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早,兩個年輕的護士進來給安維藝做慣例檢查,進來看到趴睡在病床邊的安向晚,有些為難地過去把她叫醒。


    “小姐,不好意思,我們需要給安先生做檢查了。”


    安向晚警惕性高,一整夜處在半醒半睡的狀態,生怕自己睡過頭,會被安家的人撞見她在這裏。


    在護士近身時,她意識就醒了,起身時四肢有點發麻,對護士投以抱歉的訕笑:“我手腳有些麻,等我緩一下,很快。”


    “好的。”護士點頭答應。


    因為安向晚一身紅豔的打扮令人刺目,兩名護士忍不住多打量了她幾眼。


    “小姐,我以前怎麽沒見你來過這裏?”


    安向晚聞言心頭一驚,趕緊編了個謊:“噢,我剛從國外留學回來,他是我堂哥,昨晚受了點傷來醫院處理,就過來看看他。”


    護士聽理由也覺得合情理。


    “兩位護士姐姐,可否幫我保密我來過,我想給親人一個驚喜?”安向晚怕安家的人知道後,會找她麻煩。


    “嗯,可以啊。”兩護士信以為真,笑著點頭答應。


    安向晚緩過來後,就起身離開了。


    乘電梯剛下一樓,門打開時,意外看到母親蘇佩慈迎麵走近,沒想到她會這麽早過來。


    “向晚,你怎麽會在這,什麽時候回來的?”


    其實,蘇佩慈昨晚就接到護工打來電話給說,看到安維藝病房裏來了個陌生的女孩子,清早起來看到護工發短信來說女孩在病房裏陪了一夜,當時沒敢進去打擾。


    她猜到可能會是大女兒安向晚,未驚動安家的人,就匆忙趕過來了,沒想到真是,她對大女兒是有所忌諱的。


    “怎麽說,維藝是我的哥哥,來看他是理所當然,媽媽難道是害怕我會再殺死他一次嗎?別緊張,我隻是來看看他而已。”


    安向晚這話說得陰陽怪氣,看到蘇佩慈的一刻,腦海便映現出三年前她狼狽至極的畫麵——蘇佩慈和安鬱雅合謀陷害她做代罪羔羊,送上法庭判處三年有期徒刑。


    “向晚,媽媽不是這個意思。當年的事,我已經不怪你了,何況這些年我也沒說過責怪你的話。”蘇佩慈裝出一副和藹的樣子,目光瞧見女兒手上傷假裝關心問道:“你手怎麽了?”


    “媽媽,你和妹妹不去當演員,真是浪費了奧斯卡的小金人。”安向晚看眼前虛情假意的母親,不禁眼睛犯酸,心裏難受。


    “向晚,我們母女倆能不能好好說話?以前的事都過去了,既然你出獄了,我回去後會跟你爺爺商量一下,讓你回家。”


    蘇佩慈這話不過是說說,畢竟現在外頭得裝裝樣子,要知道,安極行那老東西最不待見的就是大女兒,她要真說了就是跟整個安家過不去。


    小女兒安鬱雅不同,是安家嫡出孫女,未來的安家繼承人,而安向晚不過是她跟前夫生的孩子,對安家來說隻是個外人,同時對她作用並不大,甚至可以說是個拖油瓶。


    安向晚聞言似聽到了荒誕的笑話,冷嘲一嗬:“回家?我怎麽不記得我還有家可以回呢?”


    從她幼年學會記事開始,母親為圖權利,拋棄了她和貧窮的父親莊元生,嫁給了大名鼎鼎的“道王”的兒子安兆堂,次年後生下妹妹安鬱雅,一次意外安極行看到了安向晚,覺得她是棵好苗子,便讓蘇佩慈把她帶到安家來學習驅魔。


    在安向晚被接到安家後半年,親父莊元生娶了新妻,隔年生了個兒子,莊煜。


    蘇家本就書香門弟,蘇佩慈在當年便是小有名氣的名媛,如今借著慈善事業,已成為舉國上下無人不曉的演說家。


    而莊元生經曆多年拚搏後,也成了國內知名的企業家,集團總裁。


    唯獨安向晚越活越糟,這些年所發生的事件令到她苦不堪言。


    蘇佩慈聽完顧及麵子,輕責:“向晚,媽媽知道你心裏有氣,母女之間沒有隔夜仇,我的號碼一直都沒有換過,你想好就給我打電話吧,我先上樓看維藝,你路上注意安全。”


    說完正好有電梯抵達一樓,“叮”一聲開門後,蘇佩慈繞過她徑直走進去。


    安向晚自然不會給蘇佩慈打電話,在她走進電梯時,突然轉身衝她故意說道:“啊——忘了告訴媽媽,我要結婚了。”


    跟男鬼訂契約的事她勢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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