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遇釧,這裏是公司,你現在為了這個女人,不顧我們夫妻形象,就這麽傷害我?”


    季遇釧眼底閃著一絲厭惡,嘴角勾起譏笑:“你都鬧到公司來了,還怕我怎麽做嗎?你打了我的員工,現在鬧的人盡皆知,你楚涼夏何時有過形象?”


    楚涼夏心髒鈍痛著,從包裏拿出一個u盤來,扔給季遇釧,抱肩看著蘇念:“某些人,連自己都出賣了,這麽張揚的就把這個寄到家裏,這比我不顧形象還不要臉!”


    季遇釧接過u盤,看了一眼蘇念,隨即將u盤連接在了前台大的電腦上,瞬間,一聲聲令人麵紅耳赤的聲音,傳了出來。


    季遇釧麵色變了變,轉而恢複平靜,將u盤隨手扔進垃圾桶裏,眸裏沒有一絲波瀾:“這事不怪蘇念,一定是有心之人寄到家裏的,我會調查”


    “季先生,你連想都沒想就相信她,你把我放在何處?”楚涼夏揚起下巴,嘲諷的笑著。


    季遇釧說:“蘇念絕對做不出來這種事,今天的這巴掌我替她記下,你不要仗著你是季太太就可以隨便欺負人”


    楚涼夏忽地哈哈大笑,眼角的淚被她逼了回去,忽地,她笑容暫停住,眼神透著一股狠厲,咬牙切齒:“季遇釧,你不信我,我會讓你後悔一輩子!一定!”


    說完,她在季遇釧愣神的情況下,冷冷的轉過身離開。


    在所有人唏噓的情況下。


    愛一個人,就是無目的的信任,若是不愛一個人,說什麽都是徒勞,而在季遇釧心裏,楚涼夏便是那個人。


    他可以包容蘇念的一切,卻不能接受她的一切。


    季遇釧,我總有一天會讓你後悔選擇蘇念!


    楚涼夏走到樓梯口時,眼前一黑,差點倒在地上,她被迫的腳步頓住,站在原地緩了好一會。


    她現在不想坐電梯,那會悶得更加煩躁。


    “楚涼夏,你鬥不過我的”


    蘇念的聲音從身後幽幽傳過來,她扭頭,就見她站在那,抱著肩,臉上浮現的表情,是惡毒又是挑釁。


    終於浮現出真麵目了是嗎。


    楚涼夏扶著樓梯扶手,小腹絲絲的疼,卻毫不影響,拿話懟她:“蘇念,你這副模樣還真是讓我惡心,怎麽,裝不下去了?”


    蘇念笑:“楚涼夏,我看到你現在淒慘的樣子,才知道什麽叫做聰明反被聰明誤,你難道不知道季遇釧愛的人是我嗎?隻要他愛我,你就沒有一天勝算!”


    她的話不溫不怒,卻句句戳中心。


    楚涼夏忍著小腹的疼痛,直起了腰板:“小三永遠都是小三,你見過哪個賤三成功上位,還活的悠然自得的?”


    現在社會,出軌理直氣壯,小三說也渴望愛情,可是違背了倫理道德,就別厚著臉皮要求什麽。


    蘇念臉色變了變,轉而嗤笑:“你現在的樣子還真是可憐,沒人愛的滋味不好受啊”


    楚涼夏正要說話,樓梯口外傳來步伐緩慢的腳步聲。


    蘇念的表情就像是變了天,眨眨眼立馬哭了出來:“涼夏姐,你不要這樣!”


    說完,蘇念表情發了狠的站在樓梯上縱身一躍,楚涼夏瞪大了眼睛,親眼看著她不要命了的跳了下去,卻不想她還留了一手,指尖狠狠的揪住了楚涼夏的衣角,一拽,她未來得及反應,被蘇念勾著一同從樓梯栽了下去。


    渾身疼痛難忍。


    瞬間,隨著砰的一聲,楚涼夏狠狠摔在地上,猶如泡在一灘血水當中,小腹劇痛無比。


    她頓時渾身抖如篩糠,張了張嘴,像個啞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蘇念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楚涼夏……我,我絕對不能讓你的孩子生下來!”


    再然後,她疼的哭出聲來:“涼夏姐,你怎麽會這麽狠心,那是你和遇釧的孩子啊!”


    從始至終,楚涼夏一個人看遍了她的表演。


    她躺在血泊當中,眼神空洞的望著哪,她聽到那腳步聲慌亂不已,季遇釧在預料之中出現,他心疼的抱住蘇念,那眼神讓她猶如跌入無底的深淵,幾乎下一刻將楚涼夏掐死。


    “楚涼夏,為了你想要的,你就不惜毀掉這個孩子!你還是不是人!”


