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長瀾沿著自己平日裏常走的路探尋,找葉殊留下來的蛛絲馬跡。


    對於葉殊常用的手段他是十分了解的,知道他最擅長的是用靈符與陣法攻擊,而陣法也還罷了,但若是靈符使將出來,隻要時間過得不是太久,往往還是能察覺到一絲什麽,且因著葉殊所用的靈符與常人不同,威能更大,一旦使出,周遭的草木土地上也難免會留下一些痕跡的。


    晏長瀾有心,果然沒過多久,就察覺到了一點。


    接下來,他極快地順著這些痕跡而行,發覺哪個瞧著時間早些的便放棄,時間晚些的就跟上,不知不覺間,也走到林子裏較深之處了。


    途中難免也遇上一些妖獸,但晏長瀾畢竟不是為了狩獵而來,也不浪費時間,隻管迅速掠過,繼續沿著痕跡尋找不提。


    大約過了有半個時辰左右,靈符的痕跡越來越濃,突然在某處斷了,但在這些地方,卻隱約有些熟悉的法力氣息――若非是他與這法力氣息常年相處,幾乎是刻在了心裏,恐怕他也是無法發現的。可現下,他麵色一喜,旋即眉頭微皺,極快朝著那痕跡之處而去。


    ……這些氣息縈繞之地,似乎草木有些淩亂,而且仔細分辨才能察覺,氣息原來還是有些雜亂的……不好!晏長瀾身法更快了。如此情景,是有人要對他摯友不利!


    思及此處,晏長瀾更無拖延之意,頓時飛馳過去,猶若一道殘影。


    不多時,心中的預感越發濃烈,晏長瀾行得越來越快,終於看到了熟悉的影像,但與此同時他更見到,那被他一直十分珍惜的摯友,竟被幾個散修圍住,甚至連陣法都不曾布下!若非是有什麽特殊緣故,摯友是不會與人正麵相碰的……


    晏長瀾當即拔出拙雷劍,徑直斬了出去!


    隻是尋常的劍招,但是內中混雜雷霆力量,瞬時便讓草木焦枯,那劍光的餘威,正好將那幾個纏住葉殊的散修逼退。


    與此同時,草叢裏輕微的簌簌聲,不過隻有銅錢大的凶麵蛛蠍極快爬到了那名煉氣巔峰的修士近前,趁著他全心俱在剛來的晏長瀾身上時,猛然一口咬住了他的小腿!


    待煉氣巔峰的修士心裏陡然生出不好的預感,想要躲閃時,一切已然來不及了,他隻覺得小腿處生出一股劇痛,幾乎在同一刻,他的法力運轉便變得艱澀起來,似乎很快便要停滯下來。


    晏長瀾身形閃動,頓時如同穿越了空間,一瞬出現在了葉殊的身側。


    他也不問發生了何事,隻道一聲:“阿拙,我替你殺了他們。”


    葉殊目光微柔:“去罷。”


    晏長瀾當即出現在餘下的兩名散修身前。


    這兩名散修一個煉氣七層、一個煉氣八層,在晏長瀾到來刹那,已然察覺到他的危險之處,頓時忍著肉疼,把從前弄到的保命之物拍在身上。


    同一瞬,他們的身上出現了透明的罩子,將他們護持起來,可惜晏長瀾的拙雷劍絕非尋常,這兩個防禦的罩子不過是幾名散修尋途徑弄來的上好靈符,可惜在拙雷劍的鋒銳之下,不過兩三次已然被劈開,接著晏長瀾數招之下,就如同砍瓜切菜,把他們殺了個幹淨。


    劍修的攻殺之能,在同境界之間原本便是極強的,雖說晏長瀾尚非是真正劍修,但他的劍殺傷無算,哪怕遇上這幾個殺人如麻的散修,也能輕易將他們除去。


    煉氣七層、八層的兩名散修被晏長瀾殺死後,那煉氣巔峰的為首之人的毒也發了,他連續塞了好幾顆解毒丹入口都毫無用處,又見自己的兄弟死了大半,後來,終於在看到晏長瀾隨意一劍殺死躲在一旁的小六之後,不甘心地倒地而亡。


    晏長瀾卻還未完。


    先前葉殊重傷的那人還有微弱的呼吸,所謂斬草除根,他自不會將其留下,而是在察覺還有人未死後,便立即一劍將他捅了。


    到此刻,圍殺葉殊的足足六人,已是一個不剩了。


    晏長瀾才走到葉殊麵前,朝他笑道:“阿拙,我回來了。”


    葉殊看向晏長瀾,淡淡讚道:“劍法又有精進了。”


    晏長瀾道:“看過那大比、參加了小比,我確是有所領悟。待回去後再說與阿拙你聽。”說到此處,他又似乎想起了什麽,說道,“小比我得了魁首,得了十個匣子,裏頭都是些天材地寶之類,我都給你留著,回去給你……還有小比後,有個小集市,諸多親傳弟子拿了些東西出來交換,我也換了些古怪的,都給你認一認,無用便扔了,若是有用你也拿去……”


