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季若愚這話,梁勳明顯是愣了一下,雖然張護士說這個姑娘自稱是言辰的妹妹,但是梁勳是知道的,言辰並沒有什麽妹妹,所以自然是不會朝著她身上去想,聽到她這麽問,也就實事求是地答了。


    “如果經濟條件允許的情況下,能去國外做手術自然是好的,畢竟美國那邊的醫療條件都相較於國內要發達的,如果經濟條件不允許的話,我是知道長順人民醫院那邊肝膽外科那個副主任陸傾凡還有新來的那個主任,都是一把手,正統美國霍普金斯畢業的,應該是在這個方麵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梁勳說得中肯,但是季若愚聽到陸傾凡的名字時還是忍不住微微地怔了一下,陸傾凡……如果可以的話,季若愚真的是想陸傾凡來給言辰做治療的,起碼在國內,在這個領域,季若愚誰都信不過,隻覺得陸傾凡是最好的,當然,莊聽南也是不錯的。


    可是她是打算瞞著陸傾凡的,起碼不打算讓他來給言辰治療。就算陸傾凡是醫者仁心不會考慮太多隻一心專注地治療,言辰該有多難受?她不能不考慮言辰的心情。


    而且就經濟方麵自然不是什麽問題,不說言辰家裏頭父母的家產,起碼就他自己這些年賺的錢就不少,而且他又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哪裏有什麽太大的花銷,治個病他還是治得起的,否則也不會有個什麽不舒服就直接往私人醫院跑了。


    從梁勳辦公室出來的時候,陸傾凡的電話就已經打了進來,她一早就沒有和陸傾凡多說什麽,直接收拾好了自己之後就從家裏出來。


    既然是打算冷戰的,睡都睡在一起了,哪裏還算是什麽冷戰,但是季若愚想著,自己的態度總歸是要明確的,雖然作為一個妻子,她是覺得無論有什麽事情,最好還是不要夜不歸宿,隻是不代表自己先前心裏那些想法就不作數了。


    就如同原告和被告最好不要有太多接觸一樣,她也是這麽認為的,一早起床之後就從家裏頭出來,陸傾凡一直等到她先走看著她車子開了出去之後才從家裏出去,直接就去了醫院。


    雖然心裏頭一直快要忍不住想要給她打個電話的衝動,但是好歹醫院有事情分散注意力,查房啊會診啊七七八八的事情一忙完也就這個點了,這才給季若愚打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之後,季若愚在那頭語氣倒是沒有什麽改變,平平靜靜的。


    “忙完了麽?中午出去吃吧,有沒有什麽想去吃的館子?”陸傾凡問了一句,語氣裏有著溫柔的遷就,季若愚看了一眼手表,聽著他的語氣又怎麽可能不知道陸傾凡是想轉圜兩人之間的氣氛,隻是她嘴唇輕輕抿了抿,“中午我就不過來吃了,你自己別忘了吃飯,晚上回家見吧。”


    她態度依舊是這樣,讓陸傾凡覺得有些棘手,究竟要怎樣才能讓她消氣,兩人總是這個樣子畢竟不是個辦法,再這麽下去他覺得自己恐怕都能老幾歲下去。


    他輕輕歎了一口氣,“你現在在哪?我過來接你吧,這邊正好忙完了。”


    季若愚聽著他那頭輕聲的歎息,心裏也有些難受,眉頭輕輕皺了皺之後沒有做聲,過了片刻之後才輕聲道,“我沒關係,不用來接我了,我有點兒忙,晚點再說。”


    說完季若愚就掛了電話,兩人似乎從來都沒有這樣過,哪怕是當時她重傷入院之後,都已經和陸傾凡提了離婚,之後兩人的距離感覺似乎都還沒有現在這麽遠。


    陸傾凡看著已經被掛掉的電話屏幕,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臉上的表情有些說不出來的難過,莊聽南一走進他辦公室看到的就是他臉上這副表情,不由得詫異了一下,眉梢一挑問了一句,“怎麽了?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莊聽南並不知道陸非凡婚禮當天發生的那些事情,隻是後來也聽聞了一些,從嶽麓那個大嘴巴裏,自然是兜不住事情的,而莊澤也特意打電話來托她科室裏頭多擔待一些,陸傾凡最近會因為私事比較忙。


    她知道陸傾凡和季若愚的關係有些緊張,因為左霜霜的緣故。


    所以看到陸傾凡這副表情,多少猜出了個大概,也就順手帶上了門走了進去,走到他辦公桌旁邊,手撐著桌麵,居高臨下地看著陸傾凡,聽南臉上露出微微的笑容來,語氣帶著些感歎,索性隨手扯了一旁的椅子坐在他對麵。


    “看來你和若愚的關係,真的是很緊張了啊。”莊聽南說出這句之後,就看著陸傾凡依舊愁眉深鎖的臉,“事情我大概已經聽說了,那孩子,多半是子虛烏有的,就左霜霜的性子怎麽樣我都不會相信她會生個孩子下來,若愚自然也是知道這個的,如果她真是就事論事針對這件事情的話,我覺得你們之間倒不至於會鬧成這樣。”


    莊聽南說的話,陸傾凡也懂,所以他也明白,若愚現在會和自己這樣,定然是不止因為這孩子的事情的,這件事情隻是一個導火索而已。


    “我知道的。”陸傾凡點了點頭,看了莊聽南一眼,莊聽南對視著他的眼神,然後笑了笑,“左霜霜不是我,所以她永遠會是深紮在你和若愚之間的一根刺,傷害已經造成了,她傷過了痛過了,那麽痛過最終還是選擇了原諒你,你就應該知道,她對你的感情絕對不可能是會因為這麽一個子虛烏有的孩子就說算就算的。”


    陸傾凡沒有做聲,目光停留在自己手指的婚戒上,想到當初季若愚絕望之際的眼神,和後來的無助,她甚至想要裝作不記得他,那究竟得是多大的痛,才能夠讓她這樣絕望。這些,陸傾凡之後都是反複想過很多遍的。


    所以他明白季若愚這次的舉動所想表達的態度是什麽,她隻不過是在等著自己下決定罷了。


    “左霜霜這根刺,她碰不得,每碰一次就痛得鑽心刺骨的,這原本就不應該是她承受的痛,所以,陸傾凡,現在就看你了,看你願不願意拔掉這根刺。但是我作為一個旁觀者一個局外人,還是想說一句,季若愚真的是個好女人,不管怎麽樣,你都不應該辜負她不應該傷害她。並且,你若是這一次再不夠堅定,我想,她這樣的女人若是下定了決心了,你恐怕以後都再難挽回她來,這是我的個人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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