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小廝和丫鬟早就笑得流出了眼淚,他們這個二小姐還真是好樣的,連大夫人都要回避幾分的秀顏,竟然被二小姐折磨成了這樣。


    武青顏在秀顏震驚的目光之中,沉下了麵頰:“怎麽,我一個主子,連你一個奴才都指使不動麽?”


    這樣的武青顏,讓秀顏順著腳底冒涼風,想著如今被關在祠堂的二夫人,饒是她心裏再有怨言,也是不敢說出來。


    “二小姐說笑了,奴婢這就給二小姐搬回去。”


    “嗯,這才乖。”武青顏說著,對著那個已經看呆了神色的小廝勾了勾手,“走吧,去我大姐姐哪裏了。”


    小廝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不過見秀顏那青白的臉蛋,也知道肯定沒啥好事,聽了武青顏的招呼,趕緊點頭哈腰的在前麵領起了路。


    瞧著那早已石化在風中的秀顏,武青顏在與她擦身而過的時候,忽然停頓了下腳步,慢慢動了下唇,壓低了幾分聲音:“我的人也是你能打的?今日不過是給你個教訓,若是再有下次,我會親自拆下你的骨頭,堆一個骨巒殿。”


    耳邊呼呼地冒著寒風,聽了這話的秀顏再是站不住的腳,直接跪在了地上:“二小姐,奴婢知錯了。”


    她必須要承認,現在的武青顏,已經不是她再能招惹的了。


    周圍的小廝和丫鬟見此,無不是在心裏給武青顏叫好鼓掌,他們家的二小姐真的是太棒了!


    “今兒天氣好晴朗,處處好風光……”就這樣,武青顏哼著小曲,在其他婢女和小廝的崇拜之中,晃晃悠悠地出了馥梅院。


    從馥梅院到武傾城的院子,不過是半盞茶的功夫,所以武青顏這一首歌還不曾唱完,小廝已經帶著她進了另一處的院子。


    碩大的庭院,幹淨的一塵不染,小橋流水,鮮花繚繞,就連那房門的邊角都包裹著金漆,怎一個典雅了得?


    武青顏翻了翻白眼,這還真是鳳女和庶女之間的差別,還好她一向不在乎這些東西,若是放在別人身上,恐怕也要窩火個幾天。


    “是二妹妹來了麽?快請裏邊坐。”屋子裏,響起了武傾城溫柔委婉的聲音。


    武青顏朝著那虛掩著的房門掃了掃,在丫鬟的帶領下,邁步走進了前廳,屋內香氣環繞,精致的紅木桌椅在陽光下閃著瑩瑩的光澤。


    丫鬟把她帶了進來之後,便福了個身子退下了,隻剩下她自己站在正廳裏。


    “這可是今兒早上我吩咐人采摘的露水,用來煮茶很是香甜。”


    “倒是難為你有心了。”


    裏屋,傳來了一陣低柔的對話聲,武青顏擰了擰眉,朝著那聲音的來源走了去,如果她沒聽錯的話,剛剛那個和武傾城說話的……是個男人?


    果然,在她邁步走進了裏屋之後,隻見一個穿戴華服的男子正與武傾城麵對麵而坐,因為是背著自己,所以武青顏倒是沒看見那男子的長相。


    武傾城見武青顏站在了門邊,眉眼閃過一抹得意,武青顏,今日我便要讓你好好嚐嚐被冷落的滋味!


    那男子雖然聽見了身後的腳步聲,卻並沒有回頭,隻是又淡淡地道:“你的身體如何了?前幾日接到你生病的消息,可是讓我好生擔憂。”


    武傾城羞澀地紅了下麵頰,女兒家的嬌羞盡在麵頰展開:“勞煩太子掛心了,已經沒什麽大礙了。”


    太子?武青顏一愣,自己麵前的這個男人竟然是當今的大齊太子?


    ‘小姐,您曾經可是咱們大齊的鳳女,早已和太子定下了婚約,隻是後來被高人算出其實鳳女是大小姐,所以這婚約便又落在了大小姐的頭上。’


    雙喜曾經的話,忽然響起在了耳邊,武青顏輕輕一笑,終於知道武傾城這是在玩什麽把戲了。


    她還以為這武傾城能想出什麽幺蛾子,如今看來不過是小兒科的把戲。


    轉身,武青顏坐在了靠窗的椅子上,拿起桌子上的糕點便塞在了嘴裏,一雙眼睛看著窗外的景色,好不愜意。


    武傾城見此嗎,愣了愣,今日找武青顏過來,就是想連同太子一起冷落她,到底太子是她曾經的夫君,現在卻對自己溫柔體貼,她就不相信這個武青顏不傷心難過。


    可眼下,這人竟然把自己和太子給雙雙忽視了,自顧自地坐在那大吃二喝了起來,這讓她情何以堪?


