺爺早就已經退休,每天的任務就是養魚喝茶種花,你跟一個閑雲野鶴的老人較什麽勁呢?有什麽不滿直接衝著我來就行。”


    “林先生,你這是在挑釁我?”


    賀時笑了笑,接著就從口袋裏掏出煙盒,抽出一根點燃,“容我提醒你一句,這裏是米蘭,不是林城,更不是洛杉磯,你想要使橫之前,麻煩你看看清楚,你的橫能不能使,使出來有沒有效果?”


    說完話,沒等林南城說話,賀時就揮了揮手,“去化妝間裏把林小姐請出來,這麽精彩絕倫的好戲,怎麽能沒有她呢?”


    賀驍庭皺眉,“父親,沒有這個必要……”


    他後麵的話還沒有說完,賀時就揮過來了一巴掌,力量大的讓他連連後退兩步才站穩,“賀驍庭,你為了一個女人不求上進也就算了,她都快把你綠成草原了,你還在這裏給我偏袒她?怎麽?是不是覺得我的手放得太快?還是……賀家的掌權人太好當了?”


    賀驍庭滿身的狼狽,卻沒有一絲難堪,“父親,這是我的選擇,我可以接受。”


    賀時又笑,“好啊,我就讓你看看,什麽叫你的選擇,你可以接受。”


    接著,那雙犀利的眸光又掃過旁邊的雇傭軍保鏢,“還愣著幹什麽?趕緊去化妝間把林小姐給我請出來,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是,是……賀先生!”


    賀時的前任情人穀詠梅,也就是賀驍庭的母親一直站在一邊,什麽話都沒有說。


    見賀時要把事情鬧大,剛要走過去勸慰幾句,一旁賀時的現任情人,也是賀時即將要迎娶過門的妻子秦露就踩著高跟鞋,快步的走了過去,並環住了賀時的臂彎,一邊搖晃一邊撒嬌般說道,“阿時,你不要太凶了,人家好怕啊!”


    賀時聽到秦露的話,緊繃到極致的麵容終於緩和了一些,“不用怕。”


    “嗯!”


    秦露輕輕的應了一聲,美目從賀驍庭紅腫的側臉滑過,眸光深沉。


    ……


    教堂裏臨時搭建的化妝間裏,林嫣趴在化妝台上睡著正酣,就聽到身側傳來一聲巨響,她嚇了一跳,迅速的從睡夢中驚醒,一雙眉目看向聲音的源頭,卻在看到逆光走來的高大男人身影時,整個人不由自主的僵硬起來。


    她隻僵硬了兩秒鍾,就恢複如常,並重新趴在了化妝台上。


    她一定是做夢了,一定是。


    不然……怎麽可能會在這裏看到傅青山?


    她清楚的知道,剛剛的那一眼,並不是她的眼神有問題,更不是假裝矜持,不想他出現。


    但赤裸裸的現實擺在眼前,她除了在做夢的時候能見到他,怎麽可能在別的地方,尤其是在她舉辦婚禮的地方見到他?


    不可能的!


    正沉浸在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中,耳邊就響起了男人低沉又磁性的嗓音,“幾天沒見了,你見到我就是這個反應?”


    “那你想讓我有什麽反應?喜極而泣?還是抱頭痛哭?”


    林嫣依然覺得自己是在做夢,聲音溫淡似水,“傅青山,我隻想睡一會兒,你趕緊消失,別打擾我睡覺,省得我一會胡思亂想。”


    男人的大手撫上女人深栗色的波浪長發,動作輕柔,觸感真實,如果不是知道他被關在醫院裏麵出不來,她甚至真的會相信他已經逃出來了,並且真真實實的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你別鬧了,趕緊消失吧。”


    林嫣往旁邊挪了挪,困倦的睜不開眼睛。


    傅青山眉眼不動,聲音含笑,“嫣兒,我的體溫你難道感覺不到?”


