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一聲。


    整匹大白馬直接插入樂安公主的馬車,巨大的衝擊力讓正要下車的樂安公主瞬間就給撞飛出去。


    秦川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廟呀,大白馬是他的,萬一把樂安摔殘了,他豈不得娶回去負責?


    於是,他立馬飛衝過去,攔腰撈起正要倒栽摔地的樂安公主,帶她淩空而上,在空中幾個轉身,躍過橫衝直撞的兩匹馬。


    隨著他們的身影旋轉,這一刹那,紅袍翻揚,紫衣飄逸,三千長發風中揚飛,追逐糾纏,美得好似花飛滿天,浪漫優雅,如夢如幻。


    衣袍翻揚,墨發飛逸之間,樂安公主整個人後仰,仰在腰間秦川那強勁有力的手臂上,看著傾身而來的秦川,她的呼吸都停止了,一時間,所有的驚嚇全都被驚喜所取代。


    好美!


    他的眼,狹長妖冶,幽幽神秘;他的鼻,高拔俊挺,他的唇……哦!她不敢看了,她會忍不住想親他的。


    太美了,太好了,真真太美好了!


    蒼天啊,她的心跳也都快要停止,居然是秦川,六年前女史殿試一見,一眼萬年,傾了整顆心。


    這一刻,一見傾心的樂安公主,神魂顛倒了。


    這一刻,在樂安公主看來,多麽漫長,漫長成永恒。


    可是!


    實際上,秦川救她,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撈起、轉身,越過馬車,落地,一氣嗬成,都沒認真看她一眼。


    一落地,他便立馬鬆手。


    妾有意郎無情,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


    即便被放開了,樂安公主的視線都不舍得離開他,美滋滋的,雙手合十緊握在胸前,嬌聲道,“嚇死人了,多虧了你,否則我這小命,休矣。”


    秦川一個哆嗦,雞皮疙瘩掉落一地,“是在下的馬出意外,驚擾了公主,公主不用言謝,還多見諒。”


    他說著眼神朝容靜這邊飄過來,隻見那對極品母子正趴在窗口,朝他束起大拇指。


    秦川的拳頭握得咯咯作響,這仇,結定了!


    當然,馬上報仇是不可能的,因為樂安公主纏上他了。


    “秦川,那你沒事吧?”樂安公主在秦川麵前,整個就一小綿羊,主動挽住秦川的手臂。


    秦川不著痕跡推開,“沒事沒事,時候不早了,公主趕路吧,別耽擱了。


    “你的馬也跑了,坐的我的車吧,前麵是我備用的馬車,這一回,我可得好好謝謝你!”樂安公主繼續挽住他的手臂,挽緊了不放。


    如果不是礙著西陵太子的身份,秦川非一腳踹飛了樂安不可,可誰讓他是西涼太子呢,誰讓他家皇帝老子有求於東靖呢!


    之前他還收到消息,說東靖皇帝有意讓樂安公主和親西陵,結兩國姻親之盟。


    這個時候招惹樂安公主,實屬腦袋有坑。


    思及此,秦川的目光又朝容靜那邊飄去,然而,人家母子倆早已鳴金收兵,放下車簾了。


    看著緊掩的車簾,秦川突然有種熟悉感,和幾年前很像很像,明明被耍了,卻並不真正生氣,反倒對對方有那麽點欣賞,有那麽點征服欲。


    是她……回來了嗎?


    很快,樂安公主的備用馬車就到了,秦川正愣著,樂安公主滿心歡喜,猛地就將他拽上馬車!


    “秦川,你救了我一命,我一定會好好感謝你的!”


    “秦川,你喜歡吃什麽,我這就讓下人去準備。”


    “秦川,你累不?要不,我們先休息一天,再一起去賞花?”


    ……


    盡是樂安公主熱情的聲音,完全聽不到秦川的反應。


    樂安公主的馬車一走,後麵便紛紛跟上。


    就在不遠處,顧惜掀起車簾,視線一直落在樂安公主這,明淨的眼中藏著一絲複雜,似乎專注地在想著什麽,至始至終都沒有朝容靜這邊看來。


    而人群裏,一輛隻看得出皇家,看不出主人的馬車裏,孤夜白正眯眼小憩,對喧囂的一切都不感興趣。


    沒有人知道他會來,就連樂安公主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安樂公主這回邀請了諸多外國皇子,皇帝怕樂安鬧出事情,讓他過來照看著,他不可能過來的。


    一場衝突不算小,樂安公主被秦川迷得神魂顛倒,對方才的大動靜全不追究。不僅僅如此,走在最前麵的她,為了跟秦川共處一車久一點,居然讓人放慢速度。


    於是,本來半天就能到的路程,硬生生走了一天。


    到皇家園林時,天都黑了,為期三天是詩酒黃花宴隻能推遲到明天開始。


    是夜,眾人被安排在別宮住下,公主並沒有宴請大家,眾人議論紛紛,估計是給秦川開小灶去了吧。


    年年詩酒黃花宴都要傳出很多緋聞,今年還沒開始呢,就先一大跨國緋聞傳開了。


    容靜和小默默累了一天,正要睡,顧惜的敲門聲便響起了。


    “恩人爹爹!”小默默興奮地開門。


    顧惜是打心眼裏疼這孩子,小默默去他那兩天,他都告假在家裏陪著,陪學,陪玩,陪吃烤肉,不厭其煩。


    小默默不喜歡他是沒天理的。


    “靜……”顧惜有些不習慣,頓了一下,才繼續“……夫人。”


    可就是這樣的短句,讓人怎麽聽怎麽覺得他是先叫了容靜的名字,“靜”,隨後又喚了她一聲“夫人”。


    萌萌噠小默默其實可機靈了,立馬狐疑地看過來,發現了。


    他偏著小腦袋想,恩人爹爹這麽老實巴交的人,一定不是故意的。


    雖然喜歡恩人爹爹,可是,他還是不太高興地嘟了嘟嘴,在他心裏,恩人爹爹永遠都不能等同於親爹爹的。


    容靜正在倒茶,倒是沒注意,“坐吧,就知道你也被邀請了。”


    然而,顧惜還未坐下了,“咚咚咚”的敲門聲又響起了。


    容靜有些頭疼,她想睡覺的說。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北宮冥。


    他還沒進門,見有客人在,便客氣地說,“不知道靜夫人會客,打擾了,我晚些過來。”


    “沒事,進來吧。”容靜連忙招呼他進門,起身介紹,等會完顧逸,在會他,那今晚就別睡了。


    “這是北闕國太子,北宮冥。”


    “這是東靖國禮部郎中,顧逸,著名的《女誡》就是出自他之手。”


    “原來是冥太子,失敬失敬。”顧逸連忙躬身行大禮,低頭的刹那,眼底掠過了一抹哀傷,無法隱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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