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潤澤不再看劉雅麗,小心地拿開劉雨欣的手,看著她被砸破的額角,有血絲從裏麵滲出來。


    “我們走。”屈潤澤抱起劉雨欣,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劉雅麗看著依偎在屈潤澤懷中弱不禁風的劉雨欣,氣得掃落了茶幾上所有杯具,頓時,瓷器破碎的聲音夾雜著她的哭喊:“阿澤,這個女人會毀了你,你怎麽就不聽媽媽的勸呢!”


    ……


    屈潤澤將劉雨欣放在副駕駛座上,又用紙巾溫柔體貼地為她擦拭傷口。


    劉雨欣抬眸看著他:“阿澤,你說要跟我結婚的話還算數嗎?”


    屈潤澤的手一頓,對上她的黑眸:“怎麽突然這麽問?”


    “大姐對我誤會很深,她認定是我用手段欺騙了你。”劉雨欣苦笑,她有點形容不出自己的情緒:“雖然早就預料到這個結果,可我還是希望能夠得到他們的祝福。”


    屈潤澤看著她受盡委屈的模樣,沉默了片刻,才又動作輕柔地為她處理傷口:“是我讓你受委屈了,我媽這些年過得並不好,脾氣比普通人暴躁些,她說的話你別往心裏去,以後她會明白的。”


    劉雨欣握住他的手腕,晶瑩的黑眸凝視著他,笑靨展露:“我不在乎別人怎麽看,隻要你相信我就行,阿澤,那麽多事我都走過來了,這次也不例外,所以,別替我擔心。”


    屈潤澤聽到她故作輕鬆地說出這番話,心裏排山倒海似的,特別不是你滋味。


    幾縷發絲落在她臉頰上,額角的傷口紅腫起來,四周泛著紫青,她卻還笑著安慰他。


    他突然想起劉雅麗曾經把醬料故意潑到杜悅的身上,當時他就坐在旁邊,卻任由她一個人走出去,劉家所有人的冷眼旁觀,她始終不哭不鬧,浮現在他腦海中,堵得他心口發慌。


    當時的杜悅,跟此刻的劉雨欣心情是否一樣的呢?


    屈潤澤伸手將劉雨欣擁入懷中:“等他們想明白就好了。”


    劉雨欣勾起嘴角,回抱著他,安靜了片刻後,她才開口:“阿澤,我真的不願意看到你跟家裏鬧翻,如果可以的話,你跟姐夫大姐好好談一下,我沒事的,你不用太顧忌我。”


    屈潤澤沒有接腔,隻是更加用力地圈住了她的腰。


    ……


    與這一夜雞飛狗跳的屈家不同,杜悅住的公寓就顯得安靜許多。


    杜悅買想到沈家琪下班過來的時候,身後還跟了條小尾巴。


    沈家樂戴著紅領巾,背了個大大的書包,從沈家琪身後探出頭來,衝杜悅咧嘴微笑:“三嫂!”


    虎頭虎腦的,兩排牙齒在白皙的臉頰映襯下尤為好看。


    杜悅臉頰微微泛紅,摸了摸沈家樂的腦袋,算是默認了“三嫂”這個稱呼。


    杜幀本來想出來迎接沈家琪,冷不丁看到來了陌生人,雖然隻是個孩子,但他還是立刻安分下來,慢悠悠地擠出是沿著牆壁一點點地順著回去,然後正襟危坐在客廳沙發上。


    “把書包給我。”杜悅替沈家樂脫下沉重的書包:“我幫你放好。”


    沈家樂哦了醫生,卻伸長脖子往杜幀的方向掃了一眼。


    外婆說三嫂家有個喜歡說實話、長相好看的大哥哥,沒想到是真的。


    “家樂怎麽會跟你一起過來?”杜悅把書房放在茶幾上後問道。


    “四姑姑今晚跟朋友出去聚會,讓我去學校接他,順路就帶過來了。”


    沈家琪說著脫下西裝,杜悅本能地伸手去接,然後掛到我是的衣架上,當她毫無意識地做完這一連串動作,才發現自己從沈家琪進門都表現得像個家庭主婦。


    杜悅去廚房幫保姆的忙,等她端著菜上桌,客廳裏是一片和諧的景象。


    沈家琪坐在沙發上,兩條長腿交疊在一起,身體微微後仰,占據了大半的沙發,他的白襯衣打開了兩顆扣子,沒有係領帶,袖子隨意地挽起,拿著遙控器在調換頻道。


    而杜幀跟沈家樂正趴在茶幾邊,兩個人頭挨著頭在竊竊私語,像在討論什麽一樣。


    看到杜悅出來,沈家樂立即嗬嗬一笑:“三嫂,是不是可以吃飯了?”


