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音一驚,因雙手被卞驚寒所攥,也顧不上去救,好在卞驚寒眼疾手快,鬆了她的手臂,伸手一接。


    穩穩地將紅蓋接在了手中。


    可是,紅蓋已從弦音的頭上掉下。


    弦音有點驚慌失措,方才嬤嬤跟她說,喜帕必須由新郎揭的,不然不吉利。


    其實嬤嬤不說,她也知道這些,雖然她不迷信,但是......


    覺察到她的反應,卞驚寒眉眼微微一彎,朝她亮了亮手中的紅蓋頭,低聲道:“蓋頭在我手上呢,是我用掌風揭的。”


    弦音自是知道他在哄她,不過,也還是很受用,嗔了他一眼,紅了臉。


    因為弦音是背對著場下而站,所以,除了神壇右側的太上皇,以及對麵的那位畫師,再就是新帝,場下眾人是看不到她的臉的。


    卞驚寒牽了弦音的手,帶著她拾階而上。


    “今日的你,好美。”兩人手牽手並肩而上的間隙,卞驚寒側首凝著她,黑眸晶亮瀲灩,用隻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得到的聲音道。


    弦音的臉又紅了幾分,看了他一眼,抿唇笑道:“今日的你,也不賴。”


    其實何止不賴,是真的太好看。


    曾經他跟秦心柔大婚那時,她還想象過,他穿紅衣的樣子,今日真正見到才知道,無論她如何想,真人遠比她想象的還要俊美,還要迷人。


    全場眾人都看著他們兩個,看著他們紅衣似火的背影,看著他們攜手並肩拾階而上的背影,看著他們竊竊私語、你儂我儂的背影。


    “頭上的鳳冠重不重?”


    “有點。”


    “受得住嗎?”


    “沒事,受得住。”


    “上去拜完天地就可以了。”


    “嗯。”


    弦音心裏滿滿當當的,到現在,還覺得一切就像是做夢一般,若不是手被對方攥著,真切地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她真的不敢相信。


    腳下其實還有些虛浮,深一腳淺一腳的,完全靠的是依附他的手。


    “卞驚寒......”她再度開口。


    “嗯?”


    “你還真能瞞,這些天什麽都不跟我說,就是為了今日給我這麽個大驚喜嗎?”


    “你覺得是驚喜嗎?”男人不答反問,再度側首看她。


    弦音點點頭,“當然。”


    不是驚喜,難道是驚嚇不成,雖然,她的確有些嚇到,那也是這一切來得太猝不及防的那種嚇到。


    “真的?”男人凝著她,深深看進她的眼底,似是她平素讀別人心時,想要將她看透一般。


    弦音有些無奈,再次篤定點頭:“當然。”


    “那就好,”男人彎唇,這才將視線收了回去,帶著她繼續往上,“暫時隻是封你一個良妃,我還怕你......”


    男人的話沒有說完,稍稍頓住。


    弦音自是知道他要說什麽。


    沒有封她為後,甚至連個貴妃都不是,怕她有想法,怕她難過是嗎?


    “怎麽會呢?這一切我都理解的,我又不是不知道現在的形勢、你的處境、以及我的出身,為了我此時能站在這裏,你一定付出不少吧?”


    弦音輕輕咬了唇看向他。


    其實,他能跟她行大婚之禮,她就心裏有數了。


    從她知道的曆史,以及看過的書,或者電視來看,她還從未見過哪個帝王登基大典上穿喜袍?


    通常封妃便是封妃,也隻是封妃,而他此刻卻是以迎娶的方式冊封的她,行的是夫妻之禮。


    男人沉默了片刻,才回道:“沒有,就跟父皇求了求,父皇就答應了。”


    他當然不會告訴她,他原本求的是封她為後,與他行大婚之禮,他那個父皇沒有同意。


    他父皇說,以她的出身,連封妃都不可能,還想封後,那簡直是癡人說夢。


    還給他列了諸多祖製和規矩,再三強調,祖製不可不遵,規矩不可不守。


    不僅如此,還詳細地給他分析了目前的朝局和時勢。


    他初登帝位,最是需要朝臣支持的時候,這種時候,最最忌諱做這種會讓所有人反對的事。


    還跟他強調,是所有人。


    甚至跟他說,尤其是他這個太上皇還健在,群臣如果想反對他這個新帝尤為容易,聯名上書讓他這個太上皇廢旨再執政就可以。


    道理他何嚐不懂!


    可是,這世上又有多少事能有道理可講?


    如果有,他又何須來求他?


    他父皇的態度很堅決,不行。


    他長跪不起,他也跟他進行了一次深談,他也給他講自己為何要如此做的道理。


    或許這世上願意給他生孩子的女人不少,但是,願意沒名沒分給他生孩子的女人絕對不多,尤其是,她還不是這個世間的人。


    她也有父母,也有親人,也有朋友,她舍棄一切留在這裏,隻因為他。


    在這裏,在大楚,她隻有他。


    他還給他講了在午國的經曆,他中裂遲的經曆,為了幫他拿解藥,為了救他,她甚至不顧生死,讓自己染上裂遲。


    幫他解完毒,她悄然離開,沒有讓任何人知道是她救了他。


    雖然是父子,卻終究是兩個男人的談話,所以,他甚至將自己如何奪了她的第一次都告訴了他。


    是他,是他吃醋生氣,趁她酒醉,強行要了她。


    事後,她也沒有像尋常女子一般賴著他、讓他負責。


    她是這個世上,唯一一個不在乎他是三王爺,不在乎他姓卞、隻在乎他這個人的女人。


    他說了很多,第一次如此開誠布公地跟他這個父皇談。


    最後,他父皇才總算鬆口。


    同意他跟她行大婚之禮,但封後是萬萬不可,隻能是封妃,且是尋常嬪妃,隻有如此,群臣才不至於反應過大。


    他知道,這已是他這個父皇的底線。


    而且,能行大婚之禮,其實說白,就是娶元妻,既然是元妻,後位也是遲早的事。


    等馮老將軍回來,義父義女一認,她再給他添一皇子,母以子貴,封後也名正言順、天經地義。


    所以,他就這樣了。


    “隻是,委屈你了,不過,你放心,雖然你隻是良妃,我跟你保證,我的後宮,獨你一妃。”說完,他還微微偏了偏頭,湊到她耳邊,笑道:“我要讓你做大楚後宮第一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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