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其實很不適應這樣的觸碰,又不好意思立即將手抽出,最主要的,這種時候,她也沒有心思去矯情這些,一心想著那本醫書,想著官慎還會不會加價。


    “三百萬。”官慎還真叫板上了。


    綿綿有些頭疼。


    其實,也是意料之中,官慎是奉命行事,如果況擎野想要,他肯定會堅持到底。


    反正況氏最不缺錢。


    但是,她缺呀啊啊啊。


    “四百萬。”慕戰當即就跟了。


    邊上慕氏的財務看不下去了,“慕少……”


    慕總讓他前來,隻說讓協助小慕總將那塊古玉硯拍下來,並沒有說這本醫書,而且,一本殘破不堪的醫書,收藏無益、送人無用,高價拍下做什麽?


    可,慕總是他的主子,小慕總也是他的主子,他又不能多說,想了想,隻得提議道:“對方好像是況氏集團的總裁特助,想必是代表況總前來的,我聽說,況總是慕少和聶小姐的媒人,聶小姐跟他的關係不錯,要不,讓聶小姐跟況總打個電話說說,畢竟況總不在現場,也不知道現場是個什麽情況,這樣血拚下去,對雙方都沒好處……”


    慕戰當即冷了臉,財務人員連忙閉了嘴,沒有繼續說下去。


    綿綿就坐在邊上,自然都聽在耳裏。


    想想這人說的也不無道理,價格一直往上飆,收益的永遠是第三方,而且,按照況氏的財力,以及況擎野那種性格,不可能輕易放棄。


    碰了碰慕戰的胳膊:“算了,不要再跟了,醫書我不要了。”


    慕氏目前還是慕戰的爸爸當家,她不能讓慕戰回去無法交代。


    那頭,官慎叫到了五百萬。


    “六百萬。”慕戰舉牌。


    喊完價,慕戰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綿綿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轉眸,看向官慎,真恨不得上前去將他的牌子奪了,一抹頎長高大的身影突然映入視線,她呼吸一斂。


    況擎野!


    況擎野來了。


    正從一側的過道走向官慎。


    見到他,官慎立馬恭敬起身,似乎打算匯報場上的情況,男人抬手示意他坐,自己也在邊上坐下來,側首,在官慎的耳邊交代著什麽,官慎點頭。


    前麵,拍賣師聲音郎朗:“28號出價六百萬,請問還有沒有哪位加價?六百萬一次。”


    綿綿一直看著況擎野跟官慎那邊,一瞬不瞬,她都能預見,官慎接下來會喊多少。


    八百萬,或者直接一千萬。


    “六百萬兩次。”


    “六百萬三次。”


    一錘定音。


    “恭喜28號,這本跨越千年之久的醫書就屬於你們所有了,恭喜,恭喜你們。”


    掌聲響起,綿綿還回不過神。


    應該說,是難以相信。


    況擎野他們沒有加價?


    這怎麽可能?


    實在難以置信,她怔怔轉眸,看向慕戰:“我們拿到了?”


    “是,”慕戰笑,抬手捏了捏她的臉,“恭喜你,得償所願。”


    綿綿還覺得像是做夢一般。


    因為醫書是最後一個拍品,所以,接下來就是成交時間。


    雙方正在簽署《拍賣成交確認書》的時候,現場警報突然響了起來,大量安保人員魚貫而入。


    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主持人一臉凝重地上台:“不好意思,各位,剛剛發現,放在展室裏的11號拍品古代醫書突然不見了,我們已報警,請大家協助配合調查,謝謝。”


    綿綿震驚,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是說我們拍的那本醫書不見了嗎?”


    慕戰點頭,也是一臉意外。


    “不見了是什麽意思?被人偷了?”綿綿難以置信。


    慕戰又點點頭,“嗯。”


    綿綿就有些無語了。


    安保那麽強,怎麽可能會被人偷?


    而且,那麽多值錢的古玩不偷,專門偷一本對一般人來說,根本無用的醫書?


    那她怎麽辦?


    在等警察趕來的時候,現場的安保人員也沒閑著,除了一些守在門口的,其餘人都蹲著一排一排檢查座位的底下。


    據說是放置那些拍品的展廳門窗自始至終都是緊鎖的,鎖也沒有任何被破壞過的痕跡,換句話說,就是那本醫書是在一個密閉的空間裏被偷的。


    唯一能進人的,就是大門下麵的紗網通風口,紗網是可以拆掉的,但是,通風口很小,最多隻能容納一個小孩鑽入。


    可今天前來參加的人全部都是滿了十八歲以上的成年人,根本沒有小孩。


    安保們在懷疑,是不是放人進來之前,請場子的時候,就有小孩躲在了裏麵沒有被發現。


    所以,現在在一排一排座位底下排查。


    “小孩偷那醫書做什麽?”慕戰嘀咕。


    慕氏的那個財務人員也跟著吐槽:“是啊,而且,今天差不多都坐滿了,基本上每個座位上都坐了人,如果有小孩藏在底下,坐的人不可能沒發現吧?”


