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之前。


    在陳烏木的葬禮上,我已經把李鎮龍給得罪了。


    此時,他看到我,分外眼紅。


    既然馬遠東朋友的事,已經有人接下,我再插手不合規矩。所以,就算馬遠東推開了病房門,我也沒有走進去。


    除非李家無法解決此事,我才會插手。


    就像上次,陳老的葬禮上,李鎮龍搞不定的時候,陳烏木以扳指為封子,請我為他伸冤,我再接下此事,才算封住了因果。


    “你繼續。”


    我簡單道了一句。


    回頭,在病房外邊的鐵藝座椅上坐了下來。


    李鎮龍瞪著我,冷哼一聲,回頭繼續做法事。


    馬遠東肯定也沒想到,已經有玄門的人接下了此事,這肯定不是他的安排。


    他關上病房門,走過來。


    在我旁邊坐下,一臉歉意的說。


    “楊先生,實在對不起啊,這事……唉……弄的怪不好看的,我不知道他們這邊請的有玄門的人。”


    我擺了擺手,表示沒事。


    口袋裏拿出他車上給我的封子,還給了他。


    馬遠東沒接,他說。


    “楊先生,這您拿著,就算是請那些平安符的封子。”


    不過,我還是把封子給了他。


    他似乎覺得我生氣了,我則解釋。


    “馬老板,放心,這事我不會介意。平安符的事,在昨天晚上那件事的因果之內,封子不需要封兩遍。”


    “這個封子你先拿著,如果等會兒需要的時候,你再給我。”


    封子不單單是錢的問題,這關係著整件事情的因果。


    既然現在這件事有人接了,我沒有收封子的理由,也不符合因果。如果等會兒,李鎮龍搞不定裏邊的情況,我再拿封子,出手,這才符合因果。


    當然,我也沒必要跟馬遠東解釋那麽清楚。


    馬遠東的腦子很好使。


    他想了一下,問我。


    “楊先生,您的意思是,等會兒可能需要您出手,才能搞定這件事?也就是說,裏邊玄門的人,搞不定,對嗎?”


    剛才開門的時候,我下意識的掃了一眼李鎮龍麵相。


    他的命宮還好,隻有一點點陰沉。


    但是,他鼻子靠上的疾厄宮,黑氣沉著,看起來就好像鼻梁靠上的位置,抹了一點兒黑煤灰似的。


    疾厄宮主災厄。


    因為這件事,他可能會生一場大病。


    我看馬遠東有些激動,就簡單跟他說。


    “沒錯,他的確搞不定這件事。”


    這話說出來,馬遠東看著我那眼神就更加崇拜了。


    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病房那邊,即便經曆過昨天晚上老廟崗子的事情,他還是有那麽一些緊張的。


    這時。


    安靜的走廊上,傳來腳步聲。


    “你說誰搞不定這件事?”


    有人問了一句,語氣不善。


    循聲看去,我發現李四通和一個穿著華貴的中年女人,正在往這邊走。


    李四通兩次受到反噬,雖然都是小風水局,但反噬也不算輕。他整張臉看起來都很黑,疾厄宮的情況,比他父親要嚴重的多。


    而且,他走起路來,步伐不穩,死氣沉沉,站住腳步後,又想往旁邊的牆上靠。


    這是體衰,壽命不長之相。


    對於這個人,我沒有任何好感。


    他那麽問,我站起來,直接跟他說。


    “裏邊那件事,你父親搞不定。而且,他還會因為這件事情,橫生疾厄,接下來的半個月,要臥床不起。”


    我並非要提醒李四通,敢說出來,是因為,我很清楚李家這兩父子,誰都不會相信我的話。


    不會招惹不必要的因果。


    “你放屁!”


    “你敢咒我爸?”


    李四通怒氣上來,卻並沒有靠近我。


    他曾經以邪術,想要害我,但是,卻被我破了邪術。現在,他麵對我,表麵上囂張,實際上內心比誰都慌。


    看到氣氛有些緊張。


    馬遠東站起來說。


    “這件事情,可能有些誤會,兩位,都先消消氣。”


    馬遠東走過去,跟李四通旁邊的中年女人說。


    “嫂子,這位就是我跟您提到過的那位楊先生,您別看他年輕,他……”


    馬遠東還沒介紹完。


    中年女人就一臉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的話。


    “行了,小馬,這邊的事情,我已經請玄門李家來辦了。你啊,就不要找什麽阿貓阿狗過來添亂了,行嗎?”


