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雨欣差點沒氣炸,她活這麽大,還從沒人敢這麽批評她,就算她是屈潤澤的客戶又怎麽樣?現在的她,可是段家人的掌上明珠!


    劉雨欣正要開口駁斥,眼角瞥見屈潤澤冷冽的目光,瞬間不敢輕舉妄動了。


    屈潤澤沉吟半晌,吩咐醫院負責人前來,對他進行了一番安撫,又保證會在生意上讓他幾分利,這才把他給哄得臉色緩和了幾分。


    “回家,別在這裏丟人現眼。”屈潤澤冷冷丟下一句話,頓時令劉雨欣眼圈紅了。


    她驀地衝到他麵前,一臉委屈,“明知道我懷孕了,你卻不肯陪在我身邊,成天都從別人那裏聽說,你跟你前妻藕斷絲連。潤澤,我也是有心的,你不要再這麽傷害我了。”


    說著說著,她忽然捂著臉哭泣起來,動靜不小,惹得四周路過的人紛紛側目。


    屈潤澤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他強行咬牙,抑製住想要轉身去看杜悅的衝動,一把拽住沒完沒了的女人走了出去。


    直到四周恢複安靜,另一間病房的門才緩緩打開,杜悅默默捂著自己的肚子,卻不肯抬起頭。


    她怕自己一抬頭就看見沈家琪分辨不出喜怒的神情。


    “你就沒什麽要跟我說的?”他沉聲問。


    如果不是沈家琪出現得快,劉雨欣早就發現杜悅了,哪還能這麽清靜地呆在這裏?依照劉雨欣那心機,估摸著會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杜悅跟前夫上醫院了。


    這頭,杜悅也知道是自己不對,於是一直聲音細小地回答:“誰叫你一直跟葉馨膩在一塊兒氣我……”


    沈家琪哭笑不得,他什麽時候跟葉馨膩在一起了?


    他目光沉了又沉,終於還是抬起她的下巴,逼著她與自己四目相對。


    “從今以後,你的眼裏,隻許看見我一個男人。”


    一想到那會兒屈潤澤抱著杜悅的畫麵,沈家琪就覺得心裏隱隱有把火在燃燒,都已經過了十八歲熱血衝動少年的年紀,卻還是會因為心愛女人的背離而感到怒氣蓬勃。


    杜悅目光亮亮地盯著他看,切,明明就是吃醋了嘛。


    出了醫院,高雄,金吟一個個都鬥敗了的公雞似的,垂著頭一溜兒地排成一個隊伍,等待沈家琪的訓斥。


    沈家琪抱著杜悅,懶得理會他們,徑直走到自己車裏。


    葉馨的臉色有些難堪,沈家琪剛剛居然看也不看她一眼,他這是在怪她嗎?


    “那個,三哥,其實這件事,還真不能怪葉馨,她也是好心……”


    “你三嫂還沒開口,你插什麽嘴?”沈家琪的臉色驀地冷下來,打斷曹毅陽的話,悠悠開口。


    葉馨臉一白,瞬間和私人無異。


    曹毅陽瑟縮回去不敢吭聲了,心裏卻是不服氣的。


    三哥現在一心沉醉在美人懷,忘了往日的兄弟情份,他不怪三哥,可葉馨,怎麽說也是這群人中跟他們從小玩到大的女孩兒啊,人家等了三哥這麽多年,又漂亮,還善解人意,肯替他們這群弟兄著想,要是葉馨跟三哥成了,那以後一群人出去吃喝玩樂,想一想都覺得夠痛快。


    眼瞅著三哥的車遠去了,高雄斜睨了曹毅陽一眼,“我要是你,剛剛我就閉嘴。”


    曹毅陽悻悻然地看了一眼葉馨,試圖安慰她,然而葉馨並不領情,神色冷冷地走了。


    金吟幸災樂禍地衝曹毅陽擠了擠眼睛,“吃癟了吧?”


    “你這家夥……”曹毅陽一腳飛踹上去,金吟立刻逃之夭夭。


    杜悅的肚子這段時間動彈得厲害,小寶寶總三不五時會亂踢一通,鬧得她心神不定,時時需要停下看書來安撫這個調皮的小寶貝。


    “寶寶,你要乖乖的,不然媽咪就要多受罪了哦。”杜悅低著頭,唇角含著一絲柔和的笑。


    沈家琪從浴室走出來,健美的身軀上散發著沐浴露的香氣,他走到她身邊,圈住她的腰,低笑一聲,“我看他這副調皮勁,一定是個小子。”


    杜悅臉上浮現出一絲紅暈,腦海中浮現出寶寶奶聲奶氣喊媽咪爹地的模樣,頓時心中一甜。


    “你比較喜歡女兒還是兒子?”她轉過頭,一本正經地問。


    沈家琪懶洋洋躺回床上,雙手枕在腦後,唇角微微一揚,“反正都是你肚皮裏出來的,兒子女兒我都愛。”


    杜悅抿唇一笑,躺回他懷裏,輕聲嘟噥,“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嘴甜了,看來我要好好獎勵一下你了。”


    沈家琪眼中閃過一絲深沉,立刻把杜悅壓在了身下,他怕壓著肚子裏的孩子,所以留了幾分餘地,身子並沒有在她身上施力。


    雖然杜悅懷孕已經有好幾個月了,但她以前就喜歡健身,身材極好,因此懷孕之後,也不像別的孕婦那樣體態偏胖,除了肚子鼓起來一些,四肢倒依舊如懷孕前那般纖細優美。


    沈家琪啞聲說:“我們都好久沒活動了。”