    楚涼夏無力解釋,隻知道小腹很疼很疼,周圍的世界仿佛黑白顛倒起來,視線很快的蒙上了一層紅色,耳邊全部都是孩子的哭鬧聲,她嗬笑出聲,眼角終於滑下一滴淚。


    醫院的燈光很刺眼,楚涼夏躺在病床上,被醫生快步的推到搶救室,她吸著氧氣,對醫生說:“可不可以……把燈關掉,很刺眼”


    晃得她,真的,很難受。


    醫生的聲音很公式化,常年在醫院見慣了生死,就不會把這些當回事,他說:“先保留力氣,不要說話”


    手術全程,楚涼夏眼睛無神的盯著上方,也不知在看些什麽。


    此時此刻,一種輸得徹徹底底的感覺,打從心眼裏浮現而出。


    麻醉師走過來,和她說:“心跳的這麽厲害,你放心,我們會努力保住你的孩子……”


    “不用保了”還不等他說完,楚涼夏接話,聲音沒有一絲感情:“這個孩子注定一死,不用保了,不用了……”


    不需要了。


    既然要離開,她所有的挽留不過是白費力氣。


    被推出手術室的那一刻,楚涼夏便看到了季遇釧,他在跟手下命令著什麽事,聽到聲音轉過身,剛好對上了她的眼。


    他的黑眸,始終是漆黑的,吸引人的,卻總是猜不透他的所思。


    他跟在一旁,一言不發,護送她到病房,直到所有人都離開,隻剩下他們二人。


    “楚涼夏,這下你滿意了”


    楚涼夏別過頭,閉上眼睛,虛弱的說:“你出去吧,我想靜一會”


    季遇釧卻冷笑:“蘇念被你推的導致腦震蕩,現在孩子也沒了,你開心了”


    “嗬嗬”楚涼夏蒼白著唇,笑得傷口疼:“如果你把對蘇念的信任分一半給我,我也不至於流產”


    “楚涼夏……”


    “什麽也別說了”她打斷他的話,伸出手擦去臉上的淚珠:“等我養好身體出院,我們就離婚吧”


    她太累太累了。


    從來沒有覺得像這一刻這樣累。


    自結婚以來,她經曆了,活在世上二十幾年都未經曆的,那些令她痛徹心扉的……


    以前啊,總是信誓旦旦的,覺得不論季遇釧怎樣,都不會放棄他,可是如今她躺在病床上,麵如死灰,他卻一絲心疼都沒有。


    母親,單戀一個人真的好累好累。


    縱使我再堅強……我也是個女人啊。


    我也渴望被愛,被擁在懷。


    季遇釧聽完,噌的一聲站了起來,牽連的凳子摩擦在地板上發出刺耳的聲音,他的聲音有些急:“楚涼夏,你做完這些事就想逃了?我告訴你,我絕不允許!”


    楚涼夏睜開眼,抬眼望進他決絕的眸裏,有些癡:“如果,你將現在的決絕放在往日上,我還會這樣麽季遇釧?結婚的時候,你說好了照顧我一輩子,可現在呢?一個蘇念,我失去了多少?你又對我多好?你問過我的心是什麽做的,那麽,你的心又是什麽做的?”


    她不想與他爭辯,她現在腦子裏亂的像一鍋粥,糊的不堪。


    季遇釧一怔,薄唇抿了抿,眼裏的寒光被不忍所替代,但看在她眼,卻又覺得是憐憫。


    “你好好養身體……新秀大賽明年再參加也不遲的……”


    他這麽一說,楚涼夏突然的就想起來,蘇念的目的。


    她了然一笑,還是她太蠢,區區一個蘇念都沒鬥過,反而傷了孩子。


    她失去了孩子,蘇念就更有機會可乘,而且,她流產需要在醫院養身體,就無法參加新秀大賽,失去了參加的資格,那麽名氣自然也就沒有了,這對蘇念來說,是個機會。


    機會?


    楚涼夏這樣不好欺負的女人,睚眥必報的女人,怎麽可能會讓蘇念看笑話。


    今日,她害她失去了孩子,他日,楚涼夏定讓她失去最重要的!


    “這次是我沒有照顧不周,你放心,你父母那邊,還有媒體這邊,我都會打點好,不會讓你有負麵新聞”


    “負麵新聞對我來說,不都已經不重要了嗎”楚涼夏神色淡然的開口。


    季遇釧噎住,臉色有些難堪:“我們就不能好好談談嗎”


    “怎麽談?”楚涼夏扭過頭,看向窗外的陽光:“我們之間的蘇念,就是一條跨不過去的銀河,隻要她在,我和你就沒法談,你想方設法的將她放在你身邊,不論是你傷害我還是蘇念傷害我,你都能一笑而過,認為我堅強的要死,根本不需愧疚”


    她閉上了眼,不去看他:“你走吧,去找你的蘇念,我死了都和你沒關係”


    話落,病房靜的可怕,季遇釧遲遲也沒能開口。


    她不去看他的表情,是因為她害怕看到,他的寒冷,他的愧疚,和他的憐憫。


    季遇釧啊,你就是這樣仗著我愛你,就肆無忌憚刺穿我的心。


    半晌,季遇釧開口,有些啞:“你養身體吧”


    說完,步子有些輕的離開了。


    他走後,楚涼夏不久就睡著了。


    且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裏,她牽著一個小孩子的手,在陽光明媚的樹林下歡樂的跑著,那孩子的性別她不知道,長相也不知道,卻有種莫名的親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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