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瑾城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雙手緊緊的糾著褲管,額頭的青筋跳動著。


    這就是他翻遍了整座城市都沒有找到她的理由?


    他死死的瞪著眼前的施鬱言,怎麽也消化不了他帶來的消息。


    “施鬱言,真是夠了,就為了不讓我找到她,你連這樣的謊言都可以編出來,不覺得很可笑嗎?”他坐在椅子上,冷靜的看著施鬱言,隻有這樣,他才能不讓雙腿癱軟的摔倒在地上。


    “你覺得我的樣子像在說謊嗎?”施鬱言冷哼一聲,滿臉的胡茬和布滿血絲的雙眼。


    那頭好像多久沒有梳理過的蓬亂的發絲,滿是褶皺又到處是幹涸的血跡的襯衫,就像一道道讓人無法置疑的證明。


    “施鬱言,你是怎麽做到的?你在拍電影嗎?”他雙手按在桌子上,用盡全力才撐起身子逼近施鬱言,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快告訴他,這一切都隻是開玩笑的,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席瑾城,不管你相不相信,事實隻有一個,舒苒真的離開我們了!她走了!你知道嗎?她肚子裏還懷著你的孩子!醫生說,那個孩子都快四個月了,她是帶著孩子一起走的,你知不知道!”


    施鬱言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暴跳如雷地朝他怒吼道。


    如果可以,他的目光一定已經把席瑾城射出千萬個孔了!


    “不相信!我不相信,你騙人!你騙人!”


    怎麽可能!


    孩子不是已經被她打掉了嗎?


    陳靜拿著b超單出現在他麵前的時候,就告訴他,舒苒一個人去醫院把孩子打掉了!


    而舒苒也一直都是默認的……


    默認?


    對啊!


    像她這麽一個把倔強兩個字刻到骨頭上的人,怎麽可能會輕易的告訴他事實?


    她其實早就決定要把孩子生下來了,她就怕是他不讓她生下這個孩子,所以才一直在瞞著他!


    她曾那麽多次的試探他、詢問他,可不可以生一個孩子……


    可是,懷孕怎麽可能連一點跡象都沒有?


    懷孕不是都會惡心,會吐嗎?她從來沒有過這些反應啊,不是嗎?


    對的,一定是施鬱言在騙他,他一定是想讓他負著罪惡感,然後自動放棄再找她的念頭,所以才編織謊言來騙他的!


    “怎麽,後悔了?當初在酒吧裏,你明看到舒苒就站在那裏,你明知道她在看著你,你卻那麽殘忍的傷害她,根本不顧忌她的感受,你現在後悔了?


    哈,真可笑!


    你知道她出去後說了句什麽話嗎?她竟然告訴我說,她聽到了心在滴血的聲音,她要去找藥店買創口貼貼上!席瑾城,你到底何德何能,你怎麽可以這樣傷害一個善良的人?


    你怎麽可以那麽殘忍,那麽冷血!為什麽要招惹她?你明知道自己給不了她幸福,你明知道自己無法愛她,你為什麽還要去靠近她,還要讓她愛上你?你憑什麽!你到底憑什麽這麽做!”


    施鬱言說著說著,淚水奪眶而出.


    她站在街心四處尋找藥店的樣子,她衝出馬路的時那失去魂魄般的樣子,他怎麽都忘記不掉。


    “是我害的……是我害的?”


    這個傻瓜,心在滴血怎麽會要去買創口貼呢?


    這個傻瓜,為什麽心痛不直接上來打他一巴掌呢?


    這個傻瓜,怎麽可以讓他失去那麽珍貴的寶貝呢?


    這個傻瓜……


    “你這個該死的混蛋!她的死,都是你害的,你這個殺人凶手!”施鬱言像是失去理智般,一拳頭狠狠的揮在他臉上。


    將他打倒在地後,依舊不解氣地跑過去,左一拳右一拳的像是不把他打死就不罷休般。


    不是在說謊嗎?


    說謊的人怎麽可以這麽逼真?席瑾城任由他的拳頭如雨點般砸在他身上,明明他那麽用力,打得他的嘴裏都有血腥味了,為什麽卻感覺不到疼痛?


    為什麽腦子裏一片空白,什麽都找不到了?


    連一點點該有的反應都沒有了?


    她走了?


    就像當年曉欣離開那樣,再也不回來了嗎?


    這次好像換了男主角哦?


    這次,換成了她在施鬱言的懷裏離開了哦?


    這算是報應嗎?


    真可悲,他在承認自己愛上她的那一刻起,依然在想著要抓到她狠狠的懲罰她……


    然後告訴她,他愛上她了,他想要永遠的留她在身邊,再也不讓她受到傷害了!


    她卻不給他任何機會的走了!


    甚至還帶著他的孩子……


    怎麽可以這樣?


    舒苒,你怎麽可以這樣殘忍!