    林嫣聽到他的話後,身體又不知不覺的僵硬了起來,開始仔細的感受他的氣息體溫,還有指尖的溫度。


    是他,真的是他?


    她迅速的站起身,不知道是開心,還是難過,總之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你不是受了很嚴重的槍傷住了院,而且雙眼還有可能麵臨失明的風險麽?怎麽說出院就出院了?你眼睛沒事了?”


    傅青山隻是一瞬不瞬的看著她,沒有說話。


    林嫣被他盯得有些不自然,微微錯開視線,“看我,真是問了一個傻問題,你都安然無恙的站在我的對麵,當然什麽問題都沒有了。”


    話落,緊接著就又說了一句,“你……是特地來參加我的婚禮嗎?”


    “林嫣,這是你的夢。”


    林嫣這才慌了,“可是你的氣息和體溫很真實啊!”


    “做夢的時候,這些當然會很真實。”


    林嫣看著他的眼睛,那裏麵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甚至毫無波瀾,她即便想在裏麵看出點名堂,也基本上什麽都看不出來。


    她重新坐回去,沒再搭腔,準備繼續培養睡意,卻被他的大手扣住了手腕,然後輕輕的一拉,她就落在了他寬闊堅硬的胸膛前。


    她沒有掙紮,而是伸出雙手,環抱住他勁瘦的腰身,回應了他的擁抱。


    隔了幾秒鍾,她才緩緩的說了一句,“傅青山,我知道你是真的。”


    “知道你還問那些傻問題。”


    “我問什麽了?”


    傅青山的一雙大手溫柔的撫摸她的後腦,聲音低淡,“你覺得我從窗戶跳進來,是特地來參加你的婚禮的?以後能不能動動腦子再說話,嗯?”


    林嫣咬了咬唇,“你……是怎麽從醫院裏麵逃出來的啊?”


    “我以為你更想問我怎麽從這裏把你帶出去。”


    林嫣跺了跺腳,“回答我的問題。”


    她這幾天瘦了不少,本來就沒有幾兩肉的身上,抱起來更加的骨感硌人,本來就尖細的小臉,愈發的清減。


    皮膚還是很白,在陽光下,幾乎是那種晃眼的白。


    一般人穿著白色的婚紗,會很提膚色,凸顯身材,結果她穿白色的婚紗,是真的穿出了那種飄飄的仙氣感,不是衣服襯人,而是人襯衣服。


    他皺了皺眉,回答的簡單明了,“不想回答。”


    林嫣沒見到他之前,沒覺得自己有多麽委屈,可不知道為什麽,從他出現的那一刻,她就變得無比的委屈,隻要他說一句凶她的話,她就好像隨時能哭出來,就比如此時此刻,她突然淚意洶湧的想要哭。


    她嗔怒了一聲,“傅青山!”


    傅青山又笑了笑,還沒有說話,就聽到了遠處傳來的腳步聲音,趕緊拉開她,低聲的囑咐,“一會兒什麽都不要怕,我會處理,你隻需要裝傻,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我的身上就行了。”


    說著,他就伸出大手,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子,“我得先回避一會兒,你記住我的話。”


    傅青山轉身要走,卻被身後的女人伸手攥住了他的衣袖,“你還會回來嗎?”


    “你當初斬釘截鐵要嫁給賀驍庭的時候,可是希望我永遠都不要在你的眼前晃悠的!”


    他的話,見縫插針無孔不入的鑽進她的肺腑。


    她低垂眉眼,恰到好處的惱怒,“傅青山,你準備跟我一直計較下去?”


    “暫時不會計較,但你有前科,吵架的時候難免帶節奏。”


    “你說的我好像是個無賴。”


    “你還以為你是個言而守信的老實人?”


