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掌櫃徑直上前,伸手推開廂房的門。


    弦音絕望閉眼,聽到眾人的抽氣聲和驚呼聲響起,還有客棧掌櫃慌錯的聲音:“二虎,二虎......”


    弦音想起昨夜訂房之時,掌櫃喊過兩人,一人好像是黑子,另一人似乎就叫二虎。


    原來這個男人是客棧的小二。


    弦音轉眸望去,客棧掌櫃在搖晃男人的身體,滿手是血,猛地意識過來什麽,回頭看她,並喚旁邊的人:“攔住她,別讓她跑了。”


    弦音低垂了眼簾,也未等眾人近前,她自己主動抬腳,邁過門檻,回到房內,站在門裏麵的位置。


    這麽多人當前,她能跑嗎?她一沒武功,二沒輕功,能跑到哪裏去?


    “流了這麽多血,也難怪會流到一樓的廂房裏。”


    “是啊,我早上醒來,看到一帳頂的紅血,都嚇死了。”


    “快報官!”


    “對,趕快報官!”


    眾人七嘴八舌,弦音隻覺耳邊聒噪,一句話都沒有說,隻知道有人跑開,也有人聽到動靜前來,人影交錯。


    “怎麽回事?”直到一道熟悉的低沉嗓音驀地響起,弦音才怔怔回過神。


    隻見男人黑袍如墨動,長腿邁過門檻,拾步走了進來,在他身後,跟著管深和薛富,還有兩個車夫,以及流雲。


    男人是看著她問的。


    目光相對的那一瞬,她眼窩一熱,“王......公子。”


    王爺差點脫口而出,被她緊急止住,卻依舊沒能止住自己顫抖的哭腔。


    男人眸光微微一動,什麽都沒說,輕抿了薄唇,轉眸看向死者,並抬腳近前幾步。


    客棧掌櫃紅著眼睛起身,怒視弦音:“他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殺他?”


    弦音緊了呼吸。


    事到如今,也不可能置身事外,她決定實話實說。


    “因為他非禮我。”


    非禮?


    眾人唏噓。


    “不可能!”客棧掌櫃當即否定,“若說別人還有可能,二虎絕對不會。”


    “可事實就是他做了,不然,就如掌櫃的所言,他跟我無冤無仇,我為何要殺他?他絕對不會?那他為何深更半夜出現在我的廂房裏?我一個弱女子能把他一個大男人怎樣?就是因為他將我壓在床上,欲行不軌,我反抗無力,才情急之下拔了發簪刺他的。”


    弦音也不是忍氣吞聲之人,自是據理力爭。


    可她悲催地發現,不僅僅她的縮骨術失靈了,她的讀心術也不能用了。


    起先,她還以為隻是客棧掌櫃一人的心裏她讀不出,就如同卞驚寒的一樣,她連續看了旁邊的幾人,發現全都讀不出,才敢相信雙術都失靈這個事實。


    莫非真是天要亡她?


    客棧掌櫃冷哼了一聲:“姑娘還真是伶牙俐齒、能言擅辯,你可知二虎是個淨過身的人?一個閹.人,你說他非禮你?”


    閹.人?


    眾人再次一片唏噓。


    掌櫃的聲音還在繼續:“幾年前,二虎本是應征去宮裏做太監的,後來因為人數夠了,又被遣了回來,當時,他已被淨身,這些等會兒官府來人了,讓仵作看。”


    弦音抿了抿唇,所以,她百口莫辯了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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