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過短短幾分鍾的時間,走廊那邊忽然間傳來一陣淩亂噪雜的腳步聲,衝著宿舍這邊飛快走來,期間,還伴著阿箐焦灼驚慌的聲音。


    “你們快點,真的出了事,你們誰也擔當不起!”


    話音落,一大群人行色匆匆地往燕爾的宿舍趕來,校長走在最前頭,該是認出了阿箐陸氏員工的身份,也多少知道了燕爾的身份。


    步履之間,很是慌張。


    身後,幾個穿白大褂的校醫抬著擔架,一路緊緊地跟在身後。


    為首的校長最先進去,直奔癱坐在地上的燕爾,到了她身邊,彎腰直接蹲了下去,開口就喊。


    “陸......”喊了一半,似乎又覺得這樣的稱呼,在這樣的場合裏不太合適,隨即馬上改口喊道,“燕爾同學,你覺得如何?”


    燕爾還是背對著門口的姿勢,沒說話,輕輕地搖了搖頭。


    一旁的阿箐忽然厲聲斥責道。


    “都還愣著做什麽?快把人抬到樓下去等救護車過來,時間就是生命。多耽擱一分,一旦人出了問題,你們誰能負責?”


    此話一出,就連年過半百的校長也都慌了起來,急忙起身招呼一旁的人。


    “別愣著,抓緊時間!”


    一群人頓時慌慌張張,手忙腳亂地將燕爾抬上了擔架。


    一旁的阿箐還在擔心地喊。


    “你們快點!沒看到她的臉色都變了嗎?萬一她的身體裏有餘毒,一旦揮發,咱們大家就是死上一百次,陸少也不會放過我們的。”


    “快點——”


    聞言,原本就緊張得頻頻擦汗的校長忽然一個趔趄,腳下一個踉蹌,整個人差點往前栽倒,好不容易才穩住了身體。


    倒是擔架上的燕爾,不慌不忙地扭頭看向校長,輕聲說。


    “校長,我沒事,你不用害怕。目前唯不妥的地方,就是那條蛇,和宿舍裏同學們的情緒問題。”


    擔架往前走著,燕爾知道幾個人在走廊上經過的時間不算多,於是抓緊時間說著。


    “那條蛇咬了我之後,跑了。”


    事實上,那蛇隻不過是被阿箐臨臨時處理掉了。


    ”但是我記住了它的外貌特征。表麵看起來,那蛇和普通的蛇沒區別,沒毒性。但我們很容易就被騙了,它身上帶著的毒性,還不止一點點。”


    “我不確定自己中的毒到底是那種類型,但我絕對不是被咬這麽簡單,甚至我連確定自己到底能不能活過今晚都不知道。”


    校長見燕爾臉色不對,說話有氣無力,一顆豆大的汗珠,當時從額頭上滾落了下來。


    擔架飛快走到一半,燕爾還沒說完。


    “而且那蛇,我之前在一本書上見過。它有一種很致命的特性,就是它在短時間內被任何人接觸過,聞到過任何人的氣味,它都可能會找上那個人。”


    嘭。


    不遠處的樓梯間,頓時響起有物體落地的聲音。


    一扇門內。


    秦疏婭跌倒在地上,身體有些發虛發抖,一邊舉起自己的雙手,哆哆嗦嗦地看著。


    怎麽可能?!


    她去挑蛇的時候,那人親口告訴過她,那蛇是無毒的,被咬傷的人,最多吃點苦頭,不會真的確認性命。


    時間緊迫,秦疏婭確實還沒想好更好的對付燕爾的辦法,於是就想到了這麽一出兒,就是想要讓燕爾先嚐嚐苦頭,給她長個記性。


    但現在......


    燕爾那個賤人的反應不像是假的。


    那蛇跑了,還有毒。


    尤其是,摸過她的人,很可能會是下一個慘遭毒手的人。


    一想到這些,秦疏婭臉色泛白,心裏湧現出一股股寒意,又驚慌又是害怕。


    她在將蛇想辦法放到燕爾床上去的時候,還很開心地大著膽子把玩兒了一會兒。


    正發抖,不遠處燕爾的聲音再度傳了過來。


    “校長,我受傷中毒都是小事。那條蛇,一定要盡快找到。萬一她循著摸過它的人的氣味,找過去,就麻煩了。而且那人,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被襲擊。”


    秦疏婭雙腿一軟,手一鬆,整個人跟著徹底癱軟了下去。


    隨時隨地......


    天......


    如果燕爾說的是真的,那她豈不是隨時隨地都可能被蛇咬,隨時隨地都可能草木皆兵,連眼睛都不能眨了嗎?


    誰來救救她......


