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在顧澤生和楚媽的勸說之下,楚涼夏隻好答應了。


    出來的時候天色已晚,楚涼夏壓了壓頭上的鴨舌帽,踩在馬路上,說道:“謝謝你為我做的,可惜我現在一無所有,隻能欠你的”


    顧澤生勾唇笑了笑:“你欠著吧,等到你欠我太多還不起的那天,再說……”


    他欲言又止,心裏有事。


    楚涼夏牽強的勾了個淡淡的弧度,故作輕鬆的說道:“這下好了,培訓又要拖延一下了”


    “這些事都不重要,等到叔叔出院,你就回家休息一陣子吧”顧澤生瞄了一眼,滿是笑意:“我準了”


    楚涼夏腳步卻頓了一下,神色惻然。


    她估計,隻要一休息,就會比現在還難受一百倍吧。


    隻有更加的累,才能讓她暫時忘了這一切。


    不知不覺中,二人並肩走著,秋夜的風更涼,讓她不禁裹了裹脖子上的圍巾。


    她動作一怔,忽然想起來顧澤生穿著更單薄,隻是一件白襯衫。


    楚涼夏停下腳步,顧澤生察覺到,看著她道:“怎麽了?”


    楚涼夏將圍巾拿了下來,踮起腳尖吃力的圍在他的脖子上。


    一圈,兩圈。


    顧澤生怔住,忘了彎腰,愣愣的看著楚涼夏揚起的小臉。


    指尖觸碰在他脖頸上,很涼,圍巾帶著她的溫度,暖暖的,似乎還殘留著她的芳香。


    她的唇微張,有些發白,卻讓他喉頭上下滾動了一下。


    別過眼,強忍住想要吻她的衝動。


    咳了咳,道:“你把圍巾給我了,你怎麽辦”


    楚涼夏揉了揉酸疼的脖子,道:“我這不是還有衣服麽,你等會回家的時候,吃點抗傷寒的藥,感冒了我可擔不起責任”


    顧澤生看著她開玩笑的口吻,跟著笑了起來,圍巾與他襯衫很不搭配,卻絲毫沒有違和感。


    楚涼夏走進一家超市,買了幾瓶啤酒,然後坐到道路兩邊的路牙上,起開了一瓶酒咕咚咕咚喝了起來。


    顧澤生跟著坐下,蹙眉奪過她嘴下的酒瓶,說道:“這麽冷的天你喝酒,胃會痛的”


    楚涼夏不在乎的笑笑:“那又怎樣呢?偶爾忘了點不願意想起的事,這種感覺很棒”


    說完她拿起新的一瓶酒,顧澤生抬手握住,說道:“不許喝”


    他對這方麵很嚴格。


    畢竟是有陰影的。


    他的手帶著溫暖,幾乎包裹住她整個小手,楚涼夏吸了口冷氣,不動聲色的鬆開,“我是拿給你的,你是顧氏總裁,平日裏少不了應酬,酒量肯定也很好吧,喝酒可以忘卻很多,你應該也有忘不掉的吧,那就陪我喝吧”


    聞言,顧澤生捏著酒瓶作響,他別過眼,嗯了一聲,將酒瓶遞給她,打開,猛地喝了幾口。


    楚涼夏見他如此豪爽,也照做喝了幾大口。


    也不知是喝醉了,還是清醒著,她忽然靜靜地問道:“你有沒有寧願舍棄全世界,都不想失去的人”


    顧澤生打開第二瓶酒,喝了幾口,道:“有”


    “那個人呢?”


    “被我藏起來了”


    藏起來?


    楚涼夏喃喃細語,紅撲撲的臉上浮現了醉態的笑:“你為什麽藏起來啊,不怕找不到麽”


    顧澤生扭頭看著她,蓄滿了情緒。


    他說:“她到哪我都可以找到,我就是怕她找不到我”


    夜漸漸深了,楚涼夏再次喝醉,但慶幸的是,沒上回那麽嚴重。


    顧澤生攙扶著她站起來,發現已經像個爛泥了,他無奈的笑笑,酒量這麽差還愛喝酒。


    他將楚涼夏送到家,扔到床上,即將離開的時候,她忽然伸手攥住他。


    帶了哭腔:“別走,好不好?”


    顧澤生緩緩轉身,知道她叫的是誰,可還是伸出手將她的碎發別到一邊去。


    她應該是睡著了,不時的吧嗒著小嘴,像一隻乖順的小貓。


    顧澤生盯著她良久,眼底劃過一絲疼惜,然後緩緩低下頭,鼻尖蹭過她的,四片唇瓣貼在一起。


    鼻息間縈繞著酒香,唇是甘甜。


    她的唇瓣很軟,是一吻便不可收拾的那種。


    顧澤生隻是蜻蜓點水的吻了一下,便離開。


    蓋了蓋被子,食指勾起刮了一下床上人的鼻子,他輕聲說道:“晚安”


    我的女孩。


    ……


    第二天楚涼夏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


    她蹙著眉,揉了揉淩亂的發,看了看周圍熟悉的家具,心裏喃喃。


    顧澤生送她回來的?


    想到這,她不由得有些尷尬。


    簡單的洗漱了一番,便直接去了醫院。


    楚霖已經醒了,半坐在床上,穿著病號服,臉色有了些許紅潤。


    楚涼夏走上前握住他的手,道:“爸,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楚霖搖搖頭,輕聲說道:“好女兒,和季遇釧離婚吧”


    楚涼夏嗯了一聲,便不敢在這個話題上做停留。


    她雖自私不舍與季遇釧離婚,但她是個顧全大局的人,可奈何季遇釧不知為何,就是不肯離婚。


    她不敢同父親講,擔心他再次被氣到。


    楚媽削了個蘋果,剛遞給楚霖吃,病房的門便被敲響。


    那人捧著一束花,帶著清晨清新的味道走了進來,她的出現,令楚涼夏臉色一變。


    是冷卷。


    冷卷將花放到床頭櫃上,微微一笑:“叔叔阿姨好,我是涼夏之前的經紀人,我叫冷卷”


    之前的經紀人。


    楚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臉色有些不好。


    他現在但凡看到或聽到與安娛沾上邊的,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冷小姐,你坐吧,要不要喝點水”見楚霖臉色不好,楚媽救場道。


    冷卷笑了笑:“不了阿姨,我這次來隻要是想看看叔叔,另外再和涼夏說幾句話”


    話落,楚涼夏站起來,往外走,淡淡的道:“跟我過來吧”


    關上病房的門,上下瞄了一眼。


    這段日子不見,冷卷麵色不僅沒有光澤,反而瘦了一大圈,整個人憔悴到不行。


    “有什麽事直接說吧”楚涼夏別過頭,率先開口。


    冷卷抿了下蒼白的唇,眸中泛起了一層水光:“涼夏,這段時間對不起,你一定很難過吧”


    楚涼夏捏緊了手臂,嘴角勾出一抹冷笑:“你現在來說這些還有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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