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舍不得看著你被這麽折騰。”低沉磁性的嗓音裏盡是心疼。


    傾筍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睛彎了彎,突然湊了上去,在他唇角吻了吻,“乖,去叫醫生開始,早晚得經曆的,還不如快先。”


    很明顯,傾筍知道該怎麽讓他心軟。


    簡之信無奈的看著她,終是歎了一口氣,放開她起身離開去外麵找了醫生來。


    又是經曆了兩個多小時的魔鬼折磨治療後,全程簡之信都緊緊的握住她的手,傾筍知道他心疼,哪怕再怎麽疼也緊緊得咬住唇沒有痛叫出聲。


    治療之後,整個人像是被車碾壓過一般的無力而虛脫。


    痛苦已經到了麻木的地步,傾筍是已經感受不到的了,她隻有一身的疲憊和心累,但是,大腦卻異常的清醒。


    全身像是被雨水打濕了一般的,濕潤不堪。


    簡之信趕緊找了衣服給她換下後,便沉默不語的躺在床上緊緊得抱住她,試圖以這種方法來減輕她的病痛。


    但是,他也知道,這對於她真正遭受的那些痛苦而言,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


    “別擔心,我沒事。”話語無力而虛弱,傾筍伸手握住他的手,怕他心裏難在,便出口安慰他。


    “傻瓜。”知道她在安慰自己,簡之信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低下頭來和她對視著,“我多麽希望我可以替你承受這一切。”


    “不,若是換成是你,我想,我也是你這種心境,乖了,我會沒事的。”


    看著他眼底的青色一片,他不僅忙裏忙外的,還要全程陪著她,照顧她,傾筍自己到底還是睡了點,倒是他,在她清醒的時候就沒有見過他怎麽好好休息過。


    更別提她睡著了之後,他鐵定一直在留心自己沒怎麽好好休息。


    “快好好休息吧,你看你,都快要成國寶了。”


    傾筍撫摸著他眼角,心疼的開口。


    簡之信卻不以為意,握住她的手親了一下,“我不困。”


    又在固執著什麽。


    傾筍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率先閉上眼,“來,我們一起睡,好嗎?你已經很久沒怎麽好好閉過眼了,要是你累垮了,誰來照顧我?”


    可能是她的安詳模樣讓他動了心,也有可能是她的話語讓他上了心,簡之信低頭吻了吻她唇角,輕歎了一聲,“那好吧,晚安。”


    隨即,躺下,緊緊的擁抱著她,和她一起入眠。


    可能實在是太困,也有可能是因為她的話起了作用,總之,簡之信很快就沉沉睡去。


    連日來的擔憂讓他很久沒有好好睡過覺了,這次,便睡得過於沉了一些。


    在聽到耳邊他傳來的均勻呼吸聲後,傾筍微微睜開眼,蒼白的唇微微扯了扯,眼睛彎了彎。


    隻是,眉頭一皺,眸子裏突然顯示出痛色。


    她看了一眼睡得沉沉的簡之信,怕自己吵醒他,便試著從他懷裏挪了出去,幸虧他太累太困而並沒有多大察覺,傾筍成功的起身。


    卻是虛弱無力的躺靠在床牆上。


    任憑那冰涼的牆透過衣衫直直的襲擊她的背,然後,一股冰涼直擊心髒。


    這股冰冷卻未及她身上的餘痛來的猛烈,唇緊緊的咬住,額頭上早就已經絲絲縷縷的冷汗大滾大滾的冒出來。


    指甲深深的陷進去自己大腿的肉裏,傾筍試圖以這種方法來轉移腦神經裏那叫囂不斷的痛苦。


    她隻能狠狠的掐大腿,這樣,他才不會發現,不會心疼。


    這也就是為什麽,她夜晚裏治療過後都會很難入睡的原因,這種餘震般的痛苦得伴隨著持久性的腦神經戰爭般的折騰,來回反複,無限循環的。


    所以,簡之信每次都是這樣的陪著她痛苦,身體哪怕再怎麽鐵打,也是難以熬下去的。


    等那陣餘震般的痛苦終於過去,傾筍仿佛方才活過來一般的,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渾身更加虛弱無力,側目看向沉睡中的男人。


    得虧他多日沒有好好休息,不然,自己這個動靜一響,得會又把他吵醒。


    她真的,不舍的再讓他這麽痛苦和心疼下去了。


    腦神經一抽一抽的又開始疼了起來,傾筍緊緊的咬住唇,任憑嘴唇破了都感受到不到痛意,指甲又狠狠的掐進肉裏。


    等待著那陣痛苦過去。


    這夜,注定是一個,痛苦而不眠不休的夜晚。


    經曆了半個多月的身體和精神上的所謂痛苦治療後,傾筍臉色終於有了些許變化,至少,不像至少那樣的僵硬和癱瘓。


    能做一些簡單的表情,卻有些像剛從韓國整容回來的麵癱臉。


    她受的折磨也不是白受的,至少怪症微微有了好轉。


    不過,這有喜就有不喜的一方麵。


    比如,最近她的記憶力仿佛被按了暫停鍵一般的,時斷時續,有時候記得清楚,有時候一臉懵逼。


    這都是一件,還有一件事,就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開始嗜睡,而且,仿佛得了厭食症一般的對食物挑剔得一發不可收拾。


