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大齊國邊境五十裏處,西山。


    雲兒輕輕,水兒淡淡,站在青翠的草地上微微垂頭,便是可以看見那在清澈小溪之中的碎石子。


    武青顏背著一個破舊的藥簍,穿過山上的小溪,擦了擦麵頰上的汗,垂眼見溪水清澈,不禁脫掉了鞋襪,將沾滿泥濘的雙足浸泡在了小溪之中。


    “打,打劫——”一聲帶著嘶吼的沙啞聲,響起在了不遠處。


    正在清點藥材的武青顏一愣,朝著那聲音的來源處望了望,見那聲音似乎離著自己不遠,趕忙穿上鞋襪背上藥簍,朝著那裏走了去。


    她著實好奇,究竟是誰這麽有品位,竟然在這種鳥不拉屎,雞不生蛋的地方打劫。


    隨著她一點點的靠近,隻見在樹林之中,一個麵目猙獰的男子正在和一隻狗對望。


    這人是瘋了不成?居然打劫一隻狗?


    武青顏帶著疑問,再次朝著那方向靠了靠,清風拂來,忽然一陣帶著幾分腥甜的味道傳進了鼻息之中。


    有人受傷了?武青顏一愣,再次眺目,果不其然,就在那狗的身後,躺著一名呼吸微弱的男子。


    忽然一抹黑影從另一處飛了過去,伸手直接搶過那搶劫男人手中的斧頭,不過那黑衣人似乎也受了傷,才剛剛落定在那男人的身邊,便是被那男人一腳踢了出去。


    “噗——”的一聲,那黑衣人倒在了不遠處,鮮血浸透了衣襟。


    武青顏並不是一個多管閑事的人,但眼下有人在她的地盤放肆,她怎能做事不理?


    況且……替人治病,才能收人錢財,她已經和雙喜很久沒吃著肉了。


    彎腰撿起地上的一顆石子,武青顏瞄準那揚起斧子男人的側動脈,帶著強勁的掌風探出石子,隻聽“嗖”的一聲,那甩起斧子的男人還沒等落下斧子,便是雙眼一瞪的休克了過去。


    隨著那男人倒在了地上,武青顏再是不耽擱,小跑幾步跑了過去,正想摸一摸那氣息微弱男子的脈搏,卻被剛剛與打劫之人瞪眼的狗攔住了去路。


    “汪汪汪……汪汪……”


    那狗很是凶悍,連帶脖頸上的毛都跟著豎了起來,也正是在這個時候,武青顏才發覺,這狗的品種竟然是阿拉斯加。


    我滴個乖乖,在這個萬惡的舊社會,居然會見著二十一世紀狗狗的優良品種,武青顏那叫一個激動。


    “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武青顏決定好言相勸,“你家主子受傷了,我能救,但要你讓開。”她說著,開始繼續在附近找尋小石子。


    她本來是打算先讓那狗放鬆了警惕,然後她好用石子打在那狗的麻筋上,卻不想還沒等她找到石子,那狗竟然噤了下鼻子聞了聞她,隨後當真給她讓開了路。


    難道是那狗能聞到自己身上的藥香味?果然是好狗不擋路。


    躺在地上的白衣男子臉上帶著一個銀質的麵具,根本讓她看不見他的五官,伸手搭在他的脈搏上,感覺他還有心跳,武青顏鬆了口氣。


    抬眼,見那男子衣襟前有一道傷痕,武青顏不禁想要伸手解開衣襟查看一下,卻不想才剛伸手,便是被一股極大的力道拉住了手腕。


    麵具的眼洞下,那男子欣長的睫毛抖動了幾下,隨後扇然而開,看著她先是愣一愣,隨後微微眯起了雙目。


    “你要幹什麽!”又是一聲帶著低喘的驚呼傳了過來,那個剛剛被踹飛的黑衣人,捂著傷口跑了過來,下意識的拉住了武青顏的另一條胳膊。


    武青顏揚起麵頰,朝著那黑衣人看了去,擰了擰眉,二話不說,翻轉手腕便是將那黑衣男人摔在了地上。


    那黑衣人後背一疼,抬眼怒瞪武青顏,可不過是一眼,便是被震驚所替代:“你,你是那個,那個……”


    武青顏單挑起秀眉,看著那黑衣人如同見了鬼怪的樣子,有些疑惑:“那個是哪個?”


