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遠橋眸光暗了暗,雖然聽明白了她的暗示,但卻沒有放手。


    事實上,他一點都不願意放手。


    這雙好不容易才能再抓住的手,他死也不願意放手。


    “果果,我知道你和林南城分手了。”


    落地窗外的日光,穿過透明的窗玻璃,洋洋灑灑的落在慕遠橋的身上,明明眼前這個男人是她明戀暗戀多年的男人,可這一秒鍾,她竟然想不起究竟喜歡他什麽。


    或許從他選擇離開,娶另一個女人開始,她就已經對他徹底死心了。


    甚至有很多的時候,她發自內心的感謝他的絕情,當然,更慶幸他的絕情,才能讓她忘得徹徹底底,幹幹淨淨。


    “慕先生,你究竟想說什麽呢?”


    宋果再次試圖將白皙的小手,從他寬厚溫熱的大掌中掙脫出來。


    男人察覺到她的意圖,大手卻更加用力的握住她的小手,怎麽也不肯讓她掙脫抽離,仿佛隻要這次他妥協了,那麽這一輩子,他們就真的沒有任何可能了。


    男女的力量實在太過於懸殊,宋果掙紮了一會兒,就放棄了。


    接著就抬起頭看向他,精致漂亮的臉上,還是剛剛的表情,剛剛的笑容,隻是她的表情和笑容,再有沒有一點溫度,冷得有些絕情。


    “你是覺得宋岐山窮瘋了,隻要是個男人就行,覺得我一定會倒貼你?”


    說到這裏,她笑得更燦爛了,“還是……你覺得林南城是個很好說話的男人,跟他分手後,馬上就跟你和好,他會什麽反應都沒有,甚至還會送來祝福嗎?”


    “慕先生,如果你是這麽想的,那麽你就大錯特錯了,第一呢,我特別不喜歡吃回頭草,第二呢,跟過林南城那樣的男人後,我嫁給誰都無所謂,但絕對不會是你。”


    她可以把她的婚姻和身體明碼標價,誰喜歡就拿去,她都無所謂。


    隻是……


    她絕對不能允許他打著愛情的旗號,卻做著和其他男人一樣的行為。


    說白了,他和那些男人沒有區別。


    因為他知道,如果沒有宋家,沒有宋岐山,他們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有任何交集,而他正是利用這一點,一點一點的誘惑她,誘惑宋岐山。


    說句發自內心的實話,他雖然看起來各方麵的條件都很優秀,可對她來說,他卻是最糟糕的那個選擇。


    因為一旦選擇他,曾經受過的苦難和折磨,都將變成一場笑話,一場被歲月掩埋在內心深處的笑話。


    她不想玷汙曾經付出的那些美好感情,所以即便她會動心,也絕不會動搖。


    “果果,我們能不能不談曾經的虧欠?隻談現在的感情?”


    宋果輕輕緩緩的搖了搖頭,“抱歉呢,不能。”


    如果那些苦難和折磨,連她自己都忘了,那她和一具行屍走肉又有什麽區別?


    既然選擇他的代價,是要變成行屍走肉,那她還不如回頭去找林南城,至少她真的愛他,也是真的不想離開他。


    “果果,我不想逼你,更不想用什麽手段讓你聽話,可是……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被那些男人染指,卻什麽都不做……”


    “那些男人?”


    宋果挑了挑好看的秀眉,聲音溫溫涼涼,像是夏季的一抹風,又像是冬季的一縷暖陽,但卻字字句句的敲進了他的心扉,“我想請問慕先生,那些男人,是什麽樣的男人呢?猥--瑣?油膩?還是跟你相比,直接就可以用慘不忍睹四個字形容?”


    她沒有聽他的回答,就徑自回答了這個問題,“可能是我的名聲,就配和這樣的男人在一起,所以你也不用覺得惋惜或是不甘心,而且……我確實配不上你。”


    “不管是幾年前,還是幾年後的現在,我從來都沒有一刻是能配得上你的,所以,慕先生,請你放手吧!”


