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輕衣一怔:“葉大師的意思是?”


    葉殊淡淡道:“我有一友人正要比鬥,為免萬一,當贈他一些丹藥。”


    扈輕衣聽葉殊這般說,頓時有些了然:“大師之意,是將丹藥送過去即可?”


    葉殊道:“不錯。”


    扈輕衣便笑了笑:“這倒是無妨。若是尋常的看客,自不能與那比鬥之人聯絡,但我萬珍園乃是商行,早先便與城主府有約定,若是比鬥之人丹藥、法器等物有所不足,皆由我等先行補上。因此,若是大師的友人乃是宣明府之人,隻要與大管事說一聲,就能送去了。而若是其他府城之人,則要請大管事先去那些府城中的萬珍園管事聯絡……”


    葉殊道:“無礙,我收拾一隻儲物袋,請貴方將其交於天劍宗晏長瀾即可。”


    扈輕衣頓時詫異起來。


    晏長瀾?那名天劍宗的天之驕子?


    早先晏長瀾到萬珍園租用三等洞府時,她確是將其安排在了這位葉大師所在的洞府附近,沒料想這兩人居然結交上了,葉大師還稱其為友人麽?這可真是出乎意料。


    這念頭隻在扈輕衣腦中一閃而過,旋即她便應道:“好,請葉大師放心。”


    葉殊微微點頭。


    旋即,他當真便收拾了不少丹藥出來,盡管每一類不多,但種類卻不少,且因著大多添入了涅金蜂蜜,故而品質皆是極高,藥效也比尋常丹藥強上許多。


    扈輕衣接過儲物袋,很快便側過頭去,與那大管事低聲說了些什麽。


    緊接著,大管事就與人有所交代,而後把那儲物袋帶走了。


    ·


    五原府的挑戰讓宣明府眾多弟子再度繃緊了心弦。


    眼下形勢很是嚴峻,盡管金丹境界那一場大約是並無不妥,但是煉氣期、築基期卻仍舊要至少勝出一場方可。


    築基期那一場,先前與五原府對戰是平手,折損兩人,隻餘下三人可以應付對手,而這三人都並非那等實力超人一等的,盡管對於大多數修士而言他們已足夠傑出,可是應對和他們一般傑出之人時,則並無多少優勢可言。


    故而,築基期的這一場,多半是要敗北的。


    那麽,如今重擔便壓在了煉氣期這一場幾位弟子身上。


    這些弟子裏,三人無力出戰,能出戰的三人中,那名萬法宗弟子說不得能應付一二問,禦獸宗的勝過一人當可期待,並非出自頂級宗門那位,或許也能應付一人,那麽餘下還有三四人,就要看至今尚且不曾出手的晏長瀾,是否有這本事能夠將對手盡數擊敗了!


    無疑,如今擔負重任者,正是晏長瀾。


    他身為驚天劍主唯一親傳弟子,於府內爭奪時也有其師風範,確可力壓多人,那麽,如今這麵對五原府的一戰,他若是果然與驚天劍主一般出眾,那麽煉氣期這一場也就能夠順利勝出。


    晏長瀾也覺出一些沉甸甸的力道壓在身上。


    他尚且不曾出手,但在先前的觀戰中,心中之劍已翻湧起多次波瀾。


    如今隻要有一聲令下,他便會立即出戰!


    正這般思忖時,忽而從石台的後方,有一人突然湊過來:“晏道友。”


    晏長瀾微頓,回過頭去,就見到一名很是不起眼、但麵上帶著殷勤笑容的修士在對他行禮。


    此刻,那修士又喚了一聲:“晏道友。”


    晏長瀾目光與其相對:“你是?”


    不起眼的修士雙手呈上一隻瞧著很是尋常的儲物袋,笑著說道:“在下為宣明福萬珍園中一名小管事,奉命將此物送來,交於晏道友手中。”


    晏長瀾看向儲物袋:“奉何人之命?”


    那不起眼修士道:“此為晏道友之好友所贈,在下是奉大管事之命送來。”


    晏長瀾聽得,心裏大約有數,稍稍點一下頭後,視線不禁朝著對麵的石台瞧去。果不其然,就正見到葉殊朝他頷首。


    於是,他忍不住露出一個笑容:“我知了,多謝貴方。”說話間,他將儲物袋也好生地接了過來。


    不起眼修士道一聲“不必客氣”後,轉身又很快地離去。


    晏長瀾將儲物袋打開,看著裏麵一堆小瓶子,心裏很是熨帖。


    一旁,風淩奚將一切盡數看在眼裏,便笑問:“長瀾,可是你先前所言那位友人所贈?”