    黑衣人咽了咽口水,正想開口,卻聽那白衣男子先行發出了聲音:“韓爍,休得無禮。”


    黑衣人渾身一怔,直接閉上了嘴巴,甚至是連看都不再看武青顏一眼,艱難的支撐著身子站了起來,走到了那白衣男子的身邊。


    武青顏一頭霧水,轉回臉的時候,白衣男子已經坐了起來,見他的右腿還在血流不止,不耐煩的問了一嘴:“你這傷還看不看?”


    白衣男子顯然被問的一愣,不過很快,眸中的神色便恢複如常:“姑娘請便。”


    武青顏不再耽擱,伸手卷起了白衣男子的褲腿,伸手輕輕地拿捏了起來,手法老練,力道剛好,看得那黑衣男子早已堂目結舌。


    “你懂醫?”白衣男子瞧著武青顏那熟練的樣子,輕輕的地問了一聲。


    “別說廢話。”武青顏頭不抬,眼不眨,繼續檢查傷勢。


    此話一出,那黑衣男子不幹了:“放肆!怎麽和我們主子……”


    沒等黑衣男子把話說完,白衣男子低嗬了一聲:“韓爍,退下。”


    黑衣男子一噎,瞪了武青顏一眼,沒了聲音。


    武青顏根本沒把注意力放在那黑衣男子身上,盡量快速的檢查著白衣男子身上的傷口,不漏下任何一個細小的傷口。


    雖然這些傷口很是猙獰,但她上輩子是軍醫出身,對於這些利器所所致的傷口,並不算是陌生。


    白衣男子似乎很淡然,仿佛那些麵目猙獰的傷口,根本不是他身上的一樣,慵懶的用雙手支撐著自己的身子,有一搭沒一搭的與武青顏說著話。


    “你住在這裏?”


    “恩,山腳下。”


    “我覺得你很眼熟。”


    “看著我眼熟的多了,你哪位?”


    有點意思,白衣男子勾了下麵具下的薄唇,唇角上揚,酒窩深陷,那一雙狹長的眸子也不禁深邃了幾分。


    隨著那白衣男子的微笑,武青顏慢慢站起了身子,先是抻了個懶腰,才居高臨下的看著那白衣男子道:“右腿有骨裂的跡象,胸前的一刀雖深可見骨,但並不致命,剩下的一些皮外傷倒是沒有大礙。”說罷,轉身就要離開。


    韓碩見此,先是一愣,隨後揚聲喊了一句:“這就完了?”


    剛要邁步的武青顏頓了下腳步,回眸笑的了然:“是啊,完了。”


    韓碩磨牙:“你光看看就完了?為何不治?”


    武青顏笑的坦蕩蕩:“你是聾了還是傻了?我隻說看病,可沒說治病。”


    韓碩被噎的紅了麵頰,卻說不過武青顏,隻能站在原地看著武青顏醞氣。


    倒是那白衣男子很是淡然,從始至終看著武青顏微笑著,如今見韓碩沒了聲音,不禁淡淡的開了口:“姑娘隻看不治,無非是想要回報,既然姑娘已經將主意打在了我身上,而我也正好需要,勞煩姑娘就直接開出條件吧。”


    武青顏沒想到那白衣男子看似不愛說話,卻如此上道,當即轉回了身子,笑的狡詐:“看病是免費的,但治病是需要給銀子的。”


    韓碩算是聽明白了,這是順口打劫啊!指了指地上那昏倒的山村強盜,又看了看武青顏,咬牙切齒:“你如此趁火打劫,和地上躺著的那個有什麽區別?”


    武青顏從不在看不上眼的東西上浪費時間和精力,轉眼朝著那白衣男子瞧了去,見那白衣男子對著自己點了點頭,知道這筆買賣算是談成了。


    想著自己和雙喜終於是能吃到肉了,不禁心情大好,伸手指著韓碩吩咐道:“帶著你家主子和你家的狗,跟著我下山。”


    韓碩瞪眼:“你……”


    武青顏笑了笑,完全無視掉韓碩那可以吃人的眼光:“你養的狗和驢不錯。”說著,哼著小曲先行朝著山下走了去。


    白衣男子,瞧著那不遠處帶著幾分逍遙的味道的背影,微微斂起了唇角上的笑意。


    “主子,她應該不會是當年那個傻子吧?”


    “是與不是,要再看看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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