    後來的幾句話,她說得很誠懇,是在勸他,當然也是在勸她自己。


    “抱歉,是我說話方式有問題……”


    “慕先生,你完全沒有必要向我道歉,我已經不是十幾歲的小姑娘了,早就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語,當然,更不在乎其他人的眼光了。”


    這一次,她用盡全身的力量,終於掙脫了他的大手,“不知道慕先生有沒有聽過覆水難收?用在你我之間,最合適不過了。”


    話落,她沒等他做出反應,就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一步一步朝著西餐廳的門口走過去。


    日光有些黯淡,她的身影輪廓被黯淡的光影籠罩,竟然讓她產生了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從沒有哪一刻像這一刻,覺得他們再也回不去了。


    無論他是威逼利誘,還是不擇手段,她都不會再回頭了。


    慕遠橋垂在身側的雙手慢慢的緊握成拳,直到女人窈窕纖細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他才邁著闊步離開。


    ……


    回到母親給她留下的老房子,宋果就趕緊踢掉了腳上高跟鞋,然後把自己整個摔進了柔軟的沙發上。


    雖然今天睡了大半天,但這一上午和相親的男人消耗了太多的心神,她隻覺得又困又倦,連妝都懶得卸了,就想那麽昏天暗地的睡過去。


    剛剛閉上眼睛,包裏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她按下了接聽鍵,那邊便傳來了外婆的溫聲軟語,“果果,明天有空嗎?你爸爸說想你了,想……見見你。”


    宋果自從母親去世後,就一直在外邊獨居,很少回家。


    聽到宋岐山想見她,一雙清澈如水的眸子瞬間就漫上了絲絲縷縷的嘲弄,“哦?他是想我了?還是……想快點拿到錢好打發我們滾?”


    那頭的外婆沉默了一會兒,“果果啊,不管怎麽說,他畢竟是你的父親。”


    “父親?他根本就不配做一個父親。”


    外婆搖頭歎息了一聲,語重心長的說道,“果果啊,你還小,我不希望你因為我和你外公,而活在仇恨裏,耽誤你本該美好的人生……”


    “外婆,你放心吧,我有分寸。”


    外婆又叫了一聲她的名字,“果果……”


    宋果皺眉打斷了她的話,“外婆,下午我還有很多的工作要忙,你告訴那個人一聲,我回不去。”


    “好了就這樣,我掛了。”


    切斷通訊後,那些洶湧的睡意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她微微偏頭,看向了窗外的園林景觀,和山腳下的城市燈火。


    出神看了好一會兒才收回視線,眼睛不知不覺的就彌漫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璀璨的水晶燈下,赫然是大片大片的悲傷。


    她覺得她的心髒好像破了一個洞,不斷的往裏灌著風。


    ……


    宋果因為外婆的那些話失眠到天亮才睡,剛迷迷糊糊的睡著,放在枕頭邊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


    她裹住被子滾了幾下,才不情不願的撈過手機接起來,因為起床氣,語氣特別的不好,“哪位?”


    “宋小姐,不好意思這麽早給您打電話,我是林城私立療養院的護士,您外公的住院費用已經到了續費期,您父親那邊說不會再續費,所以我隻好給您打電話,請您務必在今天下午之前續上費,不然醫院這邊會停止一切治療。”


    宋岐山為了逼她回去找他,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竟然連這麽不是人的事情都幹了出來。


    果然是唯利是圖的商人。


    宋果握著纖薄手機的蔥白的手指用力到泛白,好幾秒後,才低淡的說了一句,“好,我知道了,我會在下午之前續上費用。”


    “好的,謝謝宋小姐的配合,再見。”


    掛斷電話後,她先是給外婆打了一個電話,確定外公那邊一切都好,接著又撥通了宋岐山的號碼,嘟聲響了幾下後,那頭接了起來,“果果。”


    宋果言簡意賅的說了一句,“下午我會開車回宋家見你。”


    宋岐山沒有意外她會這麽說,像是算好了她會打過來,“嗯,正好回來吃午飯,我讓傭人做點你愛吃的菜。”


    “不用了,我會吃完午飯後再回去,怕見到你和你的那位年齡足以當你女兒的新歡,會惡心的吃不下飯。”


    話落,她就按下了掛機鍵,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才掀開被子下床,然後洗漱出門。


    ……


    晚上六點,某高檔西餐廳。


    林南城晚上本來有一個推不掉的應酬,但顧西沉在電話裏說有十萬火急的事情,讓他務必趕過來,他知道顧西沉在正經的事情上從來不開玩笑,就推掉一切趕過來了。


    隻是沒有想到,當侍者推開包房的門,他看到的不是顧西沉,而是慕遠橋。


    林南城過了最初那幾秒鍾的驚訝,就邁著闊步走到慕遠橋的身邊坐下,聲音帶著意味不明的笑意,“不知道慕總給了顧總多少好處費,能讓他這麽盡心盡力跑前跑後的幫著操心忙活?”


    說到這裏,他挑了挑精致好看的劍眉,“並且……還幫著瞞得滴水不漏。”


    “讓我來猜猜看,慕總現在手裏最好的資源,就是城東那塊低價買來的地皮,進行再開發的項目……”


    他微微停頓了兩秒鍾,“所以……慕總為了讓顧總幫著約我出來,把這塊地皮的開發權交給了顧總,對嗎?”