    慕戰“嗯”了一聲,“千年醫書在密閉的空間裏不翼而飛,聽著怎麽這麽邪乎呢。”


    綿綿腦子裏亂哄哄的。


    不翼而飛?


    難道是又穿回去了?


    不,不可能,又不是人,是物件,就算是人,也需要特定的媒介才能穿越,就像她,這麽多年都沒能穿回去,何況是物,物是必須有人帶著才能穿,就像那次聶弦音帶回來的那件喜袍和那些首飾。


    所以,一定還是被人偷走的。


    隻是,是誰呢?


    偷去的目的是什麽?


    而且,這樣強的安保,這樣的密室,這個人又是怎樣做到的?


    正百思不得其解,一個轉眸,看到遠處況擎野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起身走到了門口,在跟門口的安保在交涉,好像是有什麽事要出去,很急的樣子。


    她瞳孔一縮,陡然想起一件事。


    縮骨,對!


    雖然她穿在聶弦音的身上,縮骨和讀心都不會了,但是,他是她師傅呀,本來就比她強,她的縮骨和讀心都是他教的呢,他穿過來依舊會縮骨絕對有可能。


    縮骨過後可不就是小孩。


    而且,他有作案動機。


    看得出來,今天讓官慎前來,就是為了這本醫書的,他想得到這本醫書。


    再者,他有作案時間。


    他是後來才到的。


    是了,就是他,他來之前,官慎一直緊咬不放地加價,他來之後,就讓官慎放棄了這次競拍。


    因為那時,他已得到那本醫書。


    還有就是現在,那麽急著離開做什麽?


    沒出事之前,她可是看到他氣定神閑地坐在了官慎的身邊,一出事,就有急事要事要辦?


    眼見著保安開門準備將他放行,她“噌”的一下站起身,大聲道:“別讓他走!”


    大概是她的聲音太過嘹亮,全場所有的人都聽到了,包括保安,也包括男人。


    大家都朝她看過來,保安同樣,男人也是回頭揚目掃過來。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撞,她攥緊手心,強自讓自己不要慌怯。


    做壞事的人是他,又不是她,她當理直氣壯。


    於是,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對著安保。


    “不要讓他離開了,他最有嫌疑。”


    剛才她的那一句,將大家的視線都吸引了過來,僅僅是因為她的突然出聲,大家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她說了什麽,直到這一句落下,大家才聽清她話裏的內容。


    全場震驚、愕然。


    況氏集團總裁最有嫌疑?


    不會吧?


    不,不可能!


    安保也有些為難,看向男人,“況總…….”


    男人沒有理他,依舊遠目看著綿綿這邊,水晶燈的燈光,以及前方led屏的光,打在他冷峻的臉上,顯得五官越發的立體,眼神也更加的深邃。


    薄唇輕啟,徐徐開口:“聶小姐的意思是,我偷了醫書?”


    綿綿不做聲。


    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她也不好篤定回,不做聲,不否認,已經表明她的態度。


    慕戰也起了身,站在綿綿邊上,一臉疑惑,卻也沒有開口詢問,更沒製止她。


    “我為什麽要這樣做?”長身玉立在門口的男人再度開口,情緒不明。


    全場三百多人,不止,還有安保人員,以及管理人員,所有人都看著他們兩人,看著他們兩人,一人站在自己位子上,一人站在門口,就這麽遙遙對峙著。


    “因為……”綿綿抿了抿唇,“因為你想得到那本醫書。”


    “是嗎?”男人似是彎了彎唇角,又似是沒有,“我要那本醫書做什麽?”


    這個綿綿還真一時回答不上來。


    總不能說,因為你是穿越的,那是你那個朝代的東西,而且,是你好朋友的東西,雖然那個好朋友最終死於你之手。


    “我怎麽知道況總要那本醫書做什麽,我隻知道,官特助一直競拍加價,就是為了幫況總拍到這本醫書。”


    “嗯,”男人竟然認可地點了點頭,“所以,你是覺得,過了六百萬我就出不起了,然後,放棄競拍的方式,改用‘偷’?”


    綿綿被問得一時語塞。


    這點她方才也想過,的確,他不至於,論財力,況氏那是絕對碾壓慕氏,而且,況氏還是他說了算。


    但是,他的確最有嫌疑不是嗎?


    作案動機、作案時間、作案條件,他全都有。


    而且,他心機深沉,她娘到死都沒想到他會對自己下毒手吧,他還是做了,所以,就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維來看他。


    誰知道他為什麽放棄競拍,改為偷?肯定有他的用意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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