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奴婢求你不要亂動了!”她慌忙彎身從枕頭底下取出那枚白玉麒麟火紋佩出來,上麵精美非凡的紋路中還帶著斑駁的血跡,遞給葉宋道,“奴婢看見小姐暈了也死死抓著這玉佩,知道是重要之物。這是王爺的玉佩,奴婢見過他隨身戴著的,應該很值錢吧。”


    “它重要並非是因為它值錢”,葉宋勾唇一笑,“有了這東西,以後我們就可以隨意進出王府了,他再也不會幹涉。”


    沛青有些愣,反應倒也靈敏:“小姐就是為了拿到這個才被王爺……打成那樣的嗎?”


    葉宋玩味地把她在海棠苑裏遇到蘇宸跟南樞打得火熱的事情當做是笑話來講了,結果沛青聽得憋紅了臉,羞怒地罵了一句:“啐!真不要臉!”緊接著又一臉嚴肅,拿過那白玉佩站起來,義正言辭地問,“小姐,是不是奴婢單憑這個,也可以出王府去?”


    葉宋點點頭:“那是自然。”


    “那奴婢現在馬上就要出去一趟。”說著轉身就走。


    “回來”,葉宋聲音微涼,帶著不可反駁的口氣,把沛青喝得一愣,“上哪兒去?”


    沛青扭頭,氣鼓鼓的包子臉有些可愛,道:“奴婢這就去找大將軍,大將軍一定不會放任小姐被欺負,小姐從小就被大將軍和衛將軍疼著,不會罵一句更不會打一下,奴婢這就去告訴大將軍和衛將軍!”


    葉宋挑了挑眉:“嗯然後呢?”


    沛青粉拳緊握:“然後大將軍和衛將軍會接小姐回家,小姐再也不用受苦!”


    “回家?”葉宋笑了兩聲,道,“然後我在這裏所受的一切痛苦,就這樣算了?”


    沛青悶了悶,補充道:“大將軍和衛將軍還會狠狠地收拾王爺!”


    “沛青,我雖不大記得生病之前自己是怎麽一副模樣,不過嫁進這寧王府裏兩年就是受再多委屈都沒有回去,我也有我自己的堅持。當初是我一意孤行要嫁給蘇宸,現在落難了就想著要回將軍府,不是平白讓人看笑話麽,況且那也不是我的作風。”


    “可是小姐……”


    葉宋若有所思,道:“我也不是白白讓人欺負的,等我傷養好了再做打算吧。”


    最終沛青還是不情不願地回來,把白玉佩再塞回葉宋的枕頭底下。


    養傷期間,再苦的藥葉宋也喝,偶爾大夫來查看她的傷勢,還冒險地為她針灸了幾次,再痛她也一聲不吭地默默承受。


    若僅僅是這樣就打垮了葉宋,那葉宋也就不是她葉宋了。


    整個王府都曉得王妃這次被打得真的很慘,經過這段時間葉宋在王府裏頻繁出沒,且又不是多愁善感傷春悲秋的一副深閨怨婦的模樣,下人們都對她的看法有所改觀。私底下罵葉宋活該的已經很少了,大多數是同情。


    因而沛青有什麽需要,他們很多時候都會伸出援助之手,能幫助的盡量幫助。


    先前幾個被葉宋沒收話本的丫鬟,通過沛青,還捎來市井上新題材的一些本子,以供葉宋養傷期間打發時間。


    葉宋掂了掂幾本話本,似笑非笑地對沛青揚眉道:“從前我怎麽沒發現那些丫頭片子這麽有良心呢。”


    沛青眉眼間也開朗了不少,道:“是小姐平時對她們有心。”


    葉宋翻著翻著,約莫是受到話本的影響,就跟沛青閑話了起來:“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說來,我還不知道南氏的老底呢,能得蘇賤人的青睞,應該是有點手段的。沛青你知道她什麽來頭嗎?”


    沛青一臉不屑地撇嘴:“能有什麽來頭,不就是狐狸精的那套唄,風騷又會勾引人。當初她可是素香樓新來的一批舞姬之一,王爺去看她跳了一支舞就被勾走了魂兒把她包下來了。說到底還不是一個青樓女人,低賤得很。”


    葉宋笑得淡然,道:“不是正好配一對麽。”


    沛青因著又要給葉宋煎藥又要燉補品,難免有些忙不過來。這頭她給葉宋端藥來,那頭廚房還燉著補品一時難以分身,便讓廚房裏的丫鬟幫忙看著一下。丫鬟很熱心地答應了。


    那丫鬟拿著團扇給爐中扇火時,還特意多加了一些補血氣的枸杞和紅棗,正巧南樞的丫鬟靈月也來了廚房,見爐上燉著的補品,不由掩嘴滿意一笑,道:“王爺可真是有心,知道夫人愛喝這個。我這才一來,就快要燉好了。”靈月拿過丫鬟手中的團扇,把她擠到一旁,頗有些趾高氣昂道,“這裏沒你的事了,剩下的我來吧。”


    丫鬟對靈月的態度很是不滿,但又不能說什麽,靈月可是南夫人身邊的紅人,誰也得罪不起。但這真的不是給南夫人燉的,南夫人身子嬌弱要喝這些,可王妃娘娘卻是重大傷患比南夫人更需要喝這些。丫鬟又是個有義氣的,沛青熬了兩個時辰拜托她看著,她怎麽能眼睜睜看著這補品被靈月給端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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