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眼前的黑暗中透著一絲絲的光亮。


    顧斜陽甚至能猜測到,那是搖曳的燭光。


    倪子洋擁著她穩穩地上前,輕輕推開了陽台的門,那一瞬,顧斜陽看著裏麵的風景,驚豔地合不攏嘴!


    一整片陽台鋪滿了數不清的紫色卡薩布蘭卡花,那是屬於他們的愛情之花,陽台四周圍點燃了無數根粉紅色的蠟燭,蠟燭還是香薰的那種,空氣裏彌漫著陣陣花香,抬頭看,無數紫色的貝殼串起的風鈴高高地懸掛在頭頂,這一幕,如夢似幻。


    陽台的中央,放了一隻小圓桌,小圓桌也事先用紫色的蕾絲布包裹了起來,透著精致與優雅的氣息。


    小桌上放著一塊圓圓的生日蛋糕,上麵點著一根蠟燭,是紫色的。


    蛋糕旁邊,放著一隻精致的禮盒,上麵係著高貴的金色蕾絲帶,打著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倪子洋笑了笑,忽而將她橫抱起來,就這樣赤腳踩在了一朵朵的紫色花瓣上,來到陽台的中央,他將她放下,牽起她的手,兩人席地而坐,就這樣坐在厚厚的花上。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倪子洋牽著她的手,有些羞澀地看著她,一遍遍動情地給她唱著生日歌。


    這是顧斜陽聽過的,倪子洋屈指可數地唱歌的次數。


    她感動地熱淚盈眶,歪著腦袋,盯著他,隻覺得這一刻有他在身邊,人生都醉了。


    “乖,許個願,吹蠟燭。”


    他放開她的手,給她一個鼓勵的眼神。


    那溫潤寵溺的腔調,不斷闖入她的靈魂,一遍遍提醒著她:她的倪子洋回來了,她的倪子洋回來了……


    雙手合十,顧斜陽閉著眼,還真就像模像樣地許著願。


    她沒有說出來,他卻在她吹滅蠟燭的一瞬,將她緊緊摟在懷裏,道:“一定會的,我們一家三口,一定會早日正大光明地在一起!”


    她聞言一驚,淚如雨下。


    天上的神啊,她悄悄藏在心裏的話,他怎會聽見的?


    在他懷裏蹭幹了眼淚,他會意地放開她,柔聲道:“切蛋糕嗎?”


    她湊上前一看,這個蛋糕很漂亮,是一個大大的房子,還有院子,院子裏有一男一女,還有孩子。


    顧斜陽笑了:“我可不可以留著,我想明天,帶回醫院跟小羊羔一起切開吃。”


    他凝視她澄澈無邪的貓眼,這一瞬的她,仿佛又回到了三年之前,純淨,簡單。


    點點頭,他寵溺地笑了:“好!”


    她也笑,轉眸的一瞬抬起雙手迫不及待地搓了搓:“這個,是要送我的禮物嗎?”


    “嗬嗬。”他笑,抬手攏攏她的發,心知他們現在的關係,多少會讓她不夠有安全感,於是他不在乎時時刻刻向她透露著令她可以安心的訊息:“這是送給女士的,而我此生,隻有你一個女人,我不送你,又送誰呢?”


    她聞言一笑,璀璨的貓眼彎成了懸在空中的星月:“那我就不客氣了!”


    愉悅的口吻帶著幾分孩子氣,聽得倪子洋心疼。


    腦海中掠過不記得何時在何地看見過的一句話:“我願傾盡一生,換你十年天真無邪。”


    而今,倪子洋看著眼前的顧斜陽,也覺得哪怕傾盡一生換她十年單純快樂,都是值得的。


    顧斜陽捧著盒子,還沒打開就已經笑了:“首飾嗎?”


    “哈哈哈。”倪子洋被她逗樂了:“嗯,不過,這個不一樣。這個是我親手做的。你也知道,咱們做這行的,送首飾比較方便。”


    顧斜陽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你親手做的?”


    “嗯哼,”他笑了,眸光中透著期待:“希望你會喜歡。”


    顧斜陽趕緊扯掉金色蕾絲帶,打開盒子的一瞬,她愣住。


    他溫婉的聲音飄蕩她的世界,席卷她所有的喜怒哀樂:“在巴西的時候,遇見的這塊紫水晶,還是難得的全a全美等級的,當時第一眼看見它,我就想到了你。想到你因為我的喜好,每天穿紫色的衣服,想到你清澈的眼眸,就好似水晶一般剔透無暇。把這塊水晶帶回華盛頓之後,我花了半年的時間,將它切割成無數小粒,每次想你的時候,就拿起一粒,雕一朵卡薩布蘭卡花。漸漸的,這塊水晶被我雕完了,無數的紫色小花朵被我擱置在瓶子裏,寄滿了思念。直到回國前,我想了想,還是把它們親手串成了首飾。我沒想過還會有機會送給你。但是,上帝對我真的不錯,連我不敢想的事情,都遷就著我,都眷顧著我。”


    倪子洋說著說著,聲音全啞了。


    他哄著眼眶,深情地凝視著盒子裏的東西。


    那承載了他滿滿的思念,對她的思念。


    顧斜陽淚流滿麵地輕輕撫摸著盒子裏的東西,那是用鉑金蛇骨鏈串成的三層的鏈子,每一層都綻放著滿滿的紫色小花朵。


    倪子洋深吸一口氣,手指發顫地捏起那根鏈子,顧斜陽準備伸出手,讓他幫著戴在手腕上。


    可是他卻先她一步捉住了她的一隻腳踝。


    她愣住。


    他淡然一笑:“是腳鏈。聽說,男人送女人腳鏈,親手幫著女人戴上之後,女人若是一直不摘,那麽此後,無論男人走到哪裏,都不會再跟女人分離。”


    “……”


    顧斜陽聽得醉了,看著他親手幫自己戴上了漂亮的腳鏈,心裏暗暗下定決心,這輩子,就算老死,也不會摘下它的!


    “謝謝你,倪子洋,這是我收到過,最好的生日禮物!”


    她沙啞地說著,說完,朝他伸出了雙手,索要擁抱。


    倪子洋此刻也是熱淚盈眶,看著她白皙腳踝上的鏈子,有些不敢想,這一刻是真實的嗎?他三年的思念,居然真的親手戴在了她的腳上嗎?


    忍無可忍地撲進了她的懷裏,倪子洋像個無助的孩子,竟就這樣哭了。


    良久,二人相擁著,直到陽台上的蠟燭就快燃燒殆盡了,倪子洋輕吻著她的耳垂,鄭重地許諾:“我以後,一定不會再離開你們,就算天塌地陷,也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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