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路過八王府門前的時候,弦音讓車夫停了下來,說想下去看看。


    卞驚寒一向順著她,便跟她一起下了馬車。


    府門是大開的,兩人拾步走了進去。


    院子裏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其實也是意料之中,不僅已聽秦羌說了,秦義不知去了哪裏,而且從太後眼中,弦音也讀出了秦義離開的訊息。


    她之所以進府來看看,是因為她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一種情緒。


    雖然她不是綿綿,但是,事情發展到最後變成了這樣,她的心裏依舊是難過的,為那個從小將綿綿拉扯大,教會綿綿讀心術和縮骨術的師傅難過,更為秦義難過。


    其實,她還帶了那張她在現代的全家福照片在身上,準備如果碰到了秦義便給他看看,告訴他真正的綿綿在哪裏,了了他的心願,也讓他放心,綿綿在另一個時空過得很好,沒想到連這個機會都沒有了。


    廂房的桌上一片狼藉,都是一塊一塊的木塊,桌下的地上,木塊也是淩亂散落得到處都是,桌上還有一個殘缺得隻有船頭的木塊拚搭之物。


    弦音眸光斂了斂,想起了自己上次回現代,在她房間的櫥子裏也看到了有兩盒航母造型的積木。


    所以,拚裝這些東西是秦義和綿綿共同的愛好嗎?她不知道。


    她隻知道,古今相隔跟陰陽相隔沒有任何區別。


    所以,老天對她真的不薄。


    與身邊的這些男男女女相比,她是最幸運的一個。


    心念一動,她轉身便展臂抱了卞驚寒。


    卞驚寒一怔:“怎麽了?”


    還以為她看到什麽可怕的東西。


    弦音將臉貼在他的身上,深深地呼吸,甕聲道:“沒什麽,就是覺得我們能在一起,真好。”


    卞驚寒又愣了愣,旋即就明白了過來,唇角一勾,抬手寵溺地捏了捏她的臉,沒有做聲。


    其實,這又何嚐不是他此刻的心情?


    好一會兒,弦音才從他的懷裏抬起頭:“我們走吧。”


    “好。”


    **


    夜涼如水。


    厲竹沐浴後,拿著幹錦巾絞著頭上的濕發,走到桌邊坐下,就著燈火,看向桌上已經攤開的一本書,準備等頭發幹了就睡覺。


    門口突然傳來輕輕的敲門聲,她一怔:“誰?”


    “我。”


    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許是怕被人聽到,刻意壓低了幾分,讓原本就低醇的嗓音顯得更加的低啞,也顯得更加的磁性,響在靜謐的夜裏,特別的誘惑迷人。


    秦羌!


    怎麽又深更半夜跑來了?上次丟的臉還不夠嗎?


    而且,從今日起,已經是一國之君的人了。


    雖如此腹議,她還是當即就起身去開了門。


    男人一襲玄黑墨袍,帶著夜的濕氣而入。


    厲竹隨手關了門:“你怎麽來了?”


    男人瞥了她一眼,似是不明白也不爽她問這種問題。


    “白日我們拜堂成了親,你說我夜裏過來做什麽?”


    厲竹汗。


    還未做出回應,男人已伸手將她拉入懷中抱住,曖昧地在她耳邊吐息:“當然是來陪你洞房花燭的。”


    厲竹瞬間紅了臉。


    忽的想起什麽,一把將男人推開,眼露慌亂。


    “怎麽了?”男人莫名。


    厲竹無聲地指了指書架後麵。


    上次她娘在地下室將房中所發生的一切都聽得清清楚楚,今日可不能再這麽出醜。


    見她害怕成那樣,男人低低笑,再度將她拉向自己麵前:“你難道自己沒下去聽過嗎?你娘也沒有告訴你?”


    “什麽?”厲竹沒懂。


    “我不是讓工部的人過來修理過了嗎?下麵已經聽不到上麵的了。”


    “真的嗎?”厲竹有些意外。


    她還以為工部的人過來,隻是修牆門和機關,修理過之後,她還真沒專門下去聽過呢,也沒聽到她娘說。


    “當然是真的,不然,也不是你一個人要臉,我也要。”


    厲竹:“......”


    見她的頭發還滴著水,男人將她拉到桌邊坐下,拿起她去開門前放在桌上的那方錦巾,幫她揩起頭發來。


    厲竹自是很受用,任由他去,很配合地坐在那裏不動。


    男人先揩她的發頂,然後是發尾,很有耐心。


    最後又走到她前麵,揩她的劉海。


    揩著揩著,就被她錦巾包在頭上,看不到腦袋和發絲,隻露出一張小臉的清麗模樣給迷住了,不對,應該說給撩到了,心念一動,捧起她的臉,就吻住了她。


    厲竹長睫一顫,也沒有拒絕,就坐在那裏承接了那個吻。


    沒多久,她就被他吻得氣喘籲籲,坐立不住,隻得伸手緊緊攥住他的衣袍,讓自己有所依附,不讓自己滑到地上。


    因為她是坐著,男人是站著,而男人原本就高大,這樣的姿勢讓男人躬身的幅度必須很大。


    有些吃力,所以,他一邊吻住她不放,一邊傾身將她從凳子上抱了起來,大步走向床榻。


    將她放倒在榻上,他便迫不及待地壓了上去。


    兩情相悅,且心裏沒有顧忌的男女,在情事上,就無異於幹柴遇到了烈火,隻一觸碰,就變得不可收拾。


    第一次,男人的衣服是她脫的,甚至因為太過緊張和急切,將男人的裏衣扯破了。


    也是第一次,她學著他的樣子,將他的全身也細細密密地吻了一遍,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屬於她的印記,尤其是在他胸口的那道疤痕上,她舌尖輾轉良久,將男人折磨得喘息粗重得嚇人。


    還是第一次,她完成了她在上,男人在下的體位,雖然,是男人托舉著她的腰身,幫她動作,雖然全靠著男人出力。


    亦是第一次,她一連攀上了高峰幾次,一浪高過一浪,就像是靈魂都出竅了一般,她尖叫著,抖做一團,感覺自己要死了。


    當然,也是第一次,他全部噴薄在了她的體內,她不準備食避子藥,甚至將軟枕墊在了腰下,不讓那些東西流出。


    更是第一次,做完之後,男人沒有起身,沒有離開,而是就躺在她身邊,擁著她滿足地睡去。


    **


    男人醒來,已是四更的天,懷裏的女人睡得酣甜,他吻了吻她的鼻翼唇角,起身。


    多年來無數次夢到過這樣的場景,他們相擁而眠,他醒來睜開眼看到的第一人是她。


    這一天終於讓他等到了。


    唇角一抹淺弧,他將衣服穿好,又走到床榻邊,傾身吻了吻女人的眉心,這才拉門而出。


    外麵已蒙蒙亮,東方露出魚肚白,他腳尖一點,飛身上屋,朝著東方那一片越來越亮的曙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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