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承澤隻能是在路上動手,”上官睿沒說什麽勝輸幾成,直接就肯定道。


    安錦繡看著上官勇說:“你帶兵先行,這樣白承澤才會相信,我憑著那幾紙藥方,沒辦法看破他的打算。


    “他最多就是懷疑,”安元誌說:“你讓姐夫先行,是不是太冒險了?”


    安錦繡說:“白承澤這個人心中有疑慮,他說不定就會再改計劃,他一改計劃,就打亂我的安排了。”


    上官睿這時道:“大嫂,按常理來想,大哥應該寸步不離地,守在你和聖上身邊才對。”


    安錦繡笑道:“太合常理,那就不合我的一貫行事了。”


    安元誌耐著性子道:“那你讓姐夫先行,姐你就明說,你想幹什麽吧。”


    “讓將軍去把皇陵的守軍替換掉,”安錦繡說道。


    上官勇說:“你不是說白禎會把兵調出皇陵嗎?”


    “哥,”上官睿說:“大嫂的意思是,你帶兵先行,裝裝樣子給白承澤看。”


    “手上有五張藥方,”安錦繡說:“我一點動靜也沒有,白承澤會生疑的。”


    “媽的,”安元誌罵道:“直接殺他不行嗎?”


    安錦繡說:“我得讓他反,然後再殺。”


    安元誌哼哼了兩聲,說:“那我姐夫是非先行不可了?”


    安錦繡又看向了上官勇,說:“將軍你看呢?”


    上官勇說:“讓人裝我,我守著你。”


    安錦繡搖頭,說:“衛國軍裏若是少了你,你說白承澤會怎麽想?”


    “那就分兵,”上官勇說:“把衛國軍一分兩半,我帶一半衛國軍護駕。”


    “我帶著袁義和韓約就夠了,”安錦繡說道。


    安元誌先在一旁看上官勇著急,然後發覺安錦繡這話不對,說:“姐,你帶著袁義和韓約就夠了,那我呢?跟著我姐夫先走?”


    安錦繡說:“你留在京城。”


    安元誌又跳了,問了安錦繡一句:“憑什麽?”


    “你自己說的,京城得讓人看著,”安錦繡說:“你坐下說話。”


    安元誌跑到了安錦繡的跟前,說:“守京城用不著我吧?”


    上官睿說:“安元誌,你是不是腦子真不好使了?聖上留在京城裏,你想讓誰守著聖上?”


    安元誌的神情僵了一下,隨即就道:“韓約可以啊。”


    “韓約是大內侍衛統領,”安錦繡說:“聖上離京,他怎麽可能不隨駕?你是想告訴白承澤,聖上其實是在宮裏沒走嗎?”


    安元誌張著嘴,說話困難了。


    袁義說:“要不我留下?”


    安錦繡說:“你若是留下了,也會讓白承澤生疑的,我和聖上都不在宮裏,你留在宮中做什麽?”


    安元誌苦了臉,說:“這麽說,隻能是我留下了?”


    “慶楠我也信得過,”安錦繡看著上官勇道:“元誌可以跟你一起先行。”


    上官睿不等上官勇開口,就道:“大嫂,若是這樣,元誌可以護駕啊。”


    上官勇把頭搖了搖,說:“京城四營的主將都不能走,聖上的安危不是兒戲。”


    “我把青龍大營的邱翎帶上,”安錦繡說:“不知根知底,我不放心他。”


    上官勇說:“你不怕邱翎走到半路反水?”


    “邱翎開路,”安錦繡說:“這樣一來,他就是反水,我這裏也最多就是多了一營反叛的兵馬。”


    上官睿說:“這樣行嗎?”


    上官勇道:“拉開與前隊的距離,你倒是不用怕邱翎回頭就能吃掉你。”


    “將軍你不能離我們太遠,”安錦繡道:“你提前一天出發,若是邱翎反水,你可以回頭對付邱翎。”


    安元誌這時說:“那白承澤呢?”


    安錦繡看袁義。


    袁義說:“韓約帶兵,我可以對付白承澤。”


    安元誌扭頭看著袁義說:“你對付白承澤?你要是出事了怎麽辦?”


    袁義不高興了,說:“少爺,你這是在說我的武藝不如白承澤?”


    安元誌看袁義掛了臉,忙就擺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武藝高,可你玩不過白承澤啊。”


    袁義說:“揮刀相向了,我還要跟白承澤玩什麽腦子?”


    安錦繡開口道:“行了,我會護著袁義的。”


    安元誌撇了撇嘴,這話真是能當笑話聽了,“姐,”安元誌問安錦繡說:“你什麽時候成女俠了?”


    “閉嘴,”袁義瞪了安元誌一眼。


    上官睿永遠是專心思考的那一個,問安錦繡道:“那白承澤呢?他會離京嗎?”


    安元誌說:“他得跟著去皇陵啊,大殿下裝死就算了,他也裝死嗎?”