    林嫣看著傅青山的背影逐漸消失在視野當中,接著,身後的方向就傳來了一陣淩亂又嘈雜的腳步聲。


    她回過頭,就看到了四五名雇傭軍保鏢走了過來,在離她大概半米的位置停下,恭敬的說了一句,“林小姐,賀先生有事找您,正在大堂裏等著您。”


    “好,我知道了。”


    懸在半空中的心,因為傅青山的突然出現,而落了地。


    她笑了笑,既然傅青山以命相搏,她自然不能再退縮,不管前麵遍布荊棘,還是萬丈深淵,她都必須往前走,不能回頭。


    ……


    教堂的大堂裏,林家人和賀家人依然僵持不下的對峙著。


    直到林嫣提著婚紗,踩著十厘米左右的高跟鞋,一步一步的接近對峙的人群,有些吵鬧的大堂才恢複了安靜。


    賀時眯著眼睛看著走過來的林嫣,低低的說了一句,“林小姐看著氣質絕佳,相貌出眾,沒有想到會有那麽嚴重的心理疾病,還有那麽不幹淨的私生活,我真的很想知道,你要嫁給驍庭,是不是就是因為他是賀家的掌權人,能夠讓你們林家東山再起,在國際商界占有一席之地?”


    賀時劈頭蓋臉的嘲諷向林嫣砸過去,她沒惱也沒慌,甚至走過來的時候,還粗略的把投影屏幕上的那一幀一幕的照片看了一遍,也大致猜到了婚禮會暫停的原因。


    說實話,這種事情無論攤在誰的身上的,都不可能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更何況賀家是意大利第一財閥世家,地位尊崇又顯赫,在國際商界又有著不可動搖的地位,這樣的人家,自然就更不能接受林嫣的過去。


    她邁著小碎步走過去,站在林南城和賀時的身邊,微微笑答,“賀總,當時我和驍庭交往的時候,我就明確的表達過我的想法,當時您說並不在意,還說難得見到像我這麽真實的女人,怎麽才過了沒幾個月,您就要推翻當時的那些話嗎?”


    “我沒有要推翻當時的話。”


    賀時淡淡的陪著林嫣,“是林小姐對我們隱瞞在先,又和前夫藕斷絲連眉來眼去,甚至多次發生了男女關係,試問這是我的錯,還是你的錯?”


    “我和前夫藕斷絲連眉來眼去,確實是我的不對,但是賀總,和我結婚的是驍庭,他都說他不在意,您又為什麽非得揪住這一點不放?”


    林嫣的聲音很冷靜,冷靜的連她自己都詫異,“這樣吧賀總,我知道您並不是一個不通情達理的人,而我也不是一個死纏爛打不要臉的女人,我們各退一步,就當這件事情從來都沒有發生過,我和驍庭的婚禮繼續。”


    這次賀時還沒有說話,站在他身邊的秦露就開口說道,“林小姐,您從哪裏來得自信認為驍庭在知道你和傅青山幹得那些齷蹉的事情後,他會繼續原諒你,然後娶你,是你長得特別美,性格特別好,還是家世特別好?”


    “都沒有吧!”


    秦露向前一步,聲音低柔,卻不容人忽視,“在米蘭若是想找到比林小姐漂亮的女人不勝枚舉,性格好的也大有人在,至於家世嘛,那更是數不勝數,所以我想請問你,你是從來哪裏來得自信呢?”


    林嫣看著秦露,輕輕的笑道,“秦露小姐是以什麽樣的身份來說這些話呢?”


    她還是笑,聲音甚至比秦露的還要低柔,“我從哪裏來得自信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驍庭的想法,不如我們都問問他的想法,如果他能接受,我們說得再多也是白搭,如果他不能接受,我也不會強求。”


    “好啊!”


    話落,林嫣和秦露就同時看向了站在一邊的賀驍庭。


    賀驍庭眉眼不動,聽到兩人的話,先是淡淡的瞥了秦露一眼,隨後看向一旁的林嫣,“我可以接受,婚禮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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