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剛剛誰去找的皇上?”屋子裏,司馬錦麵色冰冷的看著周圍的宮人。


    司馬錦的貼身宮女,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卻又不敢隱瞞,小心翼翼的跪下了身子:“回小主的話,是奴婢去喚的。”


    司馬錦冷冷的笑:“你是不是覺得在我身邊時間長了,以為什麽事情都可以自己做主了?”


    宮女嚇得一縮脖子:“小主錯怪奴婢了,奴婢隻是想皇上來了便是能幫著小主說話,可是奴婢沒想到……”


    司馬錦笑著搖了搖頭:“從明兒開始你去院子裏掃地,我的身邊不需要你這種大腦簡單的人。”


    宮女萬分的委屈,卻又不敢再多說什麽,被責罰到院子裏已經是好的了,若是她再解釋下去,沒準就要把她驅逐出去了。


    在宮裏,能跟在主子身邊的奴才,活的還能像是個人,那些沒有主子的奴才,哪個不是做牛做馬的命?


    “行了,你們都滾下去!看著就心煩!”司馬錦一揮手,一屋子的宮人慌慌張張的退了出去。


    其實司馬錦從一開始,便是沒想過要直接去找皇上,就算她在皇後這裏吃了虧又如何?皇上和皇後的感情那麽好,她可不想當著皇後的麵讓皇上為難。


    她就算要是告訴皇上,也是等皇後走了之後再說,這樣無論她說什麽,皇上都會哄著她來,都會認為是她懂事。


    可是現在呢……


    皇上從來到走一句指責的話都沒有,雖然皇上也給足了她應得的關心,但是最後呢?皇上還不是被皇後給叫了出去?


    仔細算下來,從鬧事到打人再到把皇上叫走,這一切的算下來,還是皇後贏了!


    暗自捏了捏手裏的手帕,司馬錦朝著大門外狠狠的瞪了去。


    皇後你給我等著,咱們的路還長,我就不信你能一直如此的猖狂下去!


    寢宮外的馬車裏。


    因為有秦月站在外麵把風,所以武青顏說起話來是毫無顧忌的,她用了最短的時間,將所有發生的事情,都告訴給了長孫子儒。


    聽了她的話,長孫子儒微微擰眉:“你確定,母後這是在報複你參與政權?”


    武青顏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她確實是報複,但更多地應該是警告,她今日抓走了我的人,就是想要讓我清楚,和她作對的下場。”


    對於孫侍郎,武青顏要承認,她這背後一刀,捅的太後是疼了一些,隻是她沒想到,那個老狐狸竟然不明麵找她,而是從她的身邊人下手。


    長孫子儒愁眉不展:“明月是怎麽看的?”


    一說到長孫明月,武青顏便是又想到了起來時沒有看見他的事情,聲音也淡了下去:“他還不知道這回事情。”


    長孫子儒一愣,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也不再多問,而是斟酌了片刻之後,又道:“那麽你來找我,希望我如何?”


    武青顏其實早就想好了,所以現在說起來也是倒背如流:“既然熹貴妃想要用她自己來壓製我,那麽不妨你親自出麵,去壓製熹貴妃。”


    長孫子儒又是一愣:“這話怎麽說?”


    “你想,熹貴妃敢動我的人,敢如此明目張膽的誣陷,其實就是想給我一個下馬威,那麽你何不趁此也借著我的名號給熹貴妃一個下馬威?讓他知道你並不是什麽都不知道的,按照熹貴妃的性格,既然現在的事情還沒成定局,她便是一定要顧忌著你的,最起碼會凡事哄著你來。”


    “你的意思是,讓我撕開臉去說?”


    “不是,我說讓你軟硬兼施,長孫子儒,你不能一味的讓著熹貴妃,你應該讓她知道,你並不傻,也並不是那麽可以很輕鬆便受她控製的傀儡,你有你自己的逐漸,你也是會反抗的,隻有熹貴妃忌憚了你,她才會稍微的收斂一些,而你也可以趁此多做一番休息,又或是更加快速的拉攏朝中官員。”


    武青顏這事想要讓長孫子儒出麵,一來是為了長孫子儒考慮,二來也是為了她自己考慮。


    皇太後那老狐狸既然敢抓她的人,就已經做好了守株待兔的打算,她現在一定在寢宮裏等著她去找她。


    但是她不能,一旦她親自去了,保不準會不會中那老狐狸的圈套,也許看見蓉姑娘的慘不忍睹之後,就算明知道是個圈套,也會主動往裏麵跳。


    所以這事冷靜的去想,她不能出麵,還是應該交給長孫子儒去處理,況且長孫子儒若是為了她出頭,熹貴妃不但要忌憚長孫子儒,還會同時顧忌一些她,畢竟她的身後可是還有皇上撐腰。


    雖然她現在恨不能直接衝過去,一把火燒了那老妖精的窩,但她必須要忍!