    馬遠東一愣,這話讓他臉色有些不好看。


    他回頭看了看我,表情有些尷尬,有些擔心,但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我估計,他擔心我會一怒之下,不管他朋友的事就走。畢竟,我剛才說了,李鎮龍搞不定這事,他還是很相信我說的話的。


    其實。


    我雖然把紅包還給了馬遠東,但我也跟他說過,他朋友的事情,我會幫忙。此事,我自然不會一走了之。


    我並沒有走,隻是在旁邊的鐵藝凳子上坐了下來。


    李四通扒在病房門口,往裏邊看了看。


    回頭跟中年女人說。


    “牛姐,做法事需要時間,您別著急,這邊距離病房太近,說不定會有危險,咱們還是到那邊大廳等吧?”


    中年女人站在十幾米外,根本不敢靠近病房。


    不過,他跟李四通走的時候,還掃了我一眼,嘟囔了一句。


    “現在的年輕人,臉皮真厚,裝先生也不知道換身衣服,真是什麽人都有……”


    等他們走後。


    馬遠東神色慌張的跟我說。


    “楊先生,真對不起啊!剛才那個女的,他是我朋友吳俊的老婆,她就那樣,說話沒一點兒遮攔的,您千萬別生氣啊!”


    我淡然地說。


    “沒事。”


    從麵相上,就能看出來。


    這女人顴骨高,是尖酸刻薄之相,眼珠子往外凸,額頭尖削,耳朵很窄,主邢夫,為克夫之相。


    不單如此,她臉上還有一縷非常明顯的氣。


    那一縷氣,在疾厄宮,血紅色的,主血光之災。


    疾厄宮泛紅,血氣纏繞。


    她今天,肯定要見血。


    這個女人雖然很討厭,但她畢竟是馬遠東朋友的老婆,猶豫了一下,我還是跟馬遠東提醒了一下。


    “馬老板,等下李鎮龍搞不定病房裏的情況,肯定會出一些亂子。到時候,千萬不要讓吳俊他老婆,靠近這個病房。”


    馬遠東看著我,目光灼灼。


    “楊先生,您可真大度,謝謝您的提醒。”


    我道了一句沒事。


    其實。


    這件事情我隻是提醒而已,因果之事還在她本人,馬遠東能不能攔著還不一定。


    李四通和那個女人離開。


    我透過玻璃,看向病房裏。


    病房裏,窗簾也拉著,同樣也開著燈。隔著門,我就能聽到,李鎮龍在房間裏,嗚嗚呀呀的念咒。


    “糯米水,神砂!”


    李鎮龍喊了一聲。


    旁邊的助理立刻拿出兩個小袋子,放在了李鎮龍的手上。


    李鎮龍接過之後。


    先在病房裏撒糯米水,再撒紅色的神砂。


    “糯米水清宅,神砂除穢,天靈地靈,野鬼勿擾,陰魂回避,若是不走,定叫爾等魂飛魄散!”


    做完這些。


    李鎮龍的兩位助理,打開房門,衝著外邊喊了一聲。


    “少爺,告訴事主,已經好了。”


    李鎮龍則盯著我,麵色陰冷。


    片刻,李四通帶著吳俊的老婆牛女士走了過來。


    馬遠東想起了我的話。


    他看了我一眼,我點頭。


    他立刻上去,走到牛女士的麵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嫂子,有危險,你不能過去。”


    牛女士瞪了馬遠東一眼,一把就把他給推開了。


    那牛女士五大三粗的,馬遠東也沒防備,被推了一個踉蹌,差點兒摔地上。


    “小馬,你帶來的什麽人啊,怎麽還沒走?是不是他故意挑唆?人家玄門李家李大師都已經說了,事情已經辦好了!”


    然後,她不管不顧,徑直跟著李四通,走到了李鎮龍那邊。


    果然該來的還是回來,攔不住。


    牛女士往病房裏瞄了一眼,問。


    “李大師,我丈夫他真沒事了嗎?”


    李鎮龍一副高人的模樣,微微點頭。


    “那是自然,除邪法事已經做完了,他們三個,當然都沒事了。最多今天晚上,他們就能退燒,放心吧!”


    可是,那個牛女士卻說。


    “別人我不管,主……主要是我丈夫,您可一定要保證,把他身上的東西除掉……那東西凶的很,差點兒把我給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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