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驚寒不說話,管深便也不敢多言。


    氣氛有些尷尬。


    弦音瞅瞅卞驚寒沉默冷硬的背影,又看看管深,再環顧了一番廂房,廂房裏沒有床榻,隻有桌椅之類的東西,想必還是在雙鹿堂。


    不見李襄韻,弦音便又忍不住開口問道:“李姑娘沒事吧?”


    “沒事,李姑娘正在前麵處理.....”管深回得也快,可話說了一半,意識到卞驚寒沉著臉,又趕緊收了聲音,低下頭,專注於手中的動作。


    他有筆死賬還掛在那裏呢。


    見主仆二人如此,弦音笑笑,也不以為意。


    一時間偌大的廂房裏靜謐得厲害。


    好在李襄韻不多時就來了,見弦音醒了,問了句沒事吧,也未等弦音回答,便轉眸看向卞驚寒。


    “一切看起來像是個意外,競拍台上的那根大鐵柱會倒,是因為鐵柱經年風吹日曬,底下又墊著枕木,木頭同樣年數久遠,很多地方已被蟲蛀,枕木壞掉,鐵柱失去平衡,所以倒了下來,鐵柱一倒,就連帶著上方所有的桅杆和彩架一起倒了。”


    弦音長睫顫了顫,嘴巴有些癢,很想說,這不是意外啊不是意外,卻又不敢貿然講,怕自己無法交代。


    卞驚寒沉默了片刻之後,出了聲:“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隻能說明對方太狡猾,設計周全。”


    艾瑪,英明!


    可李襄韻似乎並不這樣以為:“有人想對三爺不利襄韻是知道的,襄韻不明白的是,就算路上追殺不成,也有其他的方法不是,何必要如此大費周章。”


    卞驚寒輕嗤了一聲:“你方才不是說了嗎,一切看起來就是一個意外?讓本王死於意外多好,如此,父皇和皇室那邊也不會多查。”


    “這倒是,”李襄韻點點頭,“聽說,廉如開已經讓人報官了,另外,他還讓他的人退了一半銀兩給我,說是表達對您受傷的歉意之情。”


    邊說,邊從袖中掏出一張銀票,遞給管深:“這一千兩銀票你收好。”


    弦音聞言,心裏“靠”了一聲。


    退了一半是一千兩,那拍下那個破杯盞和她,卞驚寒豈不是花了兩千兩銀子?


    簡直坑爹啊!


    管深看著李襄韻手裏的銀票,又征詢的目光看看卞驚寒,見卞驚寒沒做聲,便伸手將銀票接了過來。


    弦音忽然想起一個人,那個她兩度從他眼裏看到心裏的人。


    對!


    有些小激動:“我看到有一個人特別可疑,在東西砸下來之前,就像是知道會發生什麽一樣,往邊上躲得飛快,或許能從他身上查起。”


    然,一直不理她的某人當即一盆冷水潑下來:“你以為那些人還等在那裏讓你查?”


    而且潑冷水的時候,依舊沒有回頭看她。


    弦音汗。


    好吧,想想也是,說不定人早不見了,就算在,也定然什麽都查不出來,山洞裏的時候,就已經見識過這些人的死忠,寧死也不出賣背後的人。


    李襄韻看了她一眼,沒做聲,也在管深邊上蹲下來,查看卞驚寒的傷。


    見纏裹的布條都被血染紅了,李襄韻秀眉微蹙,一臉的心疼。


    “方才三爺不應該那般急著救襄韻,畢竟襄韻有武功的,能自己脫身,那麽短的時間,三爺救完襄韻,又去救那丫頭,怎麽夠?若第一時間去救小丫頭,三爺也不至於會受傷......”


    “管深,馬車準備好了嗎?”卞驚寒將李襄韻的話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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