    這也是她不喜歡在後宮裏居住的原因,什麽事情都要想的全麵,幾乎方方麵麵都斟酌一遍,然後再去想應不應該這麽做。


    長孫子儒仔細的琢磨了一遍武青顏的話,點了點頭,也是覺得她說得有道理。


    夜半,皇太後寢宮。


    “皇上駕到——”


    正斜靠在軟榻上的熹貴妃,聽聞見了這聲通傳,慢慢坐起了身子,眼看著長孫子儒走了進來,淡淡的掛上了一絲微笑。


    “兒臣給母後請安。”


    “皇上今兒個怎麽如此的有空?”


    長孫子儒淡淡的掃了一遍站在一邊的司馬錦,輕輕一笑,坐在了太後的身邊:“沒想到深更半夜,太後的寢宮竟然如此的熱鬧。”


    “臣妾給皇上請安。”司馬錦小心翼翼的彎下了腰身。


    她其實在這一刻是有些心虛的,畢竟她在白天的時候和皇後鬧起了不愉快,這個時候被皇上撞見她在皇太後這裏,難免會讓皇上多心,以為白天的她是故意挑撥皇後的。


    畢竟她在宮裏這麽多天,也是能夠聽出來,皇後和皇太後的關係很緊張。


    長孫子儒直接從她的身上抽回了目光,對著皇太後淡淡的道:“下午的時候,朕聽聞皇後身子不適,找了太醫去看,也是沒有任何的好轉,隻是一味地想要朕陪著,朕想,反正這幾日朝中的事情也不忙,不妨就休朝幾日,朕也能好好的陪陪皇後。”


    司馬錦在一邊楞了楞,身子不適?下午還有力氣打她,怎麽一眨眼的功夫就身體不是了?況且那個皇後就算當真要死了,皇上也犯不著給她這麽大的麵前吧?竟然要休朝?


    熹貴妃也是沒想到長孫子儒張口就這麽說,眼光一凜:“曆代君王哪裏有為了皇後休朝的?皇上為了一個女人做到如此,豈不是讓外人看見了笑話?況且宮裏的太醫那麽多,就算皇後當真有個什麽大病小情的,也犯不著拉著皇上一起操心不是?”


    長孫子儒輕輕搖了搖頭:“話不是這麽說,當時朕登基的時候,皇後以及皇後背後的佳人,沒少幫著真忙前忙後,如今朕登基了之後,又怎能冷落了皇後?況且太醫都說,皇後這是心病,隻能靠養。”


    這話一說,熹貴妃倒是明麽白這其中的貓膩了。


    什麽心病?還不是因為她抓走了容姑娘?她在寢宮裏等了皇後一整天,本以為會來和她要人,卻沒想到最後竟是把皇上給等來了。


    先不說皇上幫著皇後出頭,是出乎她意料的,就是皇後這個精打細算的頭腦,也是超出了她當初的判斷。


    “皇後娘娘當真是生病了麽?臣妾下午見過皇後娘娘,倒是沒發現……”不適宜的,司馬錦插了話進來。


    她就算顧忌著長孫子儒,卻想給熹貴妃提個醒,畢竟她現在投靠的是熹貴妃。


    長孫子儒聽了這話,笑了:“皇後本心思單純,這病來的快想來去的也應該會快一些,錦兒說是麽?”


    他明明是在笑著的,但司馬錦卻被這笑容凍得一個哆嗦,不敢再開口,隻是糯糯的點頭。


    熹貴妃明白,若是她不把皇後身邊的那個丫頭給放了,皇後這病是不帶好的,她倒是不在乎皇後的死活,但她卻不能任由長孫子儒休朝。


    一番的思量下來,熹貴妃不情願的開了口:“皇後的事情就無需皇上費心了,哀家一會親自去看望皇後,女人還是最了解女人的,想來皇後這病明日也就好了。”


    長孫子儒笑了笑:“母後有辦法自然是最好的,既然如此的話,時間也不早了,朕也該回去了。”


    熹貴妃點了點頭:“哀家也該休息了。”


    長孫子儒就這麽走了,連看都沒有看司馬錦一眼,司馬錦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本是想要追出去,卻被熹貴妃攔了下來。


    “你現在追出去,不過是證明了你的卑微。”


    “可是皇太後,若是臣妾……”


    “皇後這一點就比你做的要好,她從來不會管皇上的目光停留在哪裏,也從來不會因為其他的女子而爭風吃醋,你有空的時候真的能改好好地反思一下,皇上究竟為何那麽在意皇後。”


    司馬錦楞了楞,又聽熹貴妃道:“對於皇上來說,肯定是不會有平白無故的喜歡,雖然哀家和皇後勢不兩立,但哀家要承認她在拿捏男人的方麵確實是要比你厲害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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