    上官睿說:“你怎麽能肯定白承澤到時候不裝死?”


    安錦繡說:“他會離京的,不親眼看著我和聖上死,他怎麽會安心?”


    “那伏兵會安排在哪裏?”上官睿問道:“是你們去的時候動手,還是回程的時候動手?”


    “將軍先行,”安錦繡說:“那白承澤就隻能是在我們去的路上動手,否則將軍到了皇陵,發現守陵的軍隊不在,白承澤就沒有回程了。”


    “那他們會在哪裏動手?”上官睿問完了時間,問地點。


    廳裏幾個人的目光,都又看向了鋪在地上的地圖上。


    安元誌愁道:“這一路這麽多地方,那幫人藏哪兒不是藏?”


    “聖上出發之前,會派人探路,”安錦繡說道:“所以官道兩旁的樹林,我們要路過的村莊,山穀,田地,這些地方都不可能藏人。”


    上官睿說:“那他們能藏哪兒?”


    安錦繡問上官勇:“將軍你說呢?”


    上官勇起身,站在地圖邊上又看了半天,最後走到地圖上,用腳點了幾個地方,說:“隻能是這幾個。”


    安元誌手摸著下巴,說:“山莊,大客棧,寺廟,藏在這些地方,他們就不怕走露了風聲?”


    上官勇說:“把人殺了就是。”


    上官睿說:“守陵的軍隊裏,就人人都聽白禎的話?”


    上官勇還是那句話,“不聽話殺了就是。”


    “他娘的!”安元誌狠狠地暴了一句粗口。


    安錦繡手指敲兩下扶手,道:“他不會在太遠離京城的地方動手,因為殺了我與聖上……”


    “你能不用這個詞嗎?”安元誌打斷了安錦繡的話,說:“一口一個殺了我和聖上,我聽這個心慌,換個詞吧。”


    安錦繡說:“白承澤動手成功之後,他第二件要做的事,就是帶兵攻打京城。”


    上官睿說:“他造反?”


    “聖上若是死了,”安錦繡說:“天下無主,那就不存在造反之事了,事局就變成群雄逐鹿了。”


    安元誌說:“那就這個連雲莊,這個大莊子離京城最近。”


    安錦繡搖搖頭,說:“不會是這裏,這裏離京城太近,他們動手,京城的援兵很快就會到,沒辦法一擊即中,他們就會被我們殺死,白承澤不會冒這種風險。”


    安元誌又低頭琢磨地圖。


    上官勇這時道:“應該是三塔寺。”


    上官勇的語氣很肯定,以至於安元誌問他:“姐夫你就這麽肯定?”


    上官勇說:“距離不遠不近,離京城一天的路程,這一天的時間足夠白承澤殺人了。守陵的軍隊萬把人,三塔寺能藏得下,寺院也不引人注意,”上官勇腳點了點地圖上的三塔寺,“這寺後麵就是山,若是失敗,白承澤可以進山。”


    袁義看了看上官勇,說:“主子也覺得會是三塔寺。”


    上官睿這時也站起了身,盯著地圖看。


    安元誌見上官勇和安錦繡的想法一樣,他就不動腦子了,拍一下手,說:“那就是三塔寺了,姐,你可以讓人去三塔寺查一下。”


    上官勇馬上就道:“不能打草驚蛇。”


    上官睿說:“我們要埋伏兵馬在三塔寺附近嗎?”


    上官勇搖頭,道:“這麽做不還是打草驚蛇?”


    安元誌說:“那我帶兵馬,偷偷跟在後麵,錯開半天的路程,一定能趕上這場打殺。”


    安錦繡說:“我還要跟你說幾遍,聖上在宮裏?”


    安元誌哦了一聲,說:“我知道了,我守在京城裏。”


    “萬一失敗了,元誌他們也好守住京城,等我的援兵,”上官勇這時看著安錦繡道:“你是不是在做這個打算?”


    上官勇的臉色鐵青,安元誌把頭一低,退到了椅子跟前坐下了。


    安錦繡說:“我總要把後路留好。”


    “這是你為聖上留的後路,”上官勇說:“你與袁義的呢?”


    袁義說:“將軍……”


    “你不能陪她冒這個險,”上官勇跟袁義道。


    袁義突然就情緒激動了起來,衝上官勇道:“將軍你放心,我拚了這條命不要,一定會把主子平安帶出來的。”


    上官勇說:“亂軍陣中你……”


    袁義打斷上官勇的話道:“就是再亂軍陣中,隻要我拚命,沒人攔得我。”


    上官勇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袁義,咄咄逼人,似乎連身上的殺氣都是奔著他來了。上官勇很疑惑地看著袁義,說:“我不是說你的本領不高,我的意思是,你與她沒必要冒這個險,我不想你們兩個出事。”


    安元誌說:“袁義,你是在衝我姐夫發火嗎?”


    袁義飛快地看了一眼安錦繡,和緩了神情,說:“我沒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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