    杜幀下意識地將手中的東西往自己身後藏了藏,朝杜悅傻傻笑,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看著客廳裏這幅溫馨的場景,杜悅心裏暖暖的,感覺到了家的味道。


    一頓飯吃得氣氛很好。


    保姆對沈家琪很熱情,那模樣就跟丈母娘看女婿似的,順看越滿意。


    沈家琪跟杜幀兩人吃得不亦樂乎,一陣秋風掃落葉之後,兩個人勾肩搭背地溜到次臥裏。


    杜悅收拾好桌子,下樓倒了垃圾,回到家就看到沈家琪擺弄這茶幾上一大堆紅色請柬。


    “過來幫我一起寫請柬。”沈家琪抬頭,衝她招了招手。


    杜悅去洗了手,就磨蹭著過去,他伸手一拉,她整個人坐在他身邊,肩並著肩。


    是沈安邦生日壽辰的請柬。


    沈家樂的大書包不知何時被丟到地上,拉鏈打開著,裏麵還放著不少請柬。


    而茶幾上,攤開幾張請柬,上麵寫的字不但工整,筆鋒淩厲,看著非常惹眼。


    接下來,兩個人,一個負責寫字,另一個負責裝信封,配合默契。


    等寫完大部分請柬的時候,杜悅甩了耍酸痛的手臂,抬頭發現已經快晚上十點了。


    保姆收拾好屋子,沒有打擾他們,直接回屋休息了。


    “我去看看幀幀跟家樂。”杜悅起身,走到杜幀的房間,發現裏麵敞著微弱的燈光。


    她打開門,就看到沈家樂跟杜幀窩在一張床上,捂著被子在偷偷摸摸說著悄悄話,發現門打開後,兩人同時消了聲音,然後齊齊抬頭,四隻黑溜溜的眼睛瞅著門口的杜悅。


    杜悅發現沈家樂身上穿著合身的卡通睡衣,頭發濕漉漉地搭在額頭上,顯然剛洗完澡,隻是,他來這裏吃飯怎麽會隨身攜帶睡衣?還是本來就打算睡在這裏的?


    這個突如其來的念頭跳入杜悅腦中,她自己也嚇了一跳。


    替他們關上門,杜悅走回客廳,卻沒有看到沈家琪人。


    請柬還隨意地擱在茶幾上,她環顧四周,然後就看到一道人影從臥室裏走出來。


    沈家琪拿著一套換洗的睡衣站在她麵前。


    杜悅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卻還是佯裝不知地問道:“你跟家樂今晚不回家了嗎?”


    “現在有點晚了,回去怕吵醒家人,明天吧。”沈家琪表情一本正經。


    她隨即想到沈家樂帶來的睡衣,卻沒有揭穿他,而是一聲不吭地去洗手間調水溫。


    杜悅在自己臥室的小洗手間裏快速地洗了個澡。


    等沈家琪洗完擦著頭發出來,杜悅已經換了睡衣背對著門躺在床上。


    杜悅其實還沒睡著,聽到沈家琪的腳步聲,也聽到他的呼吸跟擦頭的聲音,然後柔軟的床陷了下去,她的雙手不由揪住了被子,大腦中浮現出兩個字——同居。


    雖然他們昨晚還躺在一張床上做最親密的事情,她也沒想過他們會發展到婚前同居的份上。


    很快,沈家琪就上了床,緩慢地湊過來,杜悅感覺自己都籠罩在他的呼吸中,剛刷完牙的味道混合了沐浴露的香氣,他從後麵抱住她,她裝睡突然就有點裝不下去了。


    “我這幾天工作事情多,偶爾會需要加班,回大院住怕會打擾到他們休息。”


    杜悅仍然閉著眼睛,沒有接腔,隻是加快的心跳出賣了她。


    沈家琪又朝她靠了過去:“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想在這裏住一段時間。”


    杜悅輕輕地“嗯”了一聲。


    也是這含糊不清的一聲“嗯”,從第二天開始,兩人差不多就算是住在一起了。


    沈家琪每天晚上都過來,而他那行李箱裏的東西,不知何時也放進了杜悅的衣櫃裏。


    等杜悅發現他們兩人的內褲交錯地丟在一起,羞惱地喊了一聲:“沈家琪!”


    “怎麽了?”他從洗手間探出頭,滿嘴的白色泡沫,一臉無辜。


    但很快他的臉上就飛來一條黑色的子彈內褲。


    ……


    沈老司令員生辰那天,晴空萬裏,壽宴沒有選擇在高檔的五星級酒店舉辦,而是在自家的小庭院中舉辦,也沒有請多少人,來參加的都是一些平日裏往來比較多的朋友。


    ……


    不過其中也不乏鎮南政界跟商界選出來祝賀的代表。


    當然,能出現在沈老司令壽宴上的,絕大部分也不是泛泛之輩,多多少少在軍界或者商界都有一席之地。


    杜悅趕去參加宴會之前,特意換上了沈家琪事先為她定製的小洋裙,外麵披著坎肩,隻是化了淡妝,自然而又不會太過隨意,因為沈老夫人一再強調,杜幀也收到了沈老爺子壽宴的請柬,讓杜幀有點受寵若驚。


    杜悅就把杜幀這個待遇歸功於那天老夫人上門,杜幀所說的那一番發自肺腑的“老實話”。


    等他們到達沈家大門口的時候,就看到外麵放了不少車,看上去低調卻都價格不菲,不少都掛著軍用拍照,杜悅想到今天裏麵來的都是鎮南有頭有臉的任務,到底有些緊張,駕駛座上的沈家琪卻不動聲色地伸過手來。


    杜悅回頭,他的掌心溫度包裹住她的:“緊張?”


    杜悅朝沈家大門口掃了一眼:“好像今天來了不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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