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深更是抬手抹了一把腦門上的汗。


    送禮收禮的,他見過不少,這威脅人家收禮物的,他還真是第一次看到,而且,如此口無遮攔,說得如此惡毒,竟然連紮小人都說出來了。


    預見著某人勢必要大發雷霆。


    出乎意料的,某人竟沒做聲。


    弦音又將背於身後的另一隻手拿出來:“這個總不幼稚吧?”


    小手攤開,掌心一個瓷瓶靜陳,瓶上有字:雪府水。


    三字入眼,卞驚寒眸光一斂,他會醫,自是知道此雪府水是何物。


    是藥,治內傷的良藥,因為奇效,所以價格也不菲,這樣一小瓶,至少二百兩銀子以上。


    她哪裏來的這種藥?


    如果沒記錯,就算加上他早上給的五十兩銀票,她身上最多也不會超過百兩銀子。


    “什麽?”他問。


    或許隻是用了雪府水的瓶子,裝的是別物。


    “雪府水呀。”也不等他接,弦音將小瓷瓶也放到了桌上,就放在那個麵人旁邊:“王爺會醫,想必應該知道此藥水,聽說是治療內傷的好藥,王爺今日救我已受傷在先,後又跟那個賴皮的男人交手那麽久,雙方都有所傷,所以,我就想著將這個送給王爺,王爺應該能用得上。”


    這可是花了她二百二十兩銀子呢,雖然說,羊毛出在羊身上,花的也是他的銀子,但是,她還是肉疼得厲害,不過,想到要讓他消氣,她隻能割肉了。


    麵人雖意義比較好,卻終是太過便宜,所以,她才一顆紅心兩手準備,買了兩個禮物,一個貴在意義和用心,一個貴在價值和實用。


    她不懂醫,是藥店裏的人說這個治療內傷最有效,也最有名,連著三個藥店都這樣說,卻隻有一個藥店裏有,很珍稀,她就買了。


    可是,這個男人是什麽表情?


    正疑惑間,門口驟然傳來敲門聲,李襄韻笑著走了進來:“大家都在啊。”


    一直走到卞驚寒和弦音旁邊,剛準備將手裏的一個小瓷瓶遞給卞驚寒,視線所及之處,便看到了桌上的那瓶雪府水和一個像極了某人的麵人。


    李襄韻眼波微動,怔了一瞬,旋即彎唇一笑:“我還想著送些內傷藥給王爺呢,看來,不需要了,王爺這裏都有雪府水了,別的藥定然也用不上。”


    弦音抿了唇,未做聲。


    讓她特別意外的是,卞驚寒竟然朝李襄韻伸出了手。


    覺得吃驚的,不僅僅她,管深亦是,就連李襄韻自己也愣了一下。


    “我這個隻是普通的治內傷的藥......”邊說,邊有些不確定地將手裏的瓷瓶遞給他。


    卞驚寒接過,當即擰了瓶塞,倒出一粒,送入口中,李襄韻見狀,連忙提壺倒了一杯水給他,他再次接過,飲了一口,咽下。


    弦音眼簾顫了又顫,胸口也是起伏了又起伏。


    尼瑪,這是不屑用她的藥,還是怕她的藥有毒?


    她那般費盡心思,他就這樣當麵打臉!秀恩愛也不帶這樣秀的吧?


    不要拉倒!


    她再打折賣回去,少說一百兩還是有的。


    什麽也未說,她伸手將那瓶雪府水拿了回來,對著兩人微微一鞠:“若沒什麽吩咐,我就先行告退了。”


    剛準備轉身,就聽到男人聲音沉沉而來:“自是有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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