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飛機的駕駛員正是朱雀,她一直就聽到了艙內的了動靜,也很擔心,本想要進去看看,但又著實怕打擾了,便一直忍耐著。


    看到南宮絕額頭流出的鮮血,朱雀心裏一驚,到底發什麽了什麽驚天動地的事情?主人竟然受傷了!!


    “主人,你受傷了。”


    “還有多久到禪月寺。”他卻冰冷的說其它的事。


    “前麵就是了,很快。主人……您還好吧?”


    “找一個靠近它的著陸點,下去。”他依舊的冰冷,太多的無奈,卻不忍看著她繼續瘋狂下去,更加不知道,此時他的做法,到底是對,是錯。


    朱雀也不敢再多問什麽了,隻好點了點頭。


    直升飛機慢慢的向下,很快在黑暗中找到了一個比較平的著陸點,打開機艙的門,因為是深夜,又是深山野林的,風極大,吹得她熱熱的腦袋,都像是瞬間冰涼了下來。


    這讓南宮絕又多了一點的後悔:“前麵上山就是禪月寺,都已經都到了這了,你又缺這一兩步嗎?”


    淺汐沒有回答,自己走下了飛機,她的身子此時非常的虛弱,本來就發燒了,還在這冷風中吹著,簡直就是不想活了的做法。


    南宮絕拿著被子跟著走了下去,追了上她。從後麵用被子將她裹住:“淺汐,你恨我也好,殺我也罷,你要怎麽樣都好,你怎麽樣都好,不要這麽對待你自己。”


    “放開我!”而她卻冷漠的如冰塊一樣。


    “淺汐,你這麽做又是何苦呢?”


    “南宮絕,你這麽做,那又是何苦呢!!既然你想起來了,你應該無情一點,冷漠一點,這才符合你的性格呀。別跟著!”


    對於他來說,此時最大的報複,不是她親手殺了他,而是無盡的冷漠。


    鬆開了抱著她的手,被子落了一地。看著她沒有停下來的腳步,自己一個人在風中向前走著。


    南宮絕站在那兒,看著她走了好遠,轉身一個人回了直升飛機上,飛機慢慢的升空,一點點的遠離這裏。


    淺汐始終沒有抬頭去望過一眼,他就算走的再遠,也是應該的,我就算在落寞,再慘,也不需要他的一點點同情。


    世上最痛苦的事,不是我無法忘記對他的恨,無法原諒他。無而是當一切都觸手可及,我卻不願伸出手去觸及。


    她的腳步越來越慢,發著高燒,一個人穿著單薄的衣服在大風裏走著。


    “咳咳咳咳……”止不住的咳嗽,她的身體越來越虛弱了,不管人在怎麽改變,在怎麽變得強大,身體的素質都是一個無法強扭的軟肋。


    倒在了地上。


    身子縮卷在一起。


    瑟瑟發抖著,意識有些模糊,但是卻不至於睡著。她應該好好睡一覺才對呀,卻睡不著,是不是心裏還惦記著什麽事情?


    惦記著,對他無法忘懷的恨,惦記著為什麽他的態度會那麽的令人無可奈何?


    躺在地上,像是有一種莫大的委屈似的。


    他承認了當年做的一切切可惡的事情,也為此道歉了,甚至放下了話,可以讓我殺他,折磨他。而我呢?卻在那一瞬間,不知道該怎麽做好了,明明心裏放不下這仇恨,那我就該殺了他呀!


    可是為什麽……


    又覺得好煩!!煩他的態度可不可以變一變,要做惡人,就徹徹底底的做下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冷漠,是我唯一的退路。


    她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自己在地上躺了多久,隻知道身體內心的那一把火焰和外麵冰冷的風在做著生死對搏似的。


    緊接著……


    聽到了腳步聲,似乎有人朝著這兒走了過來,她沒有力氣抬頭去看,更加不想去看是誰。


    一會兒,一個人站在她的麵前。


    誰?是誰?


    是鬼嗎?還是南宮絕又回來了?


    那個人蹲了下來,將地上的她扶了起來。


    那一是一個厚實而又溫暖的手,從他的掌心,幾乎將所有的溫暖都傳遞到她的身上了似的。


    誰?


    到底是誰?


    淺汐一點點的抬起了眸子,疑惑的看向了眼前的人,南宮絕嗎?是他嗎?!接著這兒的月光和星光,一點點的看清楚了眼前的人。


    一身白色的衣服,有些像古代的人穿的似的,而他長發披肩,宛如從天上走下來的神明一樣。


    他的一雙眼睛,像是從來沒有受到過任何瑕疵的沾染,幹淨得像高山頂端的一捧聖雪,夜裏的風吹亂了額前的縷縷黑發,發絲溫柔地劃過眼簾,垂散在不誤凡塵的臉上。他孤高而又淡漠。


    我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為什麽會看到……墨幽師傅?


    淺汐瑟瑟的伸出手,嚐試的去觸摸眼前這個人的身影,如果是幻覺的話,一觸碰就會消失的吧……也不會有溫度……


    當冰冷的小手觸碰到墨幽的身子時,那股溫暖傳過來,她幾乎激動的快要哭了:“師傅……真的是你。不是幻覺。”


    墨幽不語,隻是手指輕輕扶過她那被風吹的淩亂的頭發。


    “師傅,嗚嗚哇哇哇哇……”她像是一個孩子一樣,大聲的嚎啕哭了起來。心裏藏著的委屈,心裏的憤怒,心裏的所有所有的情緒,在師傅的麵前,全部都化為了眼淚。沒有任何的防線,沒有任何的盔甲,此時,她才真正的像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一樣,有了軟弱的一麵。


    他不善於說什麽,隻是將她抱了起來,朝山上走去。


    殊不知,南宮絕站遠處,看著墨幽抱著風淺汐上山,隻是靜靜的看著。


    “主人,您為什麽不自己帶風小姐上山呢?”朱雀站在南宮絕的身後,眉頭一直緊鎖著。


    “她不需要我。”


    朱雀有些疑惑,那風淺汐就需要那個墨幽嗎?主人偏偏上山去找他,告訴墨幽,風淺汐在山下。


    他們什麽關係?


    “主人,那我們要在這兒繼續等風小姐下山嗎?”


    “不必了。”


    “哦。”朱雀低了低頭,不必了,既然不必了,那您又為何站在這夜裏不肯離開呢?連她都覺得有些涼了。


    南宮絕望著那越走越遠,那幾乎在黑暗中已經消失了的身影,而他一直在這兒呆著,一站便是許久,小聲的自語道:“當你做錯的時候,連呼吸都是錯。”


    朱雀隻聽到那小聲的私語,心裏跟著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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