    慕遠橋從褲袋裏掏出煙盒,並抽出一根點燃,深吸了一口後,淡淡的回了一句,“還真是什麽都瞞不過林總的火眼金睛啊!”


    說著,他又從煙盒裏抽出一根煙遞給了身邊的林南城,“聽說顧總說,林總很喜歡這個牌子的香煙?”


    林南城瞥了一眼,沒接,“以前喜歡過,不過現在不喜歡了!”


    “林總看起來不像是這麽喜新厭舊的男人啊!”


    慕遠橋的話帶著三分恭維,七分和氣,像是專門來找他談事情,所以特意放低了姿態。


    而這個所謂的‘事情’,他不用仔細的想,就知道一定是關於宋果的。


    “慕總看起來也不像是會拐彎抹角的男人,所以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林南城動作連貫的從褲袋裏掏出煙盒,撚出一根點燃後,就深吸了一口,隨後淡然的說道,“我很忙,為了今晚的見麵,還推掉了一個很重要的應酬,希望慕總的話不會讓我覺得後悔推掉這個應酬。”


    言外之意就是他托中間人,這麽大費周章的找他見麵,如果隻是為了說一些無關痛癢的話,他可能就不會有看起來的那麽好說話了。


    慕遠橋當然懂這個道理,也就沒再繼續恭維他,而是笑著說道,“我覺得隻要是關於宋果的事情,林先生應該都很願意聽,我想……林先生應該不會出現後悔這個情況。”


    林南城沒說話,而是將寬大的背脊深陷進沙發的椅背中,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慕遠橋隔著棚頂昏暗的燈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隨後說道,“林總,我想你派在果果身邊的人,應該會把她每天的所有行蹤都告訴你,我也就不一一細說了,我隻想說,請你放過她。”


    林南城攤了攤手,又挑了挑精致好看的劍眉,笑著說了一句,“excuseme?”


    “我今天向她坦白了我的心意,也等於跟她攤牌了……”


    慕遠橋故意停頓了幾秒鍾,林南城則一點都不感興趣的樣子,漫不經心的回應,“嗯哼,繼續。”


    “她說你不會同意她在和你分手後,立刻跟其他的男人在一起,尤其是我……”


    慕遠橋小心翼翼的試探林南城的心意和底線,直到確定他不會露出任何情緒,他才繼續說道,“林總,宋果從前隻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女孩,她不懂得怎麽討好男人,更不懂得用其他的方式讓自己少走點彎路,除了我,沒有人可以給她幸福。”


    “除了你,沒有人可以給她幸福?她是這麽跟你說的?”


    林南城字字句句的反問,“如果我同意你追求她,她就會乖乖的跟你和好,乖乖的嫁給你是嗎?”


    “我不敢說百分之一百,但應該有百分之八十的幾率……”


    “可以啊!”


    林南城很輕很輕的點著頭,“我沒有意見。”


    “你想要什麽?”


    慕遠橋的手裏除了城東的那塊地皮惹人注目外,還有一個項目,一直都被人們所津津樂道。


    那就是林城最大的遊樂園開發項目,當然,也是目前林城最賺錢的項目。


    誰要拿下這個項目,年度營業額破十二位應該不是太難的事情。


    顧西沉之所以沒有要這個項目,是因為他覺得他做的事情,還不足以讓慕遠橋付出這麽大的代價,但林南城應該可以輕易的做到讓他損失慘重。


    這個大概就是愛情的力量。


    “你還有什麽?”


    林南城沒有正麵回答,而是笑著看向他,仿佛在等他主動繳械投降。


    慕遠橋與他對視了幾秒鍾,才緩緩淡淡的說了一句,“我可以把遊樂園的開發項目交給你,但前提是,宋果的所有事情,將不再跟你有任何關係。”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看來慕總也不例外啊!”


    林南城傾身向前,彈了彈指間過長的煙灰,隨後像是單純的好奇,又像是本能的反應,低低淡淡的問了一句,“隻是……因為一個女人,付出這麽大的代價值得嗎?”


    慕遠橋沒有說話,而是傾身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隨後一飲而盡,顯然在做這個決定的時候,他有過特別嚴重的心理掙紮,隻不過最後,美人還是戰勝了江山。


    “除了這個,我更好奇的是……”他頓了頓,接著湊到慕遠橋的耳邊,淡淡的說道,“從前妻的身上得到的財富,再去養曾經拋棄的女人,慕總算不算是個奇葩?”


    “或許吧。”


    慕遠橋大大方方的承認了他的嘲諷,“所以林總的選擇是什麽?可以告訴我了嗎?”