    不過,也得虧了她的嗜睡,讓她可以在經曆一係列魔鬼般的折磨後可以安穩的睡個把小時的覺,而不是像以前那樣,測夜未眠。


    這天,看著本來按照她喜好做出來的飯菜,到了她嘴裏還沒有多久。就又被她吐出來之後,簡之信眉頭緊皺,再也坐不住的直接將醫生揪過來給她檢查。


    但是,檢查出來的結果,卻讓這兩個新婚夫婦有些不可置信。


    傾筍……


    懷孕了……


    孕了……


    了……


    反應過來之後,簡之信再也忍不住的驚喜,直接激動的抓住負責檢驗信息結果的醫生,急切而興奮的問道:“你確定?她真的懷孕了?!!”


    “確……確定,懷……懷了……兩個……兩個多月了……”


    醫生被簡之信這激動法給嚇征住,更加因為這個煞神的突然變臉讓她有些摸不著頭腦。


    “那之前怎麽檢查不出來?”心跳都仍舊是快的,簡之信興奮之餘,想到一件事。


    “因為她這胎有些不穩定,而且……有件事,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醫生臉色有些嚴肅,猶豫不決。


    “說。”簡之信恢複麵無表情的高冷姿態,直瞅得醫生歎為觀止,這表情,沒幾個大神級別的能這麽轉換自取啊。


    “簡夫人此刻還有病症沒有消除,本來這頭胎就不穩,再說。若執意生下這孩子,遺傳病的幾率很大。對孩子也不樂觀。”


    醫生這麽一句話下來,徹底的涼了簡之信本來還興奮的心,是了,他怎麽倒是忘記了,她還在生病。


    眉頭緊緊的皺起,臉色冷峻。


    薄唇緊抿,任誰看著都知道他此刻的心情不好。


    “沒有其他解決方法?”


    “隻能讓簡夫人引產,等到怪病治好後再要孩子,否則,這個孩子生下來……”醫生之後的話沒有說完,但是簡之信知道,她想要表達的是什麽。


    心情一下子沉到了低穀,沒有誰知道。他和她對於孩子的降臨是多麽的器重和盼望。


    可是,偏偏……偏偏在這個時候……


    出了辦公室,手裏是藥化單子,簡之信捏得死緊,臨近傾筍的病房時,他卻失去了要進去的勇氣,他該如何和她說?


    無力的背靠在醫院牆壁上,那藥化單子被他緊緊的捏成了團。


    為什麽……


    為什麽老天要如此戲弄於人,她已經很痛苦了,為什麽,還要這麽折磨她。讓她更加痛苦?


    簡之信突然心生一種無力感來,那種……對於生命的無力感。


    蔣英雨正好來探班時,突然看到簡之信那副神色,微微有些驚訝,“怎麽了這是?”


    簡之信卻仿佛沒有聽到她說的話一般,良久,方才暼了她一眼。


    蔣英雨卻微微吃了一驚,在他那深邃的眼眸裏,她竟然看到了痛苦和絕望,以及夾雜著各色複雜的情緒。


    不由的開始擔憂起來,“怎麽了?不會是筍子她……”


    簡之信將手裏捏成了團的單子遞給她後,沉默不語的繼續貼著牆。


    蔣英雨狐疑的拿了過來,展開一瞧,瞬間喜上眉梢,“筍子她……竟然懷孕了?!!!”


    臉上全是高興的表情,可是,暼了簡之信一眼,卻見他那沉重的神色有些和這個消息不太對勁,她終於感到了些許不對勁起來。


    “怎麽了?難道說,這個孩子他……”


    “不能要。”低沉而喑啞的嗓音有些冷峻。


    “為什麽?”蔣英雨臉色一沉。


    “遺傳病。而且,這胎不穩。”本來懶得解釋的,簡之信卻意外的一而再三的和她解釋了。


    簡之信話語一落,蔣英雨立刻沉默了。


    她還以為是簡之信的原因。可是,現在……


    反複的看了那單子,本來也因為筍子懷孕的事情高興的她,此時此刻也突然變得了沉默不語。


    她好像,理解了簡之信現在的心情。


    這個孩子,真的留不得,如果執意生下來,先不說對大人有無危害,筍子身體還沒有治好,孩子若是執意生下來,又將是一個麵臨著怪病的,而去麵臨著各種痛苦。


    那麽,還倒不如不生下他,這才是對他的好。


    可是,筍子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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