    “哎呀!二妹妹怎麽也不來見過太子就坐下了?”她佯裝著驚訝的喊了一聲,隨後有些無助地朝著長孫益陽看了去。


    長孫益陽聽聞見了武傾城的話,舉著茶杯的手輕輕一頓,印象之中那個流著大鼻涕隻懂得哭的嬌小身影,浮現在了腦海。


    他對武青顏確實沒啥好印象,開始雖然他和武青顏有了婚約,卻一直不曾見過,後來好不容易有機會了,還是武青顏瘋癲了之後。


    所以當初他還欣喜過一陣鳳女選錯的消息,因為誰都想抱著個美女在懷,而不是整日與一個傻子麵對麵。


    如今聽見曾經的那個傻子又來了,他可是連身都不想回。


    武傾城瞧著長孫益陽那眼中滿滿地嫌惡,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一絲微笑。


    倒是武青顏,該怎麽地還怎麽地,聽見了武傾城那虛偽到不要不要的驚呼,拍了拍手中的糕點屑:“大姐姐一雙眼睛都黏在了太子的身上,哪裏有功夫理會我?大姐姐你看你的,我吃我的。”


    這一席的話下來,武傾城那嬌羞的臉蛋,頓時著起了火,雖然她看太子並沒有什麽不妥,那是自己的未來夫君,但好好的事情被武青顏這麽一說,怎麽聽都是變了味道。


    長孫益陽聽著這話,知道武青顏還如曾經那搬的癡傻成狂,輕輕一笑,滿目譏諷:“不過是個癡兒,傾城何必和她一般計較?”


    他說著,伸手主動握住了武傾城的手心,要不是武傾城掛著個鳳女的頭銜,他真想嚐嚐她的味道,到底她是自己眼巴巴哄了幾年的女人。


    武傾城哪裏知道長孫益陽心裏的小九九?嬌羞的一笑,心裏則是冷了下去,抬眼對著武青顏藏著陰狠一笑:“既然二妹妹餓了,就在姐姐這裏用膳好了。”說著,對著門外招呼了一聲,“來人,準備好酒好菜。”


    武青顏,你這般的搪塞我,不就還是對太子餘情未了麽?既然如此的話,今日我便讓你好好的丟丟人!


    這一番話,倒是讓長孫益陽有些坐不住了,他今日前來,純屬是因為前些天接到了武傾城派人送進宮的抱病信。


    說實話,身邊美女如雲的他根本就不想過來,可是礙於武傾城的鳳女身份,他又不怕冷落了她,誤了自己即將到手的江山,所以這才不情願地過來了。


    本想著坐一會敷衍一下就走,可眼下……


    見著長孫益陽的臉色有些不對,武傾城撒嬌似地晃了晃他的衣袖:“怎麽,難道太子不想陪我好好吃頓飯麽?”


    “這……”長孫益陽為難的擰起了長眉。


    嘔……


    武青顏實在是想吐,這個武傾城,撒嬌起來也是沒誰了,搓了搓身上的雞皮疙瘩,站起了身子,上前幾步,走到了長孫益陽的麵前。


    “既然姐姐盛情相邀,太子又怎麽好駁了姐姐的麵子?”她說著,對著長孫益陽抿唇一笑。


    這太子長的還真是……凶悍異常,活脫脫的把殺人現場長在了臉上。


    國字的大臉,肥碩的鼻頭,雖然是雙皮大眼,卻怎麽看都像是掛在護城河上的兩個燈籠。


    說實話,她對長孫明月那樣的美男都沒好感,又怎麽會對這個板磚太子有興致?


    她之所以留下他,不過是想看看武傾城究竟要玩什麽花樣罷了。


    長孫益陽一直不曾轉身與她相見,如今這麽一看,不禁有些驚豔的看呆了,這櫻桃的唇,白皙的臉,杏核的眼,小巧的鼻,怎麽看都與曾經那個大鼻涕過河的癡兒相差甚遠。


    “咳……剛巧我想起來,還有事情找武將軍商談,既然武將軍還不曾回來,我便再多坐一會吧。”他一直是美女不拒,眼前的武青顏雖然是個傻子,但長得還真叫一個妙啊!


    武傾城看了看太子那色迷迷的樣子,又看著武青顏那溫柔的微笑,肺差點沒氣炸了。


    武青顏見此,笑得更歡,武傾城,都是萬年的狐狸,你欺負誰不會拋媚眼呢?


    武傾城強忍下這口惡氣,咬緊銀牙,你這個賤人!我倒要看看你能笑多久!


    丫鬟們的動作還算是很快,不過是一炷香的功夫,各色的菜肴便是被端上了桌子,武傾城打發了丫鬟離開之後,親自抬了一壇子的酒放在了桌子上。


    “太子嚐嚐看,這可是爹爹托人從羅曼帶回來的相思純。”她說著,給太子滿上了一杯,又轉眼對著武青顏笑,“都怪姐姐我生病不能飲酒,不如二妹妹代替姐姐陪著太子飲幾杯?不然若是怠慢了太子,這罪過可是不小啊!”


    太子在一邊被武傾城捧得高興,自顧自地吃了口菜,並沒有說話,他最喜歡的便是被別人小心翼翼地捧著,那樣才能顯示出他的威嚴和高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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