    沒有男人能拒絕這個誘惑,他林南城再有權有勢,也不過是個商人,隻要是個商人,就絕對會以利益為重,他甚至已經想好了他答應的場麵。


    可有些結果,往往和想象背道而馳。


    林南城又深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煙,吞雲吐霧過後,用著被煙霧熏染的有些低啞的聲音,緩緩淡淡的說道,“抱歉,慕總,可能要讓你失望了,對於宋果,我從來都是勢在必得。”


    慕遠橋皺了皺劍眉,“林總,難道你的疏遠,和故意的施壓,就隻是把你和宋果的分手,當成了漫長的吵架嗎?”


    “你有意見?”


    林南城挑眉反問,“不過就算慕總有意見,也左右不了我的選擇,當然,更左右不了宋果的選擇。”


    先不說宋果會不會選擇他,就說宋果處理男女感情時,那絕不拖泥帶水的樣子,他就知道她不會回頭去吃自己啃過的草。


    慕遠橋是不錯,但比起慕遠橋,她更喜歡找一個什麽都不是,但隻要能夠娶她,給她一個避風港的男人。


    因為在她看來,沒有愛情的婚姻跟哪個男人都無所謂,但那個男人絕對不能是他,或是慕遠橋。


    “林總,遊樂園的開發案能夠賺多少錢,想必你的心裏也清楚,我也就不把話挑得太明白了……”


    “抱歉,慕總,錢對我來說沒什麽誘惑力,但美人可以。”


    言外之意就是在告訴他,他就是一個隻愛美人不愛江山的男人,所以拿美人以外的東西誘惑他都沒用。


    慕遠橋沒有想到林南城會拒絕的這麽幹脆,畢竟遊樂場的項目所賺的錢不是一個小數字,而是任何一個男人聽了都會心動的數字。


    “林總拒絕的這麽幹脆,真的讓我很懷疑,你是不是已經愛上了宋果?”


    愛這個詞語,對於林南城這樣的男人,就像奢侈,如果不是真的到了無法自拔的成都,他根本不會承認。


    林南城笑了笑,聲音低沉,“慕總,這好像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情。”


    慕遠橋傾身撚熄自己手中的煙頭,緊接著又從煙盒裏抽出一根點燃,煙霧嫋嫋,將他的身形輪廓氤氳的愈發銳利,“林總難道連承認愛上一個女人都不敢嗎?”


    “慕總,容我提醒你一句。”


    慕遠橋也笑,“好啊,我洗耳恭聽。”


    “我還是那句話,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情,跟你沒有關係,如果你非要插進來一腳,就要看你有沒有把這隻腳再收回去的能力,當然,我在拭目以待,也希望你別半途而廢。”


    挑釁,十足的挑釁。


    林南城是一個非常高傲的人,他的眼裏很少能容得下別人,他慕遠橋算是其中一個,但容得下的原因,也僅僅是因為他曾是宋果明戀暗戀多年的男人。


    “林總,你也是個商人,應該也不想看到兩敗俱傷的場麵,如果你覺得遊樂園的那個項目還不足以吸引你,我還可以把我能拿得出手的項目都給你,隻要你願意對宋果放手,別再用這樣的方式囚禁她的心。”


    宋果會對他說那樣的話,一是確實忌憚林南城,二是她的心裏確實有林南城。


    而林南城也顯然不是真的放手,而是在欲擒故縱,用這種心理戰術,讓宋果的信仰一點一點的土崩瓦解。


    而瓦解的那一刻,也是她重新回到他懷抱的那一刻。


    他為了她,精心布局這麽多年,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囚禁她的心?”


    林南城像是很訝異他會這麽說,便笑著說道,“不知道慕總哪隻眼睛看到我在囚禁她的心?明明是她在折磨我,給我難堪啊!”


    慕遠橋聽後,心裏腹誹道,還真的是哥商人,三言兩語間,就把自己撇的幹幹淨淨。


    就好像他真的已經放手了一樣。


    而事實上卻是,他的手裏有著一根繩。


    沒錯,他就是在對著宋果放風箏,隻要有一點風吹草動,他就拉緊手中的繩,看似自由的風箏,立刻就會重新回到他的手裏。


    “林總,我們這樣兜圈子說話有意義嗎?”


    “慕總,我說沒意義的話,你會立刻離開嗎?”


    兩個男人隔著棚頂昏暗的光線對視著,幾秒鍾以後,慕遠橋才淡淡的回應了一句,“林總,是男人的話,我們就用男人的方式解決,用那種見不得光的方式去為難一個女人,真的很讓人倒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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