    *


    孰真孰假,但至少,燕爾很是及時地被送到了醫院。


    專業的醫生重新燕爾處理了傷口,做了血液檢測,又打了針,吩咐她在醫院的病房裏呆上一會兒,沒什麽問題的話,就可以直接出院走了。


    阿箐拿了藥回來,對於之前發生的事情,難免有些心有餘悸。


    “太太,今天真是嚇死我了。幸好那蛇是無毒的,如果是真的,我真是不敢想。”


    畢竟阿箐看得出來,陸少對這個姑娘上心的緊。


    誰知燕爾卻是輕輕一笑,無所謂地說了聲。


    “沒關係的,人人都說我命硬,沒怎麽容易就死的。”


    在燕家,她在明薇和燕以歌的眼皮子底下那多年都活過來了,她相信這些都是小事。


    阿箐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忍不住問道。


    “太太,我有個問題不明白。既然你知道放蛇在你床上的人是誰,為什麽不直接把她揪出來?我相信如果陸少知道,多的是......”


    提到陸聖擎,燕爾的目光明顯閃了閃,輕咬著唇畔回答說。


    “我不想什麽事情都依靠他去解決,況且......”


    人家陸少爺,可能這會兒還在忙著要送秦子衿回去橙州的事情,哪兒還顧得上她?


    意識到自己的口氣裏一股濃濃的酸味,燕爾當即很是厭棄自己一般搖了搖頭,猛地坐直了身體,再度解釋說。


    “其實直接把她揪出來解決是簡單。但她有這一次,就有可能會有下一次。我這麽做,就是想要讓她體驗一把,記憶深刻一些,教訓大一點,下次想要這麽做的時候,就會掂量幾分。”


    燕爾在走廊上跟校長說的每句話,都是有目的的。


    秦疏婭一旦相信那蛇沒死,還攜帶有劇毒,甚至會在任何一個她不知道的時間裏出現,用任何一種方式,她就會恐懼,心慌。


    而且,這種恐懼和心慌是沒有時間的。


    可能是一天,兩天,下課後,還有可能是她在睡覺的時候,回到家裏洗澡的時候。


    秦疏婭越是在意,這種感覺就會如同鬼魅一般圍繞著她,讓她時時處處都處在一種緊張和緊繃之後。


    她越是煎熬,就會知道做壞事的代價。


    至於她要如何給秦疏婭一個大禮,最後收尾........


    嗬嗬!


    一旁的阿箐聽著聽著,又抬頭看看燕爾臉上那一抹詭異陰森的笑容時,沒來由地覺得自己後背,一陣陣發冷發涼。


    今天一天,她一直覺得,燕爾就是那種善良簡單,有傻白甜的人設,卻沒想到,這個纖細的姑娘的身體裏頭,居然還蘊藏著如此腹黑的力量。


    一時間,阿箐忽然有種“燕爾被陸聖擎附體”的節奏。


    還好還好,這姑娘黑白分明也純粹。


    末了,阿箐又抬頭看向燕爾,輕聲問道。


    “那太太,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陸少這會兒估計已經開完會,正等著我們過去。要不我們......”


    結果話沒說完,床上坐著的燕爾,忽然撥浪鼓似的搖了搖頭。


    “別!我可不想去陸氏。”


    她倒不是賭氣。


    而是早上在別墅裏,她故意惹他不開心,還又一次拿他的年紀說事兒的場景,還曆曆在目。


    她到現在也沒忘記,她轉身離開的時候,男人額頭上暴跳的青筋,和暗沉如冰的臉色。


    想到昨晚上她嫌他老,最後被他壓在浴室裏,一路到臥室上,幾乎被男人拆了重組的事情,燕爾到現在都覺得雙腿發軟。


    想著,燕爾已經僵著手指,拿過一旁的手機,低聲堅決地說道。


    “我會親自跟他說,我今晚睡學院的宿舍。”


    *


    夜晚。


    陸氏大樓頂樓的辦公室裏,燈火通明。


    蘇欖將大致情況跟陸聖擎做了個簡單的匯報,越是往後說,她就能明顯地看出男人臉上暗沉如水的冷冽情緒。


    末了,蘇欖抬頭看向陸聖擎,輕聲說道。


    “陸少,情況就是這樣。”


    陸聖擎眉峰淩厲,坐在大班椅的身體,散發著一股淺薄的寒意,一雙修長的手指,在跟前的桌麵上,有節奏地打著節拍。


    “她人怎麽樣?”


    “太太人沒事。不過到到底是個傷口,已經處理過了,沒什麽問題的。阿箐將她送回到學院之後,就直接回來我這裏匯報了。”


    蘇欖說完,抬頭看向陸聖擎,試探著問道。


    “陸少,秦小姐這麽做,確實過分。要不要我親自介入這件事,畢竟,有你出麵的話,太太也......”


    誰知話沒說完,就被陸聖擎開口打斷了。


    “不用。”


    陸聖擎眯著眼睛,小太太的那點心思,從來瞞不過他的眼睛。


    所以......


    “既然她想親自玩兒,就讓她去玩兒。你隻要看好秦疏婭,不要讓她傷了她就好。”


    對於小太太淘氣起來的做法,說實話,他還是蠻期待的。


    親親們新年快樂!過年吃好喝好的同時,也不要暴飲暴食哦!春天已經來了,夏天還會遠嗎?冬季不控肥,夏季徒傷悲哦^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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