    葉殊聽著晏長瀾的話,點點頭,與他一起往密林外走去。


    晏長瀾沒問那些散修為何要圍攻葉殊,葉殊也無解釋之意――這般景象著實太多了,歸根到底,也隻是搶奪資源而已。


    不必多提。


    凶麵蛛蠍無聲無息地鑽進密林裏。


    它眼下也不必時時刻刻跟在葉殊身邊了,若無召喚,時常都在這密林裏自給自足。如今它留下來,卻是有一樁任務。


    這些散修的屍身落在此處,若是有妖獸過來吃了便罷,若是一直留在此處也罷了,可若是有什麽瞧著與這些散修相熟之人過來,凶麵蛛蠍便得找個機會,一一都給毒死了……以絕後患。


    ?


    回到洞府裏,晏長瀾果然就將自己得到的東西都送給了葉殊。


    葉殊見了便都存在了混元珠裏,而那些稀奇古怪的物事之中,他卻是挑出了一塊奇怪的石頭,仔細打量起來。


    晏長瀾看了一眼,解說道:“此物乃是我自方英曉師兄手裏買來,也不知具體是什麽來曆。阿拙,裏頭有什麽不對之處麽?”


    葉殊看了半晌,先不曾開口,後來則主動開始煉製藥液,同時說道:“長瀾,給我弄一隻石碗來,約莫巴掌大即可。”


    晏長瀾二話不說,直接就走出去,不多時抱了塊石頭進來,抽出一把匕首,快速地剖起這石頭來。大約盞茶時間後,在他手下便出現一隻石碗,果然是隻有巴掌大,卻內外俱很光潔,可見他這做石碗的手藝也不錯。


    葉殊也將藥液煉製得差不離,如今就用石碗將藥液盛了――大約是剛剛半碗的模樣,並在晏長瀾的注視之下,把方才的那塊奇怪石頭放了進去。


    下一刻,石頭表麵的那層石皮便發出滋滋的聲響,並肉眼可見地融化,很快就盡數地褪去了外殼,隱約顯出了裏麵青色的光澤。


    晏長瀾有些驚訝:“這裏頭有東西?是什麽?”


    葉殊取來一根長些的石條,用來將那物撥弄了一下:“看過便知。”


    晏長瀾又有些奇怪:“阿拙,你這藥液既是能腐去石皮的,為何卻要用石碗盛放,用石條來撥弄翻動?”


    那石條在翻動內中之物時,也是很快便也被腐去了,同樣發出了滋滋的響聲。


    如此可見,這藥液對石質之物皆是可腐去的。


    葉殊眼見那物暴露得越來越多,才慢慢說道:“此物用石皮包裹,卻仍舊存在,是因著石質對其無損,我若用其他之物,一旦它徹底露出,恐怕會遇之則傷,不若便用石碗石條了。我這藥液須得數息時間方可反應,待石皮入內,正是合適。”


    晏長瀾開口:“若是漏……”


    這話還未說完,便住了口。


    隻因晏長瀾發覺,隨著那物外的石皮越來越少,石碗裏的藥液也越來越少,待石皮徹底腐去,藥液想必也沒了……藥液剛入其中時,還未及反應,並不會傷及石碗,而石皮入內,便隻在石皮上使力,最終消失,也不會將石碗腐出孔洞來。


    晏長瀾不由改口讚道:“這藥液著實不俗,阿拙對於此物的把握也極妙。”


    葉殊唇邊微微帶起一點彎,一閃而沒。


    這時候,藥液終是盡數用盡,而那石皮也都被除盡了。


    石碗裏頭那物,便直接出現在了兩人的眼前。


    此為一束大約手持長的須子,青碧色,靈氣飽滿,嗅一嗅,有撲鼻清香。


    這清香雖說並不十分濃烈,但是沁人心脾,似乎能讓人體內的法力都有微微湧動之感。


    晏長瀾驚訝道:“阿拙,這是……一種參?”


    葉殊微微點頭:“養元參。”


    晏長瀾思索半晌:“養元參……可是養體內元氣的?”


    葉殊道:“單獨吃它,可加快凝聚法力,但若是用以煉丹,卻是玉金丹的主藥之一。”


    晏長瀾陡然一驚:“玉金丹?可相助築基修士結丹的那丹藥?”


    葉殊頷首:“正是此丹。我手中有玉金丹方,但玉金丹煉製不易,縱然可以想法子弄到主藥,也難以一次煉成……其中養元參很是少見,如今這石皮裏包著須子,此物附近想必能尋到養元參的蹤跡。如今你我最好去找一找,將此物弄到手中。”


    晏長瀾籲口氣,心裏有些歡喜:“養元參既是難得,如今遇上了,當然不能放過。不過這須子是我自方師兄手裏得來,若要知曉在何處見到此物,就還是要去問一問方師兄的。”


    葉殊道:“你且去打探,如若方道友不肯說出,將此事告知他亦可。”


    晏長瀾自也應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的支持,群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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