    杜悅臉一紅,自從懷孕以後,兩人之間就減少了晚上的夫妻交流,看他這麽內斂的人說出如此外放的話,可見真是把他給憋壞了。


    於是她忸怩地迎上去,摟住沈家琪的脖子,半推半就地就勾著他的脖子下來了,沈家琪眸色一深,立刻垂下頭吻住了她。


    一夜纏綿。


    次日一早,杜悅醒來才發現,沈家琪已經起床離開了。


    床頭桌上擺了一大束洋桔梗花,聞起來幽香動人。


    杜悅心情極好地下樓,傭人笑嘻嘻地上前,幫杜悅準備早餐,“小姐,少爺有事出去了,說讓您先吃早餐,不用等她了。”


    杜悅柔柔答應了一聲,低頭喝了口牛奶,餘光瞥見傭人背在身後的手,頓時笑了,“你背後拿的是今天的報紙嗎?給我瞧瞧。”


    傭人怔了一下,慌忙搖了搖頭,“這是昨天的舊報紙。今天的還沒到呢。”


    杜悅見她眼神閃爍,頓時莞爾一笑,“我隻是說要看看報紙,你緊張什麽?”


    傭人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您慢慢吃,我先出去幹活了。”


    杜悅瞥見她逃一般的背影,微微皺眉,起身走到窗外,隻見那傭人奔出去,衝其他人招了招手吩咐了些什麽,四處散開之後,她把報紙用力揉搓,扔進了垃圾桶裏。


    家裏往日的報紙一直都是保留地好好的,以備日後可以及時查詢到往日新聞,這傭人不是新來的,幹嘛跟一張舊報紙過不去?


    看著傭人走遠了,杜悅緩緩下樓,撿起了垃圾桶裏的報紙徐徐展開,鬥大的標題令她忍不住睜大了眼睛。


    她幾乎懷疑自己的眼睛,可報紙上的每一個字分明都清清楚楚地寫著,“舞蹈家杜月默大街上昏倒,已被送往醫院”。


    腦海中閃過一道白光,仿佛天昏地暗之後,她的心髒忽然隱隱作痛起來。


    “少爺說了,不讓我們告訴您,他已經去醫院了……”傭人怯生生的聲音傳來。


    她有些害怕,從沒有見過這樣沉默冷寂的杜悅。


    許久之後,背對著她的脊背緩緩挺直了,她輕輕扭頭看著傭人,“叫上司機,去醫院。”


    她不能等,一秒鍾都等不了。


    一路上司機不安地從後視鏡裏看著杜悅,心裏暗暗叫苦,杜悅正懷著身孕呢,看她的臉色,似乎情緒不是很穩定。


    好不容易到了醫院,杜悅一路朝醫院飛快地奔去,她哦租的胎記,差點忘記懷有身孕的事,司機急吼吼地在身後跟了上去。


    “小心啊!”


    杜悅衝進醫院,一眼就看到了沈家琪,他靠在牆壁上,正在與屈南風說這話,杜悅咬著唇衝上去。


    “她怎麽樣了?”


    “悅悅你冷靜一下,她已經在病房裏,醫生正在給她檢查……”


    屈南風神色帶了一絲淡淡的黯然,“她總是那麽倔強,一輩子都是這副性子。”


    沈家琪伸手摟住杜悅,“不要擔心,一定沒事的。”


    杜悅眨了眨眼睛,眼眶有些發紅,她別過臉,冷冷道:“我才不會在意。”她從沒見過這麽討人厭的母親,永遠都一意孤行,永遠都不肯告訴兒女真相。


    嘴上說著不在意,心裏卻生疼生疼,從前杜月默對她而言,不過是一個在她幼年時拋棄她和杜楨,自私的女人。


    可漸漸的,她的人生經曆一係列波折,她才開始發現,原來她和她所痛恨的母親都那麽相像,她們有著一樣的眉眼,有著一樣的個性,唯一不同的是,杜月默比她更倔強。


    她顫抖著靠在沈家琪懷裏,要不是他扶著自己,杜悅覺得自己幾乎快要站不住了。


    “她的病……究竟還有沒有……”


    屈南風與沈家琪對視一眼,紛紛別開了臉。


    杜悅心中一片沁涼,也對,這個病有沒有治,她比任何人都應該清楚。


    凝固的氣氛中,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


    不知道過了多久,病房的門開了,醫生走出來,躺在床上的杜月默安靜地閉著雙眼,帶著呼吸麵罩。


    杜悅匆匆進去,白色的被子裏,杜月默清瘦的手輕輕垂下來,她看得心酸,忍不住緊緊握住杜月默的手。


    樓醫生匆匆趕來,掃了杜悅一眼,“這裏有我。你一個孕婦就別湊熱鬧了。在這兒也幫不上什麽忙。”


    杜悅搖了搖頭,“不,我要等他醒來。”


    樓醫生長歎了一口氣,這母女倆還真是相愛相殺。


    沈家琪眸光深沉,他早就知道杜悅的心思,於是命人在隔壁開了一間病房讓杜悅住,好能及時趕到杜月默的房間照料。


    他輕輕抱起疲憊的杜悅到床上,低聲道:“你好好休息,等踏過醒了,我就叫醒你。”


    杜悅伸手抓住他的手,顫聲道:“家琪,我很害怕,我怕我還來不及跟她好好聊聊天,她就……”


    她緊緊咬著唇,眼眶迅速地紅了。


    沈家琪沒有說話,而是緊緊地把她摟進了懷裏,下巴輕輕蹭著杜悅。


    “我知道。你放心,不會有這一天的。”他的女人,此刻正渾身發抖,他的心疼得恨不得代替遭受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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