    晏長瀾麵色赧然,卻是應道:“正是他。阿拙素來細心,我尚且不曾參加比試,他便送來這些丹藥,想來也是有什麽深意的。”


    說話間,晏長瀾幹脆將所有的丹藥都傾倒出來——既然阿拙是當著這些人的麵給他東西,且無一句提醒,可見這東西都無不可見人之處。


    落在地麵上的各類丹藥有十多種,每一種少則一瓶,多則三瓶,而每一瓶裏麵最多不超過兩顆,但晏長瀾都認得,這些丹藥大多是較為生僻的,像是他那摯友平日裏為研究丹方而煉製,但他曾嚐試過,其藥效大多很是驚人,隻往往不會往外售賣罷了。


    療傷的、補充法力的、調理暗傷的……這些丹藥,晏長瀾已然知道是為何而送來了。


    當下裏,晏長瀾就點著這些瓶兒,一瓶瓶將裏麵的丹藥名稱、藥效介紹給風淩奚。


    風淩奚聽得,微微訝然:“長瀾,你的意思是,你那友人送來這些,是為給宣明府眾多弟子治療、調理?”


    晏長瀾正色道:“不錯。阿拙一直在對麵觀戰,自然了解宣明府的弟子大多是遇上了什麽情況,受傷幾何。他拿來這些,便是對我宣明府支持之意了。”


    風淩奚一笑:“好,好!他有這心思,足以叫我等安慰。”


    晏長瀾低聲勸道:“師尊,阿拙的丹藥藥效極佳,往年弟子修為提升不僅依靠足夠濃鬱的天地靈炁,也要靠阿拙時常為弟子煉藥鍛體,煉製補充法力的丹藥。師尊且看,弟子體內並無多少雜質沉積,便是因阿拙所煉丹藥品質也絕佳之故。”


    風淩奚明了:“依你之見,若是用這些丹藥將那些重傷的弟子調理起來,說不得還能參加之後的比鬥?”


    晏長瀾神色肅然,應道:“不錯。如今我宣明府對戰五原府時,弟子看該府煉氣弟子修為,當有些把握勝出。但弟子想著,此番保住中府之名後,還有中府排名可爭,諸位同來的道友那般辛苦,若是能讓他們再為宗門榮耀一戰,豈不是更好?”


    風淩奚對晏長瀾自然是信任的,既然晏長瀾這般說,那麽恐怕這些丹藥是當真藥效極高。他當機立斷,從那些瓶子裏麵挑選了幾種丹藥後,就直接來到了之前天劍宗身受重傷的那名李姓弟子身邊,開口道:“李師侄,醒一醒。”


    天劍宗也跟了長老過來他見到風淩奚這般動作,信他知道分寸,並未阻止。而其他幾個宗門、勢力的元嬰老祖隱約已然將風淩奚看作與自己一般境界的道友,且風淩奚驚動的他們自家宗門的弟子,便也不曾出聲。


    那李姓弟子重傷之下,服了些丹藥後,漸漸有所好轉,隻是這好轉並不明顯,也需要很長時間的調理方可。


    如今他原是在閉目養神,聽得風淩奚喚他,立時睜開眼來,掙紮著想要坐起:“風師叔。”


    風淩奚伸手將他按住,說道:“你不必起身,我這裏有幾種丹藥,你且先吞服一顆。”


    李姓弟子聽得,應道:“是,師叔。”


    他對風淩奚很是相信,既然這位師叔給他丹藥吞服,他當然是不會拒絕的。


    接下來,風淩奚就打開一個瓶子,將裏麵的丹藥取出一顆,放到李姓弟子的手裏。


    這丹藥一出現,就散發出濃鬱的香氣,丹藥的色澤很是瑩潤,瞧得出其品相是極好的。如此丹藥,可說難得了。


    在場眾人俱是同一府中人,雖是耳聰目明,但若是有人不曾掩飾便言語,他們也不會刻意避開。反過來,若是有人有所掩飾,他們也會回避一二。


    因此,先前晏長瀾與風淩奚一番對話,並無人窺探過,自也不會知道風淩奚怎地突然就拿出來這樣一些丹藥來。


    不過,也有人想起,先前似乎有什麽人給風淩奚的弟子送過東西,然而那東西為何也無人查看,如今想來,說不定便是……


    再說那李姓弟子。


    他接過丹藥後,就直接放進口中服下,刹那間,一股熱流瞬間淌遍全身,很多暗傷隻在瞬息間就被撫平!雖說藥效太過強大,導致他身體內外都有些隱隱的疼痛,可這點疼痛與感知到自己咋愛飛快好轉的痛快相比,那便是微不足道。


    李姓弟子覺得自己迅速地好了大半,心情極好,忍不住就開口:“風師叔,這丹藥是……”


    風淩奚打開另一個瓶兒,取出裏麵的丹藥,遞過去:“且莫多言,再服這一顆。”


    李姓弟子如今對風淩奚越發信服,聽得此言,極快地把第二顆明顯並非同種,但品相同樣出色的丹藥服下。


    這一回,他感覺體內的虛弱感很快消失,就像是服用了什麽大補之物,把方才不自覺的消耗盡數給抹除……


    緊接著又是第三顆丹藥。


    而在這一顆丹藥的作用下,李姓弟子發覺自己的法力在極快恢複。


    三顆丹藥,給李姓弟子帶來的變化極大,讓他幾乎如墜夢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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