    你怎麽可以這麽自私,你怎麽可以連商量一下都不肯,說走就走?


    我不是說過嗎?


    沒有我的允許,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就算你躲到陰曹地府,我也一樣會把你找出來的,不是嗎?


    “別打了!施先生,別打了!”劉燦走過來,含著淚拉住施鬱言一拳一拳毫不留情的手,再這麽打下去,席瑾城真的要被他打死了!


    “舒苒她走了!她肚子裏還有個快四個月大的孩子,都來不及來到這個世界上,都來不及看不對勁他的媽媽……都是這個混蛋害的!都是他害的!如果不是他那麽絕情的對她,她也不會被車撞到!讓我打死他這個混蛋!”


    施鬱言又揮起一拳手朝席瑾城臉上狠狠的落下,為什麽不還手?


    為什麽要這麽沒有任何反應的任他打?


    席瑾城默默的承受著他如雨點般落下的拳頭,心痛得讓他再也感覺不到施鬱言打在他身上的痛,麻木了。


    耳邊,回蕩著那一天他的質問與她的答案:


    “是挺安然的!就算他這麽掐著你,你連反抗一下都沒有,能不安然嗎?你到底在想什麽?啊?”


    “我在想,也許死了,我就可以擺脫你了!就可以再也不要見到你了!”


    原來,她是真的真的想要擺脫他!


    可以用死來擺脫他,隻為了離開他!


    舒苒,你可真是驕傲,就算死,都要死得這麽驕傲!


    你連死,都要帶走我的心,給你的愛情陪葬!


    你讓我給你對我的愛留點尊嚴,你要我讓你離開得驕傲一點……


    現在,你可滿意?


    我愛上你了,我特麽的愛上你了!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的!”席瑾城搖頭,他說過,沒有他的允許,她不可以就這麽死了!


    “不可能?行啊!走,我帶你去看看可不可能!”施鬱言說著,用力扯起席瑾城,拉著他往便外走去。


    “施先生!”劉燦上前想攔住施鬱言,如果舒苒真的死了,那讓席瑾城親眼看到她,太殘忍了!


    “讓開!”施鬱言一把推開劉燦,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後,帶著像是失去了靈魂般的席瑾城朝電梯走去。


    劉燦擔心的跟在後麵。


    到醫院,施鬱言直接帶著他們到了太平間,停在一張鋪著白布的陳屍床前。


    白布蒙住了床上的人,可以明顯的看到一個人形的凹凸輪廓。


    太平間裏陰森森的氣氛充斥著逼人的寒氣,卻怎麽也抵不過來自席瑾城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更滲人。


    他的臉色煞白,藍色的瞳眸直勾勾的看著那床、那白布、那白布下看不到臉的人……


    心痛得跟斷了筋,呼吸都亂了章法,手腳冰涼得比屍床上的更甚。


    他感覺不到自己的靈魂是否還在身體裏,看著床上的,就好像他跟她是躺在一起的。


    “看到了嗎?開心嗎?既然來了,那就親眼看看,好好看看,她走得有多痛苦吧!”施鬱言說著,便伸手去揭白布。


    “不要!”劉燦急呼一聲,伸手去擋施鬱言的手時,看到有一隻手比他的更快,直接握住了施鬱言的手腕。


    施鬱言的手落在離白布幾公分的地方,轉頭看向席瑾城,沒有堅持去揭白布。


    倒是比席瑾城臉上的寒意給威懾到。


    “怎麽?不看一眼嗎?你不看看因為你,她到底承受了什麽樣的痛苦嗎?你不看看,你們四個月大的孩子嗎?你不看看,她走的時候,臉上有多麽的遺憾與不舍嗎?你不看看……”


    “夠了!”席瑾城甩開了他的手,看著他腳步踉蹌的退開了幾步,藍眸中迸發出刺骨的冷冽:“我不會相信你說的話!我又怎麽知道,這個不是你從哪裏找出來的跟她長得相像的人?就連曉欣死了十一年都能複活,我還有什麽可信的?”


    席瑾城冷哼了聲,凝重的看了眼屍床上的白布,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太平間。


    施鬱言眯起眼,看著他絕然而然離去的背影,沒有再追上去。


    劉燦看著陳屍床,鄭重地鞠了三躬,長長地歎了口氣,追著席瑾城離開了。


    “席先生……”


    “別跟著我!”席瑾城回頭瞪著劉燦,血紅著雙眼,森冷的說完後,便上車急馳而去。


    劉燦站在原地,被噴了一臉的尾氣,更多的,卻是不安與擔心。


    舒苒死了?


    這怎麽可能呢?


    他連著找了那麽多天都沒能找到她,他根本沒想到,她竟然一直都在醫院裏!


    他更沒想過,她命懸一線……


    舒苒死了,不過才這麽幾天,卻陰陽兩隔了!


    那讓活著的人怎麽辦?


    舒家人怎麽辦?席瑾城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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